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一系列吩咐之後,確定各門各派派出的人選,凌九泉再一次叮囑眾人此番入天帝寶庫一定要小心為上,其中以取得五彩石和尋覓寶庫中的機緣為上,至於和仙界的紛爭恩怨,儘可能能避免則避免,等到角逐山海榜之際大可以放手一搏,當然此番入內,若有逮到合適的機會,同樣可以先下手為強。
幾人聽聞,只覺帝尊還是以前的帝尊,心性依舊沒有半分改變,要知道在上古洪荒時期,當時有一條七彩天蟒和凌九泉有大道相爭,為了食得無崖山上的沙棠果而大打出手,那會兩人不相上下,在無崖山上纏鬥幾天幾夜都未曾分出勝負。
沙棠果是一種奇珍異果,食之可讓人獲得御水之法,不僅可以在水中穿梭自如,不受水流侵蝕,還能掌握水法為己所用。
幾番爭鬥廝殺,兩人已經是筋疲力盡,身上亦有不少傷痕。凌九泉見自己奈何不得,便假裝萌生退意,也就是在那時,自以為佔據上風的七彩天蟒奔向沙棠果之際,凌九泉從山背後穿出,趁七彩天蟒吸收沙棠果能量之時,一舉將其重創,後兩者皆被他吞入腹中。
此一戰,有不少妖獸躲在暗中觀察,不少人都被凌九泉的偷襲嚇壞了肝膽,就連一些原本打算坐收漁翁之利的宵小都不敢輕舉妄動,只因當時凌九泉展示的吞噬之力極為兇猛,其中仿若有某種結界引力,讓人無法掙脫。
正是因為見識到凌九泉的陰險和狡詐,加上他本身的天賦血脈和實力,再無人敢對其掉以輕心,甚至頗為忌憚。
冷風刺骨的鴻蒙山上,天際陰雲籠罩,從古時以來便從未消散,陰沉的天幕下,此刻只有凌九泉和饕餮兩人。
饕餮望着遠方漸行遠去的幾人,目光淡漠,臉上更是看不出任何神色。
凌九泉怔怔悵望蒼穹,仿佛那裏有着他觸不可及的東西,先前消失的戾氣再一次浮現眼底,凌九泉緊緊握住拳頭,而後,周邊山頭風聲涌動,山頭碎裂蹦響。
察覺到異樣的饕餮回過頭,看着凌九泉略有張狂的姿態,喃喃說道「帝尊......」
凌九泉恍若未聞,他眼眶猩紅,青絲飛舞搖曳,錯亂紛飛,在山巔之上猶如九幽桀驁不馴的惡魔,煞氣滔天。
「沒時間了......我快沒時間了啊......時光流逝,這才短短數年的功夫,當初我承接時光一身半神修為,如今隨着時間流逝,這些修為又從我體內慢慢消散,我根本無法控制......」凌九泉心有不甘,一拳狠狠砸在地面怒道。
饕餮緩緩踱步上前,俯身坐在凌九泉身邊,輕聲細語說道「帝尊,這不過是第三次洗禮,只要能接受接下來的兩次,那麼帝尊就可以藉此邁入神境,等到那一天,即便是時光也奈何你不得。」
凌九泉抬起頭,自嘲說道「那你可知先前鴻蒙山上降下的紫氣只有一縷?」
饕餮一愣,瞳孔中同樣露出一絲驚慌,她連忙說道「那又如何,紫氣數量不過是加強帝尊本身神境的修為,卻不影響直接的結果,只要最後兩次洗禮依舊能有紫氣降下,哪怕只有一道,帝尊一樣能成為真神。」
凌九泉深吸一口氣,將自身狀態調整,他緩緩站起身,苦笑說道「你倒是想的挺樂觀。」
饕餮伸了個懶腰,嬌小的身軀只到凌九泉腰間,她兩條修長的羊角辮在寒風中飄忽晃動,看上去別有一番風情。
鴻蒙山上並無晝夜之分,這常年昏暗的天幕下,兩人走過的滄海桑田在此定格成一抹絕色的風景,風,凜冽作響,如在傾訴。
「帝尊,你不用擔心,即便事情超出我們的預料,我們不還有最後一步棋麼,總之不論如何,我們還是有很大的機會,帝尊成神,誰也不能阻擾。」言之最後,饕餮眼中凶光畢現,斬釘截鐵。
凌九泉一震,他回眸看向饕餮,眼中忽然閃過一絲複雜的情愫,眨眼間,他已恢復如初。
「不錯,如今山海天地只有洛城東一位神境,我要成神,水到渠成即可。」凌九泉淡淡說道。
饕餮嫣然一笑,道「那到時候帝尊一定會是這個世上最厲害的人,我嘛,也可以沾沾帝尊的光輝,耀武揚威啦。」.五
「你就別扮豬吃老虎了,難道你現在不能耀武揚威,天下之大,你饕餮何處去不得?」凌九泉好笑說道。
饕餮靦腆一笑,臉上居然多了一分紅暈,如若其他人在場親眼所見,定會覺得天方夜譚。
「帝尊,從上古洪荒至今,我已經記不得有多少個年頭了,只記得認識帝尊那一天起,你是洪荒古時唯一一個願意站在我身邊的人,那些人都當我是凶獸,要誅殺討伐於我,若不是我還有點手段,跟過街老鼠幾乎沒什麼區別。」饕餮低着頭默然說道。
凌九泉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笑着說道「都過去了,如今再也沒有人能站在我們頭上欺負我們,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誰要敢對你放肆,我直接吃了他。」
饕餮兩手背在身後,搖了搖身姿,一副小鳥依人的姿態,道「當初我們四凶被龍神驅逐大荒,帝尊為何要冒着大不敬的風險替我向龍神求情,最後反被龍神關押禁閉?」
凌九泉灑脫一笑,道「琉璃以前不是這樣的,只是當她成為中山經神界之主時,許是窺得某種大道契機又或是被時光輪迴灌輸某種思想這才使得她決意如此,畢竟琉璃本身也是同屬我們妖族一脈。我會和她據理力爭是因為我當時向她保證你不會胡亂禍害蒼生,誰知琉璃油鹽不進,非要把你們關入大荒,最後我也沒轍了,好在你在大荒也平安無事,只是這千年時光苦了你,一定沒以前那麼快活吧。」
饕餮聳了聳肩,道「活了十來萬年了,千年時光又算得了什麼,我能等到帝尊來看我,能等到帝尊成神,這所有的一切都值得了。」
凌九泉聽聞,忽而縱聲大笑了起來,笑聲癲狂,穿透九霄,掃蕩雲際。
饕餮心中一暖,她沒有去看凌九泉,就只是靜靜享受此刻難得的愉悅溫馨時光,滿目柔情。
正因為如此,她不知凌九泉笑着笑着眼眶中的淚水,更是不知凌九泉在她看不見的身後輕輕捻起她的髮絲,一絲絲紫氣朝她身體中灌輸入內。
後來在天荒地老的那一天,一場饕餮盛宴震驚山海寰宇,那時候的饕餮,彷徨邊緣,再一次無依無靠。
鴻蒙山下,已經走到山底的幾人忽而回首望向山巔,那裏依稀可聽凌九泉肆意張狂的笑聲。
「看來帝尊這次收穫不錯,心情大好啊,你們聽這笑聲,應該帝尊對接下來的兩次洗禮歷練是胸有成竹了。」鏡花雙眼溫和,望着鴻蒙山頂,美目里滿是依戀。
「不錯,希望等到帝尊成為真神的那一天,也是我妖界徹底走向巔峰的時候,那時說不定就是我們力壓仙界的時刻,那一天,也是我要找他們算賬的一天。」血羅剎舔了舔嘴唇,一副迫不及待之色。
一旁酒吞老祖靜靜看向血羅剎,接着打斷他的妄想,直言說道「血羅剎,難道你忘記百年之內即將到來的天劫麼,你若是在這個節骨眼上惹是生非,一旦天劫降臨,你可知整個山海都會被殃及牽連麼?」
血羅剎邪魅一笑,道「天劫與我何關?我和仙界之人血海深仇,若不能手刃仇人,我這些年的苦心積慮又是為了什麼?別忘了,帝尊可是也答應過我此事的。」
鏡花和酒吞老祖聽聞,當下默不作聲,並未再多作勸阻。
後方,一向不喜言語的窮奇忽而皺着眉頭說道「既然如此,你何必不等天劫降臨之際讓他們去和化外天魔死拼,畢竟當初
深入蠻荒的幾人如今大多數都修煉至合道境,再不濟也是還虛境巔峰,而你血羅剎目前還只是還虛境分神期,你拿什麼和他們斗?還是想仗着帝尊成神的威名過去恐嚇一番?」
血羅剎聞言一窒,一時竟是不知說些什麼好。
檮杌趁此機會趕緊上前說道「這也無妨,如今帝尊賜我溟河八千里一地,血門主若是覺得我們可以聯手的話,日後等我溟河崛起,我檮杌可助你一臂之力。」
血羅剎回頭看了一眼檮杌,眼中帶有思索之色,對於這位遠古傳說中的凶獸,自己了解甚少,兩人更是少有接觸,只是外界眾說紛紛,只當他的口碑不是很好,不過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道里,特別是妖界來說,強者為尊,能活着才是唯一的出路。
而檮杌能活到現在,就足以說明了很多。
「若是如此,我血魂門倒是可以和檮杌兄弟把酒言歡一二了啊。」血羅剎很快想通其中緣由,當下咧嘴一笑,熟絡說道。
兩人一見如故,也不管旁人異樣眼光,當下勾肩搭背,有說有笑齊齊走向了遠方。
窮奇抬了抬眼皮,眼中倒影是鏡花傾國傾城的容顏,他看了一會,而後將石棍扛在肩上,兩手搭在兩側,轉身低頭默然遠去。
餘下的鏡花和酒吞老祖面面相覷,半響,亦是同步走了回去。
乾涸龜裂的大地上,荒蕪遍野,鴻蒙山頂天立地,莊重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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