灑落的書信,讓鄭振心頭一顫。
不過隨之而來的是嘴角不經意間挑起來的笑意。
他行事,從來都是謹小慎微,不留痕跡。
但凡有絲毫可疑的信件,他早已將其焚燒乾淨,不留下蛛絲馬跡。
如果周錚只是想要在信封中找到想要的內容,這一次怕是要讓周錚失望了。
低頭之際,鄭振心頭冷哂。
「這字跡,是你的吧?」
然而,周錚似乎一眼就看穿了鄭振的想法,冷喝一聲,直奔主題。
字跡?!
此時的鄭振只覺得腦瓜子嗡嗡作響,他想過無數的可能性,都沒有想到字跡上面,一時間啞口無言。
「還想狡辯?!」
「你可知道朕的身份?!」
「朕,除了是大周的天子,還是儒家的首席!」
「就連當時大儒,和朕的關係也極近。」
「所以,你覺得,你還有機會狡辯麼?」
周錚壓根就沒有給鄭振反應的機會,一股腦說出了一大堆話。
人如其字!
這個道理,放眼大周,誰人不知!?
一個人的容貌可以想辦法修改,一個人的行為也可以想辦法調整,甚至是一個人的習慣也不是一成不變的。
但字跡,卻難以作假和裝扮。
即便是一個字可能會故意扭曲,灑落在地上的信封,足足有數十上百之眾,如何假裝!?
這一瞬間,鄭振面色蒼白,呼吸急促了起來。
他緊咬牙,一言不發,抬起頭,望着周錚的時候,瞳孔之內終於浮現出了一絲慌張。
誰能想到,堂堂大周帝王,心思會細膩到如此地步!?
「北境之地,叫鄭振的,確實極多。」
「可惜,能寫出這種字樣的,唯有你這個守城將軍而已。」
周錚回到座位上,老神在在地盯着鄭振,身為一代帝王,若沒有絕對的證據,他如何會對一個守城將軍出手。
雙目對視,那種強大的壓迫感,讓鄭振冷汗直流,即便是緊咬牙,可還是忍不住內心的慌張和顫抖。
「罪臣,該死。還請陛下,賜罪臣一死!」
終於,鄭振開口了。
只是這一次,他眼中早已沒有了一開始的冷靜,一絲波動不斷從眼眸的深處擴散出來,旋即衝着周錚不斷的磕頭跪拜。
如果不是因為現在自己雙手被縛,如果不是因為身邊沒有利刃。
以鄭振的性子,他早就一刀抹了自己的脖頸,何須如此。
「你最大的罪過,從來都不是失城之責。」
「而是,你和周恆的勾結!」
見鄭振現在還如此閉口不言,周錚也多了一絲慍怒。
他不想在這裏繼續浪費時間,直接說出了最核心的關鍵。
嗡嗡嗡!!!
果不其然,周錚此話一出,鄭振身體猛地一顫,隨後瞳孔有些渙散,身體也無力地僵硬在原地。
他心中,隱藏着的最大秘密,從來都不是這一次所謂的失城之罪。
而是他和周恆的暗通!
本以為天衣無縫,就算是至死都不會有人知曉,可萬萬沒想到,這個秘密,終究還是被發現了。
而且,還是被周錚發現。
他埡口,失神,頹廢,默默不語。
「朕,在周恆的住處看到了你的名字。」
「但,這都不是最重要的。」
「真正,讓朕詫異的是,白溪!」
「白溪床榻之中的秀帕上,同樣刺着兩個字。」
「你知道,是哪兩個字麼?!」
「鄭振!」
轟隆隆!!!
周錚緩緩起身,大聲呵斥。
而這句話,讓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周平,如遭受如雷轟頂。
整個人面色瞬間蒼白,隨後嘴角不斷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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