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只道:「可你所做之事,會影響他,給他帶來麻煩,這,你不知道嗎?」
「我可不管他的麻煩。」無名怒火更旺,厲聲說道:「連家都被滿門抄斬了,這麻煩,還能少得了嗎?」
只聽極大的叮的一聲響,無名手中長劍往後甩手擲出,劍身竟齊齊沒入岩石之中。可見心中怒意。
沈姝雖見不到那劍,但從那聲音便能感受到無名的怒火。
原來烏廷淵的家,竟被滿門抄斬!看樣子是只余了他一人,活於這世上。
沈姝想起自己的身世,不也是一人存活下來?但她比他要稍好一點,還有從小一起長大的玉兒,一同相伴。而烏廷淵,卻只能在黑夜之中,在不為他自己所知的內心深處,療養着自己的傷口。
她的心中,更有了一種同病相憐之感。
不過,即使是家中被滿門抄斬,卻也不應該有如此沉沉戾氣罷。
她緩緩說道:「以殺祭殺,又是怎樣的道理?這世間恩怨,都能如此得報嗎?」
「你懂什麼!」無名反手一抓,又是一柄長劍出鞘,劍身冰涼,瞬間便搭上了沈姝的脖子。
「這世間,又有幾人是不該殺的?建什麼聖淵堂!倒不如,仗劍天涯,將那些個人,都殺個乾淨!」
「剛見你極是有趣,本想留下你,卻不料也是迂腐之人,不如送你上西天,省的讓我煩心!」說着,無名長劍輕輕一抖,沈姝的脖子上,便滲出血來。
沈姝只覺脖上疼痛,她閉上眼睛,等待着那最後一擊。
可許久許久,那劍卻未再動。
再等片刻,劍竟離了沈姝的脖子。
無名粗聲說道:「不行,你這樣貌,太像徐紫!今日姑且留你一命!我且去他地,尋人再殺便是!」說罷,他將劍回鞘,便待離開。
沈姝回想起那日烏廷淵前來尋她,那聲音之中的顫意、怒意和痛意,只是殺了那些鳥兒,烏廷淵便是那樣的反應,若明日早晨,他看到自己殺了無辜之人,會否,更加難過?
雖然,她知聖淵堂可能是殺手之堂;雖然,她如今是自身難保,而且,烏廷淵數次想傷她性命。可不知為何,她那日聽到他那種聲音,心中卻是極為難過,如今,知道他的身世,她的心中,更是對他起了惻隱之心。她只想着,試上一試,或許,她能夠阻止這一場悲劇。
無名正要邁步,一溫涼的手卻抓住了他的左臂。他一回頭一看,果是沈姝抓住了他。
「你!」無名正要怒起,卻聽沈姝緩緩說道:「殺人有何着急的,哪天都能殺。你剛不是想要同我聊天麼?我同你聊便是。」這無名,似是思維不同常人,那麼也只能,用非常人的道理來同他相論。
「剛才是剛才!」無名叫道:「但見你是如此迂腐之人,我這便失了興致。」
「你還沒有聊,又怎知我聊的,就一定是迂腐之事?」沈姝說道:「坐下來罷,或許,你會覺得有趣。」
無名愣了愣,又想了想,那邁出的腿,竟退了回來:「也罷,我倒要看看,你待如何。」說罷,他盤腿一坐,只伸手道:「你也坐罷。」
沈姝點了點頭,便坐了下來。
潺潺水聲之中,沈姝的聲音,清涼的響了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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