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蘭、夢、凰、月四女答應了韓夜讓他休息。
但韓夜的眼睛卻沒有休息,他儘可能用目光將妻子的四個化身都收進眼底。
這四女,每一個都沉魚落雁、羞花閉月,每一個都仙姿玉容、國色天香。
她們的眼裏卻都只有韓夜這一個男人,心思也全都放在韓夜身上,再無別人。
她們不會為了一個男人去爭風吃醋。
自己跟自己吃什麼醋?
五彩之心無法創造另外一顆心,連孕育新生命都不行,就更不可能產生出另外一個「自己」了。
而身外身這個法術本身也不能創造額外的「心」,否則孫悟空就不是大戰六耳獼猴了,而是大戰上千上萬個不同名字的美猴王。
因為,自己分出去的身,一旦有了獨立的內心,他們往往就不再是「自己」。
經歷過司徒雲夢今天極致的呵護後,韓夜大概能理解歷代君王那不為星斗市民所理解的無奈了。
妃子多了以後,就算情同姐妹也很難共侍一夫,與其說是為了愛情,不如說是為了事業。
往高了說,是輔佐帝王一同治理天下的事業。
往低了說,富貴榮華、受人尊敬、光宗耀祖。
如若帝王沉迷於酒池肉林,則事業容易荒廢;
勤於政務,又會冷落眾多嬪妃。
只要有多個嬪妃在旁,一碗水就永遠端不平,而嬪妃爭風吃醋、各般心思,只會令人頭疼,在情感上並不會得到完美的幸福。
漢高祖如是。
唐太宗如是。
宋太祖亦如是。
更遑論後人連稱號都記不住的那些皇帝。
比比皆是!
所以,韓夜覺得他不適合做真正意義上的帝王。
方才與司徒雲夢行夫妻之禮時,就因為司徒雲夢、飛凰公主、蘭香仙子和灼月他都喜歡,他必然會生出一種「如果我去疼雲夢,蘭香怎麼辦?」、「如果我去愛飛凰,灼月會不會被冷落」的錯覺!
韓夜把蘭香仙子緊緊抱在懷裏憐惜之時,被夢、凰、月三女看着,他覺得過意不去。
韓夜抬起灼月的下巴、與她兩唇相接之時,目光瞟到背倚床柱的雲夢、跪坐床頭的蘭香、俯身鳳羽的飛凰,又覺得對不起她們。
這就是為什麼韓夜會玩得很累的原因。
儘管都是妻子幻化而成的,但韓夜心裏過不去這道坎!
對於妻子,他一直都是含在嘴裏怕化了,而蘭、夢、凰、月於他而言都是老婆本人,他一個都得罪不起!
看起來是妻子極力討好他,他又何嘗不想討好妻子?
為了討好妻子,他是抱完這個、又摟那個,親罷此女、又吻彼女,忙得手忙腳亂,最後只能躺下來讓妻子擺弄了。
雖然妻子很善良、很溫柔,不會怪自己冷落了任何一個身外身,可韓夜的內心深處覺得,惟有用他溫熱的身軀緊緊包裹住妻子,才不會像現在這麼愧疚!
「你變回一個人吧。」
韓夜透過層層龍紗,仰望琉璃燈盞散發的五彩幽光,口裏吐出了這七個字。
司徒雲夢、飛凰公主、蘭香仙子、灼月齊齊看向韓夜,不明所以。
韓夜解釋道:「我體會過帝王的日子了,沒什麼意思你那麼多雙眼睛都好看,我該盯着誰看?你那麼多雙手都迷人,我該摸誰的手?」
「我就一雙眼睛、一雙手!永遠照顧不來!」
「我被你們纏在一起,確實是掉進了花叢,但那也是『亂花漸欲迷人眼』,我頭會暈。」
蘭、夢、凰、月四女紛紛掩唇而笑,齊聲問道:「好吧,依你變回哪一個我?」
「你自己看着辦。」韓夜閉上眼睛,補充道:「只要是老婆本人,我都能適應。」
韓夜口裏說的是讓司徒雲夢看着辦,可他心裏卻有一個傾向的選擇:灼月。
一方面,長樂苑的事還是需要灼月這個身份去查,變成其他化身最後還是要變回灼月。
另一方面,灼月給他的感覺還比較新鮮,儘管他不喜新厭舊,但妻子已經用新的化身來撩他了,他難道不想多處處嗎?
那麼,司徒雲夢最後選的是哪一個自己呢?
會是灼月嗎?
韓夜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迷迭香,迷迭香如同附在他肌膚上的絲緞一般,若即若離地纏住了他的身軀。
和每一個妻子的化身相合、有過對比以後,就光是聞香味,韓夜也能識出是妻子的哪個形態了。
司徒雲夢身上的香氣,更偏玉蓮。
蘭香仙子身上的香氣,更偏白蘭。
飛凰公主身上的香氣,更偏牡丹。
惟有灼月,會有勾魂奪魄的迷迭香氣。
所以,司徒雲夢選擇的正是灼月,她總能理解到丈夫的心意、滿足丈夫的欲望。
「葉公子,那就繼續把我跟你的故事編完吧。」
隨着一個清柔冷淡的聲音響起,韓夜睜開眼來。
映入眼帘的是那恍若銀月的秀髮、水藍如冰的美眸,卷睫奪魄、紅唇醉人,肌膚柔潤過昆玉,妙軀輝光勝雪霜!
灼月爬到了韓夜身上,一手撐在他身旁,一手拂了拂遮住自己半隻藍眸的銀髮,溫和地注視着韓夜,等待他的回應。
韓夜為絕美的灼月所神魂顛倒,吐息也變得急促了,半晌才回應道:「還編什麼?都編完了啊。」
「沒完出了這個帝王套間,我倆要以什麼樣的狀態來演戲?我在想這個,阿夜。」灼月把手指放在唇邊想了想,對韓夜道:「要不要加點戲?譬如,我扮的灼月和你扮的葉涵,幾十年前就認識了?」
「其實你自甘墮落、淪為摘花書生,是另有隱情?」
韓夜反問灼月:「你既是炙心的妹妹、妖族公主灼月,可知令兄是什麼個性?」
灼月繼續坐在韓夜身上,細細思索了一番,對韓夜道:「我只在自己的回魂仙夢裏見過他一次,他叫我好妹子,喜歡和別人開玩笑,包括和我大哥開玩笑,為人灑脫、不拘一格。」
韓夜點點頭:「那就是說,他並不介意結識仙派人士?甚至於,他很早以前就和天山派的丹楓真人認識?」
「有沒有可能,當年我是丹楓真人的得意弟子,而你是炙心的寶貝妹妹,炙心和丹楓真人相談甚歡,令兄炙心便開玩笑說,『等我妹妹再長大些,乾脆嫁給你徒弟算了』。」
灼月像是突然悟到了,睜大了淡藍美眸,把手放在胸口訝道:「好像是啊!天山派是僅次於蜀山、崑崙的修仙門派,而炙心哥哥作為里蜀山妖主,想要用我來聯姻,加深一下妖族與仙家道派的關係。」
韓夜提醒:「或許他只是喝多了酒,隨口一說,但丹楓真人當真了,而我,丹楓真人二弟子,當年不過十五六歲,見灼月殿下明明是個及笄少女,卻那般冷艷出塵」
「我對你心動了!」
「自那以後,我總幻想着什麼時候能真正把你娶進門!」
韓夜說這話的時候,帶着一些詼諧幽默,看向灼月。
灼月聽着聽着,忍俊不禁:「接着編。」
韓夜繼續說:「其實妖精修煉個幾百歲才會趨於成熟,而灼月那時年齡已經一百多歲了,只是看起來像個及笄之年的姑娘。」
「她自視甚高,除了仰慕的親哥哥炙心,瞧不上這世上任何男子,對於炙心無意間的這個安排,自然很是不滿。」
「加之我葉涵實力在仙妖兩界並不拔尖,她內心是極不同意這樁包辦婚事的,只不敢公然違背炙心的意願,但對於我葉涵那是十分鄙夷的,大有癩蛤蟆安敢吃天鵝肉之意!」
灼月抬手掩唇笑了:「好好好,本宮確實討厭你。」
韓夜看着灼月道:「等到你修煉的身形又成熟了些後,令兄就離世了,而後,你與妹妹燃星定居於移花嶺明玉宮尊師丹楓真人感念與炙心昔日交情,便命我前去明玉宮迎娶殿下,他想的是,你與妹妹再無其他親人,天山派全派上下都應該好好接納你。」
「但你瞧不起我們天山派,正好令兄去世,沒人能再約束你了,看到平庸無奇的我,你會怎麼做呢?」
灼月稍稍一想,便從韓夜身上坐到一旁,故作姿態地微微仰起了頭去看韓夜,目光清冷對韓夜道:「把你狠狠教訓一頓,然後押着你去天山派」
「退婚!!」
韓夜鼓掌點頭,笑道:「正是!」
韓夜接着說:「你是妖主妹妹,靈力不俗,而我只是丹楓真人座下二弟子,我自然是打不過你,本來滿心歡喜想着娶你這個如花似玉的老婆,沒想到不但老婆沒娶成,還被你大鬧天山派退婚,致使尊師丹楓真人名譽掃地,更使得『天山派妄圖與妖族聯姻』一事,淪為各界笑柄!」
「天山派除丹楓真人外,同門都開始唾棄我葉涵,這其中,尤以丹楓真人最寵愛的小徒弟為甚,也就是我的小師妹珊瑚,她為了將我趕走,聯合其餘同門設計害我,令丹楓真人誤以為是我迷奸了小師妹,將我逐出師門!」
韓夜說着說着,有點投入到杜撰的角色里去了,他用不甘的眼神看向灼月,道:
「數十日之內,我遭此劇變,心灰意冷,對天山派再無任何恩情可言,而對你,灼月殿下,我心懷恨意、力圖變強、不擇手段,以贏回我失去的一切!」
「我繼續用天山派的法術功夫四處辣手摧花,說是催花,其實降伏的都是些女鬼、邪魅和惡妖,她們當中有些只是外表看起來像良家婦女我甚至拜魔尊重樓為師,苦練魔門功夫,終於超越了你,並於昨晚擊敗了你,灼月殿下!」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灼月就喜歡聽韓夜編故事,而且在她看過的書里,似乎有這種段子,她忍不住撫掌道:「很好很好,那本宮為何偏偏從昨夜才開始對你有意呢?」
韓夜不假思索地道:「因為你愛慕強者。當你知道我會魔門解體、劍法超群,還能幫你一起對付飛凰公主和她的駙馬時,你是既想利用我,又有點點喜歡我。」
說着,韓夜勉力坐起身,右手抬起灼月尖俏的下巴,欣賞着她那冰冷而略帶一絲抗拒的神情,笑道:「嘴上抗拒、內心厭惡、身體上卻喜歡。」
灼月聞言,臉一下就紅了,覺得韓夜壞透了,對她說這些輕薄的話,她收回下巴,把藍眸瞥向一旁,略作生氣地說:「阿夜,說實話,你真適合這個身份,好壞!」
韓夜指着灼月:「對,剛才這個感覺就找對了!咱們出去時繼續保持住,就是你一直冷冰冰的姿態,被我一撩,就不經意會臉紅。」
「老婆,其實你最開始暗示我是浪蕩書生的時候,不就是希望我陪你玩點刺激的嗎?怎麼能全怪我一個人壞呢?」
韓夜說的確實就是灼月本人的心意。
她頗有興致地道:「阿夜,既然要刺激,那你編故事可以再編刺激點啊!方才水落櫻施展梵隔之術前,乾闥婆和緊那羅聽到的是你準備強佔我了,那既然已經隔音,你該怎麼對我呢?」
「摘花書生最好對灼月公主更卑鄙一點!」
灼月說着,雙手放在胸前仔細盯住韓夜看,看他又會想出什麼壞壞的情節,很期待!
韓夜嘆了口氣,問:「更卑鄙?更下流?」
灼月重重點頭,予以回應。
韓夜牽住灼月的手,將故事繼續往下說:「就在之前的客廳里,灼月說葉涵心不在焉的時候,其實葉涵已經在灼月的夜光杯里下了春藥。」
「葉涵闖蕩仙妖人三界多年,憑着這藥,不知弄得多少女人渾身發熱、神智模糊,他想的是,今天灼月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
灼月聽得頗為好奇,忙問韓夜,那藥可有名字?
「行雲馭鳳散!」
韓夜煞有介事地對灼月道:「此藥不但有催情之功效,還能催眠、致幻!中招的女人,只要是下三界的生靈,首先會在三個時辰內靈力盡失,而後身體也會變得敏感。」
「你和燃星都被我下了藥,然後我出於喜歡你和報復你雙重心態驅使,把你倆都綁在這房間後,先開始調戲你妹妹燃星,讓你看着。」
「因為你和燃星是姐妹,你眼看我就要摘了她這朵花,為了保護她,只能受我脅迫,當着我的面一件件把衣服脫了,服侍我、討好我,最後屈服於我」
「怎麼樣?夠壞了吧!」韓夜說着,緊張地看向灼月,怕她聽得生氣,大氣都不敢出。
誰知灼月卻搖頭:「不,阿夜,你這個故事有漏洞你和我妹妹進來前彼此是完全沒興趣的,你甚至厭惡她,你幹嘛要拿她來威脅我?這就顯得我自己很笨,而你也不聰明。」
「萬一我就讓你把燃星侵犯了,而我自己卻寧死不受脅迫,你怎麼辦?」
韓夜頓覺有理。
「你上來直接欺負我就好了,不管她。」灼月推翻了韓夜之前編的故事。
韓夜重整旗鼓,雙手都握住灼月的手,繪聲繪色地講:「灼月醒了以後,發現自己雙手被綁在了龍紗鳳榻的床柱上,身體軟綿綿地使不上勁,意識也有些模糊,眼前則是一個俊美男子,也就是我,摘花書生葉涵!」
見灼月聽得很投入,韓夜繼續編道:「灼月拼命想掙脫捆綁她雙手的繩子,但此時此刻,她連這股力都用不出來,我帶着仇恨和淫邪的表情向着灼月靠近,開始用我的舌頭」
「咦——!」灼月嫌惡地打斷道:「阿夜!用什麼舌頭?用手就行了!」
「好好好,用手用手!」韓夜哭笑不得,改口道:「用我的手,去撫摸她那雙雪白修長的妙腿,其實我早就想這麼幹了!沿着那光滑的雙腿,我摸到她纖細的腰肢,摸到她」
「停!」灼月臉蛋緋紅,又道:「用得着描述得那麼細嗎!難道你跟別人說這事,要描繪得這麼細的?!」
韓夜沒好氣地看着灼月道:「夫人!是你讓我編的啊!這不准編,那不准編!那你來編好不好?!」
灼月從剛才韓夜編的故事裏緩過氣來,玉胸不再起伏,她面色泛紅地道:「你比我壞,當然還是要你來編!但你不能描繪詳細過程,過程簡略點!」
「好,我試試,我試試。」
韓夜哄了哄灼月,回憶起被灼月打斷的地方,接着道:「灼月一向高貴冷艷,雖然嘴巴里總是說着『本宮饒不了你』、『待本宮身體恢復定要將你碎屍萬段』、『本宮才沒有』,但身體總在迎合葉涵。」
「然後葉涵才發現,灼月竟然還是處子之身,也就怪不得葉涵在這事上能佔到上風,因為葉涵早已是風月老手,如何把灼月的身體撩撥得無法自拔,是他的拿手好戲!」
一說到撩撥,灼月聽着聽着,就摸了一把韓夜的胸膛。
韓夜被妻子「佔便宜」,不解問道:「你做什麼?」
灼月:「你欺負我!」
韓夜:「我沒有啊!我編故事呢!」
灼月輕輕別嘴:「你在故事裏欺負我!還不興我還回來啊?」
韓夜又哭笑不得:「好好好!夫人你高興怎樣就怎樣但你別打擾我把故事編完好嗎?」
灼月饒有興致地點點頭,卻聽韓夜接着說:
「就這樣,灼月的處子之身給葉涵徹底奪去,起初她只會覺得痛,多被葉涵玩一陣子後,她漸漸發現,葉涵或許不懂她的心,但懂她的身體她雖然極度不想承認,但確實,她慢慢體會到了從未體會過的快樂。」
「灼月失守了,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了,身體就下意識隨葉涵的心意而動,她覺得,自己已經徹底淪為了葉涵的玩物。」
其實說這話的時候,韓夜是把自己代入到灼月身上去的,因為方才司徒雲夢變成四個、反而是把他玩得精疲力盡了。
他覺得他才是司徒雲夢的玩物。
灼月把頭靠在韓夜肩膀上,柔聲補充道:「儘管這個故事很粗暴,但灼月確實是被葉公子征服了,治得服服帖帖,她覺得,至少等葉公子幫她奪得里蜀山妖主之位,那時候再殺也不遲。」
韓夜撫摸着灼月銀灰色的秀髮,問:「萬一奪得里蜀山妖主之位,她依然打不過葉涵呢?或者說論狡詐,她始終輸給了葉涵?」
「那就繼續讓葉公子侵犯啊。」灼月看向韓夜道:「你說過的,本宮愛慕強者,你一直比本宮強,本宮就會一直依賴你,除非遇到比本宮更強的男人,本宮才有可能移情別戀。」
「再說了,當你表現出你很聰明、很有權謀的時候,本宮也會有欲望的,會興奮,會依賴你。」
韓夜聞言,瞭然。
對完這個故事,韓夜和灼月雙雙覺得他二人的化身形象都豐滿了,非常豐滿,只要出了這個門,就能自然而然演出來。
而灼月見韓夜漸漸恢復了些氣力,把他抱在懷裏,撫摸着他的長髮,憐愛地道:「夜公子,你既然已經奪了本宮的處子之身,那就不能讓它是假的,須是真的」
「不如本宮現在就真真正正地給你吧?」
「這樣你會不會更開心?」
灼月說着,將柔情似水的雙眸看向韓夜,言外之意就是:
阿夜,我這副化身可以變成處子之身,你還想試試嗎?
儘管灼月不懂有些男人為何看重處子之身,但在她第一次交給韓夜的那晚,她能體會得到韓夜深深的感激和掩藏在背後的興奮。
可現在,韓夜卻意外地沖灼月搖了搖頭:「不,我不會更開心了。」
韓夜已經懂女人了,他頭一次佔有司徒雲夢,確實很感激,如同每個男人被絕世美女獻出第一次時,他們如何不感激?
可後來真正做了夫妻,韓夜才會明白,女人是用情感來帶動身體的,這樣的女人往往很善良、很美好。
頭一次,韓夜很開心,司徒雲夢並不真的開心。
很痛!僅次於分娩之痛了。
那晚,只是為了讓韓夜開心,司徒雲夢裝作不痛,她不想掃韓夜的興,她努力讓韓夜感覺到她開心,才得以讓第一次的二人都開心。
等韓夜真正意識到這點,已經過了一年多了,他心思細膩,能觀察到妻子的開心不同於第一晚那種開心了,回首過往,他才領悟。
每一位深愛對方的女子,初次獻身之時,都是懷着熱愛來迎合對方的,她們都應該是仙女!都應該好好珍惜!
慶幸的是,韓夜沒有始亂終棄,他一直在好好珍惜司徒雲夢。
韓夜直言不諱地道:「以後也不要變,如果你不是真的開心,就不要迎合我,好嗎?」
灼月順從地點了點頭。
韓夜覺得自己很幸運,甚至說,是走了狗屎運。
因為在他看來,司徒雲夢是完美無缺的,沒有任何瑕疵!
什麼妲己、褒姒,根本不值一提!
什麼貂蟬、妺喜,簡直如同泛泛!
只要司徒雲夢想,她可以輕易擊潰任何一位君王公侯的防線!
可偏偏她善良、偏偏她專一,她不會這麼做。
自古紅顏多禍水,司徒雲夢是個例外。
韓夜緊緊地抱着司徒雲夢化身而成的灼月,只是抱着,安靜地抱着,感受着青山上吹來的夏夜之風。
青山?
夏夜之風?
韓夜環顧四周,發現場景又變了!
在那幽靜夏夜裏,夜空無雲,皓月掛在天邊,潔白月光把青山染成一片銀白,銀光下的青山綠草里躺着一個男人、坐着一個女人。
夏夜之風懶懶地、溫溫地穿過女人的發間耳畔,掠過男人的面頰胸膛。
二人,又回到了最初的感覺,返璞歸真。
人世間,或許極難出現夜夢這樣的情侶,最初的選擇、也是最對的選擇。
「謝謝,娘子。」韓夜盡情地撫摸着妻子手上的袖套冰絲,他突然感覺,有時候把老婆的稱謂換着叫,也很新鮮。
「客氣了,相公。」灼月冰冷的俏臉上泛起一絲桃紅,她回應了韓夜,那神情,不知是冷艷美人徹底被浪蕩公子給征服、還是賢淑妻子為溫柔丈夫所感動。
總之,一切歸於寧靜。
又過了許久,當韓夜恢復到可以下床行走時,他就幫灼月穿好了衣服,灼月也幫他穿好了衣服,二人下了床來。
灼月讓韓夜就保持現在這個面容,因為韓夜剛來長樂苑時,這裏的人也沒仔細觀察過他的樣貌,白晝之身的容顏顯得更帥氣,那就和群妖眼中的駙馬形象有很大差異了,更不容易被認出。
韓夜喜歡妻子的另一點就是,妻子總能把他帶得高雅,沒有過分俗氣。
就譬如今天。
灼月興致勃勃地拉着韓夜來到音律室,為他用豎箜篌演奏了兩首曲子,用瑤琴彈奏了一首曲子。
韓夜為之陶醉。
灼月又意趣盎然地挽着韓夜來到文書房,從後面抱住他,帶他揮毫寫意、潑墨畫心。
韓夜感受到了薰陶,也明白了,為什麼粗俗的人喜歡找高雅的另一半,因為又有誰願意一輩子都粗俗呢?
粗俗固然爽快,但這並不代表高雅的東西就不該存在。
夜、月二人玩得很開心,甚至玩得肚子都有點餓了,這才想起完全把燃星一個人扔在了茶室。
於是,韓夜牽着灼月的手,來到茶室門口,發現茶室現在是關着門的,裏頭有兩個女聲在說話。
其中一個女聲如落英繽紛、略顯嫵媚,直道:「想不到你棋藝竟如此厲害,以前是魔劍的時候,我怎麼沒發現?」
另一個女聲如飛燕滴翠、婉轉動聽,回道:「你也知道本姑娘之前是柄劍啊!劍怎麼跟你下棋呢?沒發現不是很正常嗎?」
落英女聲爽快笑了。
飛燕女聲則道:「來來來!再下一局唄!反正呆瓜和小夢夢也難得出來玩,就讓他倆玩個夠,我們呢,就下棋下個夠,各不耽誤!」
聽到這裏,韓夜與灼月才面面相覷,他們從彼此的表情里能看得出,他們都很納悶:
燕兒怎麼也來了?!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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