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事兒就好辦了,甄玉樓去找段西風和郡守,石頭留在家畫攝魂符。
到了此時,石頭才悟過來:「鬧了半天,就耍我一個人是吧?雷我扛,符還得我來畫?你們他媽的就不能有一點人性?」
眾人急忙獻上恭維之詞,紛紛說道青史留名的大英雄怎麼會在乎這點小事?再說了,這種攝魂符只要數量、不要質量,只是讓普通百姓愣一下神而已,不用費多少神思,他石頭堂堂大英雄,隨手就畫個幾百上千張,費不了什麼勁。
眾人接力這麼一捧,說的石頭心花怒放,心滿意足的在黃紙上龍飛鳳舞起來。
趁着石頭鬼畫符的功夫,元氏三傑商量起了第三件重要的事兒——元浪能往哪兒跑?
元鐵之前已經從他們口中了解過元浪,便對元濤說:「你不是會水遁嗎?你用『抉鸞照水』看看他從哪兒上的岸不就行了?」
元澤插話道:「鐵哥呀,元浪是土遁跑的,你讓他用水遁能找着嗎?」
元鐵一哂:「你懂個屁!這院子後面不是條河嗎?元浪不是即會土遁,也會水遁嗎?他百分百是土遁到河邊,然後水遁跑遠的。」
元澤一撇嘴:「就你懂?你給我解釋解釋你這個百分百的屁的道理。」
元濤趕緊攔住兩人道:「別着急,一個一個說。咱們先聽聽鐵哥的道理。」
元濤知道兩人互相看不順眼的原因。元鐵是因為被元澤騎過,心裏憋着股氣;元澤是覺得他們這些人里已經有了元濤這個話癆,現在又加上元鐵,實在心煩,況且元鐵一天到晚的老給他們上人生哲理課,搞的元澤現在連吃飯都不香了。元濤知道二人只是面上不和,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
如今聽元濤讓自己先說,元鐵來了勁兒:「你還沒參透五行遁法,當然不明白。雖說用什麼遁都能走,但是效果可就差遠了。木、火、金三遁跑得遠,方圓三百里,但是受限,只能在有木、火、金的地方出沒。金遁出沒必受重傷,火遁出沒必被燒傷,木遁出沒動作遲緩。土、水兩遁出沒沒有後遺症,但是跑不遠,只能在方圓一百里。最重要的兩點是,第一,水遁最快,隨波逐流,瞬息可至;第二、木、火、金、水四遁一天只能用一回,土遁一天能用三回。所以,我要是元浪,我就先土遁到河邊,然後水遁快跑,出來再一個土遁。」
「有理。」元濤一拍大腿道:「走,到河邊,看看他往哪兒跑了。」
三人來到河邊,元濤一聚,右手輕輕在水面上一點。只見水面泛起漣漪,一圈一圈的不停向外蕩漾,竟是沒有停歇的意思。足足過了一袋煙的功夫,水面才有重新恢復了平靜。
此時,已是月上中天,光潔如鏡的水面上,倒映着一彎明月。漸漸地,月亮的影子暗淡了,並漸漸消失,而水面上出現的一個淡淡的人影。片刻之後,人影逐漸清晰,正是元浪這個狗賊。
元浪下水的地方就是他們哥兒仨現在蹲着的地方。又過了一瞬,只見元浪從一個小河溝里飛了出來,落在一片稻田之中。元浪上了岸邊,朝四周望了望,然後扭身看着水面露出了一絲獰笑,這才轉身離去了。這一絲獰笑從水中露出,正對着元濤他們,仿佛就是在譏笑他們一樣。
「真他媽囂張。」元鐵咬着牙說:「你們哥倆兒被他耍了兩回吧?這可是赤裸裸的挑釁呀!」
元濤和元澤都沒有說話,元鐵說的沒錯,這就是挑釁,赤裸裸的挑釁。
元濤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水面說:「咱們對這一帶不熟。先把城裏的辦完,然後,讓玉樓和石頭來看看,這到底是哪兒?」說完袍袖一甩,水面的畫面便消失了,站起身朝院子走去。
石頭很勤奮,一直在不停的鬼畫符;石頭很垃圾,一直在不停的製作只比垃圾高明一頭髮絲的垃圾符籙。
元濤他們回來的時候,石頭都沒抬頭,只是在專心致志的鬼畫符。一時三刻之後,甄玉樓回來了,石頭才抬起頭問了一句:「怎麼樣,師哥?那倆貨怎麼說?」
甄玉樓一笑:「沒問題,非常聽話,讓干是什麼就幹什麼。」走過去看了一眼石頭的作品說:「足夠垃圾,不過夠用。」
元澤能察覺到石頭是動用了不少神思的,怎麼畫出來的還是垃圾呢?他走過去一看,差點樂出聲來。
原來石頭不是一張一張的畫,而是幾十張黃紙摞起來,左右各一打,他一凝神思,左右開弓,力透紙背,一筆下去就是幾十張所謂的「攝魂符」。
「這要是拿給你師父看,」元澤揶揄道:「他老人家不得氣吐血了?」
「不止。」石頭一邊畫一邊說:「吐血都是小的,當場暈倒,半身不遂那是肯定的了。」
眾人不禁哄堂大笑。又過了片刻,石頭大概做了上千張垃圾,差不多夠了。
甄玉樓拿了好幾打說:「我給他們送過去,讓他們在集會的地點都貼點。你們也別閒着,把剩下的都貼了。全城的貼,隨便在哪兒貼都行。主要是保證沒有漏網之魚。」
元濤問道:「你跟他們約定時間是什麼時候?」
甄玉樓答道:「午時三刻,那會兒陽氣最足。」
元濤點點頭:「好,那就午時三刻同時發動。這些垃圾只能起一瞬的作用,就得靠你同時控制了。」
「沒問題,」甄玉樓點點頭道:「小意思。這種垃圾再遠個十里地也能控制。」說罷扭頭往外便走。
石頭不樂意了:「你們什麼意思?左一個垃圾,有一個垃圾。他媽的活兒都讓我幹了,你們還挑三揀四的。不幹了,老子明天躺倒休息了。」說着合衣往地板上一躺,扭過身不看這四個賤人了。
四個人趕緊過來給石頭說好話,表明是石頭會錯了意,垃圾乃是天下最精華的物產,沒有垃圾怎麼顯得人類生活的富足呢?說那是垃圾實乃是對石頭的最高讚譽,沒有石頭哪有垃圾,沒有垃圾又怎麼有人類光明的前途。
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石頭方才轉怒為喜,起來收拾霹靂符,準備明天轟人用。
轉眼到了第二天,石頭去了城牆的最高處準備放雷,甄玉樓則去了嘉陽城最中間的賭場——真金坊的屋頂,等着到了點就攝魂。
元氏三傑的任務最香艷,他們把春潮院的姑娘們都搬到二樓,圍着楚大娘子排了一圈都放好,在每個人的腦門上貼了一張石頭的垃圾作品,然後三個人坐在旁邊欣賞着這一圈橫陳的玉體。
「真美呀!」元濤流着哈喇子說道。
元澤不甚同意:「比元霈她們差遠了。」
元鐵點頭道:「咱們師姐豈是這些庸脂俗粉能比的?」
元濤一撇嘴:「你又沒見過,瞎說什麼。咱們山上的娘們兒美則美矣,彪悍那也是獨一無二呀!」
瞎聊了幾句,時間已到午時三刻。只見那些姑娘的身體一顫,緊接着一聲霹靂震天響起,所有的人從地板上都一躍而起,然後面面相覷,仿佛做了一場噩夢一般。
與此同時,元濤哥兒仨就看到一個黑影,身上冒着濃煙從半空中掉了下來。元澤剛喊了一聲:「是石頭。」元鐵已經電閃而出,飛到半空把石頭抓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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