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慵懶地睜開眼,迷迷糊糊的看到秦水寒穿衣。
「依依,再睡會。」
林依嗯了兩聲,立馬迷糊過去。
床榻上都是秦水寒的味道,這一覺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
林依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仿佛回到了景涵閣。
就是床板好硬。
此時的營房被太陽直射,房裏十分溫暖,還有些炙熱。
她拍了拍臉頰。
睡飽了,起來幹活!
剛走出了營房,就碰到幾個士兵。
士兵們投來異樣的眼神。
林依本能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又摸了摸頭髮。
衣服都是褶皺,頭髮也沒梳。
典型一副衣衫不整的樣子。
林依不敢抬頭,立馬低下頭迅速趕往自己的營房。
「那是什麼人?」
「竟然從寒王的營房內出來。」
「看服飾,應該和我們不一樣。」
「寒王真是重口味。」
士兵們又看了林依一眼,但隨即發覺被身邊的一位男子虎視眈眈的盯着他們。
他們又掃視了犁尚一眼。
錦衣侍衛!
那位小生還有護衛!
士兵們悻悻然地轉頭離去。
林依沒有聽到他們說什麼,但一旁的犁尚確聽到了他們的小聲議論。
他看看林依,王妃和主子住在一起,天經地義。
不過沒想到被誤會為男子。
犁尚心中又有一絲好笑。
這事不用向主子匯報吧。
一進營房,林依就發現桌上的瓶子都沒了。
不過昨日她特地在瓶子上做了記號,應該不會弄錯。
「碧月,昨日採取的毒汁都被水寒拿走了?」
「是。奴婢已經稟明主子,瓶口大些的,塗着朱漆的是毒藥,小的瓷瓶則是解藥。」
林依點了點頭,只要他們不弄混了就沒事。
不過想到都是一些劇毒之物,心中總不是個滋味。
「我們把剩下的繼續裝好。」
軍營外。
諸多士兵在一高台下集合。
而台上正壓着兩名俘虜。
闕瑜對士兵喊道:「敵軍的劇毒已被我們掌握。」
高台下的士兵不為所動,顯然不信這套說辭。
他們的戰友,一旦中箭,不一會兒便呼吸困難暴斃身亡。
上次的對戰,更是一連持續了六日。
真掌握了敵方的毒藥,對方還會如此囂張嗎?
韓將軍會不治身亡嗎?
士兵們的不信,寫在了臉上。
闕瑜站在一旁,心中也滿是不信。
秦水寒自然知道大家所想,他自信地對闕瑜點了點頭。
闕瑜大聲喊道:「眾將士可看清楚了。這個,是毒物,這個,是解藥。」
他接過副將給自己遞來的兩支箭,取了一隻箭沾了沾塗有朱漆的瓷瓶。
箭的尖端被包裹上了一層白色液體。
闕瑜又看了秦水寒一眼。
這就是南疆國用的毒汁見血封喉?
他想起韓將軍,那個死法讓人驚心。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毒箭上。
兩名俘虜更是目不轉睛地盯着毒箭。
真是見血封喉嗎?
這乳白色狀的液體,還真像是他們用的毒汁。
難道這個秘密被泄露了?
不過他們從來沒聽說此毒有解藥。
闕瑜不覺有些緊張,但也不做猶豫,迅速向兩名俘虜的手臂刺去。
倆俘虜瞪大雙眼。
箭刺入手臂,並沒有多疼。
他們互視一眼,還是不相信秦國也找出了這種毒。
畢竟這是他們偶然發現的毒物,並且下了禁令,不得傳播。
可惜不待他們細想,不一會兩人便呼吸困難。
押守的士兵放開了他們。
兩名俘虜倒在地上不停地掙扎。
闕瑜心中一驚,這個樣子的確和韓將軍臨死前相似。
他又立馬把解藥敷在其中一人的傷口上。
高台下鴉雀無聲,所有士兵都屏住了呼吸。
是這個毒!
不過真有解藥嗎?
秦水寒和秦奕互視了一眼,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嘴角。
柏惟貞饒有興趣的看着眼前的兩名俘虜。
雖然他跟着秦水寒一行人擊退端木陽瑞,也知道南疆國最大的殺手鐧就是這令人聞風喪膽的見血封喉。
但到底是什麼毒,他並不清楚。
看着兩名俘虜慢慢疲軟倒地,雙手捂着脖子,仿佛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他們。
然而被塗抹了解藥的俘虜似乎可以呼吸,只見慢慢放下了掙扎的雙手。
但另一位直接失去了動靜,真真切切地去了另一個世界。
死相極端悽慘。
脖子上滿是血痕,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
柏惟貞大開眼界,心想這毒發還真快,怪不得大家惶恐不安,明明沒有刺到要害,也會立馬死亡。
而被塗抹了解藥的俘虜終於恢復了意識。
看着死去的同伴,他痛哭流涕。
「帶下去。」
看到活過來的俘虜嚎啕大哭,闕瑜心中大喜。
寒王誠不欺我,太厲害了!
不僅帶了三萬精銳,還帶來了毒物和解藥。
高台下的士兵們竊竊私語起來,個個變得鬥志昂揚。
看來一切都是真的,原來他們真的掌握了敵軍的毒物,並且還有解藥。
這場鼓舞士氣的驗證就此落下帷幕。
看着台上俘虜的屍體,秦奕忍不住問道:「五哥,你怎麼想到這個主意?不過用一名俘虜驗證毒藥和解藥的效果不就行了,何必非要再弄死個俘虜?」
秦水寒嗤笑一聲。
雖然戰俘可以作為交換籌碼,但這個驗證,他還是毫不猶豫的用了兩個人。
「還記得那次徽楓閣小聚嗎?依依驗證炭火致毒時,用了兩隻雞。」
秦奕晃了晃腦袋,恍然大悟。
雖然他說不出哪裏精妙,但作為驗證,的確這樣的方法更加完美。
幸好林依沒聽到他們的這番說辭,否則肯定要被氣得七竅生煙。
人和雞怎麼可以相提並論!
秦水寒來到林依的營房,見她百無聊賴的坐在椅子上發呆,便立刻走到她的身旁。
「依依,明日開戰,這幾日不能陪你,你就待在這裏不要亂走。」
林依輕輕嗯了一聲,抓住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大手。
該來的總會來。
她知道明日就要開戰,心裏說不出的擔憂。
「水寒,你覺得打仗的目的是什麼?」
目的?
當然不能允許南疆國對大秦對挑釁!
秦水寒緊繃着臉,這不是顯而易見?
林依嘆了口氣,想了想還是繼續說道:「水寒,我覺得戰爭的目的就是資源的掠奪。南疆國之所以挑釁邊境,應該是沒有足夠的資源。他們不像秦國有廣袤的土地,沒有糧食,沒有足夠的勞動力。對他們而言,就是生存之爭,對你來說——」
見秦水寒皺緊了眉頭,林依閉上了嘴。
她不知道自己說得對不對,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繼續說。
「依依,你覺得對於我而言是什麼?」
「好像是尊嚴之爭吧……」
秦水寒不置可否,仔細品味林依的話。
他想到了自己的華冠麗服,想到了每日的八珍玉食。
但他自覺體桖百姓,行軍打仗時也入鄉隨俗。
突然他覺得依依比自己通透。
雖然他猜到南疆國外強中乾,卻忽視了本質的東西。
經林依這麼一說,秦水寒仿佛抓住了端木陽瑞的命門。
他知道林依聰明伶俐,卻沒想到她能如此解析戰爭。
有一絲不甘,還有一絲激動。
秦水寒輕笑一聲,又示意林依繼續說下去。
林依看到他對自己點頭,安下心來。
「我覺得和南疆國之爭,好像就剩下兩種可能。一種是不停的打仗,直到把他們全部殲滅。但那樣,南疆國的百姓會民不聊生。窮鄉僻壤出刁民,也許成不了氣候,但對秦國邊境的百姓而言,會是不小的威脅。另一種結局就是秦國和他們談判,可以讓他們自治,拿糧食和他們交換,可我不知道他們有什麼值得交換的資源…」
說完,林依垂頭自嘲一笑。
戰爭哪裏是這麼簡單的事。
「我就是這麼隨便說說的…」
秦水寒沉默地看向遠處。
士兵們在操練,傳來嘿哈的聲音。
他回想起幾年前和端木陽瑞交戰。
那時是自己年少氣盛,不允許別國踏入大秦的領土。
而現在,雖然是一樣的目的,但他還真的沒有想過之後該如何處置南疆國。
以他的性格,這次就是決一死戰,他要徹底擊垮端木陽瑞,讓他們不敢挑釁秦國。
但為了生存,除去一個端木陽瑞,也不能保證沒有第二個端木陽瑞再來挑釁。
南疆國叢林密佈,難以攻克,就整個地勢而言,確實沒有什麼食物。
秦水寒寵溺的拍了拍林依的腦袋,把她拉入懷中。
他突然十分慶幸她追隨過來,不僅救了自己,還給他很大的啟發。
「依依,我去商議一下明日的對策。」
說着他高興地俯身親吻她的額頭,又強調道:「記住,不許亂跑,在營房內乖乖等我。」
「我可以去前方幫傷員包紮的…」
林依一臉懇求,她雖然排斥戰爭,但她並不害怕戰爭。
「不許!」
秦水寒沉下臉色,戰場不是兒戲,他要指揮全軍,不可能分心保護得了她。
看着她那張委屈之中還帶着倔強的臉,秦水寒只好溫柔的說道:「一旦開戰,我會負責指揮,無法分神保護你,你就乖乖待在這裏好嗎?」
林依癟了癟嘴,知道是擔心自己。
她點了點頭,決定乖乖在營房裏等他凱旋歸來。
臨走時,秦水寒還有些不放心。
他把犁尚和碧月叫了進來。
「不許王妃離開營房半步,否則拿你們是問!「
一聽這話,林依急得跺起了腳。
這麼不信任自己!
「水寒,我不是都答應你不亂跑了,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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