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稀里糊塗被抓進保衛科的許大茂,已經沒力氣嚷嚷了。
在家裏好酒好菜,雖然比上不足,但比下綽綽有餘,在保衛科的班房裏,一天兩頓,而且還是稀的能當鏡子照的粥,早已經餓的頭暈眼花。
還好是初夏,班房裏隔絕了外面的溫度,不然,屋內的各種味道,別說睡了,呼吸都成了奢侈品。
「你們倒是問吶,我這都關了幾天了,哎呦呦~!」
斜靠着磚牆,許大茂無力的揮着手,朝着鐵柵欄外面的守門員低吟道,那有氣無力的樣子,仿佛真的會隨時嗝屁。
已經挨過一次鐵拳的許大茂,刻骨銘心的記得之前受到的教育,他想招,但奈何人家問都不問。
保衛科整個團隊都被下課,站在門外守着他的,也不認識這個許大茂,只是聽說非常重要,只要這貨還活着,壓根不帶答理的。
樓上的小會議室內。
「這是他的外出放映的記錄,經過多方面走訪調查,許大茂確實存在利用自己的工作,徇私舞弊,為自己謀取非法財物的行為。」
老魏擲地有聲的說道,如果僅憑藉一張嘴,那是沒有辦法給許大茂定性,但他做出的事情,留下了證據,已經可以在側面印證了所說的判斷。
這樣一個像是螞蟥一樣,通過壓榨別人的善良,來滿足自己貪婪欲望的人,沒有辦法可以把他往好了想。
老魏臉色有些難看,雖然調查組是因為婁家跑路的原因進駐了軋鋼廠,但見到這種碩鼠,家裏都這麼有錢的情況下,還把爪子伸向了那麼地方群眾,着實有些怒不可遏。
畢竟,上面的要求,是深挖。
「受人教唆的概率很大,可能婁家就是出於這方面考慮,這才無可奈何的離去,要知道,他們當初可是率先響應公私合營的號召,以往還有資助軍費的記錄,與其他家,還是略有不同。」
一個未過門的女婿,他貪婪,但貪婪到極致也就還是沒有權力的放映員而已,那堆財物,確實連上面也很驚訝,但一個深挖,就證明,工作還是沒有做到位。
「之前的那一次,是栽贓陷害,陷害的還是一個幹部,這跟喝酒打架不一樣,還能再次入職,這裏就非常的蹊蹺,同時的八級工可以說因為缺乏技術人才,但一個小小的放映員,依然還能回歸自己的崗位,證明其上面,確實應該還有保護他的存在!」
「這個是統計出來的數據,雞三十餘只,鴨十餘只,雞蛋數十斤,魚九條,肉十五斤,另外還有各項農產品,至於錢財方面,每個月基本都能撈取十餘塊,這還僅僅是下鄉和支援兄弟單位,為某些領導家放電影,這些並沒有相關記錄!」
「嗯,目前來看,許家,對婁家擁有足夠的了解,父子倆的之前的違法情況,也證明他們有犯罪的動機,但為什麼許大茂這種害群之馬,為什麼還能夠在軋鋼廠立足,這點我們也要深入考慮。」
「艾主任說的沒錯,那個被誣陷幹部,短短時間升到了軋鋼廠副處級別,履歷和個人情況,可以說是一個充滿着熱情,有着奉獻精神的年輕檔員,廠里的風評非常好,有紮實的群眾基礎,他一個放映員,加一個八級工,去得罪一個這樣的幹部,是不明智的。」
什麼是深挖,深挖就是你們找的方向沒問題,但過於單薄,就像李峰之前所說,這事兒,不是許家就可以擔下來的。
可能這也是許大茂這幾天過的非常難受的原因,從小到大過的都是好日子,雖然結果沒出來前沒辦法治他,但順帶收拾,還是可以做到的。
「我同意魏行舟同志的判斷,其父許富貴,人如其名,牆中起獲的財物,大部分是與其有關,撈取了潑天富貴,其子有學有樣,繼承了父親的本性,其母,因為在哺育期,經過談話,確實在婁家做過近二十年的傭人!」
「情況和他們宣傳科胡科長說的類似,老鄉們一個月難得看上幾次電影,都是希望能多看幾部,最開始鄉親們也只是作為感謝,送了一些本地特產,直到後面開始變質,都到了,沒有好處,他甚至都不願意過去的地步,或者就算是過去,也是放了一部就走,公事公辦!」
老魏合上了手中的鋼筆,隨後把標註後的本子,直接推到了桌子中間。
調查組的組長,也就是老魏口中的艾主任,在兩路人馬匯報完了各自的調查出的信息後,進行了總結,當然,他主抓的點,肯定不同。
負責另一組調查的老嚴,也是壓抑着心頭的火氣,父子倆簡直壞到了骨子裏,不顯山不露水,積攢的財富,像是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如果不是李峰的提醒,他們壓根不會注意到這兩個寄生在軋鋼廠里,活躍了幾十年的寄生蟲。
「這證明什麼,人的欲望,是越來越大的,他家中起獲的財產,已經填不滿其溝壑一般的貪婪人性,所以,我認為,他是不可能放過這個機會!」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的內心,已經愈發貪婪,有恃無恐,逐漸從土特產,到魚肉,乃至老鄉們好不容易養大的雞鴨,最後到了金錢。」
「婁家成F不好,他為什麼願意訂婚,因為婁家有錢,在單方面退婚後,可以想到的是,肯定要息事寧人,畢竟女方也需要顧及名聲,他許大茂明知自己不可能生育,婁家不會嫁女兒,仍然三番四次上門騷擾,他的目的,很大的可能是為了敲詐錢財!」
「宣傳科給出的理由是接班,我感覺胡光沒有說出實情,按照以往記錄,有嚴重犯罪的是可以辭退,他的判決時間,正好處於模稜兩可的範圍。」
軋鋼廠這邊的調查人員,也捋清了頭緒,按照了李峰指出的出發點,也進行了研究,但奈何沒辦法深入,陷入了一種無形的阻力當中。
艾主任點了點頭,把三份材料全部歸攏到了一起,在桌子上磕了磕之後冷若冰霜的說道。
「那就把他再帶回來,讓他好好認識到問題的重要性,他們廠長都還在裏面,他如果想保,那他也乾脆別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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