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煞的魔相虛影與姬梵天的帝相虛影凌空對峙,各自蓄力,一時間整個虛空之中,除了金色皇氣與血色魔元,再也看不到其他顏色。
虛空扭曲,氣息翻卷,整個東川皆在顫抖!
兩個巨大虛影隨着天煞與姬梵天的不斷蓄力,仍在繼續飛漲,幾可頂塌蒼穹。
猛然間,血色虛影一聲沖天巨吼,震撼八方。
而同一時間,金色帝影亦發出一聲長嘯,皇氣漫天!
「魔印輪迴!」
「神皇重劫!」
天煞與姬梵天同時震天一喝,已使出最強殺招,金光和血色遍佈長天,對轟出天地俱滅的無上威能!
「轟!轟!轟!」
道魔之巔兩大絕世高手發出毀天滅地的巨大能量,頓時百里之內皆成絕滅死地。
葉浩瞬息之間遠掠數千丈,饒是如此,亦被餘力波及,全身血氣翻騰,不由自主噴出一口鮮血。
他心頭駭然之極,強穩道心,將靈湖靈氣盡數散出體外,才抵住這強大的力量。
自己遠離能量中心,便已感受到如此強烈的震動,天煞與姬梵天皆在能量波動之中,他們的肉身真的能抵抗如此威力巨大的能量爆裂嗎?
葉浩遠遠望去,但見塵埃落盡之後,現出兩人的身影。
姬梵天的帝相虛影已虛幻黯淡,隨時可能消散,而天煞的魔相血影也是忽隱忽現。
兩人更是衣衫破裂,搖搖欲墜,顯然都受了不輕的傷勢。
但細看之下,天煞雖樣子狼狽,但卻仍自傲立不動,但姬梵天卻已在大口噴血。
「好好,魔神之威,果然難敵……」姬繁天神色憔悴,說話之間,面容之上竟閃現出數道恐怖血光。
天煞狂笑起來。那笑聲陰冷無比,狂傲之極,血色面容扭曲可怖,竟分不清這笑聲究竟是出自天煞之口。還是魔神之口。
「姬梵天,你是個值得尊重的對手,本宗看在你的面上,免去你姬家滅族之災!你……可以死的瞑目了!」
姬梵天仰天大笑起來,大笑中轉頭望向遠處的葉浩道:「小友。本皇已敗,勞煩你將金牌交給中州姬家的八皇子姬焱,他一見金牌自會明白一切!」
葉浩神情黯然,隔空抱拳道:「在下必不辱命!」
姬梵天欣慰點頭,對天一嘆:「本皇已盡力,已無愧中州!」
話音方落,他全身猛然碎裂,化作陣陣血霧,隨風飄散,虛空之中的金色帝影亦同時消失不見。整個虛空只余血色。
葉浩暗嘆一聲,眼中落下淚來,這中州人皇雖一生殺伐,罪業不少,但卻也不失為一個頂天立地之人,如今帝影消散,皇氣湮滅,一代人皇亦化為千萬塵埃中的一粒,永遠留在了東川之上,再也無法返回他奮鬥一生的中州大地……
此刻。天煞的血紅眸光筆直投向葉浩,令葉浩渾身一震,因他在這銳利的眸光之中感受到一絲濃重的殺意!
天煞腳步緩緩而動,自血霧中穿過。徑直向葉浩走來。
葉浩驚道:「天煞,你身為一教之主,莫非要言而無信!」
天煞陰沉答道:「若你是普通人,本宗自會信守承諾,但此刻我卻在你身上感受到遠古修靈者的氣息……還有無盡的妖氣,若本宗沒有猜錯。你便是收去了厲骨妖王的此代鎮妖塔主……」
葉浩渾身一震,道:「是又如何?」
天煞冷笑道:「你既與我作對,我便不能再放你走,神州之上,任何有負於我之人,皆……該死!」
天煞說話之間步步逼近,葉浩心知無法逃脫,亦不動分毫,心思卻在快速飛轉,暗忖:「這天煞魔威無敵,即便姬梵天都死在他手上,自己又怎是他的對手,面對如此可怕之人,此刻可以仰仗的唯有體內的鎮妖塔之力,若真到了生死關頭,也只好以鎮妖塔內的群妖來抵擋他了。」
眼看天煞已然臨近,耳邊卻傳來一聲嬌喝之聲:「莫名,你不能殺他!」
一個身姿曼妙的靚麗身影,急掠而至,擋在天煞與葉浩之間。
葉浩仔細一看,來人竟是瀅夫人,不由瞪大了雙眼,心頭莫名其妙的狂跳起來。
天煞突見瀅夫人,腳步亦是一頓,但臉上血色瀰漫,卻是無法分辨出他此刻的心情。
「瀅兒,你為何來此?又為何攔我!」天煞的聲音仍陰冷至極,好似面對的並不是他的妻子,而只是一個陌生之人。
瀅夫人黯然道:「我來這裏,只為見你最後一面……這個年輕人……他是……總之,你無論如何不能殺他!」
「哼,我想殺的人,誰也不能阻擋,你也不例外。」天煞說話間,大手一揮,竟將瀅夫人的身子掃了出去,繼續向葉浩走來。
葉浩此刻身形微顫,他本是絕頂聰明之人,又怎能猜不到一切,從瀅夫人的話語之中,他已知道,眼前這離火教教主天煞便是瀅夫人的夫君,也是自己的生父!
而這一刻,他卻要來殺自己!
葉浩心頭複雜之極,不知該如何面對,心底湧起無邊波瀾,暗呼蒼天之不公,不由嘆道:「若是就這樣死了,以後便再沒有那麼多煩惱了……」
想到這裏,他凝視向天煞,想要看清他的面容,但最終卻只看到那扭曲的恐怖血面,不由失望之極,只得無奈苦笑,緩緩閉上了眼睛。
天煞抬手之間,一道渾厚魔元激射出來,而葉浩此刻卻已心生死志,不躲不避。
眼看那道魔元吞噬葉浩的身體,千鈞一髮之際,一聲悽慘驚叫傳來。
「不要!」
瀅夫人的身體突然飛掠出來,擋住葉浩身體,而那道魔元不偏不倚擊中瀅夫人的胸口。
瀅夫人的身子如風箏一般飛落出去,更有鮮血自口中噴出。
葉浩睜眼看時,瀅夫人的身子已自虛空中跌落下去,他驚呼一聲,飛掠而出,速度之快,難以形容,眼看瀅夫人跌落塵埃,竟一手將她胳膊抓住,輕輕一拽,攬入懷中。
天煞此刻亦已呆住,他不明白葉瀅為何要用自己的性命來保護眼前這年輕人,但他卻明白一件事,方才自己的出手之力絕對可以要了葉瀅的性命,一時間呆立虛空,凝視自己的雙手,不斷喃喃道:「瀅兒,你為什麼這樣做,為什麼這樣做……」
葉浩抱着瀅夫人,落下虛空,踏上焦土,急切問道:「你……你怎麼樣……你為何要為我擋下那致命一擊……」
瀅夫人胸口急喘,眼神渙散,掙扎說道:「我……我只為恕罪……請你告訴姐姐,我……對不起她……」
這時,天煞亦自虛空落下,他急走兩步,將葉浩一把推開,抱住瀅夫人。
「瀅兒……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快告訴我!」天煞狀如瘋癲一般,不斷搖晃瀅夫人的身體。
瀅夫人強自睜開眼睛,悽苦一笑,虛弱說道:「我……來見你……最後一面……但不想看到你現在的樣子……你……可以回復……原來的樣貌嗎……」
「好,你說什麼都行,只求你不要死!」天煞說着,收回魔元之氣,頓時臉上血光涌回雙眼之中,重又變回原來的樣貌。
瀅夫人顫抖着雙手,撫上他的臉頰,不停摩挲他面上那道深長的刀疤,臉上露出一絲滿足笑意:「我能……見你最後一面……已死而無憾……死在你懷裏……我感覺很幸福……這就是我的命……也是我最好的歸宿……」
說到這裏,瀅夫人玉手猛然滑落,一代佳人就此香消玉損。
「啊~~~~~~~~~~~.」
天煞抱起瀅夫人的身體,猛的站起,對天一聲長吼,一時間白髮飛舞,魔元彌天。
「為什麼,這究竟是為什麼!」
天煞眼角流出淚水,這令整個神州修士聞之色變的魔教教主竟然也會落淚。
葉浩呆呆的看着,心頭悽然,神情恍惚,此刻只感覺茫然無助,這所有的一切,讓他一時間無法接受。
不顧天煞的狂怒,葉浩緩緩跪倒在地,向着瀅夫人深深一拜。
他對瀅夫人說不上是何種情感,只覺得她是自己的姨母,又是一個苦命的女子,最後更為了保護自己而死,不論她曾經做過什麼對不起自己母子的事,但此刻所有的一切也早已煙消雲散。
天煞卻大怒道:「你是什麼東西,也有資格跪她?你給我滾!」
他一聲怒吼,渾身散出無邊魔元,向着葉浩狠狠踢來。
卻在這時,又是一聲嬌喝傳來:「誰敢傷我浩兒!」
話聲之間,天煞身遭冰芒閃現,一個巨大冰籠將他罩住。
「嗯?大膽!」天煞傷心之際,竟被偷襲得手,頓時震怒,渾身魔元暴漲,「轟隆」一聲,那隻冰籠竟頃刻間四分五裂。
這時,葉柔已飛掠至葉浩身前,一把將他抱住,顫抖道:「浩兒,浩兒,你怎麼樣,你有沒有受傷?快告訴娘!」
葉浩看到娘親到來,心中的沉重心情再也抑制不住,瞬間淚流滿面。
「姨母她,姨母她去了……」
葉柔一愣,她追着瀅夫人到來,只看見有人要傷葉浩,根本沒有注意到其他,此刻聞言,才抬頭看向天煞,亦看向天煞懷抱中的葉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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