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非常成功,病人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但因為病人年事已高,恢復可能比較慢,家屬需耐心照顧,讓病人好好靜養。」
「謝謝醫生。」桑淺激動落淚,轉身緊緊抱住紀承洲,「奶奶沒事了,沒事了。」
「嗯。」紀承洲輕輕撫着桑淺的後背。
桑淺來到病房看望王雁玉,她臉色蒼白昏睡在床上,雖呼吸微弱,但還活着,這比什麼都好。
沒多久,凌若南急匆匆趕了過來,隨她一起來的還有黎靳言。
凌若南看着病床上兩鬢斑白的老人,瞬間紅了眼眶,她輕輕抱住桑淺,似在安慰她,也似在心有餘悸的安慰自己,「沒事了,沒事了。」
紀承洲和黎靳言出去說話,將空間留給桑淺和凌若南。
凌若南細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桑淺在她面前自然毫無保留,將所有的事從頭至尾都告訴了她。
凌若南心驚,緊緊握住桑淺的手,「太驚險了。」好一會兒才從桑淺剛才的話中緩過神來,「羅語堂怎麼樣了?」
桑淺搖頭,「當時他暈過去了,我擔心奶奶,哪有心情管他?」
「那個男人錄的像呢?」
桑淺當時一心記掛着王雁玉的安危,沒注意別的,現在回想起來,「好像他的手機掉到樓下去了。」
「裏面有你承認身份的視頻,可不能被別人看見。」凌若南心急如焚,「我現在就去現場找,你別擔心,等我消息。」
「好。」
凌若南起身離開病房,出來見紀承洲和黎靳言站在走廊盡頭的窗邊說話,她沒過去,直接離開了。
沒多久,警察過來找桑淺做筆錄,桑淺從警察口中得知羅語堂腦部受到撞擊,雖沒有生命危險,但至今昏迷不醒。
錄像的男人對自己所犯罪行供認不諱,說是受羅語堂指使綁架王雁玉。
而之前開走桑淺車子的男人也被逮捕了,兩千萬現金已經追回。
現在就等羅語堂醒來給他定罪。
警察走後,桑淺接到了凌若南的信息,說那個男人錄像的手機已經被警方作為物證拿回了警局,萬幸的是手機摔壞了。
警方那邊會拿去維修,短時間內裏面的錄像無法被人看見,暫時是安全的。
她會想辦法將裏面的錄像刪除,讓桑淺放心。
桑淺如何放心,東西可是放在警察局,她擔心凌若南亂來,立刻給她回了一條信息:【你別亂來,千萬別做違法亂紀的事。】
【我知道,你好好照顧奶奶,錄像的事交給我。】
桑淺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王雁玉,沉默一瞬,回信息:【經過這一遭,我明白了,沒什麼比親人活着更重要,身份如果實在瞞不住就算了,別勉強。】
【可是如果你的身份曝光,你覺得紀家還能容得下你嗎?你真的捨得紀承洲?】
這時門口傳來腳步聲,桑淺抬頭,是紀承洲,男人裏面穿着黑色西裝,外面穿着深灰色大衣,手裏提着打包好的飯菜。
他面色溫和看她,「過來吃點東西。」
桑淺心頭暖暖的,從王雁玉出事到現在,他一直陪在她身邊,若不是他提前安排好了一切,王雁玉可能已經摔死了。
是他救了奶奶的命。
現在他又如此細心體貼的照顧她,這樣的男人,她如何捨得?
只是,有些人,如果註定不是她的,她捨不得又能怎麼樣?
「好。」她應了紀承洲一聲之後低頭給凌若南回消息:【是我的總會是我的,不是我的強求不來,順其自然吧。】
回完消息,她起身過去吃飯,雖然沒什麼胃口,但她知道,她不能倒下,奶奶還需要她。
吃飯的時候,桑淺對紀承洲說:「奶奶身邊沒什麼親人,她認我做干孫女後將我當親孫女一樣疼愛,我想留在醫院照顧她。」
紀承洲夾了一塊肉片到桑淺碗裏,「需要我給你收拾東西送過來嗎?」
「不用了,剛才我媽給我打電話了,她一會兒和我爸過來看望奶奶,會順便幫我將東西拿過來。」
「嗯。」吃了兩口飯,紀承洲想起什麼,「下午六點紀智淵會在紀家祠堂召開家族大會,給桑榆舉辦認祖歸宗儀式,讓他正式上紀家族譜。」
「那我需要過去嗎?」
「你在醫院照顧王老夫人,那邊有我就行。」
「好。」
下午兩點多的時候桑林和周毓秀來了。
桑淺見紀承洲時不時在接電話,知道他公司忙,而且六點他還要去紀家祠堂,所以讓他去忙他的。
紀承洲見桑淺有父母陪着,這才放心離開。
**
家族大會散了後,紀遠航看着紀承洲牽着紀桑榆離開,氣得牙齒都快咬碎了。
羅語堂那個廢物,讓他綁架王雁玉逼問出桑淺的真實身份,他倒好,竟然敢私下向桑淺索要兩千萬,還差點鬧出人命。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現在桑淺的身份沒逼問出來,紀智淵又不知道撞了什麼邪,之前那般反對紀桑榆那個養子上族譜,現在竟然親自走動關係,給那個孩子上族譜。
如今紀承洲也算後繼有人了,他又有把柄在紀承洲手裏,以後必將處處受制於人,他如何還能有再掌紀氏集團的機會?
「遠航。」
突然身旁傳來一道聲音。
紀遠航轉頭見是紀明淵,立刻斂去眼底的異色,禮貌喊了一聲:「小叔。」
紀明淵驅動輪椅過去,「怎麼了?我看你好像心情不太好。」
紀遠航勾唇笑笑,「小叔看錯了,紀家又多了一個子嗣,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心情不好呢。」
「唉」紀明淵嘆息一聲,「看着桑榆上族譜,我就想起了當年長卿,雖然上了紀家族譜,但終歸身體裏沒有紀家的血脈。」
紀遠航以為紀明淵是在因為宋念霜不能生育而傷感,便沒有多言。
「有空嗎?陪我喝杯酒如何?」紀明淵問。
紀遠航微愣,沒想到紀明淵會約他喝酒。
因為宋念霜是紀承洲小姨這層關係,紀明淵和紀承洲是親上加親,所以兩人向來親厚,叔侄倆處得勝過父子倆。
紀明淵和紀承洲親厚,和他自然就疏離。
主動和他親近還是頭一回。
不過他正好心情不好,長輩邀約他也不好拒絕,便答應了,「好。」
「去我那兒吧,你極少去我那兒走動,讓你小嬸做幾道小菜,我們叔侄倆喝幾杯。」
「好。」
幾人來到紀明淵的住處,宋念霜炒了幾個菜,端了酒放在桌上,便上樓去畫畫了。
男人們喝酒聊天,她坐在旁邊沒意思。
紀遠航給紀明淵倒酒,「怎麼不見長卿?」
「他公司劇組兩頭跑,忙得很,晚上一般都睡在公司。」紀明淵接過紀遠航遞過來的酒,「聽說你前老丈人出事了?」
紀遠航微怔,羅語堂綁架王雁玉的事上午才發生,而且這件事被紀承洲封鎖了消息,紀明淵是怎麼知道的?
紀明淵仿佛看懂了他的疑惑,溫聲道:「我在警局有幾個朋友,聽他們說的。」
能知道封鎖的消息,想來紀明淵警局朋友的身份不一般。
紀遠航佯裝一臉吃驚地問:「他出什麼事了?」
紀明淵看了紀遠航一眼,垂眸喝了一口酒才開口:「說是綁架博薇服飾的王總,估摸是總裁之位被奪,懷恨在心吧。」
紀遠航眸光猛然一亮,他一直在擔心羅語堂醒後會將他招出來,不知該如何才能將自己徹底從這件事中摘出來。
現在聽了紀明淵的話,他如醍醐灌頂。
立刻端了酒敬紀明淵,「小叔,我敬你。」
紀明淵微笑點頭,「好。」
兩人碰杯喝了酒,紀明淵招呼紀遠航吃菜,邊吃邊說:「說到警局,我前陣子也從朋友那裏聽見了一個隱秘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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