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塔唐人街。
叄連幫義竹堂。
偏廳的的歐式餐廳,一張乳白色大理石長條型餐桌上鋪着潔白的餐布,餐布上由東向西貫穿整張桌面的餐旗十分奢華。
長桌正當中的位置上,一盞歐式三聯裝的金色燭台上,插着三支潔白色的蠟燭,此時正燃起幽幽燈火,燭淚不時順着蠟燭滑下,最後在燭台上重新凝聚。
穿着西式燕尾服的管家,雙手戴着白手套,此時立在桌旁,一隻手背在身後,一隻手托着一杯香檳,胳膊上還搭着一條乾淨的毛巾,盡顯英倫風範。
只是管家整張臉的色澤可能有些不對,如果是白皮膚的話,效果可能會更好,和領口的蝴蝶結才更為般配。
餐桌前,一位男士西裝革履,款型,應該是私人定製的,裁剪十分得體,線條流暢,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整套西服由內而外,整體都呈現黑色,哪怕腳上的切爾西定製皮靴,也是同樣如此。
整個人的穿着十分幹練,優雅而又不失莊重,完美的展現出一個男士強健的體魄和充滿陽剛的X張力。
「這澳.洲的牛排有些老了,下次給我換成腳盆的,聽說他們的和牛,味道不錯~!」
左刀右叉拿着金色的餐具,在五成熟的牛排上來回切割,陰暗的光線下,能看到冒着泡泡的血水順着鬍子直淌而下,隨後滴在了胸口的餐巾上,染出了一片紅色。
「是,雄哥~!」
「哐當~!」
無名指帶着漆黑色戒指的手掌重重的拍在了餐桌上,邊沿的漆黑色雷朋墨鏡感受到桌面的震動,彈跳了起來,隨後從桌邊滑落。
「叮,嚓~!」
價值一百多刀的老鷹進口的墨鏡直接摔了個粉碎,餐桌旁站的筆直的管家忍不住一顫,認命的閉上了眼睛,但還是動都不敢動,手中托盤裏的香檳,竟然沒有掀起絲毫的漣漪。
仿佛被打擾了雅興,餐桌前坐着的那位此時努了努嘴巴,餐廳的氣氛瞬間如同下降到零下。
「跟你說了多少次,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就沒有雄哥,叫阿雄,明白麼~?」
「是,阿雄~!」
一身管家服的男人睜開了雙眼,眼中滑過一絲痛楚,隨後用着帶着點英倫的腔調,喊出了這個非常艱難的稱呼。
「晚上自己去刑堂~!」
說完後,男人摘下了脖子上的餐巾,擰了擰脖子,頸椎骨摩擦發出爆裂的「噼啪」聲,讓一旁的管家的更加瑟瑟發抖。
端起香檳杯,一飲而盡,男人對摔碎在地面的墨鏡看都沒看,抽出了管家袖子上搭着的毛巾,擦了擦單薄的嘴唇和下巴上的鬍鬚,走到餐廳的柜子裏,再次挑出了一個金邊墨鏡。
拿起了眼鏡盒中的擦鏡布,仔細的擦了起來,鏡片拐角處,淡金色的Dior(迪奧)標識,一看就價值不菲。
「大哥,不好啦,二哥在街頭被人給斬啦~!」
聽到餐廳外的呼喊聲,男人手中擦拭的動作驟然一停,朝着看向自己的管家抬了抬下巴。
正在收拾桌子的管家趕忙放下了手中的活,疾步走到餐廳的門邊,打開了那扇兩三人高的餐廳大門。
「大哥~!」
開門後,門外的來人一臉焦急之色,怪異的目光撇了眼這位管家,隨後直接沖了進去。
「阿琛,這是在幫里,不是在家裏,你該稱呼我什麼?」
合上了抽屜,男人像是對馮萬山的死訊壓根不怎麼關心,在這個時候,反而嚴肅的提醒他用錯了稱呼。
也是一身黑色西裝革履的阿琛,瞬間感覺頭皮發麻,右手握拳氣惱的往下一揮,砸在了掌心中。
「雄先生,馮萬山被人在揚子飯店前坐了,屍體現在還在那裏,我們,要不要去看一看~!」
調整了一番語氣,阿琛用着地道的閩南腔,跟廣播員似的,把話說完了。
「揚子飯店?」
雄幫主聽到後眼皮微微垂了下來,把墨鏡掛在了西裝的胸前口袋處,左手緩緩的轉動無名指上的戒指,指出了關鍵性的地方。
「對,揚子飯店,是洪門那邊的人來告我知的,人還沒走,我給他扣下了,要不要把他斬咯~!」
說到此,阿琛的臉龐有些猙獰,右手比出手刀,狠狠的往下一划,看來篤定了就是洪門的人幹的,畢竟,今天才派他去飯店打探消息,結果現在倒在門外頭,不可能跟他們沒關係。
一旁打掃衛生管家聽到阿琛的話,嚇的一個哆嗦,差點把香檳杯給摔了,感受到大佬凝視自己的目光,趕忙把腦地低了下去。
「都被斬了,怎麼是洪門的人來報信,阿黃阿慶不是也跟過去了麼?」
對着全身鏡整了整頭髮,雄先生絲毫不在意,直到把領帶對準後,這才緩步往餐廳門外走去。
「不知道,他們沒一個回來的~!」
跟在大哥身後的阿琛搖了搖腦袋,感覺到大哥不急不慢的態度,忽然好像察覺,是不是故意派馮萬山去送死的!
看着大哥的背影,阿琛趕忙搖了搖頭,把這個不靠譜的想法甩了出去,馮萬山可是相當於洪門的二路元帥,大哥怎麼會故意派他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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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知武堂刑堂,帶上傢伙,一起去看看,和堂的人散出去收風(打探消息),我要知道他進去後發生了什麼,信堂的人點齊,晚上準備開工~!」
「是~!」
阿琛點點頭後立馬停住了腳步,拿起了牆上掛着的電話機,連忙撥動了輪盤。
門外,一輛雷諾汽車此時打開了車門,在雄先生進入後排後,兩位貼身的保鏢,坐在了後排的左右兩邊。
揚子飯店門口。
兩位親自去現場偷偷看過了馮萬山屍體的服務員,此時面色蒼白,前腳還調戲他們,後腳人就在那趴着了,此時心有餘悸。
到底還是蘭香的世面見得多了一些,臉上划過一絲快意,就像胡經理所說,一巴掌換他一條命,賺了。
看着熟悉的黑色轎車從門口駛過,臉上這才划過一絲慎重,拉着茉莉重新回了後堂。
「唰唰唰~!」
跟着轎車跑來的人員皆是黑色西裝,與刀疤奎這樣連四九都算不上的爛仔不同,一眼看過去,這都是叄連幫的精銳。
轎車在門前緩緩停下,正對着前面紅衣紅褲的洪門弟子,看到人群閃開後露出的拄棍老人,這才讓兩邊的人保鏢下了車。
一挺挺跟大炮筒一樣的劉易斯機槍,讓所有洪門現場的人員,臉色划過了一絲謹慎,憨寶兒率先往前一站,把兩邊人的視線給堵瓷實了。
「你管這叫飯店門口?」
看着前面圍成一圈的的眾人,又看了看揚子飯店的門口,相隔五六十米的距離,怪不得雄先生臉色有些不對勁。
畢竟也是一路打打殺殺走過來的,屍體在飯店門口,和在飯店門口不遠處,可是兩個區別。
前者基本就是被發現後打死扔在了門口,後者代表可能跟人家沒多大關係,要找事,也不會讓下面人,把屍體扔那麼遠。
「是,是洪門的那個小鬼頭說的~!」
跟上來的阿琛尷尬的咧了咧嘴,看着洪門所有人手上都乾乾淨淨就能看得出來,人家沒準備火併的樣子,而且冬爺也在現場。
自己人這邊則是提槍拿炮的樣子,看起來威武的很,實際上,在外人看來,不就是心虛的表現。
「收起來~!」
朝後揮了揮手,雄先生這才單獨走到前面,後知後覺的刑堂武堂的打仔這才把武器收攏了起來。
看着叄連幫的人收起了傢伙什,洪門的人員這才全部退散開,憨寶兒樂呵呵的蹲到了一邊,在地上數着螞蟻去了。
「來了!」
等待許久的冬爺,面色沒有一絲不耐,仿佛像是一個等待孩子的長輩,杵了杵龍頭杖後,眼瞼低了下去。
雄先生進入到了圈內,才看清了現場的情況,三個人橫七豎八倒在地上,趕忙抽出了胸口的口袋巾,輕輕的捂住了口鼻,探頭看了起來。
可能時間略微有些長了,已經開始招蒼蠅了,雄先生揮了揮胳膊,手腕上的百達翡麗手錶滑落了出來。
「冬叔,誰做的?」
示意阿琛可以收屍了,雄先生把潔白的口袋巾蓋在了馮萬山的臉上,轉身和冬爺兩個人往揚子飯店走去。
「過了山門的大圈仔,已經跟憲兵走了~!」
冬爺的聲音有些滄桑,兩個人就這麼平淡的往前走着,仿佛談論的不是叄連幫的二當家,而是幾隻毫不重要的阿貓阿狗。
都是當大佬的,雄先生怎麼會聽不出冬爺的話中有話。
過了山門即是客,能對上切口,證明懂江湖規矩,懂規矩的人反倒下了死手,那就代表着,自己的人,不守規矩了。
什麼大圈仔不大圈仔已經不重要了,哪怕冬爺說的是實話,並沒有絲毫嘲諷的意思,但在雄先生看來,那也是嘲諷,忍不禁皺了皺眉頭。
兩個大佬談話,一個提醒另一個,你教不好手下弟兄,不守規矩,但凡有點脾氣的,都接受不了,更何況,一幫之主。
到了他們這個地位,也沒必要說假話,他相信冬爺說的是真的,人家來喊人收屍,已經是給了面子,過了山門,對於洪門來說,是客人,人家也不可能幫着叄連幫留人,給個去向已經算是給面子了。
「我知了~!」
了解到對手的去向,在揚子飯店門口,雄先生也停下了腳步,親自把冬叔攙上了台階,以示尊重後,反身回到了車上。
規矩,什麼是規矩,那都是老一輩定下來的狗屁道理。
叄連幫的人,正堂弟子各個西裝革履,哪有一點洪門的樣子。
他,黑雄,從來不信這些。
喜歡四合院之車門已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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