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萬靈石?
以司禾這個消費速度,一年沒有十萬靈石根本養不起。
可特麼的松山坊血衣樓,一年的分潤也才六七萬!
趙慶目光閃爍,看着眼前理直氣壯的司小禾,一時有些無言以對。
女子傀儡也不言語,就用一雙水汪汪的桃花眼盯着他看
對視良久之後,趙慶沉吟道:「這樣,眼下快入冬了。」
「我把明年的靈石先預支給你,具體如何使用你自己安排。」
司禾雙眼一眯,笑道:「多少靈石?」
趙慶:
他突然覺得,自己做了個錯誤的決定,這女人根本就沒有聽到後半句
趙慶無奈苦笑:「十萬靈石,花到明年歲末?」
聽聞此言,傀儡女子極為水靈的俏臉上,露出了些許雀躍之色。
她美眸微側望向遠空,櫻唇輕輕一撇
「勉勉強強吧!」
稍稍停頓之後,司禾轉而又道:「寒冰谷明日招收弟子,咱們過去看看?」
看看?
趙慶上下審視女子眼中的異彩,輕輕點頭道:「那就先在清泉郡住上一日。」
他心中知道,司禾要去寒冰谷,根本就沒有什麼要緊的事,純屬湊個熱鬧
不過倒是可以陪她在這邊逛逛,等小禾繼續遊歷之後,自己再回家。
半晌之後,清泉郡的一處修行客棧中,兩人並肩而立,站在窗前默默觀望窗外隨風飄落的枯葉。
身邊女子靜靜佇立,臉上帶着些許興奮之色,保持着沉默。
而趙慶腦海中的陰華卻不時盪起漣漪,通過心念傳來言語這種感覺很奇怪。
「寒冰谷佔據清泉郡以後,每年都在徵收雜役,看來是要在宗門之外開設坊市了。」
趙慶微微點頭,在心中默念道:「寒冰谷的坊市一開,必然會引來更多的修士聚集,甚至離國也會有人穿漠而來。」
司禾輕笑道:「乾元宮本就有一處坊市,秦楚欣這是要將整個北漠都攬入自己懷中啊。」
乾元宮和寒冰谷,實際上都是秦楚欣的宗門,這一點玉京弟子皆盡知曉。
早在血衣考核的時候,趙慶就發現了這一點,那司徒菁就是寒冰谷的弟子同時也是秦楚欣的弟子。
可是這跟咱們有什麼關係?
趙慶在心中如此言道。
秦楚欣不斷擴張宗門,不過是為了聚攏更多的資源
司禾的白髮俏顏浮現在腦海中,她輕笑道:「難道你就沒有一點想法?」
我應該有什麼想法?
開宗立派?留下傳承?
我配嗎?
司禾秀眉輕蹙:「倒也不至於開宗立派,但諸多瑣事親力親為,你又能走多遠?」
「靠血衣的分潤和煉丹,或許足以支撐你們幾人修行到金丹之境,但其後呢?」
「你有沒有想過」
趙慶微微皺眉,他還是覺得談論這些太早。
而且就算日後全家都到了金丹境界,他也不會考慮過開創宗門這種事,本來自己家的事都忙不過來,哪有心思去管別人?
姝月和清歡本就是碧玉小家女,安穩渡日便已是十分知足,小姨更是出身國公府周家,早已厭倦宗族中的條條框框
此刻,趙慶微微側目,凝望眼前的這雙桃花眼。
豁然意識到,司禾是一個極為特殊的存在,她與所有人都不同。
即便是紅檸一人坐擁海量資源貢獻,可能也只是想一窺修行玄妙,遊歷天下追求長視久生。
而司禾卻對修行,對長生,並沒有抱有太多期許。
這位司幽國的大祭司,這位出身山海界的神明,從未想過開宗立派,天下爭雄
但她卻需要子民,需要廣袤的地域,需要浩瀚的山河,需要無盡的香火願力需要真正的自由。
幽閉於壽雲山的神明,需要屬於她的國度與子民,需要將她的神性垂落於世間,以香火願力神降紅塵。
司禾黛眉微蹙,輕聲道:「有自己的勢力,才算是有了根基,否則即便是成為血子,也不過是風中浮萍。」
趙慶搖頭苦笑:「以我築基境的實力,也庇護不了太多修士。」
「修士?」
司禾明顯有些錯愕,她疑惑道:「你庇護修士做什麼?」
聽聞此言,趙慶也有些詫異。
難道是我誤會了什麼?
司小禾的纖柔小手攀來,將他拉到了軟塌之上,兩人盤膝對坐。
趙慶目光掃過眼前不時震顫的峰岳,一時有些走神。
只聽耳邊傳來輕緩的講述:「你以為,你日後要如何開一國?」
「單槍匹馬,獨挑萬萬里山河?」
趙慶眸光微凝,保持着沉默聽司禾繼續開口。
司小禾遊歷這兩個月來,明顯是有了自己的想法不再是那個只能藉助自己心念的自閉患者了。
此刻,女子的桃花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她笑盈盈道:「我有一個不太成熟的想法」
「什麼想法?」
女子側身輕倚,使得皓腕支撐下頜,醞釀着言語。
趙慶目光跟隨,這是讓他最舒服的地方,司禾不喝茶,說話前不會先去找茶盞茶壺。
只不過她抽卡前必須開一聽冰可樂,這個毛病也不知道從哪學的。
司禾輕聲道:「菩提樓以寺廟聚攏天下香火願力,神佛塑像顯而化之。」
「而翠鴛一脈留在永寧州的幻雨閣,則是遍佈村鎮坊市,注視着此間的一舉一動。」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從村落起步,在這個世界蘊養一部分子民。」
趙慶目光閃爍。
輕聲道:「你的意思是,把攬仙鎮的河伯塑像,換成你的?」
司禾:
她櫻唇微啟想要反駁,但猶豫良久之後
「是這個意思。」
「但只有香火容器,卻沒有香火願力,也沒有用。」
趙慶再次點頭:「還得讓黃學究,卜娘,秦蓮這些人去給你燒香?」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他笑着打岔道。
不過,此刻趙慶已然明白了司禾真正的意思。
她是想在這個世界的凡俗之中,留下司幽的痕跡簡單說,就是去騙人給她燒香。
只不過需要真心誠意才行。
司禾輕輕點頭,沉吟道:「我打算先在一處村落養出第一座塑像,而後惠及子民,凡俗鄉鎮自然會口口相傳。」
「如此,擴展到一鎮一縣,十鎮十縣,一城一郡,十城十郡」
「直至這天下遍佈我司幽子民。」
嗯理想很豐滿。
趙慶輕聲道:「現在的問題是,你要如何才能使得別人去信仰你這野神荒祠。」
女子美眸扇動,笑道:「找一處沒有修士的窮鄉僻壤,以這具築基傀儡的手段,輔以各種丹符陣法,顯化神奇。」
「雖說不能保他們風調雨順,求子得子,求福得福。」
「但生活安定,免於災病禍亂,還是可以做到的。」
司禾俏臉上浮現出一抹興奮之色,繼續道:「這些人於塑像之前凡有所求,皆有所應,自然會成為我司幽子民。」
「而後口口相傳,以此方式收攏幾城綿延香火,我便可在壽雲山外顯露些許神道手段,庇護更多子民。」
「直至以神道真身顯化世間,壽雲山的封印對我再無束縛。」
女子輕笑道:「若是香火願力充足,未必不能開闢一座神道皇朝,屆時你趙慶便是司幽國主!」
「小女子為你端茶倒水,如何?」
趙慶:
行了行了,別吹了。
「你直接說,想要多少零花錢?」
司禾明眸一彎:「再加五萬,一共十五萬。」
趙慶二話不說,直接取了一千五百顆中品靈石,傾倒在軟塌之上,磅礴的靈氣瞬間籠罩了不大的房間。
他此刻終於明白了司禾儲物戒里,那些奇怪雜物的真正用處。
湧泉陣,對於修士來說非常雞肋,但是在凡俗中可以幫人引水灌田
也不知是哪家農戶如此幸運,使得出自太阿山的神明,親自去他家田地里澆水。
至於那使人感到歡愉的符籙,可能是為了幫婦人鎮封分娩之痛?
趙慶心中沒由來的,生出一陣無力之感。
總感覺司禾在自己心目中,瞬間畫風歪了不少。
「萬事開頭難,需要幫忙的話,咱家幾個人可以一起去逛逛。」他如此鼓勵道。
司禾美眸微凝,笑着點頭。
「攬仙鎮距離長生坊太近,又有幻雨閣的人留駐並不適合。」
「我打算去遼國尋索一處偏遠村落,慢慢發展子民。」
遼國啊
趙慶回過神來:「遼國確實合適,明年驚蟄,我還要帶清歡去遼西,屆時可以去找你。」
永寧州十八國,皇室皆由本國最強宗派指定,唯獨遼國的皇室壓了宗派一頭。
這與血神峰在遼國的地位有關,現如今的遼帝,便是永寧州上一代第七血子。
遼國與血衣關係緊密,而司禾與自己,都是身負青龍刻印之人,在遼國猥瑣發育再好不過了。
說完正事,司禾將軟塌上的靈石盡數收起,輕笑道:「紅檸的屁股倒是挺翹,腿比曉怡還要修長一些。」
趙慶:???
為什麼司禾總是想着曉怡?
他稍稍猶豫一瞬,感知眼前傀儡上殘留的那一抹浩瀚神念,而後緩緩探出了神識糾纏上去。
與此同時,他腦海中那道沉浮的白髮俏顏,明眸狠狠一瞪之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只傳來一聲冷幽幽的低語:「你覺得,小禾比起紅檸如何?」
「」
不久前紅檸就是這麼問的,不過被趙慶巧妙避開話題。
但現在
「主人芳澤無加,鉛華弗御,紅檸比不了一點。」
隨着兩道神魂力量糾纏廝殺,傀儡的桃花眼也漸漸閉闔。
司禾糾正道:「小禾是小禾,我是我。」
「既然知道我是你主人,竟然還敢對主人不敬?」
「主人為你取了含光劍,又御使太阿印一路護持,小奴竟然還想無禮不成?」
趙慶將女子傀儡的束帶抽離,動作一頓
「那要不,你在上面?」
司禾:
「罷了,一具傀儡而已,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這次算賞你的。」
司禾學着紅檸的口吻,如此調笑道。
壽雲山,此刻極為熱鬧。
在丹郡的截雲異象消失之後,這附近便下了一場大雨。
而在丹霞後山,出現了極為詭異的一幕
本是深秋時節,滿山枯黃的樹木,竟然重新抽出了嫩枝夜裏再一次傳來了使人不安的劇烈響動。
這一切,都是司禾之前劍斬九耀天封印時,逸散的生機所致使。
但對于丹霞宗的弟子來說,這並不是一個好兆頭。
在裴進長老與李元修長老,聯袂尋索半日之後,才確定了山上沒有異常。
只不過獸潮應該又要來了。
等程岳返回宗門後,專門在山上打坐修行了一整夜,最終也只能將緣由歸因與那位雲海第八行走。
但壽雲山上的濃郁生機,他卻是能夠感受到的畢竟九十年前,他之所以選擇壽雲山開設丹宗,便是因為此地生機異於其他山嶽。
只是近百年的尋索,他依舊沒有找到任何奇珍異寶。
但苗劍和沈俗都曾在灶坊居住,使得這位程掌門再也難以安心修行,總覺得自己遺漏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他第一次,將疑惑的思緒轉向了那位曾經住在苗劍隔壁的血衣弟子。
程不疑如今在離國丹影堡,陪在師妹身邊,他便喚了裴進到自己閉關的小院中。
原本只是想詢問一些關於趙慶的事情,但
他眼前這位即將結丹的裴長老,卻帶來了意外之喜。
一根極為細長的白色毛髮被封在玉璧之中,裴進雙手呈遞,躬身道:「弟子擅自做主,將符堂符坊劃給了離國萬象門」
「只是為了尋到這根毛髮的線索。」
程岳仔細打量眼前的毛髮,輕聲道:「錢洪為的萬象門?」
「他當時在山上設下試煉,便是因為這一絲毛髮?」
裴進深深吸氣,輕聲道:「錢洪為早就得到了這絲毛髮,還是弟子機緣巧合之下在法堂發現的。」
「其後錢洪為叛離丹霞,弟子便從其子手中,將這絲毛髮截了下來。」
「而後又尋索數年,終於得到了些許線索」
程岳隨手將封有白絲的玉璧丟到桌案上,輕聲道:「什麼線索?」
「壽雲山上,應是有一株奇草!」
「很有可能是傳說中的雪猁藤,通體生有雪白毛髮,靜時蟄伏,動時又如生靈一般!」
「這雪猁藤丹閣傳承之中並未收錄,是從七夏國的一冊丹草殘卷中找到的。」
裴進一邊說着,一邊又取出一本冊子交到程岳手中。
輕聲道:「山上的獸潮,應該也與此有關。」
「一眾妖獸追尋那形如猞猁的奇草,引發了暴動」
程岳盯着眼前的殘冊,沉默不語。
良久之後,他才緩緩道:「這是一冊凡俗話本。」
裴進輕聲道:「但雪猁藤在諸多話本中出現,或許真有其物呢?」
程岳:???
他盯着眼前的毛髮沉默良久之後,緩緩開口:「讓李元修去南澤一趟,開設分宗。」
「下次蘭慶集之後,將整個宗門搬往南澤。」
男子揮手之間,一道丹火憑空浮現,將玉璧與毛髮盡數化為了灰燼。
以他的見識,自然知道這不是什麼奇草。
但如果山上真有什麼東西,又涉及到了沈俗苗劍在突破元嬰之前,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為好。
與此同時,壽雲山下已經聚集了不少雜役弟子,只等着夜裏尋獵獸潮。
而在那座並不可見的青石砌院中,白髮少女俏臉微紅。
精巧的玉足不自覺的勾起,使得腳踝上顯露隱約青筋。
「一具傀儡也能玩兒這麼久」
「難道小禾真比紅檸還要勾人?」
良久之後,少女鵝頸遍佈紅霞,秀拳輕顫之間傳出心念:「把小禾清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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