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慶緒騎馬進城,目不斜視,直往城中而去。
兩邊的兵士們都是低着頭,滿是敬畏的對他行軍禮。
這時,一向敏銳的呂慶緒看向了張志等人,尤其是其中一個身體抖得有點厲害的。
「你,似乎很怕我?」
呂慶緒的聲音有着一種淡淡地威壓,哪怕只是簡單的問話,也讓人忍不住心生懼意。
被呂慶緒問話的那人聞言,本就心裏有鬼的他嚇得直接跪倒在地。
張志見此,趕忙上前半步,擋在自家兄弟面前道:
「呂將軍神威蓋世,我等兄弟莫不懾服於將軍威名,今日得以如此近距離見到將軍,實在是三生有幸。
只是我這兄弟見了將軍真人,又心生恐懼,讓將軍見笑了。」
對於張志的話,呂慶緒沒有任何回應,只是掃視了他們一眼後,繼續乘着坐騎往城中去了。
眼見呂慶緒等人遠離,張志感覺自己在寒冬臘月的天氣下,後背都汗濕了。
恐怖,太恐怖了,世上竟有如此可怕的人,僅是氣勢,就能讓人兩股戰戰,心生恐懼,實在可怕至極。
唯一該慶幸的是,他們之前都是唐大將軍手下的中下層軍官,呂慶緒不認識他們。
但凡有一個人被認出來了,他們今天可就危險了......
見張志等人有驚無險出了城,夜明不再關注那邊,而是看向呂慶緒離去的方向。
「這人,不簡單。」
淚玲還是第一次見夜明對一個人如此評價,很是認可的點頭:
「不知為何,這人明明沒有修為在身,我卻連直面他的勇氣都沒有......」
夜明笑着說了句:
「因為他煞氣成神,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早就已經超過了人的範疇。」
「煞氣成神?」
淚玲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
「簡單來說,馬震那樣的煞氣入骨,在他面前,連提鞋都不配。」
夜明似乎有點感嘆的說道。
「我們現在還留在城裏幹什麼?
繼續對剩下的幾個五煞將軍出手?」
淚玲詢問道。
「對方又不傻,昨晚那樣的招數,最多也就用一次,第二次就不靈了。
再說了,呂慶緒回來了,暫時沒必要犯險。」
夜明說着,看着城中某個方向笑道,
「不過,昨晚城裏的願力波動,讓我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
......
呂將軍回城,對於安吳城高層來說可是大事。
董大將軍不在,呂將軍就是最大的。
那個「疑似叛徒」,導致將軍府機密大量被毀的女密探被判處了當眾凌遲,當天執行!
一時間,城中市民、兵丁都跑去圍觀。
不少人帶上饅頭之類,準備沾點血。
大家都聽說人血饅頭治百病,今天又能準備些治病靈藥了......
安吳城現在的「城隍廟」其實是新址,原來的舊址早就棄之不用了,現在變成了一戶殺豬賣肉的屠戶家。
這位屠戶是安吳城裏的一位將軍親戚,專門為軍隊提供豬肉,日子過得格外滋潤。
像如今這樣的雪天,別家百姓凍得快死了,這陳屠戶卻是家裏燒着炭火,擁着兩個低價買來的姑娘在被窩裏享受,分外愜意。
後院一群夥計正忙着處理豬肉,準備給軍爺們送去。
沒人注意到夜明來到了這裏,倒是淚玲一出現在這裏,就遭到了夥計扔石頭打擊。
顯然,夥計們以為這貓是來偷肉吃的。
淚玲有些生氣的「喵」了一聲,也施了個障眼法,這才順利進到後院。
只是這裏就是個單純的豬肉屠宰場,淚玲實在沒看出有什麼奇特的。
夜明到了這裏,直接走向後院傾倒豬腸肚之中穢物的臭水溝。
作為一隻貓,嗅覺很敏銳,且有一定潔癖,對於淚玲來說,這地方實在噁心,恨不得躲得遠遠的,才不想靠近。
「這裏有什麼?臭死了!」
夜明笑了笑,說道:
「本來想讓你動手挖的,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別,幹什麼都行,這事我不干,堅決不干,打死都不干!」
淚玲對這裏抗拒的不得了。
夜明笑道:「就是你願意,我也嫌你速度慢,這不是有現成的勞力嗎?」
說着,看向了正在幹活的夥計們。
淚玲見此,知道這傢伙又有損主意了,覺得很好。
這樣才對嘛,不能什麼事都讓自己這個可愛、漂亮的貓貓來做。
一個新來的夥計提着一捅豬腸肚中的穢物來到臭水溝前,傾倒穢物。
他是新來的,只能幹這種最髒最累的活,但好歹能活下來,總比凍死、餓死在外面好。
因此,他並不覺得這活計有多噁心,反而很慶幸自己能找到這樣的活計。
倒完捅里的穢物,夥計就要轉身回後廚繼續忙,但眼角餘光卻忽然發現了一點金燦燦的東西。
夥計眼神很好,發現那金燦燦的東西雖然看着很髒,但好像是......
仔細注目觀察,發現似乎很可能就是傳說中的黃金。
夥計忽然感覺心跳加速,也不嫌臭水溝髒臭,伸手就將那金燦燦的東西從糞堆里撈了出來。
拿在手裏一看,這不正是黃金嗎?
一輩子連銀子都很少碰的夥計忽然間得到了一點黃金,那心情可想而知。
激動地無以復加的夥計強令自己鎮定,將黃金藏在貼身的衣兜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就要回後廚去。
正在這時,他發現,那臭水溝中好像還有一點金燦燦的東西。
意識到了什麼的夥計激動的直接踏進臭水溝,伸手去撈,果真又從臭水溝中撈出一粒碎黃金。
夥計的心情興奮地無以復加,就在這時,忽然聽到一個聲音喊道:
「小包,你在幹什麼,摔跤了?」
這聲音嚇了小包一跳,回頭一看,發現是班頭,頓時緊張起來,說起話來都有些結巴了。
班頭本來並沒有懷疑什麼,只當小包是在臭水溝里凍着了。
正要讓他去換身衣服,卻發現臭水溝中有一粒金燦燦的東西......
很快,班頭和小包達成了統一戰線,小包負責撈金,班頭負責放哨。
打算平分的兩人還沒高興一會兒,就被到後面來扔垃圾的另一人發現了。
之後,又連續有人發現,最後,事情捅到了當家的陳屠戶這裏。
陳屠戶看到這些黃金,也是大喜過望。
懷疑自家臭水溝下面可能有金礦,頓時興奮無比,直接命令夥計們開挖。
於是,在陳屠戶的指揮下,一群人熱火朝天的幹了起來。
不時有小顆粒黃金被挖出來,呈到陳屠戶面前,讓他振奮不已。
很快,臭水溝被徹底挖開,露出了裏面的泥土。
眾人繼續努力,挖到了東西!
一堆大小不一的陶土罈子。
看着擺在後院的一堆陶土罈子,陳屠戶很是疑惑,不知這算怎麼回事,有人在臭水溝下藏了寶物?
不管那麼多,直接讓人將所有的罈子全部打開。
結果發現,罈子裏並沒有什麼寶物,只是一壇壇灰。
陳屠戶不死心,讓人將灰全部倒出,也不見其他任何東西。
有一個夥計聞着倒在地上的灰的味道,對陳屠戶道:
「老爺,我聞着這些灰的味道,怎麼那麼像香灰?」
其他人聞言,也試着聞了聞,發現的確就是香灰。
陳屠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難道是神仙覺得他陳某人不配發財,將黃金換成了香灰?
而在眾人看不見的視野中,每一個被打開的陶土罈子裏都飛出了一個身着差役服裝的陰差。
其中還有城隍和賞善罰惡二司司正在內,都被放出。
眾陰差剛一出來,就見在陳屠戶的屋頂上站着一人一貓,正是夜明、淚玲。
見陰差們脫困,夜明取出一袋稻草人,對眾陰差道:
「諸位,先進來再說。」
城隍沒有猶豫,帶領眾陰差鑽進稻草人中。
夜明收了眾陰差後,也和淚玲一起離開。
兩人剛離開不久,便見空中煞氣裹挾着香火願力而來,土、風、火三神將出現在此。
看着下方正在研究那些香灰的陳屠戶等人,火煞神將面色一沉,大怒道:
「這群無知蠢貨,竟然將那群陰差放走了!」
風煞神將搖頭道:
「沒那麼簡單,他們只是被利用了,放走陰差的,另有其人。」
「誰?」
火煞神將不善於動腦,直接詢問。
「從對方不自己動手,而利用黃金誘騙凡人出手來看,很可能是不敢接觸封印這些陰差的器物,那麼,是什麼東西會不敢接觸這些器物呢?」
風煞神將搖着羽扇,緩緩問道。
火煞神將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
「是那兩個魔頭!它們自認為對付不了我們,便想將被我們囚禁的陰差也放出來,這樣就能增加我們的對手了!」
風煞神將笑道:「不全對,我猜,這兩個魔頭並不止是想讓陰差對付我們,還想吞噬那群陰差。」
火煞神將聞言點頭,很是認可風煞神將的判斷。
這時,土煞神將開口道:
「一群沒有足夠香火願力支撐的陰差,比之孤魂野鬼也強不了多少,不足為慮。
關鍵是那兩個在暗處搞事的魔頭,必須要想辦法挖出來,否則必成大患。」
「可是要怎麼挖他們出來?」
火煞神將說着,提了個建議道,
「這些魔頭總該怕火的吧?要不放火焚城?」
風煞神將白了火煞神將一眼:
「到底對方是魔頭,還是你是魔頭,這是我們自家城池!」
火煞神將聞言,撓了撓頭:
「不行啊,那你們想辦法,打架的事交給我就行。」
土煞神將道:「那就全城作法事吧,將安吳城裏里外外不聽我們調遣的邪祟全部找出來,該殺的殺,願意投效的,也能加以利用。」
風煞神將道:「我也正有此意,如此就算不能拿下那兩個魔頭,也能將它們逼出安吳城。」
「我聽你們的,就這麼幹!」
火煞神將沒什麼意見。
土煞神將則是看向陳屠戶等:
「雖然放出被封印的陰差不是他們的本意,但有罪必罰!」
「火邢,我建議火邢!」
火煞神將大聲道。
土煞神將道:
「既然他們是在此處挖的泥土,那就將他們活埋在那臭水溝里吧!」
聽到土煞神將這麼說,火煞神將沒再開口,默認了土煞神將的決定。
商量完畢,三神將消失在空中。
下方的陳屠戶等人渾然不知自己等人接下來將會面臨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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