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等着了,希望你不要像上一次一樣,光不服氣,手底下沒點真本事啊。」虛竹依舊傷口撒鹽喊道。
舞驚鴻冷冷撇了一眼,暗自發誓,日後一定要潛心修煉,一定要這傢伙好看。.net
「那你就等着吧,希望你到時候還能站着和我說話。」舞驚鴻急忙拉過崇燈,不願久呆。
「餵。」
「你有完沒完?」舞驚鴻回頭惡狠狠瞪眼相向。
文竹黑着臉,這小子莫不是喝多了,還給自己加戲了不成?
「那個......那個上次的事是我不對,不應該背後說你壞話,就是瞧你整天冷冰冰的,又目中無人,有點看不順眼,是我多事,對不住了,以後學有所成,我隨時歡迎你來找我算賬。」虛竹咽了咽喉嚨,不知是否因為喝了酒的緣故,眼下臉色越發通紅。
舞驚鴻撇了撇嘴,懶得理會,急忙轉身走了出去。
望着兩人御風遠去的身姿,虛竹搖頭晃腦嘿嘿笑道「原來不叫喂,叫舞驚鴻啊。」
再後來啊,兩人都在長留山慢慢長大。
再後來啊,甲子後的門派比試,舞驚鴻一劍驚艷四座,而來自紫竹峰的虛竹僅僅只差一招,就輸給了她一招。
哪怕最後被舞驚鴻揍的鼻青臉腫,他還是未曾倒下,依舊站起身,流着一臉的鼻血向她笑道「舞驚鴻,師兄學藝不精,甲子之後,換我來找回場子。」
舞驚鴻嫌棄的一眼看去,沒有理會,自顧御劍遠走。
只是下一場甲子兩人再沒有機會碰見,神魔大戰後,長留深陷危機,妖族大軍來犯,舞驚鴻臨危受命,肩負起長留重擔。
而那時已經是一枝獨秀的虛竹則常年跟隨在舞驚鴻身側,成為了她的左膀右臂。虛竹本就是修道天才,加上師門栽培,修為更是一鳴驚人,在年輕一輩的弟子中,也當得上是佼佼者。
在妖族踏入西山經的那一刻起,虛竹一人仗劍而起,一劍破敵三千六,所向披靡,意氣風發。
最後因舞驚鴻深陷囫圇,為拖延時間等待救援,他拼着斷去一手的代價,硬生生將她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而自己,則永遠留在了那處戰場硝煙之中。
舞驚鴻從未和任何人提及此事,只說是他和妖族大戰,死在了異地。
她想起很早以前,在自己剛上山後的半年,師父還從山下帶回兩位弟子,一位是洛城東,一位是妙可可。
妙可可最晚上山,成了兩人的小師妹。
對於舞驚鴻來說,自己是他們的大師姐,平常有事沒事都愛刻意裝出一副威嚴的架勢,以此樹立自己在兩人面前的氣勢。
尤其是師父外出有事之際,這功課作業,修行進展,自然而然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妙可可是不服氣的,她時常會和她犟嘴,不滿說道「師父在山上都不管我們,你瞎操什麼心,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麼?」
山上人都知妙可可年紀尚小,又是最晚拜入山門,是以大家平常都很關照她。
可是在舞驚鴻這可就不慣着她傲嬌的樣子,但凡妙可可一有反駁忤逆,自己就是劈頭蓋臉一頓毒揍,直到這小丫頭片子聽話為止。
美其名曰「師姐我上山比你早,修行比你早,你要不服氣,等你長本事了來找我報仇啊。」
妙可可恨的牙痒痒,於是那些年裏的所有積怨都用在了修行上,恨不得修為一日千里,能早點出人頭地,一雪前恥。
至於洛城東,心性倒是頗為乖巧,不知道是不是被舞驚鴻的淫威嚇唬,還是不願和自己這個師姐計較。不論舞驚鴻說什麼或是交代什麼,只要不觸及自己底線,他都一一照做,且十分認真。
每每崇燈回來之際,妙可可總會哭訴自己的心酸和無奈,想要讓師父替自己出頭,可是在看見舞驚鴻逐漸冰冷的眼光下,崇燈最後只是將妙可可舉在身前,笑着說「你小師妹說我不在的時間裏,你總是特別關照她,她很感激有這麼一個大師姐,可可說她很幸福。」
妙可可夾在中間,看着舞驚鴻吃人的目光,只得委屈巴巴的點着頭,欲哭無淚說道「我可可可幸福了。」
那會,洛城東就在旁邊無聲的笑,眼睛裏的光,總是徘徊在幾人身上。
後來經過師父轉述,舞驚鴻才知道他是孤兒,自幼被人遺棄在荒野,吃着百家飯長大,一路乞討,偶然被師父發現,這才帶回了山門。
這個師弟不喜言語,除了和自己還有妙可可走動之外,哪怕金光殿其它弟子他也不願過多接觸,就更別說其餘峰頭的弟子了。
舞驚鴻和自己的師父一樣,是極為護短的,那會洛城東因為默不作聲的緣故,時常被人笑稱為啞巴,又看他木納呆滯的性格,在長老的傳授功課中,下課後也有人會欺負他。
這些洛城東都一一承受了下來,沒有和任何人說過。
後來還是妙可可私底下向舞驚鴻轉告,方才知曉原來洛城東在學習的過程中一直不招人待見。
舞驚鴻當時直接找到那幾人,並且狠狠收拾了他們,嚴重警告再敢欺負洛城東,自己以後一定加倍奉還,絕不輕饒。
之後,舞驚鴻找到洛城東,問他為什麼不向師父稟明,幹嘛一直忍氣吞聲。
洛城東當時只是低着頭,輕輕笑着說道「我們不都是長留弟子麼?哪有那麼多見外,況且師兄們都是瞧我圖個新鮮罷了,也沒有太欺負我,許是我不討他們喜歡,所以有意拿我尋開心。」
「你!哪有人把自己說成是別人尋開心的。」
洛城東不願和她在這事計較,只是輕輕說了一句「比起在山下的日子,這裏好多了。不管師兄們待我如何,在師父那,還有師姐和可可師妹在,我能一直呆在長留就是我的福氣。」
瞧他一副沒出息的樣子,舞驚鴻不屑說道「我在還有師父在,你怕什麼,以後誰敢欺負你,你給我聽好了,必須還以顏色,不能忍氣吞聲。」
一向聽話乖巧的洛城東猛然抬起頭,倔強看向舞驚鴻,認真搖了搖頭,道「師姐這個我不能答應你,師父說長留是我們的家,山中弟子是我們的手足,不能自相矛盾,更不能心有怨恨。我不怕其它人對我的看法,也不怕他們偶爾的戲耍,我只是不願給師父帶來麻煩,也不願大傢伙說我是師父的親傳弟子而仗勢欺人。好不容易有了如今的生活,我很珍惜,你問我怕什麼,我最怕會因為我不小心犯了錯,師父趕我下山,以後再也不能和你們呆在一塊了。」
舞驚鴻聽聞,即便她年長洛城東,可也沒有深究其中他所說的意思,自當他是膽小弱弱,沒見過世面。
「懶得和你扯,你要是怕了,那就乖乖做人,不過有一點我可告訴你,這個世界可是用拳頭說話的,拳頭硬才是真本事。你要不想受別人欺負,那你就要好好努力修煉,爭取力壓勝過他們,這樣也不會給師父丟人。」舞驚鴻老氣橫秋的交代說道。
「師姐你又說錯了,師父說這個世界是用道理說話的,不是用拳頭。」
「哼,最後的道理還不是拳頭硬的說了算?」
「不對,是道理大的,道理對的說了算。」
舞驚鴻覺得這師弟應是幼時營養不良,腦子有所缺陷,所以某些方面存在智力障礙,便不願搭理,自顧離去。
「不過師姐剛才說的我記得了,我一定會努力修煉,不給師父丟人,師姐你放心啊。」洛城東看着遠去的舞驚鴻,忽而大聲喊道。
舞驚鴻呵呵笑了笑,這樣一個先天有缺陷的師弟,其它話不認同,倒是記得這麼一句,也真是難為他了。
而崇燈後來之所以會對洛城東如此關照,一方面是看中他的劍道天賦,一方面則是聽信舞驚鴻所言。
「師弟幼時沒長好身體,如今修煉仙法怕是不夠精純,日後修為漸漲之際萬一留下什麼後遺症可就糟糕了,所以還是替師弟補補身子要緊。」當時金光殿下,舞驚鴻認真向着崇燈建議道。
而崇燈自是深信不疑,自己忙着料理各種山事,倒是沒太注意,經舞驚鴻提醒,方才恍然大悟。
此後,崇燈總會時不時從各處收刮一些靈丹妙草混入溫泉當中,囑咐洛城東必須按照他的要求,在池中好好泡上一會。
有時崇燈下山歸來後,還會從各地帶來一些好吃新鮮的甜點和其它靈草,一併交給洛城東,讓他好好吃完。
只是崇燈不知,那些甜食和味道極好的糕點都落入了妙可可的腹中,洛城東從未嘗過半點新鮮。相比這些而言,他更暖心的是師父對自己的照顧,還有可可臉上洋溢着幸福充實的笑容,這些都比他自己來的更為重要。
而這一切,是舞驚鴻帶給他的。
就這樣,師姐弟除了基本的功課需要和山上弟子一起修習之外,尋常幾乎都是三人呆在金光殿上自我修行,舞驚鴻督促檢查。
三人陪伴在崇燈身側,聆聽教誨,走過一年又一年的四季,風月無邊,無憂無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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