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好,地光好,元大青天最最好。
判公案,理私案,元大青天斷冤案。
送燒餅,開粥棚,救活乞丐和窮人。
修大路,築海船,架起大橋幾丈寬......」
一群小孩兒在街上邊走邊唱着新的童謠,很是開心的樣子。
自元持心任平波府知府的消息傳開到現在,已經過去十天。
別看只是短短十天,平波府氣象卻是煥然一新。
利用兩閣一會掌權之後,元持心首先將手下的吏員、差役等全都梳理一遍。
將其中一些蛀蟲和投機倒把之輩清除之後,又幾次與各大受欺壓的眾多中小士紳商賈溝通,得到這些人的幫助,牢牢掌握對平波府底層的控制。
又開始在民間招募人手,組建新的府兵,由元忠任府兵統領,賞罰分明,公平公正。
短短几天時間,就拉出一支近千人的隊伍。
只是由於府庫之中只有劣銀,養不起更多人,只能暫緩擴充。
元持心也不會坐吃山空,同各中小士紳商賈合作,賺取錢貨。
這一系列舉動,無疑會危及到四家三商的利益。
只是目前還影響不大,四家三商知道元持心的厲害,還沒有下定決心繼續斗下去,暫時沒有動靜。
元持心也知現在時機未至,沒有進一步刺激這些人,有意控制着發展勢頭。
另外,對於邢獄斷案,百姓訴訟之事,也是十分重視。
短短几天,就已經撥亂反正二十多樁冤假錯案。
也是因此,被百姓們稱之為「元青天」。
其實,元持心還是自覺受之有愧的。
因為許多案子的犯人,涉及到四家三商中的一些人。
為了不刺激這些人,他都只是放了受冤屈之人,而沒有將真正惡徒繩之以法。
就這樣還深受百姓愛戴,實在令他受之有愧。
這天,元持心正坐案桌後處理一堆事,夜明很是悠閒的靠坐在一旁的太師椅上,一點兒活不干。
對於這位不喜歡幹活的性子,元持心也沒有說什麼。
關鍵時刻人家能給你出主意,就知足吧!
只是說來奇怪,這位明明說要找那七種特殊之物,結果壓根沒見其發動人手去找過,自己也沒有出去找的想法,一天到晚都顯得很閒,絲毫不着急的模樣。
正忙碌間,忽然聽聞有人報告,說是外面有人大敲鳴冤鼓,有冤要訴。
現在一般有冤情,都是直接報給「書民閣」,還要直接擊鼓的,事情肯定不一般。
元持心立即重視起來,將人叫來衙署中。
鳴冤者是個女子,來此是說自己丈夫有冤。
簡單來說,這一家比較貧困,有一天,家裏來了一個客人,是他丈夫的遠房親戚。
當時家裏沒有別的住處,便將家中門板拆了下來給其當床。
結果第二天一早起來發現,這位親戚居然死在自家堂屋。
門板上只剩下一堆腐臭爛肉。
這可嚇壞了夫妻倆,也引來鄰居查看。
家裏這麼死一個人,如何說得清?
其丈夫便被抓到牢裏關了起來。
由於家裏窮,沒人願意理會他們,就打算扔到秋後,等着問斬。
其妻幾次上訴冤枉,都被趕出了府衙,沒人理會。
這次是聽說了「元大青天」的名頭,才再次來鳴冤。
元持心聞知此事,仔細觀察夫人表情,覺得不像是撒謊,決定探一探這個案子。
命手下書吏調出此案卷宗查看,發現記載與婦人所說基本一致。
由於沒有其他可疑兇手,其丈夫的確就是最大嫌疑人。
「善緣先生,你怎麼看?」
元持心很是尊重夜明的意見。
「我覺得去她家看比較好。」
夜明一笑說道。
元持心聞言,覺得有理,便打算親自去看看。
反正府衙有「書民閣」處理各種事務,只要他不是長期不在,一切都能正常運轉。
於是乎,夜明、元持心、元忠帶着幾個親衛,隨着那婦人,一起去往其家中。
一出府衙,外間就有百姓見到幾人,有人立即高呼「元青天出來走訪斷案了!」
這麼一喊,周圍人立馬圍攏過來,都來看元持心。
被這麼一包圍,元持心也是有些受寵若驚。
沒想到,只是做些為官者的分內之事,還做得不算很好,居然就受到百姓如此擁戴,實在令人受寵若驚。
百姓們圍觀一會兒之後,主動讓開路,讓他們一行通過。
一行走在前面,後面跟着一大群人,顯然是打算圍觀這次外出查案。
元持心見眾人如此表現,本想趕人的言語,此時卻是說不出口,只要默認這些人跟着。
浩浩蕩蕩一群人,都跟着鳴冤婦人一同來到其家。
這家的確窮困,就只有一間臥房和一間堂屋。
連灶房都是在外面隨意搭的一個棚子。
元忠當先一步進去查看。
一圈下來,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物。
元持心則是問道:
「死者睡的是那一扇門板?」
「左邊這扇。」
婦人指着還有些許未乾血跡的門板。
元持心讓親衛上前,將門板拆下來查看。
只是查看之後,還是沒有什麼發現。
大才不一定是全才,元持心對於政事處理得心應手。
可面對着這明顯涉及探案的事,就有些難以搞定。
下意識看向夜明,這位一直都給人一種神秘感,也不知可否看出這門板的是否有問題。
夜明笑道:「猜來猜去多麻煩,既然死者是睡在這門板上出事的,再找個活物,放在上面睡一覺就好了。」
元持心聞言,覺得有理,正要讓人去找一活物試試。
現場立即有人貢獻出一隻公雞來。
將公雞綁在門板上,看其變化。
眾人觀之,發現並無變化,一切正常。
夜明笑道:「死者睡了一夜,公雞怎麼也該放上一兩個時辰吧!」
接下來就是等待,一群人都聚在門板周圍看着。
沒讓眾人等一個多時辰,半個時辰不到,綁在門板上的公雞就出現問題。
原本一切如常的公雞,身體忽然開始潰爛發臭,黑煙直冒。
偏偏明明是醒着的公雞似乎沒有察覺一般,身體腐爛也不見其反應。
沒一會兒,這公雞就在眾人肉眼可見中,化為一灘腐臭的肉泥。
不少人見此,面色一白,當場就吐了出來。
元持心面色也是不太好看,強忍着噁心道:
「大家都離這門板遠些!」
眾人相當聽話,一個個都躲的遠遠的。
不少人甚至滿臉害怕的看向自己家的門板。
那鳴冤婦人見此,也是大驚,沒想到自家門板居然這麼可怕。
同時,心中也泛起一絲欣喜之意,立即跪在元持心身邊道:
「大人,您看到了吧,大家也都看到了吧!
是這門板有問題,不是我相公殺的人,請大人為民婦做主啊!」
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人不信,圍觀之人也是議論紛紛,都覺得是她家染上了邪祟。
元持心見此,當場表示鳴冤婦人其夫無罪。
又命人點起大火,將這家兩塊門板全都投入火中。
這家左右鄰居害怕類似的事,也都將自家門板一同投入火中。
大火之下,可見其他門板都是正常燃燒,唯有讓公雞腐爛的門板,燒得「滋滋」響,好像不是木頭,而是血肉一般。
一股噁心的腥臭味隨之擴散開來,聞之欲嘔。
好在,火燒到底是有用的,那古怪門板徹底化為灰燼。
人群中有一人見此,目光閃動之後,悄悄離開,不見蹤影。
處理完這事,元持心正打算回府衙,卻聽一個滿是不屑的聲音道:
「誰啊,怎麼將這裏弄得這麼臭,真是令人生厭。」
眾百姓聽到這聲音,立即驚恐地躲到道路兩旁,頗有一種如避蛇蠍之惶恐感。
元持心看去,見來者乃是一個不滿二十,一臉倨傲的年輕公子。
其面目俊美,手中拿着一把摺扇,自以為很有風度的樣子。
身後跟着一群一看就不像好人的惡奴,神態十分囂張。
「你是何人?」
眼前之人,元持心並不認識,開口詢問。
「連本公子都不認識?枉你還敢來平波府做官,真是不知所謂。」
那公子哥一副鼻孔看人的模樣,一划手中摺扇,對身後惡奴說道,
「告訴他們本公子是誰!」
立馬有惡奴上前一步,大聲道:
「聽好了,你眼前這位,乃是平波府嚴家公子,嚴高是也。
我們公子的姐姐,是王爺寵妃,就算是你這所謂知府,也沒資格在我們公子面前擺譜,明白了嗎?」
本來一臉倨傲的嚴高聞言,有些不滿的白了身後惡奴一眼:
「說我就行了,提我姐的事幹嘛?」
惡奴立即賠笑,自扇耳光,連連道歉。
名為嚴高的公子上前一步,對元持心道:
「你最近好像很囂張啊,連家裏幾個老傢伙都說讓本公子不要來招惹你。
笑話,本公子怕過誰,你就算是知府又能怎麼樣?
還不是我姐夫手下的一條狗!
告訴你,平波府是本公子的地盤,在這裏,你最好夾着尾巴做人。
識相的話,自己乖乖滾回你的書院教書去。」
嚴高一罵起來,很是起勁兒,正準備多罵幾句時,卻忽然沒了聲音。
再一看,元忠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其面前,一手抓住領子,另一手握着匕首,抵在其脖子上。
嚴高大公子這輩子何曾遇到過這種事,臉瞬間就嚇白了。
其身後的惡奴們也是大驚,有人想上來救人,但都被元忠幾下打倒在地。
元持心看一眼被嚇得快要尿褲子,還死死抓着手中摺扇的嚴高,說道:
「當眾辱罵上官,按律打二十大板。」
「大膽,你敢,我們公子......」
有惡奴大叫,但沒囂張起來,就被兩個親衛按倒在地。
元持心掃一眼這惡奴:
「你是奴籍?奴籍罵官,按律,五十大板。」
說着,元持心徑直往府衙去,嚴高等人也被一起押着去。
眾人見此,都是歡呼起來,緊緊跟隨。
見到真要去府衙,這一下,嚴高也不免恐懼起來。
只是這傢伙,有一股子執拗勁兒,為了面子,死活不肯求饒。
很快,一群人都被按在府衙門口,當眾打板子。
罵人的惡奴,五十板還沒打完,就一命嗚呼。
倒是嚴高,由於還沒到和四家三商撕破臉的時候,元持心還是讓負責行刑的衙役收手了,只是讓其屁股破皮,沒有打死或打殘。
最後,是嚴家人跑來將人接走的。
由於這次理虧嚴重,嚴家人沒有鬧事,灰溜溜的離去。
百姓們見新任知府讓嚴家都說不出話來,歡呼雀躍,都覺得好日子將要來臨。
而元持心則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嚴家人離去的方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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