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難怪這怨靈會找王富貴的兒子出手報復,敢情想讓他承受喪子之痛,進而無人去繼承家業。
講述完這段過往,王富財還在井邊痛哭磕頭,涕淚混着地上的泥土,富態的面孔早已污濁不堪。
雙眼麻木無神,帶着懊惱的懺悔。
不止是因為溺亡的三個幼子,更是因為曾經的過失。
四十年過去了,他都在避免回憶這段傷心往事,有時還在反覆安慰自己『這不是他的錯』。
現在想想,還真是自欺欺人。
「小弟,我真不想的。」
「小弟,你帶我走吧,別再傷害他了,他也是你的親人……」
不像是哀求,倒像是一種無意識的自語,如同靈魂已不在軀殼之內。
玄天慨嘆一聲,剛想開口勸導兩句,耳中持續的『叮咚』滴水聲戛然而止,仿佛……
攀爬的怨靈,消失在了井內。
亦或者——爬出了枯井!
有這樣念頭的,不止他一個。
聽到滴水聲消失,在場八人本能望向廢墟中的枯井。
聽到滴水聲消失,在場的人本能望向廢墟中的枯井。
還是那眼瘮人的枯井,只不過……
一個披頭散髮的白衣身影蠕動着探出了上半身,然後遲緩地抬起短腿,一點點搭上了井沿。
明明給人的第一印象是無比的遲緩,可在轉眼之後,這個矮小的白衣身影就出現在了井外。
而且,還停在了王富財的正前。
「哥哥,可你為什麼不來看我?」
弱弱的童語,自白衣怨靈濕漉漉的亂發下傳出,帶着明顯的埋怨。
話語清冷,令人心生寒意。
「我不想,我不敢……」王富財慢慢抬起了頭顱,望向眼前這個單薄的白影,右手顫抖着伸出,想要去撩對方滴水的亂發。
可惜,眼前的白影一陣紊亂,伸出的手掌竟然穿過了白影,恍若眼前出現的都是幻覺。
「小弟,你為什麼不離開,不去早早輪迴轉世?我明明央求過風水先生的,他也願意幫我……」
王富財眼中閃過痛苦的神采,又有幾分的不解。
「我想要離開的,那裏實在太冷了……還好我不是一個人。」白衣怨靈緩緩轉身抬頭,似乎是想回首再看一眼枯井。
可緊接着,他的腦袋戛然後仰,如折斷一般耷拉到了身後。
如此的詭異場景,後院花園驀然響起了兩聲尖叫。
在場眾人登時一驚,連忙偏頭望向後方。
只見一直站在周小環身畔的兩個家僕雙眼翻白,已然後仰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四肢抽搐。
說起來,這兩個家僕膽子不小,面對如此恐怖的場面,能堅持到現在簡直是一個奇蹟。
令人驚奇的是,周小環不過三四歲,此刻還是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一面瞅着這邊的恐怖場景,一面往嘴巴里送着蜜餞點心。
「小弟,你……你在瞅什麼?還……還有誰?」王富財雙目空洞,戰戰兢兢問道。
「咯咯,當然是王媽媽,沒過幾天她就來陪我嘍。」王富貴所化的怨靈迴轉身體,以背後倒垂的腦袋回答。
也正是這句話,枯井附近的五人又是一驚,氣氛凝重。
難道說,枯井中不止一個怨靈?
「她……王嬤嬤不是得了急病亡故了嗎?」王富財愈來愈迷糊。
五歲時的往事,他只記了一個大概,其中的好多事情都是生母趙氏轉述,難免有些……
「不好!快去救人!」
玄天一聲驚呼,身影消失在原地,田不易緊跟着消失在原地,此時眾人還哪裏顧得上遇到高人之感。
到了這時,眾人哪還不明白,戕害三個幼童的另有其人,是那個負責照顧王富財兄弟倆的王姓老媽子。
當年,「得了急病故去」不過是一個說辭,十有八九是被人暗害,為的就是堵住謊言的漏洞。
因為有怨恨,她才會憤憤不平,才能積聚負面願力形成怨靈。
王富貴固然也有怨,但那只是對哥哥不救自己的埋怨。
讓他對三個年幼侄兒奪魂索命,理由總是欠妥了一些,怪不得剛才的對話有些彆扭。
抵掌療傷的陰離二人立刻反應過來,急急起身趕了過去。
至於這邊,他們對周姓老道有充足的信心——能跟玄天兩人相交莫逆的,還能有弱者!
其實兩人想多了,怨靈根本沒有多餘的動作,只是靜靜站立在井邊,倒垂腦袋的後背轉向了屋舍一邊。
……
前方的遠處,那團黑氣即將消散無蹤,絲絲縷縷的墨絲開始向屋舍內部滲透。
「穢氣分散,靈寶符命。
凶穢消散,攝魔摒穢。
破迷開悟,明心開性。
離苦得樂,往生極樂。」
隨着往生淨世咒的念出,一道無形的波紋迅疾向前蔓延,一些沿途游離的墨絲頓時被淨化。
「啊,夫人,快看看孩子!」
「小紅,小翠,快快往火盆里加木炭,孩子的手腳開始冰涼。」
「……」
屋舍內的燭火出現了劇烈的抖動,似乎隨時都會熄滅,一陣嘈雜的女子呼喊從主屋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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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滲入屋舍的墨絲正在快速聚攏,而且向着一點迅猛衝擊。
如果猜的沒錯,那一點就是王家剛剛出生的嬰兒!
「散!」
道音陣陣,陰波四散,往生淨世咒的每一句出口,這團黑煙便淡上三分,期間雖有類似掙扎的紊亂,可大體保持了平靜。
仿若『它們』甘心被渡化。
濃厚的黑煙漸變成了分散的墨絲,顏色也轉變得黑白斑駁,恍如醜陋的數團敗絮。
與此同時,頭頂的烏雲也在一點點變薄變淡,絲絲縷縷的陽光透過烏雲照射下來,令整個後院出現了少許的暖意。
誦念咒語的玄天不敢大意,一直凝神注視着懸空的負面願力,生怕中了李代桃僵的詭計。
實在是眼前的情形有些反常。
「離苦得樂,往生極樂!」
當最後一句咒語念出,懸空的負面願力僅剩了拳頭大小的一團。
通透如一粒水球!
可就是這一粒不起眼的水球,突然有了頻繁的震顫,而且「掙扎着」往高處攀升。
不對,也不是攀升,而是想要越過眾人,向枯井的位置遁逃。
……
沒多久,那一團黑氣被他困住。。
也是個可憐人,不過這類苦命人,無論哪個世界,都不會缺。
玄天回首望向枯井,王富貴的怨靈一直平靜望向這邊,倒垂的面孔看不到任何的情緒波動,好像是在看一夥陌生人。
恰在這時,正屋內傳出了穩婆欣喜的歡呼,其後又是幾個小丫鬟嘰嘰喳喳般道喜,想來王家小少爺已安然無恙。
「她被我困住了,怎麼看不到你的悲傷和報復?」
「王媽媽說過,一命換一命,三個就夠了!剛才在井底,她將大半的怨力貫注到我的肚子裏,她說,成功了就做一把王家小少爺,不成功便好好睡一覺。」
怨靈雙手捧起自己的腦袋,正回了原位,轉身,平靜望向玄天。
原來另一個怨靈選擇了散靈,難怪無法顯露虛幻的形態。
「好一個對衷心的主僕!
不管當年的對錯,你還是不能留在這裏。」
怨靈屬極陰之體,只要身在人世間,必然會對周圍的生靈造成不可逆轉的損傷。
跪地的王富財員外,還是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
「道長,我可以建一處深山宅院,讓小弟有安身之所,還請饒了他。」
剛才對方驅鬼誅邪的場面,他也瞧見了一些,儘管看不見王嬤嬤所化怨靈的情況,但她的下場猜也能猜到。
「算了,以後跟着我吧,我傳你們靈魂修煉之法,不過切記,以後要是再為害人,除非我死了,否則讓你們形神俱滅。」
玄天說到最後一句,言語冷漠。
「多謝仙長!」
怨靈以及王老媽子形成的黑氣怨靈中傳出欣喜之意。
「嗯,王婆婆,你以後繼續侍奉你家少爺即可。
你家少爺,我會收為第四個弟子。
此番我與師兄遊歷天下,才剛剛開始,你們暫時就在這裏待着,待我回來,帶你們回山,教你們修行。
要是你能能夠努力,勤奮圖強,未來另類長存,也不是不可能。」
「多謝師傅/仙長!」
「師弟!」田不易面色擔憂。
「呵呵,師兄放心吧,什么正魔,妖邪,鬼魂之類的,不能以出身分辨正邪,唯心而已。
真正的魔,乃是逍遙,追求逍遙,無拘無束,以逆天之手段,超脫天地的束縛,與天爭命。
而不是神州浩土,那些所謂魔的蠢貨,曲解魔之逍遙真意,以為濫殺無辜,禍害天下,就是逍遙。
說來,我也是魔,因為我一生都在與天爭命,與道爭運,企圖踏破蒼天,逍遙長生。
我的存在,對於蒼天而言,就是最大的魔。
可對於蒼生而言,我問心無愧。
你們也是魔,因為長壽,本就蒼天不許,而你們卻在與天爭命。」
初聞如此違背常理的逆天之言,田不易光顧。
周一仙卻拍手大笑,道:「好見解,魔者逍遙,唯心而已。」
由此可見一斑,這個周老頭,來歷絕對非比尋常。
玄天聞言,盯着周一仙看,看得周一仙頭皮發麻。
「咳咳,道友,你這是看什麼?」
「我在看你,看能否將你看穿!」
周一仙笑道:「我有什麼難以看穿的?
一個為了三餐溫飽,行走天下的相師罷了。」
玄天面色意味深長,道:「噢,是嘛!」
……
事情解決,兩人開始了遊歷,河陽城外。
田不易不解道:「師弟,我看你對那個姓周的相師,很不一樣。」
「師兄,那老傢伙可不簡單啊,神州浩土之事,好像沒有他不知道的。
而且,樣貌,幾十年前,至今,一成不變。
我都懷疑那老頭,極有可能,乃是神州浩土之上,唯一的長生者。」
「什麼?」田不易一驚,隨後感慨道:「果然不能小看天下人啊。
不過,如今應該不是唯一了,因為有了師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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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搖頭道:「不一樣的,見識不一樣,眼界不一樣,接觸到的修煉更不一樣。
那傢伙可是在這個世界,硬生生修行至長生了。
對長生的定義不一樣,理解自然不一樣。
按照神州浩土的長生定義而言,青雲之中,不說掌門以及師兄你,就是蒼松,水月,蘇師姐,渭熊等,修煉了新上清篇,成就上清三四層的,只要不遭劫,活得比青葉祖師長,不是問題。」
「這還要多虧了師弟你大方,否則別說這新篇,就是曾經的舊版,我至今,都極有可能還卡在上清巔峰。」
「都是同門,什麼大方不大方的。」
……
半個月後,兩人一路遊歷,目標明確,十萬大山,七里峒,鎮魔古洞。
卻是了解百年前的因果來了,田不易跟着,進入陰森的古洞,全神戒備。
直到進入身處,紅衣青年依舊坐在那裏,看到玄天后,面色依舊。
「即將百年了,看樣子,你是來了解因果,或者送我上路的。」
「哈哈,喜事,只是老朋友,我又來找你打秋風了,旁邊這位是我師兄,青雲大竹峰首座田不易,他與我在這百年中,有了女兒,我們想為各自的女兒,煉製一件過得去的法寶。
反正法寶之類的,你也用不上。」
獸神聞言,欣喜的面色嘴角一抽,淡淡道:「如此說來,要是以後你們再有子嗣,且不是次次都要來找我打秋風?
而且,幾十年前,你不是煉製了幾件神兵嘛,如今應該晉級九天神兵了吧,怎麼不拿出兩件?」
玄天道:「獸神老兄,你又不是不知道,神兵冰寒,那是在下妻子的法器。
神兵承影,我自己需要用,至於渭陰與玄陽,那可是我們夫妻之間的定情信物,怎麼能隨便送呢?」
「哼,僅此一次,要不是還需要你的消息,本座都不想搭理你這個無恥的傢伙。」
說着,兩塊玉石出現,質量不比當初送的差,看來當初這傢伙送自己的,都是其收藏中的垃圾啊。
「好好好,僅此一次!
對了,神州浩土,有一個神秘相師,名叫周一仙,他有一個孫女,目前三四歲的樣子。
消息給你了,你丫的自己想辦法吧,對了,不可硬來啊,否則我怕你只能和那個老傢伙兩敗俱傷,反正那老頭,我是看不透。」
……
獸神疑惑,「是嘛,還有你看不透的存在,有意思。
看來吾被封印的千萬年之中,神州浩土倒是出了一些了不起的人傑啊。
放心吧,怎麼說,她也算是將玲瓏還我了,是玲瓏的恩人。
既然是玲瓏的爺爺,那我叫他一生爺爺,也是理所當然。
你們自己耍,我走了!」
獸神說着,身影從鎮魔古洞中消失,外面看守的傢伙,連其蹤跡都發現不了。
「這是?」田不易這次下山,遇到的疑惑太多了。
「獸神,天地之間無數戾氣成型,此方天地之間,永生不死,長存不滅。」
「還有這種存在?」
「哈哈,有什麼奇怪的?我還遇到過一隻九尾天狐,那隻天狐,可是活了三千多年呢。
不過天地異獸,壽元雖然無比漫長,但修行速度比之人類,實在太慢。
那傢伙最多也就堪比太清初境的實力。
這是兩塊玉石,師兄你一塊,想煉製什麼法器,自己煉製即可。
我這快,打算煉製一隻簫!」
「我的煉製一柄劍吧!」
兩人有了決策,當即開始煉製法器。
歷時一月,田不易的靈劍成型,被其命名為靈字劍。
又是一個月,一隻簫出世,玄天命名夢簫。
對視一眼,兩人面色欣喜,如此神物,精心蘊養,成就九天神兵,指日可待。
出了鎮魔古洞,一路御劍而行,向着青雲山回歸。
……
大竹峰。
「小凡,別磨磨蹭蹭的!咯咯咯,快點!」
一陣銀鈴般的輕笑在迴廊小院響起,打破了大竹峰一夜積攢的寧靜。
吱呀!
小院右側最後一間屋門打開,張小凡長長伸了一個懶腰,微笑看向門外等候的田靈兒。
「師姐,早!等我拿些吃的就走。」
說完,他拍拍蹲在門外的大黃,小跑着沖向廚房。
大黃這隻得道老狗瞬間領悟了對方的意圖,歡快地吠叫一聲,搖頭晃腦地緊隨其後。
「吃吃吃,你倆還真是好兄弟,天天就惦記着吃。」田靈兒笑罵一聲,慢悠悠地跟在後面。
可還沒等她走到廚房前,卻發現張小凡正一臉吃驚地望着屋內,張大的嘴巴簡直能塞下一顆雞蛋。
大黃也不例外。
一對狗爪搭伏在張小凡瘦小的右肩膀,一雙狗眼順着高處的門縫向內瞅。
他們看到了什麼?
田靈兒眼睛骨碌一轉,連忙小跑着湊上前,右臂一搭,壓在張小凡的左肩上。
「看啥呢?我瞅瞅!」
聲音刻意放低,腦袋也湊到了門縫前。
大黃、田靈兒、張小凡三顆腦袋豎成一列,模樣分外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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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廚房內。
杜必書正旁若無人般手舞足蹈,笑得開心,笑得忘乎所以。
時不時伸出了右手食指,對着廚房的某件器皿一指,而後那件器皿便明顯顫動一下。
「師姐,六師兄失心瘋了嗎?」張小凡偏頭小聲問道。
顯然,他只看到了杜必書瘋瘋癲癲的模樣,那些器皿的微動並未發覺。
腦袋最高的大黃,立刻送上一個鄙視的眼神,嘴巴里發出一聲淺淺的嘲諷吠叫。
田靈兒倒是對張小凡的『無知』習以為常,空出的左手一指廚房內微動的器皿,輕聲解釋:
「六師兄練成了『驅物』,現在也算到了玉清境四層,四十多年的苦修總算沒白費。」
說到最後,她的話語中也流露出幾分欣喜。
「啊,這麼厲害!咱們進去祝賀吧。」
張小凡頓感羨慕得緊,伸手就要推虛掩的屋門。
田靈兒連忙伸臂擋住,俏臉上湧現出壞笑的神態,笑顏如花。
「別啊,讓他再高興會兒,咱們先去做功課,等晚飯時再向大家宣佈,算是給我爹一個驚喜。」
話畢,她唯恐張小凡再問出傻問題,雙臂一環,將他和大黃同時拉得遠離了廚房木門。
就這樣,兩人一狗很快在迴廊小院消失。
……
白日的時光匆匆而過。
轉眼已到了傍晚。
膳廳內。
大竹峰一眾弟子各坐其位,唯有杜必書還在屋裏屋外端菜忙碌。
說起他下廚,因為幾個女弟子和小竹峰文敏等下山遊歷去了,這光榮的事,當然落到了他的身上。
過了片刻,杜必書終於將飯菜盡數端到桌上,雙手在圍裙一抹,小跑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不知是不是錯覺,杜必書總覺得今天的氣氛有點怪,在座的每一個人都在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瞅着自己。
包括一直耷拉着臉的師父,以及笑意盈盈的師娘,兩位師叔。
說實話,還真有點心虛。
難道今天又要挨訓……
就在杜必書忐忑不安時,田不易繃臉點了點頭,信手拿起了面前的竹筷。
「大家吃飯吧。」
吩咐完畢,田不易並未夾菜扒飯,而是再度看向了杜必書,眼神中有了少許的笑意。
「老六,今天一整日,你待在廚房了吧?」
杜必書全身一個激靈,趕忙恭敬回應:「師父,啊,是。」
一旁的田靈兒眼見有了機會,急忙站起插口:「爹,六師兄可是有事瞞着你,我要揭發他……」
「靈兒,聽你爹說!」蘇茹笑着一扯女兒的衣袖,將她拉回了座位。
田靈兒頓時不情願地嘟起了小嘴,還不忘遞給張小凡一個眼色,想要讓他代自己說話。
誰知,張小凡驀然臉紅,而且飛快低下頭往嘴裏扒飯。
這一番情形,要是換作往常,定然會惹來眾弟子的打趣。可今天,宋大仁一夥的注意力都放在杜必書身上,全然沒有半點反應。
「老六,你是何時突破的?」
「啊?師父,你、你怎麼看見了?」聽到師父再度開口說出的話,杜必書有些張口結舌,臉頰滾滾發燙。
「哼——你那麼大的動靜,像失心瘋了希望,還有誰沒聽到?」
田不易雖然是在冷哼,可誰都能聽出其中的欣慰。
宋大仁等頓時哄然大笑,眼神促狹,竟在同一時刻點頭表示認同。
坐在杜必書身邊的呂大信,更是大力拍打着他的肩膀,之後模仿着某人拌菜哼曲的模樣。
啊?
都知道了,是自己做得太過了麼,明明掩飾得很好呢。
受大家情緒的感染,杜必書也放鬆下來,面向田不易解釋:「就在昨晚,我感到口渴,想要去抓水杯。也許是無意使出了念力,桌上的水杯竟然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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