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政安的眼睛靜靜地盯着她,姜南走到他身旁,張了張嘴剛想說話,男人就拉住她的手往後仰了去,兩人雙雙落到床上,陷入柔軟的床鋪。
姜南整個人趴在了周政安身上,面紅耳赤。
周政安剛洗過澡,一股清淺舒爽的沐浴露氣息包裹着姜南,姜南仿佛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也感受到了男人強有力的心跳聲。
「我跟你說,你現在最應該關心的是你老公。」周政安的聲音從她上方傳來,帶着絲絲的不正經。
姜南覺得現在這個姿勢很是羞恥,她看不到他的臉,自己的身子還貼在他身上,隔着衣料,感受到他身上炙熱的胸肌。
姜南發現周政安結了婚之後就變得很不正經了,一點都不像她之前認識的他了。
「你放開我,我在跟你好好聊天。」姜南推不開他,只能悶着聲道。
「我也在跟你好好聊天。」,周政安抱着姜南轉了個身子,將姜南抵在了他的身下,他一隻手撐在她的身側,嘴角輕輕勾着。
「說真的,你小姑子從你老公這拿了不少錢,你老公都窮了,你才是得好好安慰安慰我。」
姜南僵了僵,別開臉小聲道:「你今天買那戒指的時候怎麼不說窮?看着還怪大方的。」
她滿臉寫着倔強。
周政安挑了挑眉,這丫頭現在膽子倒是大多了。
他目光落在她淨白的臉蛋上,下一秒,俯下腦袋輕輕親了一下,軟軟的,有些燙。
姜南的眼眸轉移得很慢,好幾秒之後才重新落在了他身上,而後男人又低下身子,這次準確無誤地吻在了她的唇上。
姜南反應了幾秒,而後閉上了眼睛。
周政安的吻輾轉反側,有時會去親親她的鼻尖,有時又會在她的臉蛋上親來親去,偶爾,會低下去親她的脖子,伴隨着他鼻尖的氣息灑在姜南的脖頸上,刺激着姜南的觸覺,又輕又癢的感覺。
他的一隻手漸漸往下,解開了姜南的衣扣,沒了衣料隔擋,手指溫熱的觸碰到了她的肌膚上,姜南微微一顫,很是敏感。
明明已經有過不少很親密的接觸了,但每次,都好像是第一次一樣。
周政安心裏的感受不比她輕鬆,也緊繃着,他的另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去夠桌上放着的墨藍色的長方形小盒子。
......
在南臨的這幾日,姜南似乎察覺到了周政安的有意無意的舉動,他似乎總是很想去她生活過的足跡逛逛,這種心思勝過了遊玩的心思。
姜南沒有問出來心中所想,就這樣默默地,裝作什麼也不明白的樣子,陪着他去逛了她的母校,她曾經吃過的餐館,還有她畢業以後租住的地方。
他們沒有去南臨風景最好的名勝古蹟,也完全不像來旅遊的遊客,更像是追憶者,一步步地踏過從前只有一個人行走的馬路,在從前孤單的道路上留下了另一個人的足跡。
好像每到一個地方,姜南心裏空缺的碎片就被彌補了一片,一點點變得完整。
後來很久很久以後的一個夜晚,周政安喝了些酒,和她坐在公交站台的椅子上吹着夜晚的涼風,他問她,如果能回到從前的話,會不會去早一些和對方見面,彌補這些曾經空失的遺憾?
姜南想都沒想,就回了兩個字:「不會。」
她覺得二十八歲的她和周政安重逢相愛剛剛好,她怕十幾歲的他們會因為學業分開,更怕二十歲出頭的他們會被現實打敗。
每一個階段的她都有太多的麻煩了,姜南不確定那時候意氣風發,懷揣滿志的周政安,會不會願意陪自己去經歷那些不好的事情。
周政安聽了她的回答後,沒有什麼特別大的反應,估計那會他是真有些醉了,吹着涼風一言不發。
過了好久,他才沒頭沒尾地輕聲說了句話,姜南沒聽清。
那句話是,也許真的有平行世界呢。
*
回了北新,姜南和周政安做的一件事不是回家,也不是工作,而是急急忙忙去了醫院。
看望江寧遠。
姜南聽說江寧遠是從自己家別墅樓的三樓跳下去而受傷住院的,而且已經在醫院住了三天了,具體跳樓原因她不太清楚,只是覺得這事是真荒謬啊。
算起來,這是江寧遠第二次跳樓了吧。
周政安姜南到醫院的時候還沒進病房,就在門口聽到了裏面傳來的女士的哭聲,還有陸陸續續的說話聲。
他們很默契地在門口停下了腳步,沒進去。
過了一會,門才被打開,走出來一個五六十歲的女士,女士一身小香風打扮十分精緻,就是臉上的妝有些被哭花了。
這位大概就是江寧遠的媽媽了。
江媽媽大抵是認識周政安的,只是在目光落到姜南的時候才遲鈍了半秒,似乎在辨認她的身份,而後她又看向周政安,道:「小周,你們進去陪陪寧遠吧,阿姨就先走了。」
周政安以晚輩的姿態點了點頭,隨後禮貌道:「阿姨慢走。」
江媽媽隨即轉身離去,手上挎着包,步子很快。
周政安和姜南這才走進去。
裏面的畫風十分怪異。
江佑安坐在單人沙發上悠閒自在地削着蘋果,江寧遠一隻手纏着厚厚的繃帶還打着石膏,一隻腳被懸在半空,也裹着繃帶纏着石膏,頭上也貼了白白的棉布。
纏着繃帶的地方都腫成了一大塊。
江寧遠眼角紅紅的一看就是剛才情緒挺激動的還沒緩過來,可偏偏此刻嘴角高高掛着,一副很是輕鬆自在的樣子。
看見周政安和站在他身側一臉驚異的姜南,江寧遠還悠哉游哉地打了招呼,問他們蜜月度得快不快樂?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這便是怪異之處,姜南想起了剛剛見到他媽媽時的樣子,剛才病房裏的氛圍完全可以想像得到有多不好。
江佑安揚着蘋果和這邊打了聲招呼:「哥,嫂子。」
周政安沒搭理江寧遠的話,他把提來的水果籃子隨意放在了床柜上,然後淡淡道;「苦肉計使好了?」
「沒呢,這不是還差最後一步嗎?」江寧遠毫不客氣地接過弟弟削好的蘋果,大口啃了一口。
姜南仍在一旁懵懵地站着。
周政安「呵」了一聲。
江寧遠這時候把目光放在了姜南身上,臉上帶着賤兮兮的笑容:「小姜啊,哥能求你幫個忙嗎?」
「自己不會打啊?」周政安看出了他要做什麼,撇眼接了一句。
江寧遠「嘖」了一聲,不滿地瞪向他:「我打的話,那還叫苦肉計嗎?那意圖不是很明顯了?那戲還怎麼演?」
「小江老師當初退出影視壇,我是很不同意的。」江佑安撇嘴道。
剛才那場專為攻媽心計的戲,就演得很出神入化,哭得那叫一個嬌艷欲滴,感天動地,人一走,臉上就轉陰為晴,面帶笑容。
這種就叫好演員,容易入戲,出戲也快。
聽到江佑安說小江,姜南還愣了愣,以為是在叫她。
江寧遠撇了他一眼:「哥說話,有弟的份?悶着。」
江佑安聳了聳肩膀,默默又拿出了一個蘋果出來削。
江寧遠又看向姜南,道:「小姜,行嗎?」,他再次詢問道。
姜南怔了怔,隨後很快點頭道:「你說。」
江寧遠是病人,他有事需要她幫忙,她怎麼可能不幫。
周政安見她一臉認真莊重,不由輕笑了一聲,聲音不大,此刻沒人去注意。
江寧遠道:「你能幫我給蘇槿月打個電話嗎?就以你的口吻說,告訴她我從樓上跳下來了傷得很嚴重,食不下咽的,哪哪都是傷,說你瞧着都覺得可憐,然後讓她來看看我。」
台詞都幫姜南編好了。
「......」
姜南這才反應過來這人是要找他幫多麼不正經的忙。
江寧遠還在接着道:「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三天,足夠證明我其實並不想讓她知道我受傷的事情,這不得讓她心疼死我?」
姜南花了幾秒消化了一下這幾個男人左一言右一語交談的事情,終於知曉過來他們幾個在計劃些什麼了。
他們想使苦肉計讓槿月姐回心轉意,讓江媽媽認清兒子的心,只不過這個計謀有些嚇人,而且代價挺大的。
在三個大男人的共同注視下,姜南緩緩拿出手機來給蘇槿月撥去了電話。
電話鈴聲響着,一時還沒接,姜南被面前三人盯着不自在,乾脆背過了身去。
電話也在這時被接通。
蘇槿月那邊聲音有些雜,久久沒有傳來正主的聲音,直到一陣腳步聲之後,蘇槿月的聲音才透過話筒傳來:「餵?」
姜南一想到自己這是在撒謊演戲便有些緊張,一時之間話語都變得急了不少,她結結巴巴道:「槿月姐,那個......寧遠哥他住院了,跳樓住的院,還......挺嚴重的,都三天了,我和周政安今天過來看他,我瞧着都覺得他挺可憐的,你要不要來看看?」
電話那頭沉默幾秒,語氣中帶着些不確定性:「姜南,他們不會在你旁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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