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仿若被識破謊言一般,下意識緊繃了一瞬,看向離她最近的周政安。
周政安面上沒什麼反應,話筒里的聲音他聽得到,他只是輕輕地沖姜南搖了搖頭。
姜南收到,立即對話筒那邊說着:「沒有,是真的挺嚴重的。」
隨即又是幾秒的沉默,蘇槿月低低的帶着疲倦的聲音才傳來:「好,你把病房號發給我,我去看看他。」
姜南說出了一串數字。
臨電話掛斷前,蘇槿月又問了一句:「他有說他是因為什麼跳得樓嗎?」
姜南抬了抬眸,看向江寧遠,他的目光長長的看過來,眼裏滿是緊張和期待。
她開口道:「我不知道,但大抵是為了你。」
「......好。」
電話掛掉了,傳來「嘟嘟嘟」的聲音。
江寧遠立即道:「怎麼樣?她說來嗎?」
「來。」姜南回。
江寧遠面部頓時放鬆了下去,低着眸,不知道又在計謀些什麼。
這時候,江佑安拿着削好的蘋果走了過來,他把蘋果遞給姜南:「嫂子,吃點。」
姜南接過去,道了聲:「謝謝。」
「欸,再削一個。」
江佑安看向江寧遠:「幹嘛?你還要吃啊?」
「嘖,是給你另一個嫂子的。」江寧遠不滿道:「那是你親嫂子你不知道啊?」
「知道了。」
「算了,等一會,等她來了再削。」江寧遠又磨嘰了接了這麼一句:「不然甜份都幹了,那還能好吃麼。」
「......」
周政安立直了步子,一隻手插兜道:「那我們先走了,大戲就等着下次看了。」
江寧遠瞟了他一眼,「行啊,到時候結婚讓你們坐首席。」
周政安輕笑了一聲,也沒說什麼,轉過頭來眼神示意姜南,他們這就走了。
周政安可不是喜歡看熱鬧的人,一會蘇槿月來了免不了又是一場感情大戲,江佑安還算得上是親人,待着也沒什麼,那小子嘴甜,說不定還能在關鍵時候勸上幾句。
但他們夫妻倆,這時候還是挪點空間比較好。
不然怕是會影響情緒發揮的空間。
姜南和周政安走出病房,走廊里莫名也聞出了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不算難聞。
一邊走,姜南問周政安道:「槿月姐和寧遠哥是家裏之間有什麼矛盾嗎?怎麼會嚴重到要跳樓啊?」
前半句都是姜南猜出來的,她本也是不會多問的人,但是槿月姐對她挺好的,她的疑問自然就增大了不少,不知道有沒有可以幫到他們的。
周政安看了她一眼,「嗯」了一聲,他說道:「蘇槿月家裏是做生意的,他們兩家以前是合作關係,後來因為利益上的時候,蘇家和江家關係就鬧掰了。
蘇家似乎還做過一些對於江家來說不太好的事情,江母這才厭惡極了蘇槿月,不要她做自己家的兒媳婦。」
可偏偏江寧遠就是迷上了蘇槿月,時常跟家裏對着幹,江母幾乎怒火攻心,反對之心愈來愈重了。
或許兩人當初換一種方式,不是硬碰硬,而是順着點家裏的意思,感情之路也能順利一些,畢竟大多數人都是吃軟不吃硬的,又是對待晚輩。
兩個都是硬脾氣。
「不過這都是十幾年前生意上的事情了,其實跟晚輩應該沒多大關係的。」周政安接了一句。
「那這次,江媽媽同意了?」姜南問。
「嗯,她最寶貝兒子,兒子又做出了跳樓這種事,哪還會不同意。」,周政安淡淡道:「你不用多想,江寧遠走這步也是迫不得已了,言語說不通,就只能靠行動了,雖然這個行動的方式不太對,可對於他們那種家庭來說,卻是最有效最直接的。」
要是光憑動嘴有用的話,也不至於熬了將近十年。
姜南聽着,心裏有些隱隱地為蘇槿月和江寧遠而難過,聽說他們大學就在一起了,一定是度過了艱難的很多年了吧。
「姜南。」周政安低眸看了她一眼,忽然叫她的名字。
姜南沒抬頭,低低應了一聲:「嗯?」
「你剛才,叫江寧遠什麼來着?」
這話來得有些突如其來,姜南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抬眸看他,眼裏滿是疑惑。
周政安眼裏嵌着笑意,是那種詭異莫測的笑,他若有所思道:「如果我沒記錯,是叫他寧遠哥是嗎?」
「怎麼了嗎?」姜南問道,江寧遠本就比自己大啊。
「我怎麼從來沒聽過你叫我政安哥呢?」
原來是這樣。
姜南嘟囔道:「這沒什麼關係。」
兩人在電梯門前停下,周政安伸手按了向下的箭頭,電梯顯示着下降,此時正位於二十四樓,他們所在的樓層是七樓。
「我和江寧遠一般大,我突然想起來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叫的就是周政安,咋,我長得不像哥嗎?」
他抱手轉過身來好整以暇地看着姜南。
姜南語塞,說實話她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見到周政安的時候,她就是叫不出口哥哥,莫名覺得有些羞恥。
可這個字,若是放在別人身上的話就十分順溜自然。
她說不出來,便乾脆不說了,想忽略掉這個話題,眼睛盯着電梯門,像是在認真地等待着電梯到達。
周政安看着她臉上的小表情,頓時覺得有些好笑。
這人到底知不知道,她的心思都浮在表面上了,一點都沒藏住,連假裝認真的樣子都像是坐在教室里的學生在躲避前來視察的老師,於是,假裝正在認真看黑板,餘光還時不時地飄着老師的方向。
姜南還在自感幸好周政安沒有再提這個話題了,就好像真的如他所說,只是突然想起來然後問了一嘴而已。
蘇槿月和江寧遠在醫院的後續姜南不太清楚了,只是後來大家聚會的時候聽江佑安說起過,說這兩人一會冷着臉說狠話,一會又別着臉各哭的,反正結果是好的。
終於和好了,這次是徹底和好的,婚期都定下了,就在春節後面幾天。
婚禮很熱鬧,一切都是蘇槿月自己操辦的,按照她的風格製作的婚紗,婚禮場地也是她親自佈置的,風格很鮮明,很美。
婚禮上兩家父母都出現了,雙方父母沒有交流的這個細節沒人注意到,大家都玩得很開心。
姜南本以為顧盛微這次會回來給蘇槿月做伴娘的,可是並沒有,她和周政安,真的,再沒見過顧盛微。
日子還短的時候,大家的聚會上還時不時地會聽到她的名字,後來,這個名字就漸漸消失在了大家的口中,大家都習慣了她的不出現。
姜南知道她有個外國男朋友,但是也一直都沒聽到過她結婚的消息。
江寧遠婚禮的那天晚上,周政安替他擋了不少酒,幾乎是將上次他替江寧遠擋的酒都還回來了。
不過周政安這人不見醉,即便醉了也是一副清冷自在的模樣,誰也沒瞧出端倪。
江佑安喝得搖搖晃晃,還不忘對着周政安道:「哥,你酒量是真好。」,然後他就倒下去趴桌上不起來了。
周政安筆直站着,沒說話,也沒動。
另一邊的江寧遠穿着一身新郎服,被長輩拉着在說話。
蘇槿月在另一桌,和姐妹們聊天聊得正歡。
這場婚席竟然一直持續到了夜晚十一點多,以江寧遠自己本人被喝趴下作為結束。
蘇槿月一邊去拉他,一邊對姜南說:「你們先回去吧,南南你會開車嗎?」
姜南點點頭。
「那行,正好你開周政安的車把他給帶回去。」蘇槿月說,江寧遠一隻手掛在了她脖子上,一直往她臉上靠,蘇槿月揮着手打他。
這副場面姜南不好地看,她轉頭瞧了一眼在她身後不遠處站着的周政安,周政安一臉平靜,怎麼看都不像喝醉了,她也沒多想,走了過去。
「你把車鑰匙給我吧,我們回家。」
姜南沖周政安伸出手心,周政安把車鑰匙放在她的手心上,一切都很平常。
「走吧。」,姜南說完便往門外走,周政安很快跟上去,低眸牽住了姜南的手,姜南因此不由又看了他一眼,除了身上的酒味,她實在看不出他是喝了酒的。
「你喝醉了沒?」她不確定地問他。
周政安搖頭。
姜南點頭,算是信了他的話。
回家這一路,周政安都很安靜
一直到,到達了家門口。
姜南拿出家門鑰匙來開門,打開門後,她先走了進去,沒去顧後面進來的周政安。
漆黑的屋子裏,姜南伸手在牆上四處摸索着找開燈按鈕的位置,手指剛觸摸到一塊凸起的地方,她雙眼抬了抬正要按下去,身後的男人突然貼上了她的後背,抓住她按開關的手一直攬到了她的前腰來。
男人的吐息近在耳邊,帶着一股濃厚的酒味包裹着她。
很奇怪,酒味從他身上傳來,還夾雜着一層清新的味道,莫名地就變得不難聞了。
屋裏的燈還是滅的,一片黑暗。
「怎麼了?」姜南心裏緊繃着,心跳的很快。
男人細細綿密的吻落在她的脖頸處,一直順着朝上吻到姜南的耳邊,姜南耳處敏感,此時覺得很癢很羞,一直往前避。
周政安握着她的手緊緊攬着她,她避無可避。
「不開燈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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