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恆瞭然,靠在座椅上笑了笑。「上車,別讓我說第三次。」
許妍的手指都快被自己摳破了,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確定衣服是乾淨的,小心翼翼的打開後車門。
「坐前面。」蔣恆示意。
許妍想了想,坐到了前面。
蔣恆沒說話,帶許妍去了商場。
「下車。」蔣恆讓許妍下車。
許妍坐着不動。
好一會兒,許妍才開口。「我……我回去。」
「你覺得,我讓你跟我三年,是當保姆還是做保潔?」蔣恆有些想笑。
許妍還是不說話。
「下來,我去不去做親子鑑定,取決於你聽不聽話。」沒有辦法,蔣恆只能威脅。
許妍現在,油鹽不進,也就只吃這一套了。
下了車,許妍跟在蔣恆身後。
蔣恆帶許妍進了電梯,許妍就自覺的躲在最邊緣的角落裏,看着電梯壁。
電梯停在一樓商場,進來很多人。
蔣恆伸手,一把將許妍拉到自己身前,微微蹙眉。
許妍身體僵硬的站在人群中,有些恐懼。
她害怕人多的地方……
在監獄這些年,許妍有很嚴重的心理疾病。
一個人,在受到巨大打擊和落差的時候,難免會出現一系列的應激反應。
許妍害怕密閉空間,害怕人多,害怕被擠在人群里。
呼吸有些不順暢,許妍額頭已經開始出汗。
蔣恆低頭看着許妍。
他的個子很高,在眾人中高出一個腦袋還要多,可許妍卻幾乎被淹沒。
「走了。」
比起五年前,現在的許妍乖了太多。
她就那麼乖乖跟在蔣恆身後,像是沒有靈魂的提線木偶。
走着的腳步停了一下,蔣恆突然想明白許妍變在了哪裏。
從前,許妍的眼睛是亮的,閃閃發光。
可現在,是空洞的。
整個人像是被抽離了靈魂。
只剩軀殼。
突然有些後悔,蔣恆的手指下意識握緊。
五年前,他其實完全有能力幫許妍,可他並沒有。
甚至……
想看她被拔光滿身驕傲後的樣子。
「辦張手機卡,用你的身份證,送到if來。」蔣恆給助理打了電話,帶許妍進了專櫃。
那些手機都好貴,許妍低着頭不敢看價格。
蔣恆沒有逛街的習慣,從來也不主動出來買東西。
許妍真的每次都能成為他的例外。
「這款,會用嗎?」蔣恆聲音很低。
許妍站在離他很遠的地方,抬頭看了他一眼,不說話。
「過來!」蔣恆深吸了口氣。
許妍怕蔣恆遷怒,慢慢挪了過去。
五年不接觸智能機了,手機功能變化太大,她未必會用了。
已經,和社會脫節了。
「不……不會。」許妍很誠實的搖了搖頭,然後指了指最便宜的一款老年機。「這個……會。」
蔣恆笑了。
他並不是一個愛笑的人,但許妍是例外。
「別給我丟人,我教你。」蔣恆拿着手機,牽住許妍的手腕,帶她離開。
許妍想躲。
「不提前適應一下?」蔣恆看着許妍。
許妍不說話了。
「哎啊!這不是……蔣總!」
蔣恆帶許妍進了高奢私定的形象店,裏面的服裝陳列師看到蔣恆,笑的臉上都開花兒了。「蔣總,琳琳怎麼沒跟您一起來。」
琳琳,是蔣恆早些年包養的一個小明星,圈子裏的人都知道。
那個小明星叫程琳,長得清純,跳芭蕾的,仗着跟了蔣恆三年,那是趾高氣揚誰都不放在眼裏。
蔣恆的臉色沉了一下,下意識去看許妍。
她也抬頭看他,將手腕從蔣恆手中扯了回來。
她應該要保持清醒,這些男人都是一樣的。
沒有例外。
對於他們而言,女人,只是一時新鮮的玩物,僅此而已。
這才察覺到不對的陳列師驚慌的捂住嘴。「蔣總,這是……」
「帶她去。」蔣恆煩躁的揉了揉眉心,坐在沙發上隨手翻看雜誌。
「蔣總今天帶來的這個土妞兒什麼來頭?蔣總從來不主動帶人來店裏,看他還牽着那女人的手。」
「我看那女人瑟瑟縮縮的,像是鄉下來的,蔣總這是換口味了?不喜歡那種高傲的白天鵝了?」
許妍在更衣室換衣服,聽着外面的女人聊八卦。
量體師幫許妍量圍,小聲問着。「你和蔣總什麼關係?」
許妍沒說話。
量體師笑着開口。「你長得很漂亮,自信一點,把腰背挺直,蔣總喜歡有氣質的女孩兒,從小學舞蹈那種。」
許妍愣了一下,沒說話。
「程琳跟了蔣總三年了,那麼高傲的小公主不要,這是選了個女僕?」門外,幾個小姑娘還在嘀咕。
許妍沒說話,她不在乎別人看不起她,她在乎的是自己會不會破壞別人的感情。
穿上陳列師拿來的白色連衣裙,許妍走出更衣室。
蔣恆看着許妍,沉默了很久沒說話。
說實話,許妍的變化真的很大。
再也找不回曾經的光彩了。
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許妍快速低頭,她不敢看。
因為她已經不認識自己了。
很陌生,也很可怕。
「可以。」蔣恆點了點頭。
陳列師去找其他適合許妍的衣服,讓許妍坐在一旁等待。
「琳琳……是誰。」許妍抬頭,問了一句。
如若是蔣恆的女朋友,那她就不能答應他的要求了。
她不做小三。
「你在乎?」蔣恆看着許妍。
許妍搖頭。
她不在乎。「但如果你有女朋友,我不做情人。」
「情人?」蔣恆笑了。「你對自己的定位還挺高。」
許妍低頭,又不說話了。
「我沒有女朋友。」蔣恆解釋了一句。
程琳確實算不上女朋友,最多算是養着解悶兒的一隻花孔雀。
許妍依舊沒說話。
「蔣總,手機卡。」助理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將手機卡遞給蔣恆。
蔣恆將手機卡放進手機里,開機,幫許妍激活。
「坐過來,我教你。」蔣恆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
許妍猶豫了一下,坐了過去。
助理驚愕的盯着許妍看,這不是……會所那個小前台?
這就勾搭上他們蔣總了?
真是厲害。
「現在都是面部識別。」蔣恆很有耐心的教許妍。
許妍很認真的看着手機,等面部識別通過後,驚訝還帶着絲絲震驚的看着蔣恆。
現在的手機,都好厲害。
蔣恆看着許妍的眼睛,一時有些愣神。
那一瞬間,好像是有光的。
「撥打電話,還有微信都在這裏,我幫你建一下賬號。」蔣恆很耐心的教着。
許妍很認真的聽着。
助理站在一旁,很認真的震驚着。
「蔣總……」助理猶豫了很久,還是決定先說正事兒。
趁許妍去試衣服,蔣恆蹙眉開口。「說。」
「海城顧氏的總裁顧臣彥先生要提前來山城,說是要請您幫忙,幫他找個人。」助理趕緊開口。
「找人?什麼人?」蔣恆倒是好奇,什麼人值得顧臣彥這種千年冰塊兒親自找?
「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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