「小姐放心,我這就去辦。」這婦人雖然上了年紀,並且身材枯瘦,力氣卻不小。
她將沈雲綰扛在肩上,闊步走向菡萏院的方向。
推開其中一間屋子的房門,將沈雲綰扔到了床上。婦人不再停留,避開侍衛,來到角門處。
然而,本應該等在那裏的乞丐卻遲遲沒有出現,婦人皺了皺眉,悄悄摸去了廚房。
片刻之後,婦人臉色難看地去找沈婉竹復命。
「小姐,宸王妃將王府後院管理得跟鐵桶一般,我們收買的那個送菜的婆子在二門處就被攔住了。幸好那乞丐見機極快,提前從菜筐里溜走了。」
「沒用的東西,白白浪費了我的一百兩銀子!」沈婉竹眉頭緊鎖,在原地來回踱步。
「現在沒了姦夫,我們的計劃要怎麼進行?難道真要讓宸王殿下納了沈雲綰?師父,我不甘心!宸王殿下是謙謙君子,沈雲綰根本配不上他!」
「小姐不必着急。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在王府里隨便找個侍衛。」
婦人的聲音嘶啞、難聽,可在跟沈婉竹說話時卻溫柔極了。
「真是便宜她了!」沈婉竹咬了咬牙,「就按你說的做,動作要快,若是被人發現,我們就前功盡棄了。」
沈婉竹現在不僅要擔心沈雲綰會不會提前醒來,還要跟宸王妃搶時間。
「小姐安心。」
婦人安慰了沈婉竹一句,身影很快消失了。
床上,沈雲綰雙目緊閉,濃密的睫羽猶如蝴蝶收攏的翅膀,安靜地覆在眼瞼下方,整個人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沈婉竹眼神怨毒地盯着她。
「沈雲綰,你以為找到太后這座靠山我就奈何不了你了嗎?你現在還不是落在了我手上。」
她冷笑了一聲,像是一條吐着信子的毒蛇。
「你知不知道,我多想劃花你的這張臉。明明宸王殿下說過,他對王妃是敬愛,對我卻是傾慕。
可他卻想納你為夫人!
你根本不知道根本不知道我心裏有多難過,都是你這個賤人!賤人!」
沈婉竹漸漸變得歇斯底里,宛如一個瘋子。
她拔下發間的金簪,鋒利的簪尾貼上沈雲綰的面頰,只要用力紮下去,就能夠徹底毀了這副礙眼的容貌!
沈婉竹的唇畔勾起一朵殘忍的笑容。
就在這時,房門被人推開了。
「誰?」沈婉竹目光警惕地看向門口。
「小姐,是我。」沈婉竹的師父扛了一個男人進來。
見狀,沈婉竹遺憾地收起了髮簪,時間緊急,便宜這賤人了!
她站起身,給婦人騰出位置,看着婦人動作粗暴地將男人扔到了床上。
但在看清男子的長相後,沈婉竹的眼神里流露出濃濃的不滿。
她聲音冷得仿佛結了一層冰碴子:「不是說讓你挑個丑的嗎?怎麼挑了一個好看的?!」
「小姐,王府守衛森嚴,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個落單的侍衛。」
婦人露出為難的神情:「小姐要是不滿意,要不我再去抓一個。」
「算了,便宜這個賤人了!」兩次出師不利讓沈婉竹的耐心即將告罄。
沈婉竹咬牙切齒地收回了目光,不耐煩地道:「合歡散的分量下重一點。最好是把她給弄壞。」
軍中的那些營妓就是因為伺候的男人太多了,造成了可怕的撕裂傷,甚至流膿、潰爛,被士兵隨意地丟到營帳外,沒多久就死了。
沈婉竹想到這裏露出惡毒的笑容,讓她臉上的神情變得無比猙獰。
「小姐放心。」雖然沈婉竹說得語焉不詳,但婦人馬上就理解了她的意思。
她一個人走到床前,放下床帳後,將一整包粉末都灑在兩個人的身上,隨即合上了床帳。
「小姐,我們快走吧,要是離席時間太長,恐怕會引起懷疑。」
沈婉竹點點頭,有些遺憾不能親眼看到沈雲綰清白被毀的場面。
屋門被合上了,還響起了「咔噠」一下的落鎖聲。
沈雲綰等到人走後,立刻睜開了眼睛。
蕭君澤讓他的王妃邀請自己來參加賞花宴,真正的目的竟是設計毀掉自己的清白,來逼自己就範。
還有宸王妃,這就是博陵崔氏精心培養出的嫡長女嗎?果然賢惠,居然親手把別的女人送到丈夫的床上。
沈雲綰冷笑了一聲,越過身邊的侍衛,翻身跳下床。
她拔出藏在袖中的匕首,貼着門縫一刀破開了門鎖。
然而,沈雲綰剛剛走出菡萏院,背後便傳來了一道聲音:「義安郡主,你怎麼在這裏?」
赫然是宸王蕭君澤的聲音。
沈雲綰腳步滯了滯,隨即換了一個方向,避開蕭君澤,快步往前走去。
「義安郡主,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呢,本王怎麼說也對你有救命之恩,見到本王,你難道連個招呼都不打?」
宸王畢竟是男子,他大步流星地追了上來,擋在了沈雲綰身前。
然而下一刻,宸王便愣住了。
他的生母陳貴妃有着艷若桃李的容貌,多年來一直艷冠後宮,可是面前的女子比他的母妃還要美,仿佛仙女下凡,清冷出塵,絕世而立,令人不敢生出褻瀆之心。
如果不是宸王妃提前派婢女告訴了蕭君澤沈雲綰的穿衣打扮,蕭君澤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認錯人了!
既然已經被宸王攔住,沈雲綰只好停下腳步,目光瞥向對面的男子。
「宸王殿下,瓜田李下,臣女獨身在此,為了彼此的清譽,還望王爺避嫌。」沈雲綰的態度不冷不熱。
宸王回過神來,眼底仍充斥着驚艷之色,就連聲音都放柔了:「義安郡主,這是本王的王府,有哪裏是本王不能去的嗎?」
「說的是,應該離開的是臣女。」
沈雲綰屈膝一禮,隨即調轉了方向。
只是,她剛走出一步,就被對方扯住了衣袖。
沈雲綰黛眉微蹙,不耐地回過頭:「你想做什麼!」
蕭君澤目光暗了暗。
按照原定計劃,義安郡主此刻應該出現在自己的床上,蕭君澤也不知道哪裏出了岔子。
自己沒有在房間離見到人,還以為沈雲綰提前醒來後溜走了,才會出來尋找。
沒想到卻在湖畔遇到了一個絕世美人,而這絕世美人就是沈雲綰,這對蕭君澤來說簡直是意外之喜。
傳言沈雲綰貌若無鹽,蕭君澤為了大業也只能暫且忍耐,可是現在
蕭君澤只想一親芳澤。
「義安郡主,自從那天救了你之後,本王就再也忘不了你面紗外的那雙眼睛。
在本王夢裏,你的那雙眼睛總是欲語還休地看着本王,你怪本王為何不來找你。雲綰,本王不信,你對本王一點感覺也沒有」
沈雲綰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明明蕭夜珩也總是叫自己「雲綰」,可是當自己的名字從蕭君澤的嘴裏說出,居然會這樣噁心!
還做夢?做他的春秋大夢吧!
「宸王殿下想多了。臣女對王爺沒有任何感覺,就算有,也是厭惡。」
沈雲綰眉目冷淡,被他噁心的不輕。
「沈雲綰,本王對你有意,你若乖乖地從了本王,日後少不了你一個側妃之位。但你若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就不要怪本王辣手摧花了!」
宸王驚覺跟沈雲綰浪費了太多時間,索性不掩飾了,直接說出了他的目的。
沈雲綰櫻唇微綻,露出一朵美艷不可方物的笑容:「敬酒不吃吃罰酒的人是你。我給過你機會了!」
沈雲綰之所以跟宸王廢話這麼久,就是為了確認周圍有沒有王府的侍衛,現在她可以確定,這裏只有宸王一人!
趁着宸王恍神的功夫,沈雲綰出手如電。
宸王只覺一陣清風襲過,意識便陷入了黑暗。
沈雲綰忍着厭惡把人扶住,丟在湖畔的一塊巨石後面,希望湖邊的涼風能夠幫宸王醒醒腦子。
接着,沈雲綰裝作迷路的樣子,若無其事地離開了。
沈雲綰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後,從假山中走出了一道身影。
這人穿着宸王府的侍衛服,不緊不慢地來到宸王藏身的巨石後。
「嘖,郡主還是太過心慈手軟了。既然郡主下不了手,剩下的就交給我來吧。」
這人勾起唇,像是拖着一條死狗一樣,把宸王拖進了侍衛在的那間房子。
至於宸王接下來的命運是壓還是被壓,就看他和那個侍衛誰清醒的更快了。
沈婉竹眼眶紅腫地回到了酒宴上。
宸王妃皺起眉:「婉竹妹妹,怎麼只有你一個人?義安郡主呢?」
沈婉竹的樣子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的。
她勉強笑了笑:「回稟王妃,義安郡主她她想在聽雨軒散散心,我便提前回來了。」
說完,沈婉竹垂下頭,一張臉因為她的動作徹底暴露在眾人的視野里。
只見剛剛一直被她有意遮擋的左半邊臉紅腫不堪,白皙的肌膚上有着五道清晰的手指印。
她旁邊的崔玉茹頓時驚叫出聲:「婉竹姐姐,你的臉怎麼了?是不是義安郡主?動不動就扇人巴掌,她好歹毒!」
方才沈雲綰是一個人離席的,翠屏被她留在了宴席上。
聞言,翠屏冷笑了一聲:「崔小姐,枉你還是名門貴女,沒有任何證據便污衊我們郡主打人,難道你在現場親眼看到了?」
崔玉茹的聲音尖利刺耳:「婉竹姐姐是跟義安郡主一起離開的,不是義安郡主打的,還有其他人嗎?難道婉竹姐姐還能自己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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