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陛下,那血殺極其謹慎,一直在皇城內兜圈子,屬下無能,追蹤到燕都山腳時,還是將人給跟丟了」
對這個結果,眾人絲毫不感到意外,索性有南囍的幫忙,找到地宮入口不過是時間問題。
「燕都山?那不就是高祖寢陵附近。這幫乾朝餘孽實在是有意思,竟然將自己的大本營,地宮設在那裏自己仇人的墳塋底下。
難怪幾次搜城始終都找不到。委實是個人才」
趙允成嗤笑着接着說道,「既然知道他們的具體位置,那還等什麼呢,本王立刻帶人殺過去,趙子顯那個老東西,以為藏在地宮就能萬無一失,保住他的狗命,簡直可笑,本王立刻帶兵」
秦念之眉頭微皺,「千萬不要意氣用事,殺了他們事小,可全城的百姓怎麼辦,早一日拿到毒藥樣本,太醫院也能儘快研究出解藥」
趙君玄微微頷首,「暫時不要打草驚蛇,按照之前的計劃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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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色銀斑的小蛇在亂石堆里蜿蜒遊行,南囍興奮地跟在身後,不停地向後招手,「快些」
趙允成不緊不慢地跟着,夜色中監察司暗衛的身影猶如鬼魅,隱秘在茂盛的松柏之間。
很快眾人在一處亂石堆積的石壁前停住腳步,拖長的影子投在不遠處,加上烏鴉嘶啞怪異的叫聲,更顯荒涼瘮人。
南囍卻神采熠熠,眸光亮得驚人。
赤水已經回到她的纖白的手腕上,細長的蛇尾巴有一搭沒一搭地拍打着她的手臂。
上官思上前仔細研究那堆亂石,很快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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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
嘉敏公主慵懶地斜靠在王位之上,語氣散漫,「你不是血影衛中的最強者嗎,怎麼弄得如此狼狽?」
血殺面上閃過一絲難堪,「宣和帝對她看得太緊了,屬下一時大意
不過好在屬下還是成功地將秦念之帶回來了,如今人正關押在地宮裏,公主可要去見見?」
「呵」
嘉敏冷笑,「不必,物是人非,去了也不過是徒增傷感。
那秦念之可是我那皇兄的軟肋,他素來看得像眼珠子一般,如今她落在我們的手上的,只怕我那皇兄真要徹底發狂了。」
血殺微微抬起頭,瞧瞧打量嘉敏公主的神色,「公主可是怕了?」
一旁的紫嫣猛地甩了他一個巴掌,「你算什麼東西,也敢這麼跟公主講話?」
嘉敏冷笑,如今正是用人之際,否則就憑血殺這般桀驁不馴,自己便留不得他。
「屬下一時失言,還望公主恕罪。屬下只是擔心公主顧念舊情,復國在即,實在容不得半點差錯。」
嘉敏把玩着自己的護甲,看不出喜怒。
血殺一時冷汗淋漓,不敢再吭聲。
一旁的青蕪大長老上前打着圓場,「血殺也是心急了,絕無冒犯公主之意,如今勝負在此一舉,難免浮躁了些
只是公主為何如此篤定,宣和帝一定會按照您的要求,明日當着文武百官乃至天下百姓的面乖乖認罪,退位讓賢?」
嘉敏朝着紫嫣使了個眼色,懶洋洋地打斷青蕪的話。
「務必將這封信送到趙君玄手裏,我那皇兄根本不在乎輿論,不在乎罵名,更不在乎皇城會死多少人
但只要秦念之在手,他便是我手中的風箏,是松是緊,一切由本公主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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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宮曲曲折折,陰暗森冷,「秦念之」被單獨關押在一處暗牢中。
大約是「秦念之」實在太過柔弱,這幫守衛着實沒將她放在眼裏,甚至連手銬腳鐐都沒上,就只是隨意扔在冰冷的地板上,便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夜魅伏在地上,確定看守的侍衛已經走遠。
她活動了下手骨,抽下頭上的髮簪,對着那精鋼鎖搗鼓了幾下,很快傳出「咯噔」一聲。
她面色一喜,悄然打開牢門,消失在幽深的甬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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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事廳內
沉香木的書案上放着的正是嘉敏的親筆書信。
見趙君玄遲遲不拆,秦念之生出了好奇,「五哥就不想看看公主殿下寫的什麼?」
趙君玄一把將她摟住,提着她的腰身,輕輕一帶,將秦念之安置在膝上,下巴搭在他的肩上,懶洋洋道,「那念之不妨替五哥看看」
溫熱的吐息驟然貼近,秦念之耳垂通紅,不自在地掙扎了幾下卻沒掙開。便隨了他去。
動手拆開了信封,匆匆閱過,臉色有些難看。
「信上怎麼說?」
「和五哥猜的一樣,她要你當着文武百官的面承認自己的暴行,並主動退位。否則就要將我五馬分屍,同時還要皇城幾萬的無辜百姓殉葬」
秦念之幽幽地嘆了口氣,「有時候我真的懷疑,眼前的嘉敏公主還是從前那個因為摘不到心儀的梨花就生悶氣的小公主嗎?
我好像從未認清過她,要不是孝仁太后和天朝聖教,嘉敏公主又怎麼會」
趙君玄嗤笑,「她走到今天這一步,固然有外界因素,可更多的卻是她的野心作祟。
不過朕倒是有些佩服她,能在朕和天朝聖教的眼皮子地下蟄伏許久,就連老謀深算的孝仁太后最終也折在她的手中。
若不是周斯還算忠心,我們提前部署,讓夜魅假扮成你的樣子朕真的不敢想像你落在她的手中的場景」
宣和帝心有餘悸,不由得緊緊收住手臂,「有一點她猜得沒錯,你就是我的軟肋。
若是你真的落在她的手中,倒時別說她只是要朕的皇位,她就是要朕的命,朕也會心甘情願地雙手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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