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髮長沙郡!
江陵有兩條水路可以溝通長江、漢江,一條是揚水,一條是夏水。
關麟一行,南下長沙的路,選擇從揚水通往長江,然後順江而下,至多兩日的路程就能抵達。
而從江陵到揚水的渡口,需要走一段陸路。
此刻…
河邊,流水潺潺、落英成蹊。
一百名部曲騎着高頭大馬,擁簇着、護送着當中的那駕馬車,關麟坐在馬車內。
張飛與張星彩騎着馬走在最前。
可走了一會兒,張星彩覺得跟着老爹實在無趣,於是就把馬交給了一名部曲,旋即一溜煙兒溜進了關麟的馬車內。
張飛看到這一幕,原本還挺歡喜,心裏琢磨着。
——『看起來閨女很喜歡這小子,倆人相處的蠻不錯的嘛!』
可漸漸的,張飛的心頭生起一股淡淡的憂傷。
——『閨女長大了呀!跟爹都不親近了!』
是啊,自從有了關麟。
張星彩哪裏還跟他這當爹的,多說幾句話?
張飛雖是一個粗人。
可…他也如同每一個老父親一般,既希望女兒找到歸宿,又希望女兒能多在身邊停留一些時間。
這「該死」的、「矛盾」的、「複雜」的心情啊!
原本…這陸路只是很短的一截,走着走着也就過去了,可突然…張飛聽到身後,那些關麟部曲在小聲議論着什麼。
「四公子的馬車怎麼一晃一晃的呀?」
「何止是晃啊,還『嘎吱、嘎吱』的響呢!」
「似乎,張姑娘在裏面吧?我方才還聽到她喊『你輕點兒』…」
「我聽到的,好像是四公子在說…說什麼『水太多了』…」
「——噓…別讓張三爺聽到了,會出人命的!」
部曲們是竊竊私語,可張飛耳朵靈,又格外的留意,這下全聽到了。
他這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閨女的確在那駕馬車裏面呢!
話說回來,啥叫「你輕點」?
啥叫「水太多了」?
這咋感覺…有一種他張飛當年搶走夏侯淵的侄女夏侯涓後…然後,當天晚上做羞羞事情時的感覺呢?
——『這…這還沒定親,怎…怎…怎麼能這樣啊?』
原本大大咧咧的張飛,面對女兒的問題時,突然就不淡定了。
他抓耳撓腮…豆大的汗珠如雨水般就滑落在那匹白馬的身上,淅瀝瀝的…一個勁兒的滑落。
「——咕咚!」
張飛覺得,究是二哥的兒子,也不能放任他們這樣。
這…這亂了規矩啊!
再說了,這要傳出去,豈不是讓大哥、二哥看輕他閨女。
「你們都往前…」
張飛大聲嚷嚷道,將馬車周圍的一干騎士給趕到前面,他則騎着白馬靠近在馬車的周圍。
為了確定…別搞錯了,張飛是豎起耳朵聽。
只聽得裏面又傳來聲音。
是女兒的,她像是有些抱怨,「伱能不能別那麼用力…輕點可以嘛!」
張飛覺得腦容量有點不夠了。
他的腦迴路再慢,也琢磨着…不對勁兒了。
緊接着,裏面的男聲傳來,是關麟的聲音,「我儘量對準一點兒!這樣就不用那麼用力了!」
呃…
張飛再也忍不住了,他一個飛身,直接從白馬上跳到那馬車上。
裏面張星彩的聲音尤自傳出。
「——可…水還是很多,根本就控制不住!」
越是聽到這個,張飛越是不敢打開車廂了,生怕看到什麼不該看到的…
這是親閨女,那多尷尬呀!
這讓夫人夏侯涓知道了,不得拿柴火砸他?
「咳咳…」張飛忍不住,當即先抬高嗓門咳嗽了一聲。
可這車廂里,好像是無動於衷,該咋樣還咋樣,該晃蕩還晃蕩…
這反倒是更加重了張飛的猜想。
正在張飛不知所措之時…
「嘎吱」一聲,車廂門突然被晃開了,這突如其來的開門,張飛都有點不敢看了!
可…裏面的畫面瞬間就傳了出來。
啊…啊…
張飛一愣。
在他的眼瞳中,關麟握着毛筆在竹簡上寫着什麼,而張星彩則跪坐在他的身邊,在磨墨…
沒錯,的確是在磨墨。
張星彩從沒有這般跪在張飛身邊服侍過。
——小棉襖透風啊!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方才…車廂里傳出來的話。
張飛眼珠子一定。
原來,那『你輕點兒』,是女兒讓關麟落筆時輕一些,晃晃蕩盪的馬車,太重落筆會把墨汁濺的到處都是。
如今女兒的臉上還有墨呢!
而那所謂的「馬車晃蕩」「水太多了」,則是關麟抱怨,張星彩不會磨墨…
故而動作太大,導致馬車晃蕩,毛筆上蘸墨也格外的稀釋…
根本無法下筆成字。
後面的「你能不能別那麼用力…輕點可以嘛」也還是讓關麟下筆輕一些。
「水還是很多,根本就控制不住」,則是關麟無語了,教了張星彩太多次,可每次磨墨都會倒出去許多水,導致無法蘸墨!
張星彩還不服氣的。
哪怕張飛開門時,還在抱怨,「我哪能控制住多少水啊?」
若非看到眼前的一幕,單單這最後一句話,張飛怕是心態就要爆炸了!
如今——真相大白…
張飛直愣愣的杵在車廂門前,只感覺有些尷尬。
關麟與張星彩則是同時望向他。
張星彩還好奇的問了句,「爹,有事兒?」
「沒…沒事兒。」張飛連忙撓撓頭,左顧右盼了起來:「爹尋思着丈八蛇矛扔哪去了,怎麼找不見了呢?」
關麟連忙提醒道。「不是在後面的貨車裏麼?三叔親自放的。」
「噢…」張飛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不過,他真的不太會演…樣子有些假!
關麟像是看出了什麼,「三叔不是擔心星彩姐和我在一起吧?」
「怎麼會呢?」張飛咧嘴笑了,「星彩跟着你,俺有啥可擔心的…俺放心的很哪!」
說到這兒,張飛注意到了關麟馬車中那堆積如山的竹簡,像是找到了一個很好的機會轉移話題。
當即連忙問:「雲旗你這是寫些什麼呢?這般用功?馬車裏也還在寫呀…」
噢…
關麟解釋道,「是一些藥方,我也是聽人提到過,於是就寫下來,看看到長沙能不能派上用場。」
「你就打算用這個救那張仲景啊?」張飛一臉的詫異,他提起了一卷竹簡看了一遍。
這些藥方認識他,他卻不認識這些藥方…
不過,張飛還是裝作一副,饒有深思的樣子,沉吟道:「這都是些民間的偏方,那張仲景可是寫出過《傷寒雜病論》的…那書都救不了他,這些偏方行嘛?」
「我也不知道。」關麟如實說:「反正,平素里有個頭疼腦熱的,用這些偏方倒也能藥到病除…只是,不知道那張仲景的病症究竟嚴不嚴重。」
呃…
張飛啞口了,他不問了。
他只覺得,問也白搭。
若是那些能治頭疼腦熱的方子,治的了張仲景的病?那…張仲景早就活蹦亂跳的下床了。
哪還需要這般費勁?
當然,無論如何,這長沙郡,張飛還是要去看看的,否則…回去了如何向大哥交代。
「你們繼續,俺去了。」
張飛留下一句,就轉身掩好門,下了馬車…
知道裏面沒幹啥「出格的事兒」的就好。
至於,寫點兒藥方啥的,不重要!
翻身上馬,張飛方才長長的喘出口氣,卻聽得裏面的聲音再度傳出。
「星彩姐,這個水其實是可以控制的,濃稠一點兒…就會黏住,稀釋一點兒則沒有感覺!」
「這事兒不比練武,需要慢工出細活,你的動作可以小一點,幅度輕一點!」
又是一句讓人想入非非的話。
張飛搖了搖頭…
有那麼一瞬間,他感覺,他的想法怎麼突然變得這麼骯髒呢?
雖然說,他也將近五十歲的人了,可他的心性,還應該是個純潔的少年哪!
一想到他即將不純潔了,張飛趕忙去想些別的。
自然,又想到了關麟書寫的那些藥方上。
一時間,張飛揣着下巴,「吧唧」着嘴巴。「嘶…這小子…寫的這些偏方,真能救人嘛?」
別說張飛了。
能不能救人,關麟自己都不知道。
前世作為一個醫學生,還是學中醫的,雖然畢業後沒有從事相關的專業,索性記性還不錯…大學五年,還是背下了一本本古藥方的。
這是中醫學的基本功。
比如…這個時代,張仲景寫的《傷寒雜病論》,關麟也能默寫出來,只是沒有必要。
而如今在車中,關麟寫的則是《唐本草》、《千金方》、《針灸甲乙經》、《肘後備急方》、《劉涓子鬼遺方》、《本草綱目》…甚至宋代時總結歷代法醫的《洗冤集錄》!
當然,他如今只是寫了個開頭,《唐本草》與《千金方》還沒默寫完呢。
而按照關麟的想法。
論及醫術,他這種中醫水平跟張仲景比,提鞋都不配。
那麼?怎麼救呢?
關麟只能把漢代以後這些著名的中醫學著作寫出來,拿給張仲景。
關麟救不了張仲景,就讓張仲景自己救自己。
反正傳言中張仲景是臥床,臥床的話,最好不耽誤看書。
實在不行,張仲景也可以吩咐弟子學。
總而言之…張仲景具體什麼病,關麟不知道,也驗不出來,治不了。
就能想到的這些醫書,他能自救,就算他命大,他要還救不了自己,那關麟就沒辦法了。
這就是命啊。
所謂——張仲景的宿命!
也所謂——法正法孝直的宿命!
此刻的關麟尤自奮筆疾書,陸路加水路,兩日的路程,足夠寫出來好幾本了!
倒是…
這支部曲隊伍中的糜陽,此刻的他正與「刺頭」麋路並騎而行。
麋路忍不住開口問道:「你說,咱們四公子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哪!」
糜陽有些意外,「為什麼這麼問?」
麋路不假思索,「這一路上,俺想了許久,卻還是想不通。整個天下,哪會有將軍讓部曲們每天只訓練四個時辰,隔三差五還能休息,頓頓還能吃飽,每天還有半斤肉…甚至咱們弟兄的家兒老小,也替咱們照顧到了,誒呀…這樣的神仙日子,上哪裏去找,就是拿個小官給俺,俺也不換…」
麋路仿佛打開了話匣子,「你說四公子這樣嬌貴的養着咱們這些人,他圖啥呀?就是大善人施粥,不也圖個名聲?可…在咱們身上,四公子就連名聲也沒圖啊,想不通,實在想不通!」
麋路一邊說,一邊搖頭。
可話語間、眼神中難掩對關麟的佩服之情。
如果說此前,他還是迫於關公的威懾,所以才不敢造次,忠心耿耿。
那麼…現在,當關麟真金實銀的分給每個人俸祿,真真切切的讓每個部曲將飯吃到飽、吃到吐…
且已經留下大筆的金錢,讓那些留在江陵的弟兄們,去接來各自的家兒老小。
這就有點兒…
不得不說,麋路的心態已經徹底發生變化。
他發現四公子本身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光芒,遠遠要比關公的威懾更讓人心潮澎湃,目眩神迷。
這樣的統領?又豈會不讓人心甘情願、甘為牛馬的效忠呢?
感受着麋路心態的變化。
糜陽淡淡的嘆出口氣,他回答起麋路的問題,「你方才問我,四公子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現在回答你。」
這話一出,麋路幾乎是豎起耳朵,對糜陽的答案望眼欲穿。
「四公子是一個不僅能解決問題,還能用多種方法,從獨特的角度,選取出最優解,然後順理成章去解決問題的人,比如,雞兔同籠…」
糜陽的話涉及到麋路的知識盲點。
麋路趕忙問:「啥是雞兔同籠啊?」
糜陽則直接反問。「我且問你…今有雞兔同籠,上有十二頭,下有三十四足,問雞兔各幾何?你如何解?」
啊…
麋路撓撓頭,「俺哪懂這些?俺直接去籠子裏數一數不就知道了?」
「數一數也是一種解法,只不過是一種最笨的解法…」糜陽扯起了他有關數學的長篇大論,「可同樣是這道問題,四公子卻有十三種解法,他若看到這道題,根本無需去數,旦夕之間就能得出答案!」
說到這兒,糜陽的眼眸中都在放光,是一種期翼的光芒。
「…若非四公子,我就猶如一葉障目,終解不開數學的真面目,可自從遇到四公子,我仿佛豁然明朗,一下子就看到了數學的星辰大海,而這也才是數學的魅力!」
呃…
說實話,麋路沒聽懂,但是他從另一個角度又一次的體會到了關麟的厲害。
要知道,眼前這位「族弟」糜陽,是族內公認的算術天才,一本《九章算術》倒背如流,而能讓他在「數學」這個領域佩服的人。
——這位四公子也夠厲害了!
儼然,糜陽的話匣子也打開了,他的話宛若江水一般滔滔不絕。「麋路兄,你可知道…方才我還向四公子請教了,我請教的是《孫子算經》中的問題,孫子曰『夫算者:天地之經緯,群生之園首,五常之本末,陰陽之父母,星辰之建號』」
聽到這兒,麋路再也聽不進去了,他感覺他的腦袋要裂開了,當即拱手。
「——告辭!」
說完,麋路駕馬向前,飛也似的逃了。
簡直就像極了在數學課前,面對數學難題時,實在聽不懂,於是默默掏出手機,開始的、英俊的你!
看着麋路駕馬向前的背影。
糜陽微微搖頭…他心頭感慨道。
——『雲旗公子帶兵,一如這雞兔同籠啊,雲旗公子有諸多解,拿出的,必定是最適合的解法!』
心念於此…
糜陽緩緩張口。
「——至少,從麋路兄的變化來看,這些部曲…只個一上午,就對他忠心耿耿了,不是嗎?」
…
…
在漢末三國這個群雄逐鹿的時代。
存在着在這麼一個特殊的組織——殺手!
誠如董卓禍亂宮廷時,有伍孚去刺殺;
江東小霸王孫伯符狩獵時,是許貢三門客射中其面門;
鮮卑王軻比能日益做大時,被幽州刺史王雄派出的殺手韓龍刺殺。
至使——「種落離散,互相侵伐,強者遠遁,弱者請服。由是邊陲差安,漠南少事。」
就連曹丕、曹睿都無法想像,響應諸葛亮北伐的鮮卑,最後竟是因為刺客的暗殺,而土崩瓦解。
更別說,閻行刺殺過馬超;
蜀漢名臣費禕也是在歡飲沉醉,不及戒備時,被刺客暗殺。
靈雎建立起來的就是這麼一個組織,拿人錢財,替人殺人!
——這是最快斂財的方式;
——也是接近於復仇的方式。
此刻,兩個年輕少年,在一名黑布蒙面男子的引領下,走過一道道黑暗的甬道。
每一次轉彎,每一道門打開,這兩名少年的心情就要更激動幾分,仿佛一個嶄新天地,正在他們面前不斷地展開。
這兩個年輕的少年分別是呂琮和呂霸。
如今三十七歲的呂蒙共有三子,呂琮、呂霸、呂睦…
其中呂琮為長子,呂霸則為嫡子。
走過最後一個甬道,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一身紅袍,頭戴斗笠,青蘿紗蒙面的女子,她的身邊還有幾名蒙面男人,持刀佇立守護。
呂琮顯得有些緊張,呂霸卻是膽略過人,在這種氣氛下,他當先開口:
「閣下便是『溫姑娘』吧?」
「溫姑娘」是靈雎取的代稱,因為父親是「溫侯」呂布的緣故,故而靈雎用了這個「溫」字。
在群雄逐鹿的大背景下,暗殺雖是個不大的圈子裏,但「溫姑娘」卻是一個人人聞之色變的名字!
「是我!」靈雎只是吐出了兩個字,惜字如金一般。
她開門見山,「調查沔水山莊,調查出黃老邪是誰,然後行刺黃老邪,任務是這些麼?」
「是。」呂霸點頭。
「按照規矩,先拿一半的定金。」靈雎身旁的殺手大聲喊道。
呂琮當即就想答應。
而呂霸更硬氣一些,他直面靈雎的眼芒。「萬一你們收了錢,卻沒有殺了人,那當如何?我們又要去哪尋你?」
「——噗!」
呂霸的話惹得靈雎笑了,她緩緩起身,「兩位公子還是先搞清楚,是你們求我殺人,不是我求着你們,何況,知道你們既能聯絡到我,那你們背後的勢力定也不小,我沒必要樹立這麼個仇敵!」
言及此處,靈雎款款向前行了一步,「『鸚鵡』不是第一次接這種任務了,你們能聯繫到我,豈又會不知『鸚鵡』的規矩,若人未殺成,定金雙倍奉還!」
鸚鵡是一種鳥…又名「英武」,而這個鳥的名字,是靈雎為這個暗殺組織取的代號。
也是有其父呂布「無雙英武」之意。
當年裸衣的禰衡還寫出過一篇《鸚鵡賦》!
所謂——「惟西域之靈鳥兮,挺自然之奇姿。」
鸚鵡這種鳥在漢代極是難得,乃至於《後漢書》中最早的記載,蠻夷給朝廷進貢了三隻鸚鵡,它們雖然很可愛,但是每天都要吃掉三升麻子,連皇帝都養活不起!
由此可見,靈雎這「鸚鵡」的胃口也不會小。
「錢早已就緒…溫姑娘派人隨我兄弟一道去取即可。」呂琮生怕得罪這位「溫姑娘」,連忙張口。
「——如此,事兒就這麼定下了!」
「——金主且靜候佳音即可!」
靈雎緩緩轉身,邁出健步往一旁的甬道中走去了。
在這個狹窄的圈子裏,誰不知曉,「鸚鵡」嗜財,「溫姑娘」逐利,只要錢給的夠多,就足夠「鸚鵡」替你殺任何人。
當然,若是一些名人的話,那就是另外的價錢了,諸如有人想殺「劉備」、「孫權」,鸚鵡會報出一個,金主無論如何都拿不出的價格。
「鸚鵡」嗜財,「溫姑娘」逐利不假,但她們並不傻!
只是…
在嗜財、逐利的表象下,誰又能知道,每一次接到這些任務時,靈雎心頭的悲愴。
她何曾不想像一個普通二八年華的少女那般,有父母呵護,有夫君疼惜,何必…何必要擔此重擔呢!
「——爹,娘,姐姐」
「你們若還在,那…那該多好!」
甬道中的靈雎,展露出了她柔弱的一面,她抿着唇…想像着心目中的父親、母親、姐姐!
她爹是呂布,無雙戰神、溫侯呂布,那一定武藝非凡,在亂軍中行走,如入無人之境吧?
她娘是貂蟬,本名任紅昌,乳名刁秀兒…人說,她娘美麗到能讓月亮羞愧的遮去顏色。
她姐姐則是呂玲綺,聽說是…是個從小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兒,只是…如今尚不知,她身在何方?
…
…
長沙郡,撈刀河沿岸,普通的小院。
張仲景尤自臥床不起,近來他的病又加重了,咳血的頻率又增加了。
這也使得,他那義女的心情愈發的傷感。
三名弟子知道這位師姐不好受,想開導一番,卻不知道如何開導。
飯桌上。
大弟子王叔和試着問了句,「總是師姐、師姐的叫,還不知道師姐的名諱呢?聽師傅講,師姐姓任是麼?師傅總是呼喚的『秀兒』,便是師姐的名字麼?」
他的師姐的確姓任,名子叫「紅昌」…
至於張仲景呼過的「秀兒」…那是她的乳名,也是小名,全稱正是「刁秀兒」!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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