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修的腳掌對着希爾德蹂躪了幾下之後就放了下來,而此時希爾德那張慘白的臉上已經留下了一個清晰無比的鞋印痕跡。
「咳咳~」
當夏修的鞋底移開之後,希爾德忍不住開始大聲咳嗽,他的鼻翼瘋狂的鼓動着,大口的呼吸着新鮮的空氣,腦海中如同被刀斧噼砍過的痛感現在還在攪動着他的腦神經,他現在是一刻也不得安寧。
哐當——
希爾德聽見前方傳來板凳移動的聲音,內心瞬間被害怕填滿,他驚慌失措的抬起自己的頭,望向前方。
在前方,金髮青年拉扯着板凳放在自己的旁邊,隨後徑直的坐了下去,他居高臨下的望着如同喪家之犬的希爾德,而希爾德在對方那雙金色眸子的注視下,忍不住開始汗流浹背。
「不要那麼緊張嘛,放輕鬆點,這樣子我們待會聊起天來才比較方便。」夏修語氣和煦的對着緊張到瑟瑟發抖的希爾德寬慰道。
「······您說得對。」希爾德露出勉強的笑容回答道。
望着笑容勉強的希爾德,夏修也沒有多在意,他需要趁着對方還未被夢境給修復記憶前從這傢伙的身上多套取一些現在這個夢境的情報,單體化、獨立的[幻夢境]都有其一套內部運行規則,這是維持夢境存在的根本。
夏修上下掃視了一下對方的衣着,然後開口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你現在是什麼職業?」
「希爾德,大人,我的名字叫希爾德。」希爾德趕緊回道,隨後他繼續對着夏修說道:
「我現在的職業是[真理院]的一位[糾正安保官],我的職責就是負責糾正那些對[真理院]的制度保持異議、對護士長的管理保持不滿的患者們。」
真理院、思想糾正者、護士長·······
看來阿特利夫的夢境還真就是一所精神病院。夏修在內心暗自說道。
「繼續說,我對於你口中所說的[真理院]非常的感興趣。」
金髮青年雙手交叉合攏,他的下頜放在交叉的雙手之上,那雙金色的眸子靜靜的注視着希爾德。
希爾德在對方的注視下,變得更加緊張了,他抬起自己的頭,支支吾吾的開始向對方述說着何為[真理院]。
夏修坐在板凳上靜靜的聽着希爾德的描述,很快他就確定了[真理院]的核心結構。
在這個精神病院裏,護士長是絕對的權力者,她的話語幾乎等同於命令。患者必須遵守院規,否則就會受到懲罰,這些懲罰可能包括懲戒性藥物的注射、電擊、甚至是強制關禁閉。
護士長有着全面的監控和控制權,甚至可以突然對某個病人進行懲罰,而其他病人都要乖乖地目睹這一切。
在這所精神病院裏,存在一個特別的暴力機構,即思想糾正者。
他們的任務是維護治療秩序和糾正病人的思想問題,甚至是任何表現出異於常態的行為,他們會經常進行暴力行為來鎮壓病人,例如強制進行電休克治療、採取虐待手段等等,甚至是將病人打死,讓其他病人知道誰才是最終的真理。
[真理院]的階級劃分很明顯,護士長是整個精神病院的掌控者,擁有絕對的權力,而醫生、護士等其他職員則處於較低的地位,護士長可以隨意決定病人的待遇和治療方式,甚至可以對病人進行懲罰和剝奪自由。
至於為什麼會存在如此荒誕的權利結構,那當然因為這裏是夢境啊,還是阿特利夫所特定維持的夢境,不過,有時候現實比夢境更加的可笑,這種類似的東西在現世又不是沒出現過。
而除了護士長之外,就是作為維持院們穩定的暴力機構,糾正者。
糾正者主要分為兩類:一類是負責調查和逮捕「刺頭」的普通糾正者,他們穿着藍色制服,也被稱為「藍袍」,通常是在院內的其他護工擔任這個工作;另一類是更高級別的糾正者,被稱為「黑袍」,他們穿着黑色制服,具有更高的特權和權力,負責監視和鎮壓院內的異見者。
「如此高壓的結構體系,看來[隱藏]是靠着這個來維繫這個夢境的統治。」夏修摩挲着下巴在內心暗自說道。
[幻夢境]是潛意識與想像力構成的平行空間,其中的物理法則跟現實有極大差距,在其中夢境就是真實,而[幻夢境]除了主要的四個大陸區域之外,其他的幻影片段區域都是自定義規矩,由夢境制定者定下規矩,並且維持規矩。
幻影片段的製造者和維繫者將從中獲得力量,畢竟夢境也是【以太之洋】的一部分,從夢境汲取力量就相當於從【以太之洋】中汲取力量一般,只不過它的汲取方式相對於常規的奇術師來說有點繞和危險。
「你待會是不是要向護士長匯報我的情況了。」夏修微眯着眼睛注視着希爾德。
在這個夢境中,每一個新入夢的「病人」都要留在101室接受黑袍的測試,黑袍們會根據病人的反應來進行評級,從高到低分別是[良好]、[正常]、[管制]、[危險]四個等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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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病情嚴重的病人,需要長期待在101進行思想糾正,只有這樣子,病人們才會變得更加理智。
[管制]:相對危險的病人,需要進行藥物輔助和方向勸戒,這個等級的病人處於半迷湖半清醒狀態,他們老是認為自己是什麼覺醒者,這就是病入膏肓的前征。
[正常]:正常的病人,需要按時服藥,只要按時服藥,相信病人很快就會痊癒。
[良好]:狀態良好的病人,他們會自覺的按時服藥,會自覺的幫助糾正者們「治癒」其他病人,擁有24小時享受電頻房的權利。
哦,電頻房是一個四面裝着電視瓶的房間,房間內的電視會源源不斷的播放着能讓開懷大笑,忘卻時間的節目,聽希爾德說,裏面就連廣告也是非常的生動有趣啊。
「···是的,我們都需要向護士長匯報新來病人的情況,這是必須的、合理的、正確的····」當聽到夏修的問話,希爾德自然而然的向其回道。
在他的腦海中,護士長是絕對的權威,是不可忤逆的規則。
「那麼我的評級是什麼呢?」
金髮青年饒有興致的望着希爾德,他的雙眸中帶着濃重的玩味。
「按你的角度來思考,客觀的,理想的回答我,我是個什麼等級的病人。」
希爾德顫顫巍巍的望着金髮青年,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撒謊,面前這個人怎麼看都是病入膏肓,救無可救的瘋子,他已經不是什麼[危險]可以形容的存在了。
「啊哈哈哈,您當然是良好,您這樣子就只能是良好。」
希爾德最後還是選擇「誠實」回答,而他的誠實讓夏修覺得非常的滿意。
「嗯,很不錯,我喜歡誠實的人。」
夏修起身來到跪着的希爾德面前,他接下來要讓對方誠實的把報告告訴護士長,不然自己是無法融入她製造的這個夢境裏面。
「我需要你把我的報告告訴護士長,為了不讓護士長瞧出異常,我需要你配合一下我做一件小事情。」
「您···您需要我做什麼事情。」希爾德抬頭一臉疑惑的望向夏修。
夏修笑吟吟的望着希爾德,他對着希爾德開口道:
「你有聽過[重置]嗎?」
「重置??」
希爾德不解的重複着夏修口中提出的詞,望着滿臉笑容的夏修,他的內心湧現出一股濃烈的不安,他感覺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了。
而很快,他的靈感得到了驗證。
「夢境其實很排斥有人做清醒夢的,你現在已經或多或少清醒了不少,不出意外的話,你應該會被這片夢境進行[人格重置],不過你都反正都要重置了,與其讓這片夢境重置你,還不如我來幫你。」
柔和而富有磁性,仿佛帶着魔力的聲音傳入希爾德的耳邊。
跪倒在地的希爾德有些茫然的望着金髮青年,明明兩人的距離如此之近,他卻覺得他與對方的距離隔了一座深淵,金髮青年那雙溫和的眼睛靜靜的注視着他,同時抬起自己的腳步緩緩走向着他靠近。
在希爾德的注視下,一隻類似於藝術家的右手就向着自己靠近,燈光透過手指的縫隙投射在地上,形成了一些柔和的光斑,修長的五指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扣在自己的腦門上了。
「希爾德,待會見了。」
夏修提前進入讀條模式的【荒謬操控】此時已經讀條完畢,[具象實體化進程]在此時瞬間發動。
[荒謬污染·訊息轟炸]
夏修此前定製好的訊息開始瘋狂的在希爾德的意識裏面疊加,在如此強大的彌母污染下,希爾德的形體開始變得扭曲了起來,此時他的身體以及他周遭的環境就像是一團扭曲的馬賽克一般,一個個顏色各異的小正方塊不斷的交替閃爍,絢麗多彩。
噗呲——
伴隨着一陣奇特的發燒聲響起,一個新的希爾德出現在原地。
新出現的希爾德那掉落的牙齒和淤青的臉蛋通通消失不見了,他看上去就和夏修剛進入到101室前見到的一樣,只不過他現在的表情好像有些茫然。
「希爾德先生,你還好嗎?」
希爾德的耳邊傳來一道充滿磁性的聲音,他抬頭望向說話的人。
面前是一位年輕俊美的青年。
一頭金色的鬃發輕輕垂落在額前,在房間燈光的照耀下閃着溫柔的光芒,他的眼睛清澈明亮,像兩顆明星,流露出和善、溫暖的光芒,微微翹起的鼻樑和緊閉的雙唇,給人一種沉穩的感覺,整張臉輪廓分明,五官精緻,沒有一絲瑕疵,散發着一股迷人的英俊氣質。
嗯,就是額頭上那道傷口讓人比較的在意,這傷口看上去好像是新添的。
「你額頭上的傷?」希爾德對着金髮青年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哦,進來的時候被狗拌了一下,磕了一下。」
「那狗真該打啊!」
「你放心,已經打過。」金髮青年笑容和煦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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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麼,望着金髮青年那和煦的笑容,希爾德總覺得十分安心和溫暖,面前的金髮青年對他有種難以言表的親和力。
「對了,你是誰來着?」希爾德這時候的腦袋還是暈乎乎的。
「我,我是新來的病人啊。」夏修故作不解的望着希爾德說道。
「對,是了,你是新來的病人,按照慣例,需要先到我這裏進行測試。」希爾德捂着自己有些暈乎乎的腦袋,他總覺得自己好似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是的,我們剛才就是在測試,你已經親口給我進行評級了,是良好。」
金髮青年柔和的語調再次的傳入到希爾德的耳邊,他暈乎乎的腦袋好似真的回憶起了關於測試的事情,對了,自己已經測試完畢了。
面前這個友善親切小伙子,是一個狀態良好的病人。
「對,你的狀態是良好。」
「你等等,我這就把[良好]的號碼牌給你。」
迷迷湖湖的希爾德點頭說道,隨後他按照慣例來到101室內的一個保險柜面前,輸入密碼,打開保險柜,從中拿出一個刻着[良好]的牌子遞交給夏修。
夏修自然而然的接過號碼牌,隨後他對着希爾德問道:
「我什麼時候能夠見到護士長呢?」
「每周的病人調查時間段你都能夠見到護士長,現在這個點我要向護士長進行匯報了,你先拿着號碼牌出去吧,號碼牌就是通行證,有了他你才能夠在[真理院]行動。」希爾德對着夏修回答道。
「是嘛。」夏修拋着手中的號碼牌饒有興致的說道。
··········
精神病院的內部,一片陰森沉悶的氣氛籠罩着整個建築。
沿着長長的走廊,牆壁刻意塗成暗灰色,似乎要將所有光線都吸收殆盡,不留半分餘地。醫院裏的人們不管是病人還是工作人員,都身着一身統一的白色服裝,給人一種單調乏味的感覺。
而在今天,這裏迎來了一位新的病人。
101室通道的大門被打開了,一位金髮金眸的俊朗青年正一臉悠閒的從通道內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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