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笑語不斷,其樂融融,吃着家常便飯,念叨着一些生活瑣事。
不知不覺,就已臨近傍晚。
屋外,餘暉照進門檻,張三伏案昏昏欲睡,倒是人間好時節。
門口,忽有幾道身影走進,兩男兩女,其中一位年紀稍長點的女性懷中還抱有襁褓,小心翼翼。
張三眼帘一晃,立馬打起精神,看着四人入店,笑臉相迎說道「幾位是吃飯還是住店?」
四人中,中間的年輕女子率先說道「你這掌柜怎麼這麼沒有眼力勁,天色已晚,當然是住店也吃飯了。」
「師妹不得無禮,和你說過多少次了,出門在外不可任性胡鬧,注意自己的分寸。」身居前方的一位藍衣少年喝止說道。
言罷,他又抱拳向着張三行了一禮,歉意說道「實在是不好意思,舍妹尚且年幼,不懂規矩,還望張掌柜莫要計較。」
張三一愣,道「你認得我?」
藍衣少年不卑不亢,向張三示意點頭,道「張掌柜久居聽風谷,在西山經仙界各派都是出了名的。晚輩雖一直沒有登門拜訪,可也在門中的鏡花水月中看過張掌柜的風度,自然是認得。」
張三蹙眉,這藍衣少年器宇軒昂,若說是西山經各派門中的佼佼弟子,自己應該認得,只是眼下看來,他對這藍衣少年和身邊幾人實在是沒有印象。
似乎是看出張三的疑惑,藍衣少年再次拱手笑道「張掌柜無需見怪,我們來自西山經南邊的竹山,山門正是竹山派。」
聞言,張三方才恍然大悟,道「原來是近些年新崛起的竹山一派啊,難怪我眼拙,沒有認出幾位少俠,對不住了。」
藍衣少年急忙罷手,道「張掌柜太客氣了,我竹山一派不過是西山經籍籍無名的小門派,焉能和張掌柜所在的長流相提並論。今日冒昧造訪叨嘮,還望張掌柜多多包涵。」
張三沒有繼續和他客套,道「我不過是長流外山弟子,在此也是替師門整理些人間瑣事,你倒不必如此拘謹客氣。」
藍衣少年搖了搖頭,自顧說道「門中師叔師伯早前特意交代,若是途徑聽風谷,須來此拜會張掌柜,豈可怠慢。」
張三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在下竹山派風痕,身邊這兩位是我的師叔和師妹,晴語和雷豹。」藍衣少年向張三介紹說道。
張三點了點頭,並未多問那位抱着嬰兒的女子,他將四人安排至大廳正中的客桌上,笑道「那幾位少俠先行落座,想吃點什麼,我這就去安排。」
四人各坐一方,那位抱着嬰兒的女人時不時低頭哄着襁褓中的嬰兒,滿目憐惜,顯的和其他三人格格不入。
身穿一身粉色衣裙的晴語忽然踮起腳尖看了看後方墨故淵那一桌,見他們幾人桌上菜餚七零八落的殘羹剩菜,問道「剛才還未進屋就聞着老大的香味了,莫不是他們那一桌的飯菜可口,掌柜的,你就直接按照他們定的給我們也來上一桌就行。」
張三一頓,看了看後方,回過頭來說道「這個怕是有點勉強,那幾位少俠是我長留的客人,借宿在此也是等我山中弟子前來接引。至於這些菜嘛,也都是那位少俠親自下廚做的,若是換我,怕是讓幾位少俠不合胃口。」
聽聞此話,粉色衣裙的少女微微蹙眉,正要訓斥兩句,一旁藍衣風痕及時勸阻道「即是如此倒不必這麼麻煩,張掌柜的幫我們做幾個拿手菜就行。」
張三應了一聲,便向着後廚走去。
名為晴語的女子撅着嘴不滿哼道「師兄,這偌大的聽風谷,也就他一人在此,哪怕是長留的弟子又怎樣,不過是區區一個外山弟子,你又何必屈居人下,要知道你可是我竹山派的大師兄,是師父的親傳弟子。」
風痕好心叮囑說道「師妹以後切記不可有如此心態,西山經各地臥虎藏龍不在少數,莫說仙界六大派其四,單獨西山經其它一些隱世山門就比我們底蘊強多了。我竹山派不過是近幾年運氣好,師父僥倖在竹山自立一派,而我們又有幸被師父帶上山上修行,切記不可眼高於頂,師父經常掛在嘴邊的不就是說修行先修心麼?」
晴語白眼一翻,聽着自己師兄念叨的一大堆,捂着耳朵刁蠻喊道「不怕師父教的功課,就怕師兄講的大道理咧。」
風痕淡淡一笑,絲毫不予計較,晴語雖有時候任性無禮些,可本心卻不壞。
對面,是另一位身穿黑衣的少年,亦是風痕的師叔雷豹,至始至終他都僅僅是安靜的坐着,沒說一個字。
在風痕的右手邊,是那位哄着嬰兒的女子,她同樣沒有和幾人說話,看她的表情模樣,應是這嬰兒的母親。
菜還未上,風痕轉過頭向着一旁的女子說道「孫大姐,從聽風谷到我們竹山怕是還有一段距離,要不你還是將孩子交給我們吧,這一路風塵僕僕,莫要累壞身體了啊。」
抱着孩子的女子立馬換了一副神色,她緊張看向前者,提心弔膽說道「風公子莫不是要說話不算數?早前是你答應我的讓我親自送果兒上山,難不成想反悔?」
風痕苦笑,正與解釋一番,坐在她對面的晴語可就不樂意了,直接怒道「你這婆娘真是有眼不識泰山,我竹山派可是山上修仙的名門,能看上你家孩子,是你八輩子都修不來的福分。再說了,若不是我們師兄幾個偶然路過,你這孩子怕早就夭折了,哪裏還能活到現在?」
被喚作孫大姐的女子面如土色,被晴語這樣一說,不知如何反駁。
見她無言相對,晴語更是一針見血說道「雷師叔這次帶我和風師兄下山歷練,恰好發現你孩子生來多病,體質薄弱,這才好心相救。可即便能護住這孩子一時的活命機會,也難保他能安然無恙的長大,若是帶回我山門,拜入我竹山派下,修行仙法,自然能保證他平安無事。風師兄念你一介凡人,路途遙遠艱辛不易,這才想讓你不必勉強自己,你還好心當成驢肝肺,以小人之心奪君子之腹,真是可笑。」
「師妹,你這毛病能不能改改啊,我這前面剛說的話你又當作耳邊風了。」風痕苦嘆一聲說道。
「師兄,你這好說話的毛病能不能也改改啊,這婦人分明是心眼兒掉進死胡同,根本不念我們的好,以為我們要搶她的孩子。況且我們本就是行善做點好事,既然撞見了,一條活生生的性命也不能不見死不救啊,帶回山門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要是讓他在凡間哪裏能活到現在。這婦人不領情就算了,我們也沒必要帶着個累贅,乾脆讓她把孩子領回去得了,我們也好走的快些。」晴語振振有詞道。
一旁默不作聲的雷豹忽然咧嘴一笑,道「話糙理不錯,是這麼個理,我也認同。」
風痕看了看雷豹,又見晴語一副氣急惱恨的模樣,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懷抱小孩的女子終是有些驚慌,她小聲說道「各位仙長莫要丟下我娘兒倆不管,我沒有其它意思,只是我懷果兒不易,做娘的肯定捨不得自己的孩子,不是我不放心幾位仙長,我是放心不下我這可憐的兒啊。」
看着婦人說着說着就要掉下眼淚,風痕趕緊打着圓場說道「孫大姐愛子之心,我等自是明白,先前所言也是我擔心孫大姐的身體這才冒然相勸,沒有別的意思,孫大姐不要多想。既然都已經走到這了,晚點我們加快點速度便是,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回到山門,山中靈丹妙藥些許,又有我師父在,一定可以治好這孩子的心疾。」
聞言,孫大姐這才破涕為笑,整個人輕鬆不少,她向着風痕致意一番,輕輕說道「仙長不必擔心我,我沒事的,只要能救我果兒,這點苦算不得什麼。」
風痕一愣,看着孫大姐倔強的面容,終是不再多說什麼。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你這倒是讓我刮目相看啊,捨不得孩子,就跟着我們長途跋涉翻山越嶺,有時還能忍住作嘔暈眩之態,和我們一同御劍飛行,你說說你,何必呢?等這孩子治好心病,學有所成,我讓他回來給你養老送終便是,你操心個啥。」晴語仍舊我行我素,大大咧咧。
孫姓婦人低眉順眼,似乎是有些懼怕這年輕女子的脾氣,不敢說話,只得看着襁褓中的孩子,一瞬間臉上又恢復慈母般的笑容。
晴語翻了一個白眼,就此作罷。
張三掀開後簾,雙手拖盤,端上了幾個小菜,向眾人說道「此地簡陋,不過食材倒是應有盡有,我給幾位少俠做的是我長留的家鄉菜,諸位先行嘗嘗,若不合胃口,我在給你們重新做。」
「張掌柜太客氣了,我等下山歷練數月,風餐露宿都已習慣,眼下還有這麼一桌好菜,實屬難得,張掌柜就莫要忙活了,我們吃完在此借宿一宿足以,明日還得趕早回去。」風痕站起身向張三行禮說道。
「哈哈,無妨,那諸位少俠先行用餐,有什麼需要再喊我便是。」
「你這是又當掌柜又是夥計,還要身兼廚師一職,忙的過來嘛?」晴語好笑問道。
張三見這丫頭心直口快,爽朗笑道「尋常沒什麼事倒也還好,真要碰見個什麼大日子,仙界各派走動密集,那我這聽風谷還真忙不過來。怎麼,聽姑娘的意思可要留下來給我當下手?」
「呸,想的美。」
「姑娘仙氣飄飄,氣質更是出塵絕世,真要呆在我這小地方可是委屈了。」
晴語嫣然一笑,道「這位張掌柜,果然和我師兄先前說的一樣,原來是一位臥虎藏龍的前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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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晚來過客人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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