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香
&說女主本身就等於是開了掛的,蛋酥,作者還是要嗦,時隔這麼久,女主的外掛終於要粗線啦←_←沒錯,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本來就沒多鼓的錢包又見底兒了,其實香菜是沒有錢包的,只是用那句話形容一下她現在的窘境。
她的積蓄大部分都用在了芫荽身上,順手牽羊得來的盤尼西林也一股腦都給了成大夫。把盤尼西林送出去之前,她就把醫藥費給結清了,事後便不好意思再向成大夫討要。
她幾次想開口討回一部分醫藥費,看成大夫一個人經營這家叫「寶芝靈」的醫館,生活過得也很拮据,她始終沒能厚下臉皮。
香菜對身外之物並不是很看重,但是事實擺在眼前,就不對不承認了——錢到用時方恨少啊……
這些她都可以忍,她忍不了的是,成大夫天天拿清粥小菜來打發他們兄妹,這都第幾天了,她連一點兒肉腥味兒都沒有聞到!
芫荽醒來之後,就沒沾過一點葷腥,那伙食比廟裏清修的和尚還要差。他的腿傷好的差不多了,大約是留下了心理陰影,走路的時候還是一跛一跛。
至於他手臂的傷,在注射了盤尼西林之後,炎症就消下去了。每隔一天,成大夫給他換一次藥。再加上香菜的精心照料,他的傷勢好的很快。
只是被折騰了幾次之後,芫荽整個人瘦了一大圈,由於營養不良而臉色蠟黃,不過小伙子的精神頭還是很好的,臉上的病態之色也掩不住眉宇間的神采奕奕。
在寶芝靈的第五天早上。
成大夫送來了兩碗熱騰騰的米粥,兩個窩窩頭和一碟鹹菜。
香菜洗漱完了回來。看到小桌上的伙食,不由得氣不打一處來。她甚至還抱怨起來,「又是這些東西,一天到晚都是一樣的,這個成大夫也太摳了吧!」
她給了成大夫十餘盒盤尼西林,竟換不來一片肉。她就不明白了,成大夫平日裏賺來的錢都藏哪兒去了!
芫荽並不是很介意伙食的質量。他現在只希望自己快點好起來。不給妹妹拖後腿。「有的吃就不錯了。」
有吃有住當然不錯,但是香菜心裏過不去那道坎兒。她不指望成大夫拿等價的東西來交換她給的好處,起碼他不能總這麼惡劣吧。
只給他們兄妹騰出一間只有一張床的小屋子。因此一直沒休息好的香菜沒跟他發什麼牢騷。但是一日三餐的問題都不能好好的給他們解決,這讓香菜怎麼忍,尤其是還在芫荽正需要大補特補的時候!
芫荽吃的正香,見香菜遲遲不動筷子。便催了一句,「快吃啊。待會兒飯都涼了。」
香菜猛然起身,似中邪一般,整個人渾身僵直。
芫荽望着她,滿眼茫然。
&行!」香菜氣鼓鼓道。「我得找成大夫算算賬去!」
一瞬間,芫荽神情變得不自然起來。就算香菜不說,他也知道他這次一病倒。肯定花了不少錢。他還不知道盤尼西林這回事呢,香菜故意沒告訴他。
&我看病。花了不少錢吧。」芫荽吞吞吐吐道,似有一口窩頭含在嘴裏沒咽下去。
香菜目光一轉,只看到芫荽黑糊糊的頭頂,並沒能看到他沮喪懊惱的神色。忽的,她伸手抓着芫荽的頭髮又揉又搓,擺出一臉嫌惡的樣子,「哥,你這頭髮多少天沒洗了?看看油的!」
芫荽又好氣又好笑,「那你還摸!」
&先吃着,我找成大夫說說去。」成功轉移話題之後,香菜便出了小屋,穿過小院,從小門進到醫館裏。
成大夫顯然也在吃早飯。
在看到他的早餐時,香菜怔住了
成大夫的早飯,只是一個窩頭和一碗白開水。
香菜頓覺心酸不已。跟成大方比起來,他們兄妹的伙食可以算是豪華套餐了。這一刻,她滿腹的牢騷都變成了疑問。鑑於有言在先,她忍着沒問。
成大夫吃飯的時候,手上還捧着一本醫術,他能發覺香菜來的時候氣勢洶洶,不知怎的到了他跟前,她渾身的氣焰就散了。
成大夫抬眼問她,「你有什麼事嗎?」
香菜支支吾吾了半晌,爾後略有些心虛道:「我想燒點熱水給我哥洗頭。」
成大夫一臉莫名,心裏納悶:燒水去伙房啊,你跟我報備什麼啊,難不成我還能攔着你嗎!
為了打破尷尬的沉默,香菜又說一句,「你有洗頭膏嗎?」
成大夫的神情有些難堪,他能說他沒有洗頭膏那麼高級的東西嗎。他平常洗頭,用的要麼是皂角,要麼是淘米水。這兩樣東西對他來說,也算是略微奢侈的,並不是想要就有。
成大夫默了半晌,用一種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香菜,小心翼翼的詢問:「淘米水行嗎?」
在給煮粥前,他刻意把淘米水保留下來。
&行。」香菜心生不忍,總覺得要是拒絕,對成大夫來說就是一種傷害。
大概是擔心香菜會覺得他的淘米水磕磣,於是成大夫多加解釋了幾句,簡直就是在為淘米水代言啊,「不要小看淘米水,淘米水有很強的去污能力,還很有營養。用淘米水洗一次頭,隔一個星期,頭髮都不會很油……」
&謝你了……」香菜言不由衷,她忽然很懷念在世和醫院裏的那些日子。
……
這些天來,香菜兩耳不聞窗外事,盤尼西林的事情過去之後,她並不知道榮記商會、世和醫院和菖蒲學院,還有被抓進巡捕房的那幫學生最後又發生了什麼。
那都跟她無關了,也都被她拋之腦後。
她現在腦子裏都是肉,肉,肉!反正就是不能任由芫荽這麼面黃肌瘦下去!
想來想去,香菜還是決定去找老渠。她並不是要向老渠借錢。是老渠還欠她半個月的工資!她就指望這半個月的工資給芫荽進補了。
興榮道。
香菜還沒來得及到渠司令蛋糕店,她就在人群中碰見一個人。她與此人並不相熟,但是就算這魂淡化成灰,她也能認得!
此人就是在船上偷走她行李的錢朗!
&於找到了,你這魂淡!」
一發現錢朗,香菜立馬就跟了上去。
在她跟上來的一剎那,錢朗似乎有有所察覺。馬上就加快了腳步。
錢朗腳步輕快。在人群中穿梭,拐進了一條巷子裏,立時就不見了人影。
香菜對這附近的路不熟悉。並不知道錢朗鑽進的那條巷子其實是個死胡同。
她緊跟過去,剛一到巷子口,眼前就被一道黑影覆蓋,一記悶棍就這麼突如其來的向她的腦門處呼來。
香菜不慌不亂。仰身一閃,堪堪躲過。那條木棍擦着她的面門。咚的一聲打在了牆上,磕落一層牆皮,濺起一些木屑。
香菜嗅到一絲兇險的氣味,就像是徹骨的寒風中夾雜着濃烈而又腥甜的鐵鏽。
在香菜還沒有站穩之前。那人又手持木棍狠狠向下劈來。
她眼中一冷,仰身之際,抬起右腳。重重一踹,將距離身前不遠處的那道肉牆推了出去。倒下之前。她單手落地,身子騰空翩然向後一翻,雙腳穩穩着地。
錢朗被踹飛出去,他頓覺五臟六腑像是碎了一樣,腹中傳來一陣劇烈的絞痛。
他臉孔白了一陣,腦門上冒出一層白毛汗。他用一手捧着肚子,另一手將木棍拄在地上。
抬眼,滿是殺意。
錢朗再次攥緊了手上的兇器。
香菜絲毫不懼,步步緊逼,已到了巷子深處。
錢朗大概沒料到,本想以身犯險的他竟會把自己帶進了絕路。
他還沒從香菜那大力的一腳中緩過勁兒來,他開始拖延時間,寒着臉大聲質問:「你是什麼人?」
香菜懶得跟他廢話,「先揍你一頓再說!」
見她飛撲過來,錢朗臉上大駭,慌亂之下,舉起手上的木棍抵擋香菜的飛踢。他沒想到香菜居然會有這麼大的力氣!
錢朗的手被震得發麻,木棍不受控制的甩飛了出去。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追着掉落在牆邊的木棍而去,就在他注意力分散的時候,香菜一腳落下——
錢朗本能的用雙臂格擋在胸前,在受到攻擊的時候,整個人向後踉蹌了幾步。
香菜完全不給他招架和喘息的餘地,左足尖下輕輕一點,右腳向前跨了一大步,扭身甩胯,在錢朗被立穩之前,一記飛腿甩到他膀子上。
錢朗身側重重的撞在了牆上,左右兩個膀子一塊兒疼。
好漢不吃眼前虧!他閉着眼睛求饒,「英雄饒命!」
&你妹!」香菜一巴掌呼到他臉上。
錢朗頓覺屈辱無比,雙眼中又冒出凶光,「你別太過分,就連——」
香菜凶神惡煞的截斷他的話,「別告訴我,就連你爸你媽都沒這麼打過你!」
啪——
剛才是左臉,現在右臉又挨了一巴掌,兩個鮮紅的五指印,正好對稱。
錢朗眼冒金星,欲哭無淚得哀求道:「能不能別打臉!」
香菜火冒三丈,「你還要臉?」
錢朗眼睛亂瞟了一下,趁勢從香菜身側亂滾帶爬迅速溜走,腳下如抹了油一般,逃得飛快。他知道自己不是香菜的對手,尤其是在力氣上,跟這樣的蠻力傢伙對打,基本上就等於自殘。他還不至於這麼想不開。
錢朗一路飛奔,似輕功草上飛水上漂,他並沒有選擇沿着巷子逃到路口去,而是攀到牆上,想要越牆而逃!
就在他快要得逞的時候,已經趴在牆上的他,被一股大力給撕了下來。
錢朗回頭一看,竟是被香菜扯住了後腰的褲帶。
香菜眼神兇狠,像是要把人生吞了一般。
錢朗咽下口水,一陣心驚膽寒,緊接着下一秒,他褲腰帶一松,一大波寒氣襲入了褲襠。
錢朗哪兒還顧得上逃跑,下意識的用雙手保護身下的那一塊遮羞布,結果他手上一松,整個人從牆面上摔了下來。
他屁股先着地,尾椎骨處傳來一陣鑽心的疼。
&嗷~」
錢朗一手護住襠部一手去摸尾椎骨,縮緊菊花坐在地上哀嚎連連。
他腦袋裏憑空冒出了好幾個念頭,都是跟香菜的身份有關。他覺得香菜不會是青龍商會豢養的打手,如果青龍商會中有這麼一個高手,他不會不知道。看她的穿着打扮,又不像是巡捕房的人……
&到底是誰啊?」錢朗快哭了,他從來沒有這麼出過洋相,「我跟你無冤無仇吧?」
香菜冷笑一聲,重複道:「無冤無仇?」她一手抓着錢朗的肩膀,將他提溜了起來,「那我提醒你一下,將近兩個月前,青龍商會的貨船,金花膏,我的行李,我的錢!」
錢朗一雙眼珠子賊溜溜的在眼眶裏轉呀轉,漸漸整張臉變得鐵青起來。看來他是想起來有這麼一回事了。
目光投向香菜,錢朗略微恍然。
&你……」他終於想起來了——在貨船上對他有過一飯之恩的兄弟之一!其實他並不是恩將仇報的那種小人,現在做什麼樣的解釋都是蒼白無力的。錢朗弱弱道,「不是,我……我當時拿錯行李了……我本來想拿走的是你那個,那個裝乾糧的包袱來着……」
錢朗是個吃貨,他當時確實只想帶走林家兄妹的那包吃的。
&囉嗦!」香菜重新將錢朗丟在了地上。
錢朗屁股落地,尾椎骨再一次受到重創,當場又哀嚎起來。
&嗷~嗷嗷~」
&的行李呢?我的錢呢?」錢才是最重要的,那行李中有六塊銀元和幾個銅元呢!
錢朗忍痛道:「在在,東西都在!錢……錢都花完了……」
&特莫的再跟我說一遍!」香菜瞪圓了杏眼。
錢朗忙改口:「在在,東西在,錢也在!我、我這就去給你拿。」
香菜信他就有鬼了!
她強行把錢朗的褲腰帶解下來。
錢朗雙手提着褲子,哭喪着臉,「這,這不好吧……」
香菜甩着手裏的褲腰帶,冷笑着對他連恐帶嚇,「你是想讓我把這條褲腰帶栓你脖子上嗎?」她不怕錢朗耍心眼兒,倒是很想看看他提着褲子能跑多遠。香菜跟在錢朗後面,有些不耐煩他慢吞吞的速度,「你要是不覺丟人,就領着我在街上多轉幾圈。」
錢朗提着褲子,穿梭在人群中。他這副滑稽的模樣,自然引來了不少視線。
縱然他臉皮厚,此刻也不禁有些漲紅。
他大膽的迎視周圍人向他投來的有色目光,還會粗魯得大聲呵斥那些笑話他的人,「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都趕緊回家做飯洗衣服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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