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營長準備叫李東的名字時,卻在余光中發現,右側有些昏暗牆壁邊上低頭站着四個人,那四人的身影是極為熟悉。
營長把頭轉過去,瞧見四人中打頭的正是營部狩獵隊的老高,後邊的是老古,麻子和溜子。
「你們幾個也把野豬的苦膽都給連部的衛生隊送去啦?」營長嚷聲問道。
他們四個人一起搖了搖頭,悶不吭聲。
營長的粗眉微微一皺,質問道:「東西呢?」
「嗯...」四人異口同聲了一下,便將頭耷拉着更低了。
「我問你們東西呢?!」營長臉上的笑容漸漸地失去,厲聲再一次問道。
連長辦公室門口旁邊的李東和白寶義二人,都在等着營部狩獵隊的人出洋相。
老高耷拉着腦袋說:「營長,我們沒打着野豬。」
「嗯?」老高的這句話,令營長感到十分驚奇,於是將眼睛瞥了瞥連長這邊,又瞥了瞥李東那邊,問道:「咋回事?」
老高開始用胳膊肘懟了懟旁邊老古,接下來該讓老古上場了。
「營長,是這樣。」老古站出來指着李東說道,「我們在青龍山的過渡區偶遇了,我們剛開始不該拿他們開玩笑,是我們有錯在先,要不然我們也不會連一隻野豬都撈不着打,營長你就處罰我們吧。」
老古的話說完,營長後邊的連長,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並將憤怒的目光投向李東和白寶義那邊。
李東的餘光似乎瞥見了連長那兇狠目光,心裏有些膽怯地朝着連長轉過頭望去,他發覺連長的眼神中仿佛有一股寒意正在透露給自己,大概意思是你又給我上眼藥了。
而營長緩慢地點了點頭,態度稍有些轉變,語氣溫和地說道:「處罰?這倒不至於,你們首先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說明你們思想上的覺悟還是很高的。」
「既然是你們有錯在先,就應該跟他們當面道歉,沒必要在我這說。」
老古等着營長的話說完,便將眼睛瞅了瞅老高他們仨。
老高他們仨同時向前邁出一步,跟老古站在同一條水平線上,異口同聲地說道:「東哥,我們錯了,還請你們原諒我們。」
李東的心中猛地一驚,沒想到他們來這套,他撇了撇嘴角,往白寶義那邊薩麽了一眼。
「啊,沒事,我們也有錯,我們不該跟你們較勁。」
李東逐漸地露出微笑繼續說道:「我們不是打了八隻野豬嗎?這次都給你們吧,我們就不要了。」
「行不,老白?」李東把話傳遞給了旁邊的白寶義。
「行,東哥,要不咱那四隻野雞也給他們吧。」白寶義說完就把身子故意往前挪了挪。
李東和白寶義的話,令對面的老古他們四人感到大為驚嘆,眼神之中滿是震驚之色,他們原本以為那個李東肯定會逮住機會得理不饒人,沒想到他倆反倒是也開始承認錯誤了。
「白寶義,你受傷了?」營長瞅見了白寶義把右手掌的繃帶纏得非常巨大,問道。
白寶義搖了搖頭說:「沒事,營長,這都是小傷。」
「嘖!這還是小傷?我看看。」
老古四人的眼睛紛紛地看向了營長奔着白寶義去了,接着他們四人彼此相互地瞅了瞅。
「啊!!!啊!!!」
「疼!!!營長!!!」
剛被營長輕觸碰到了繃帶,白寶義就立刻撕心裂肺地嚷叫着。
營長聽着刺耳的喊叫聲,立馬撒開了手。
「咋整的?」
「嘶...啊...那個...算了,營長,沒事。」
營長聽着白寶義的話又給咽了回去,詫異地問道:「沒事?你最好給我說實話。」
連長背着手舔了舔嘴唇說:「白寶義,趕緊說,有咱們營長在呢,你怕啥什麼。」
白寶義往嗓子眼裏咽了咽口水,腿開始打起哆嗦來了。
「營長,是麻子哥的槍打的,可能是一不小心。」
白寶義的話一出,營長和連長的眼睛直接盯向營部狩獵隊的四人。
「營長,我可沒有啊。」麻子站出去剛說完就被老古一把給拽了回來。
畫風的忽然轉變,讓老古的腦袋有些發懵,千算萬算也沒算過李東和白寶義,他那會兒還真沒注意到白寶義的手用繃帶包裹住。
「沒有?」營長邁着大步走過去,責問着麻子說道:「沒有人家說你打的?還一不小心!我看就是成心的!」
「來你們看看他的傷勢!都啥樣了?那繃帶上全是血!還敢說沒有???」
營部狩獵隊的人再一次把頭低下,等待着營長接下來的訓斥。
「打不着野豬就算了,還想往人家那邊賴?」營長臉上的笑容盡失,十分嚴厲的說道,「都說了,不准發生衝突,不准發生衝突,來前兒我是怎麼告訴你們的!拿我的話當耳旁風呢?」
「咋好意思承認錯誤的呢?惹事了,知道承認錯誤啦?你們一個個的!」
李東和白寶義一邊聽着營長厲聲地狠狠地訓斥着他們,一邊在相互傳遞神色。
「都給我回去好好反省!先關二十天禁閉!」
營長看着營部狩獵隊的人悶不吭聲,也不好在說什麼,他很想知道他們四人是怎麼連一隻野豬都沒有撈着打的。
「李東,你來說說。」營長轉過身,朝着李東問道。
「啊?」李東咽了一口唾沫說,「營長,是麻子哥要往王道生他們仨那邊射擊干擾,我擔心他們有危險,我沒辦法才往麻子那邊開槍的。」
李東的話裏帶着哭腔繼續說道:「後來,白寶義去補他們野豬的最後一槍。」
「我的做法的確有些偏激,連長總是叮囑我們,不要發生衝突,要不是他們算計我們,我們也不會這樣做,是我們錯了,營長,我給他們賠禮道歉。」
李東又將頭轉向連長那邊說:「連長,那四隻野雞和八隻野豬就當做是我們賠給他們的了,要不然我跟白寶義心裏實在是過意不去啊。」
營長聽着李東的話,像是要哭了一樣,於是把頭朝着營部狩獵隊的人望去。
「你們看看!看看人家!態度多誠懇!多有誠意!你再看看你們呢!」營長深嘆息一聲,說道,「你們準備把我的老臉往哪擱?」
一旁的連長也不好插嘴,營長正在氣頭上呢,他更不敢喝水,只能杵在辦公桌的旁邊靜靜地觀看着。
營長瞅見了老古的嘴巴微微地動了動,問道:「古長山,你還有啥要說的?」
「營長,我們知道錯了,就是...就是...」
「就是啥?說清楚,別給我吞吞吐吐的!」
古長山漸漸地抬起頭說:「就是後來我們四人最後打幫豬的時候,他倆也來湊熱鬧了,最後更是一隻都沒撈着打。」
營長一聽,立即轉過頭,把嚴厲的目光瞥向了李東和白寶義的方向,那邊的連長也是如此。
這會兒,營長倒是沒說話,開始皺起眉頭琢磨着。
然後營長把目光又挪向了連長,這時,連長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充滿怒火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李東和白寶義。
連長看着李東和白寶義二人也同時耷拉着腦袋,悶不吭聲。
「說啊。」連長扯着高嗓門嚷道。
「都怨白寶義,他要不是為了湊整,也不至於被麻子哥的槍打到。」
白寶義聽見李東開始埋怨自己了,頓時就火了:「臥...!」
白寶義差點罵出來,接着把最後一個字收了回來說道:「你啥意思?東哥?」
「你說我啥意思?」李東的臉上升起怒意瞅着白寶義,但是他沒有朝着白寶義使眼色,擔心會被營長給看出來。
「這事你可別往我這髒水啊。」白寶義用左手指着營部狩獵隊的人說道,「要不是他們幾個算計着咱們,今天十隻野豬不在話下。」
「另外,咱們一開始就跟他們分開走的,他們後來非要來跟咱們湊熱鬧,那我有啥辦法,你說。」
李東此時也顧不上營長和連長的臉色了,厲聲反駁道:「沒啥好說的,八隻野豬多吉利啊,你非要去打另外兩隻。」
「東哥,這就沒意思了啊,後來的幫豬是不是我先發現的,不打難道等着它們逃跑嗎?」白寶義感覺剛才的二人不合差了點意思,說道:「誰知道最後能碰見他們啊,原本是要再打兩隻野豬回來的,你大爺的,你非要撤退。」
對面營部狩獵隊的四人紛紛的憤怒地瞪着大眼睛,他倆竟然把話給圓回來了,他們看着李東和白寶義在那邊盡情表演,他們幾乎都在咬牙切齒地發着狠。
李東伸出雙手,直接朝着白寶義推了一下子,正好推在了白寶義的右手臂上。
「啊!!!」
「啊!!!」
白寶義肥胖的身子一栽歪,腦袋一下子磕到了牆壁上,一邊帶着哭腔嚷着疼,一邊用左手捂着腦袋。
「李東!反了天了!」
連長疾步前進,來到李東的身前,板着臉咬着牙訓斥道,「你是不是在豬號沒待夠?啊?」
「小兔崽子,你等營長走的,看我怎麼收拾你!」
營長看着連長在那邊訓斥着李東,再將目光投向營部狩獵隊的四人。
剛才李東和白寶義之間的話,他都聽得一清二楚。
「各位,他們說的是真的嗎?」營長的臉上泛起了平時的笑容問道。
營部狩獵隊的人瞅着營長帶有笑意的臉色,就感覺要壞事了,若是氣憤的表情還好,一旦是笑呵呵的容貌流露出來,那接下來指定是沒好果子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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