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晨,旭日東升。
石頭他們趕到火車站。
他們一個個坐在長椅上等着買票。
許半仙喚道:大哥,售票的人來了,咱們進去買票。
「林凡,你過去排隊。」石頭叫道:
「我不去,昨晚本來可以睡個好覺,你們這麼早把我吵醒,這下好了,我全身軟綿綿······」林凡癱在椅子上,說道:
「你不要在這作死,你信不信!我能讓你全身硬邦邦。」石頭嚷道:
林凡應道:喲!還在我面前狐假虎威,我告訴你,今時不同往日,你別用大話壓我。
「我用什麼大話!我什麼時候都能捏死你(石頭伸出手掌——慢慢握緊拳頭)。」
林凡蹦起來,喊道:來呀!
福星踢着林凡,說:你發啥神經!
石頭一拳打向林凡。
林凡就跟球一樣,被打出一丈外。
林凡趴在地上,哭道:哇!哇!你太狠了,我和你開開玩笑,你卻把我打成這樣。
許半仙伸出頭,嘀咕道:讓你嘴賤。
「許老頭,你還在一旁——幸災樂禍,我把它還給你。」林凡爬起身,沖向許半仙。
石頭瞪着林凡。
林凡止住步子,冷笑道:我們鬧着玩。
「你去不去排隊!」石頭重申道:
林凡擦着鼻子上的血,應道:我實在累壞了。
石頭答道:不去拉倒,你今天就在這裏趴着。
「大哥,你和兩位兄弟留在這,我過去買票。」福星說:
石頭接道:咱們一起去。
福星辯道:大哥,那邊的人越來越多,我一個人過去就行。
「大哥,福兄弟一個人過去比較方便,人多了反而不好。」許半仙附和道:
石頭說:事不宜遲······
「這會——總不會有人來吵我睡覺了。」林凡躺在椅子上,說道:
石頭應道:睡,睡,睡,睡死你。
林凡側躺着,嘀咕道:誰睡着了——都會死。
「白兄弟,白兄弟······」
「誰在叫我!」
「大哥,那邊。」許半仙指着前面路口,喚道:
石頭念到:二少爺跟納蘭醫生。
許半仙說道:他們來做什麼!
林凡默念道:我們剛從柳府出來,他們不會不讓我們走吧!
石頭說:二少爺的馬背上載着兩個大包裹。
許半仙應道:我們帶了衣物,包裹裏面會是一些啥!
「肯定是錢,或是銀子,柳府乃北平城的大戶,我們要走了,他們不給點錢······」林凡接道:
「除了吃和睡,唯有一個——錢字,能讓你掛在嘴邊,話不離口。」石頭打斷道:
林凡回道:你覺得很俗是吧!我承認——我很俗。
世上的人——有誰不俗!誰不是為了生活!生活不就是這些!
「你跟我講啥大道理!我吃的鹽比你吃的米多,我路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長······」石頭說道:
「你吹,你繼續吹,你的年紀比我小了一截,你想在我面前牛皮哄哄······」林凡嚷道:
「你別不信!你在我面前算啥!」石頭答道:
林凡接道:這點我信!我不是你眼睛裏面的人。
「不是人,你連沙子都不算。」石頭說:
「大哥,二少爺他們過來了。」許半仙叫道:
石頭應道:咱們出去會會他們!
許半仙說:大哥,福兄弟還在那邊買票······
「我們就在外面,他應該會看到。」石頭答道:
「大哥,城裏人多,一旦走散,會非常費事。」許半仙辯道:
石頭沉默了片刻,說道:許兄弟言之有理,咱們就在這等。
「白兄弟,白兄弟,你走得這麼匆忙,你讓,讓我為你,為你把把脈。」納蘭醫生喘道:
石頭轉過身,喚道:納蘭醫生,你別急,你慢點走。
納蘭醫生換了一口氣,說:我不急,你們走得急,你們不等我······
「納蘭醫生,是我們的錯,我們的錯,你過來歇會。」石頭叫道:
納蘭醫生挪着身,嚷道:多虧二少爺騎馬送我過來。
不然······
「二少爺,你們府上不是有輛轎車嗎!」石頭說:
二少爺放下兩個包裹,應道:我想開車把納蘭醫生送過來。
不巧的是,車沒油了。
「許兄弟,林兄弟,你們太不夠意思了,你們到了柳府,你們也不和我打聲招呼再走。」納蘭醫生一屁股坐在長椅上。
「納蘭醫生,你可不能怪我!我想在柳府多住兩天······」林凡接道:
「納蘭醫生,我們要趕車······」許半仙打斷道:
「納蘭醫生,這個真怪不了他們,是我歸心似箭,是我失禮······」石頭嚷道:
「沒,沒,沒,不失禮,作為朋友,我只想見見你們。」納蘭醫生揮着小手,答道:
石頭鞠躬道:納蘭醫生,對不起!你當我們是朋友,我們卻······
「白兄弟,你莫要折煞老朽!我聽說,你身上有傷······」納蘭醫生說道:
「我身上的傷口已無大礙······」石頭應道:
「你把手給我。」納蘭醫生叫道:
石頭伸過手,答道:我沒有啥事!
「你不許出聲。」納蘭醫生把着脈,說:
石頭立刻合上嘴。
納蘭醫生張開嘴,緩緩吐着氣。
「許兄弟,你坐過去一點。」福星輕聲道:
許半仙回道:福兄弟,你回來了。
「姐夫,你們幾點的火車?」二少爺問道:
福星遞着車票,嘀咕道:你自己看。
「福兄弟,你把那張給我看!」許半仙小聲道:
「白兄弟,你的傷在內臟對不對!」納蘭醫生說道:
石頭應道:納蘭醫生說的沒錯,我從上次受過傷之後,我的氣息短了很多,還不如之前的十分之一,也就是說,我過去跑十里路都不帶喘,現在跑一里路就喘得不行。
「白兄弟,你的傷很重,任何藥物都控制不了,具體的說,這是一種硬傷······」納蘭醫生喚道:
「納蘭醫生,辛苦你了,我們山上的郎中也說過,這種傷除了影響氣息之外,別的沒什麼!我能吃能喝,我不覺得!」石頭說道:
納蘭醫生接道:這種傷並非沒有克制的辦法,你不抽煙不喝酒,每一天都讓自己保持心情舒暢,你的傷不會對你的生命造成危害······
「納蘭醫生,謝謝你的忠告!我們要去坐車了。」石頭叫道:
「大哥,火車還要半個鐘頭才開。」福星說:
「石頭兄弟,我爹讓我送來一些吃的,他說,帶給你們路上充飢。」二少爺嚷道:
石頭答道:帶啥吃的!火車上有。
二少爺拍着包裹,應道:我爹特地吩咐廚子做的一些點心。
石頭喚道:柳老爺費心了。
「納蘭醫生,我岳父咳得這麼厲害,他的身子······」福星愣道:
「福兄弟,福姑爺,你此時還惦着老爺,你有這份心,確實難得,老爺咳嗽是舊病,他的咳嗽是分季節性,等過些天,他的咳嗽又會好些······」納蘭醫生說道:
「它會不會影響身子?」福星疑問道:
納蘭醫生答道:不會的。
福星說:我娘的身體!
「老夫人的身體那就更好了,老朽估算,她最少能活90歲······」納蘭醫生回道:
「納蘭醫生,你也要保重身子。」福星叫道:
「姐夫,石頭兄弟,許兄弟,林兄弟,今日一別,不知何時再能相聚!」二少爺喚道:
石頭應道:我最不喜歡婆婆媽媽,二少爺咋也變得兒女情長······
「不是我兒女情長,此時此刻,我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它憋在我心裏——很難受、很難受。」二少爺辯道:
「你感到難受,就忍着!」石頭說道:
「大哥,咱們進去火車裏面坐。」許半仙喚道:
石頭答道:也是啊!免得隔會——擠也擠不進去。
「二弟,你媳婦就要生了,你要好生地照顧她,你看好爹娘,看好那個家,遇事多和三弟商量,三弟讀書多,主意也多,你多和家人溝通,溝通才能讓家裏變好······」福星叮囑道:
「我知道了。」二少爺打斷道:
福星續道:二弟,你性情耿直,為人沒有心機,且莽撞······
「二哥,咱們上車啦!」林凡拖着福星,嚷道:
二少爺說道:姐夫,幾位兄弟,你們一路好走。
「二少爺,納蘭醫生,你們珍重!」石頭回過頭,喊道:
納蘭醫生舉起手,喊道:大家珍重!
二少爺望着石頭他們離去的背影,說:石頭兄弟的傷——真如你所說,任何藥物都不能控制。
「二少爺,這種事情,我能兒戲嗎!再說!我胡言亂語,他們山上的郎中,可不會跟着我胡言亂語。」納蘭醫生回道:
二少爺嘆道:哎!
納蘭醫生嘀咕道:他能記住我的告誡就好。
二少爺感嘆道:但願他能吧!
「林凡,你把包裹放到這來。」許半仙喊道:
「怪了,這個包裹這麼輕!」林凡拎着包裹,說道:
福星說:這是我妻弟送過來的包裹。
林凡回道:是剛才送過來那個。
許半仙一手奪過包裹,說:這麼輕,衣服也不會這麼輕,更何況裝的是點心。
「三弟,你太粗心大意,你拿包裹時,你沒發現······」福星說道:
「當時急着走,我兩個包裹一塊抓。」林凡答道:
石頭喊道:許兄弟,你打開看看!
許半仙瞥了一眼福星。
福星朝許半仙點了點頭。
許半仙將包裹放在枱面上,小心翼翼地撥開包裹。
包裹裏面放着五、六個盒子。
盒子裏面放滿一沓一沓的鈔票。
「哇!這麼多。」林凡掀着其它幾個盒子。
許半仙喚道:福兄弟,你岳父送來這麼多錢!
林凡拿着錢,興奮道:我們發財了。
「林凡,你放回去,我們把錢還給二少爺。」石頭嚷道:
林凡抱着錢,應道:我們就拿一盒。
石頭喝道:快包好它。
「是錢,是錢。」林凡依依不捨的放着錢。
「大哥,火車正在啟動,我們來不及把錢送出去。」許半仙喊道:
石頭皺着眉頭,嘀咕道:這如何是好!
「大哥,我們別送了,我岳父早不拿晚不拿,他故意在我們臨走前,才讓人拿錢過來,而且用這種方式,足以說明,他是誠心誠意把錢送給我們,然而,他明白我們兄弟的性格,特別是你——我們的大哥。」福星說道:
「福兄弟分析得對!他昨晚,或是今早拿錢給我們,我們斷然不會收,他有意避開我們······」許半仙附和道:
「許兄弟,你把那個包裹打開。」石頭叫道:
許半仙拿起包裹,一點一點解開。
許半仙說:大哥,這裏就是一些食物,一些點心。
林凡親着錢,說道:我的錢。
「林凡,它不是你的素蘭,你拿着它又摟又親,我看着都噁心。」石頭喝道:
林凡應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不為它死,也不為它亡,我過下手癮,過下嘴癮,我咋就礙着你了!
「怪不得你的少爺當不長久!」石頭說:
林凡回道:大哥,你最好別挖我的往事。
否則······
「否則怎樣······」石頭接道:
「大哥,這些錢怎麼辦!」福星嚷道:
石頭說道:你別以為——我辦不了你!
「大哥,包裹裏面的錢,你說怎麼辦!」許半仙喚道:
石頭吸了一口氣,應道:我說!
福星說道:大哥,我們聽你的。
石頭摸着頭,論道:我們來到北平,起初還有軍餉,後來上了山,我沒有經手任何錢,如今這麼多錢讓我分配,我的確有點不知所措······
「大哥,你看這樣行不行!這有六盒錢,我們兄弟四人——每人一盒······」許半仙打斷道:
「這樣不對,我們四個人,這裏六盒錢!」林凡嚷道:
「先聽許兄弟說。」福星道:
石頭叫道:我們就按許兄弟說的,我們四個人每人一盒。
另外,福兄弟是柳老爺的女婿,他多拿一盒······
「大哥,我家裏有錢,我沒必要多拿。」福星喊道:
「剩下的一盒,我們當作回家的路費,路途上所有的開銷——全由它出。」石頭續道:
「大哥,我們賣馬的錢······」許半仙喚道:
「那有幾個錢,我們多吃兩頓飯就花完了。」石頭答道:
林凡拿着盒子,微笑道:兄弟們,我來分錢。
「林凡,這下——你高興了。」許半仙說道:
林凡接道:我高興,你不高興啊!
許半仙看了一眼石頭,嘀咕道:我再高興,也不像你。
林凡抱起盒子——拼命地吻盒子,笑道:我的寶貝,我的寶貝。
「大哥,我想起來了,我們忘了打電話回家,我們忘了通知一聲家裏,說我們要回家。」許半仙說:
石頭回道:通不通知都一樣。
福星接道:通不通知都行,我們過些天就到家了。
「大哥,我去年過來柳府拿藥那會,我打了電話回家。」許半仙喚道:
石頭答道:打了就打了,這都過了一年。
許半仙說:大哥,你,你不怪我!
「他誰都不會怪,他只會怪我。」林凡說道:
石頭嚷道:一路上這麼遠,睡覺。
許半仙瞄了一眼福星,同樣眯上眼睛。
林凡閉上眼睛,念到:睡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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