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叫一聲「清圖」之後,隨道真君立刻縱身追那魔氣滔天的人影。
只可惜,那人影手中一物忽然綻放紫光,裹着其霎時消失在天邊,速度之快,即便是縱地金光之術都追之不及。
那魔氣人影方消失,正玄門中已飛出數十道身影,個個都是修為高深之輩。
這些人看着那魔氣人影消失的方向,議論紛紛,甚至有人的目光直接看向夜明,對着他指指點點。
夜明見此,也是意識到不對,正打算上前詢問,採薇卻是先一步到隨道真君身邊問道:
「真君,方才是怎麼回事?」
隧道真君聞言,看了一眼夜明,又看一眼採薇,隨後道:
「方才我門中三長老清圖真君忽然入魔,還順手帶走門中至寶紫金銅錢......」
採薇聞言,問道:
「三長老為何突然入魔?」
「哎,老三之前就因為天圓地方之說被打破,導致道心不穩,一直在閉關平復,沒想到到底還是沒守住靈台......」
「那紫金銅錢被帶走,會如何?」
「此物乃是當初正玄門創立之初的信物之一,其上有一縷道祖氣息。」
「什麼!」
聞聽此事,夜明、採薇俱是大驚。
這般重要的東西,居然被帶走了?
「哎~~老三本身就是門中負責看管重寶的,沒想到......」
突然地情況令許多人手足無措,其中一名脾氣火爆,嫉惡如仇之人當即上前,指着夜明的鼻子道:
「哼,三哥早不入魔,晚不入魔,偏偏在這個魔頭來的時候入魔,我看就是這個假仁假義的魔頭在暗中搗鬼,虧你們居然還相信一個魔頭會做善事,真是可笑!」
隨道真君見這暴脾氣的長老行為,立刻上前攔住:
「雷烈,不得無禮,正神雖為魔,卻從未行惡事,比世上大部分人都要強,你這話太過無禮!」
「二哥,你莫要被他騙了,世人誰不知道,妖魔之類,最善於偽裝欺騙,這魔頭這樣子一看就是個道貌岸然的,絕不可信!」
「雷烈,退下!」
隨道真君大聲呵斥起來。
那被稱為雷烈的暴脾氣長老聞言,很是不服氣的哼一聲,暫時退到一邊,但其神色中對夜明的懷疑卻是不加掩飾的。
隨道真君見此,略帶歉意的對夜明:
「這是門中五長老,雷烈真君,他這人脾氣臭,性子急,是個沒腦子的,正神不要同他一般見識。」
「無妨,發生此等事,諸位心中不好過實屬正常,在下自不會介意。」
夜明笑着擺手,表示沒關係。
經過此事,正玄門這邊內部要處理諸多事,顯然不宜再留客。
夜明、採薇也識趣告辭。
兩人離開正玄門之後,夜明忽然笑起來。
採薇見此,好奇道:
「明,你笑什麼?」
「還能笑什麼,我笑方才那兩位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既要震懾於我,又要拉攏於我,難道不好笑嗎?」
「正玄門執天下牛耳多年,自然不可能毫無心機手段,這般敲打,算是輕的。」
採薇沒有笑,如此說着。
對於她這話,夜明很是認同:
「這般門派,沒點兒手段,如何服眾?
不過這次三長老入魔之事,怎麼也算是一個打擊,接下來一段時間,正玄門內恐會自顧不暇,世上妖魔恐怕又要趁機猖獗起來。」
聽夜明這話,採薇也下意識有些憂慮,但轉眼瞧見夜明並無絲毫憂色,心頭一動,問道:
「明,你是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了嗎?」
夜明笑道:「真是什麼都瞞不過我家娘子,不過這事要等解決惡屍的問題之後再說。」
兩人正說着,卻見後方有一道光華飛來,夜明伸手一接,卻是一枚傳訊靈符,乃是自正玄門而來。
一掃其上內容,夜明頓時有些皺眉。
「怎麼了?」
「信君湖被人用大神通整個蒸乾,湖中水族死傷無數,湖神君思龍及其女君水袖不見蹤影。」
得知這個消息,兩人都是一驚,夜明立即道:
「去信君湖!」
以兩人速度,不多時便到信州與璞州交界的信君湖。
此湖中的湖神君思龍及其女君水袖也算是和夜明有些交情,沒想到居然出事。
到了信君湖一看,發現原本的大湖,此時已經變成一個巨大的乾涸大坑。
夜明只是一眼就看出來,蒸乾信君湖的,乃是「濁世星火」。
當今世上,除了他之外,還能施展「濁世星火」的,只有一個!
眼見此景,夜明神色變得有些難看起來,看來,自己還是有些嘀咕惡屍的行為下限。
其雖然因天道誓言的原因,不敢害人,但對非人族類可沒有任何手軟。
行為見此,也是蹙眉,正想說什麼時,卻見天際有陰雲匯聚,頃刻間,有傾盆暴雨落下。
兩人順着雲霧望去,卻見眾水族簇擁着一龍輦車駕停在雲端。
夜明一眼認出,此乃澤江江神娘娘的車駕,當即領着採薇上前。
他和江神娘娘也算是老熟人了,只是這次見面,雙方之間並沒有歡聲笑語,甚至對方都沒讓夜明進自己的車駕,只是在車內很官方的問道:
「夜明正神,此事可是你之惡屍所為?」
「在下慚愧,確是如此。」
「正神,你我也算有些交情,此等事,我只忍這一次。
若你不能快速處理惡屍問題,倒時本座自會親率天下水族,將之滅殺,至於你是否會因此斷去修行前路,我等概不負責!」
這位話雖然說的重,但卻願意不追究這次的事,讓夜明很是感動。
「多謝娘娘寬宥,在下一定儘快處理惡屍之事。」
說完此事,江神娘娘的語氣緩和不少:
「君思龍與君水袖已被擄走,但眼下性命無憂,至於信君湖,本座會讓其恢復過來,你不必擔心。」
夜明看着如注暴雨落在下方的大坑中,再看向江神娘娘,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恭敬一禮,帶着採薇迅速離去。
採薇看着神色陰鬱的夜明,開口道:
「明,你若是惡屍,下一步會做什麼?」
「我若是他,下一步應當不會再做此等天怒人怨的事。
畢竟得罪世上所有正道,是一件很不划算的事。
他這次所為,也只是為故意給我施加壓力,短時間內應當不會再有此等行徑。
下一步,大概就是徹底引爆凡間戰事,利用戰亂的混亂渾水摸魚,甚至於借眾妖魔鬼怪之勢,陷我於險境。」
採薇聞言,亦是分析道:
「還有一點,你自己可能不太在意,但會被對方利用的點。
你還是一州城隍,且與高大人他們的氣運有所關聯,若高大人等人失敗,你定然也會受到一些影響。
一旦你變弱,那就是他的機會。」
這話說的十分在理,夜明深以為然。
琢磨之後,決定先回平州,倒是跟隨平州大軍一同出發。
不管對方有什麼計謀,最終都是需要體現在實力上的。
現在惡屍最大的贏面,就是利用胡敬業軍隊的大勝,來為自己製造絕對優勢。
法力本領相同的兩人,一旦有一方修為受損,那勝負就算是分明。
他們一路回到延化府,見到綠衣等人都安然無恙,放心不少。
只是綠衣最近為淚玲之事,憂心忡忡。
對他來說,小姐是最重要的人,淚玲是最好的朋友。
現在好朋友出事,叫她如何不擔心。
「你知道惡屍現在藏在哪裏嗎?」
綠衣看着夜明詢問。
這個問題讓夜明無法回答。
自己知道的地方,惡屍也都知道,對方自然要去他以前從未去過的地方藏身,叫自己如何知曉?
勸慰綠衣許久之後,總算讓其暫時安心。
再說凡間戰事,經過將近兩月的備戰,平州、慶州兩方聯軍終於在秋收後正式發兵。
當然,他們不是同一路出擊。
黎諸用等平州軍隊前去進攻信州剩下的一半,高希德大軍則北上進攻胡敬業之子,胡嗣業所在的陳州。
戰事一起,胡嗣業的勇猛便體現出來,此人身為軍隊主帥,往往身先士卒,手持陌刀,勇猛無比,雙方隊伍一交鋒,就見十幾人被胡嗣業斬殺。
甚至於戰到激烈處,一刀斬下,將對手連人帶馬一起劈成兩半。
一時間有「擋嗣業者,人馬俱碎」之說。
這胡嗣業的勇猛,使得方出平州的高希德部直接受挫。
作為心高氣傲的代表人物,狄飛羽自然不服氣,為漲士氣,親自領兵同胡嗣業交戰。
兩名將領在亂軍之中相遇,你來我往,鬥了幾十個回合,不分勝負,後被雙方軍隊衝散,沒能打到底。
此後,狄飛羽又帶隊同胡嗣業征殺大小七八場,互有勝負,只是始終無法真正擊敗對方。
後方白先生聞之此事,親赴前線指揮。
有白先生運籌帷幄,戰局當即變得不同。
在大的戰略上,高希德部開始明顯處於上峰,殺的胡嗣業一方節節敗退。
這時候,胡嗣業的弱點也體現出來了。
身為三軍主帥,他的勇猛無人質疑,但其統帥能力,相對有限,面對白先生時,尤其顯得無力,小戰場上能夠靠着勇猛挽回局勢,但是大的戰略上,卻是處處出錯。
對此,白先生對其的評價是「為將勇三軍,為帥有不足。」
在大戰略上的失勢,使得胡嗣業在隨後的戰鬥中如救火一般疲於奔命,但卻是按下葫蘆浮起瓢,越打越難受。
不到一月,竟然就已經丟掉陳州南部大半地區。
到後來,甚至丟掉了陳州關鍵關隘「壽水城」。
當時被計謀誘騙在外的胡嗣業聽聞壽水城丟失,發了瘋似的,不顧一切帶隊想要奪回壽水城。
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最終壽水城沒有奪回來不說,胡嗣業本人也在攻城之事身中十餘箭,又被石碾擊中頭部,戰死沙場。
胡嗣業一死,其部大亂,所部人馬潰散,被消滅、俘虜半數以上人馬,逃走、潰散不計其數。
剩下的一部分,則由其副將石三桂整合起來,退守嘉肥城,同時掌握鹿門關,以此相互支援,絕不外出與高希德部再交手。
面對死守此等關隘之人,即便是白先生短時間內也無法拿下。
權衡之下,由鵬程圖帶隊看住石三桂部,大部隊則轉向信州方向,配合黎諸用,進攻信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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