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島·夜都】
【酒館·十三月午後】
【黑幕事件·第二天·午後】
瑪門和阿斯蒙蒂斯離開了酒館。
音速並不知道瑪門得到了什麼結果,是不是瑪門希望得到的結果,或者瑪門希望得到的回答,她不知道,她也沒有必要知道,和瑪門的交談更多的是一張交易,瑪門需要和拉普拉斯對話,音速……她沒有什麼必須需要的東西,但既然能夠得到一些利益,何樂而不為?
更何況,如果櫻島的天一直都是這副模樣,那離開櫻島也是一個必要的選擇了。
瑪門在接過那把界明刀後片刻便把刀還給了音速,對自己做了什麼只口不提,不過從他臉上那比較滿意的神情看來,他是得到了一個不錯的答案,以至於他甚至容許了阿斯蒙蒂斯往蘋果汁裏面加一些酒的要求,不過阿斯蒙蒂斯顯然不喜歡那個味道,在小喝了一口之後便皺起了眉頭,小聲嘟囔了一句不好喝,便把杯子放到了一旁。
麋鹿,麋鹿啊……那頭麋鹿,名為拉普拉斯的麋鹿,祂的權能,達到某種可能性的話……
酒館裏面空空蕩蕩,在瑪門和阿斯蒙蒂斯離開之後,酒館就安靜下來,進來了兩位客人,一人要了一杯雞尾酒,在靠近窗戶的位置坐着喝,一男一女,男的約莫三十,一臉老成,穿着褐色短袖,左手纏着繃帶,也不知是傷到哪裏,女的剛過二十,高馬尾,染了一頭紅髮,深沉的顏色,身材高挑,僅僅是坐在那裏,便顯得與眾不同。
那兩人有說有笑,偶爾會看一下酒館的裝飾,他們擺弄着桌子上的酒杯,還有那一小瓶花束,那花束是每一桌都有的,在帶給客人清新芳香的時候,也能讓人賞心悅目,這些花束是酒館老闆選的,據說是老闆最喜歡的種類,雖然顏色各不相同,但模樣看起來倒是別無二致,都是那樣綻開,朝着某一處延展。
音速為自己調了一杯飲料,沒有加酒精,味道是甜甜的,帶有一點酸味,很開胃,如果配上一些食物應該會很不錯,正午的時候音速吃了兩個麵包,有時候她會給自己做一點菜,但今日就算了,沒有什麼興致。
她擺弄着瑪門給予自己的那一支鋼筆,名為白夜的鋼筆,瑪門的解釋還是太籠統了,賦予一個物體神性……什麼叫神性?又是什麼神的神性?該如何使用?用筆在紙上寫着什麼嗎,還是把墨水管擠出來?
不是很明白,音速也不敢嘗試,畢竟現在還有客人,如果在嘗試之後弄出了麻煩的東西,收拾起來會很浪費時間,而且,現在也沒有必要,二階堂奈和望月痛去尋找拉普拉斯所說的地方,哎……要是手機能夠聯繫上就好了……
【各位居民,下午好,今天是黑幕現象的第二天,午後,在經過昨日一日的緩解期後,櫻島的各項基礎設施和服務工作正在有序恢復,在經過了最初的擔憂之後,我們發現,黑幕現象對我們的日常生活影響並沒有過於嚴重,最多的困難也只是溝通手段的減少,不過我們也要思考好的一面,正因為黑幕現象的存在,我們可以去多看幾本書,多陪陪家人,在這幾天,請各位好好享受……】
【……不過,在黑幕現象期間,一些不法分子,諸如邪教徒和瀆神者開始活躍,在今日上午,便出現了五起邪教徒惡意傷人事件,如果您發現了或者有懷疑對象,請致電最近的警衛廳或者相關政府機構,請注意,我們不提倡見義勇為,各位需優先確保自己的安全,一定要在安全的情況下進行舉報,我們會有專門的工作人員處理,接下來,是天文台相關信息……抱歉,打斷一下,現在插播一條最新消息。】
【警衛廳消息,今日幾起瀆神者傷人事件中有一點巧合,幾乎所有受害者都身着振袖,拿着油紙傘,其次是擁有其中一個特點,對此,警衛廳推斷這幾起傷人事件應該擁有關聯性,請各位居民避免身着振袖,也不要攜帶油紙傘出行……】
「電視能關了嗎?」
這時候,那個男人對着音速喊道:「電視能不能關一下?有點吵……」
「可以。」音速點點頭,把電視關了。
電視上的新聞換着詞調,然而說白了依舊是重複那樣的話語,叫人不要出去,也不要慌亂,如果是平日音速或許會相信,但在和瑪門的交談之後,她需要重新審視一下這個問題了,神明收集信仰,為了某件事情,但是現在那些信仰已經被偷走了,祂們又該怎麼把失去的東西搶回來?
她不認為櫻島的這些神明能夠找到那什麼最初的魔女,最初在兩年前把自己送到櫻島,那就代表祂肯定有穿越空間去往另一個國度的手段,這櫻島的神明怎麼可能找的到祂?說不定那最初的魔女早就離開了,去往了不知何處。
酒館的櫃枱下放着三把刀,兩把刀是鶴翅刀,剩下的一把就是承載着麋鹿的那把刀,根據拉普拉斯的說法,只要拿起這把刀便相當於有了進入拉普拉斯的箱庭的資格,那麼,拉普拉斯的箱庭又是什麼模樣?拉普拉斯的目的又是什麼?只是回到九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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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普拉斯的權能是窺見未來,並抓住那種可能性,如果拉普拉斯想要的未來是能夠回到九州的未來,那是不是從一開始……我們的行動就在拉普拉斯所看見的可能性之中,我們的一切行為都在變相幫助拉普拉斯去往九州?
「叮鈴鈴……」
在音速還在思考的時候,酒館的門開了。
進來的是一個年過五十的男人,看起來很着急,和坐在窗戶旁邊的那個男人應該認識,他一進來便對着窗戶旁邊的那個男人喊道:「你們兩個原來在這裏……找你們找半天了。」
「阿爾法,怎麼這麼着急?」那個女人問道。
音速豎起了耳朵,畢竟她聽見了一個叫做阿爾法的名字……什麼東西……還阿爾法,這裏不是櫻島嗎……為什麼還會有這樣的名字,是不是還有什麼貝塔或者歐米伽之類的……等一下……難道是什麼奇怪的組織嗎?集合?
「……白海那邊出事了。」名為阿爾法的中年男子說道,「聽說那邊的斷指集合的人忽然都死光了……」
說到這裏,阿爾法看了一眼音速,不過音速早已經預想到了這種情況,因此,在阿爾法看過來的時候,音速正看着別的地方,仿佛什麼也沒有聽見,在被阿爾法注視的時候,音速還打了個哈欠,隨後好像才注意到阿爾法,站起身,喊道:「客人,需要喝點什麼嗎?」
「不用。」阿爾法皺了皺眉,不去注意音速,他看回到面前的兩人,「聽他們的人說,現在已經有神使注意到我們了,我們也互相了解了一下……總之,今天所有的集合的神明都對他們的信徒發出了相同的命令,找到那個什麼振袖和油紙傘,然後找到什麼東西,大家都是一樣的,現在整個櫻島的底層集合都在為了這件事在爭論,瞞不住了。」
「這不是我們的神明給我們的信號嗎!」那個三十歲的男人有點不敢置信,「不是只屬於我們的榮譽嗎!」
「冷靜點,德爾塔。」一旁的女性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所以現在的情況是要我們回去嗎?」
「現在要把所有人都喊回來……這不是重點。」阿爾法說道,「重點是那個什麼斷指集合,他們所有的成員都死了,只要是被他們的神明祝福過的人,全部死了,沒有一個倖存者。」
「死了?!」德爾塔驚訝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
「我叫你冷靜點!」
女性猛然按住德爾塔的頭往桌子上一砸,只聽見一聲沉悶的碰撞聲,德爾塔的額角濺射出了鮮血,他的額頭肉眼可見地腫了一塊,有點發青,也足以見得那位女性在動手的時候沒有絲毫的保留。
「行了,西格瑪,收斂一點。」阿爾法砸了咂嘴,「剛才零說了,他的推測是……斷指集合的神明死了。」
「……死了?」
「死了,失去了神明的庇護,那些改造自己的身體的人也活不了多久,唯一能夠解釋的理由,所以現在神使已經不重要了,畢竟神明都自身難保。」阿爾法說道,「走了,我們要去一趟白海,確認一下……如果證實了確實是神明死亡,那就找到神明為什麼會死,找不到的話我們就準備提心弔膽地過日子吧。」
說完,阿爾法便轉過了身,另外兩人也跟着站起,他們桌上的飲品還未喝完,但他們已經不在乎了,只是,在接近門口的時候,阿爾法停住了。
他看向吧枱之後的音速:「這位女士,剛才我們的聊天內容,您聽見了嗎?」
「聽見了一些。」
「您會為我們保守秘密的,對嗎?」
「嗯。」音速應了一聲。
「既然如此,那就好。」阿爾法頷首道,「畢竟現在是特殊時期了,我們不想惹是生非。」
「理解理解。」
「謝謝。」
阿爾法最後一次頷首,推開了大門,在風鈴搖曳的聲音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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