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師,我...」
「小梁啊,你覺得老師剛剛說的有道理嗎?」
梁思申自幼便性情跳脫,這時聽着陸澤的話,默默點了點頭。
「有道理。」
「我確實不應該那麼跟班主任說話。」
對於梁思申的教育工作,開展的非常順利。
這位尚且年幼的小女孩,在接連問了陸澤幾個問題後,很是爽快答應去找班主任老師道歉。
原着里的梁思申身上雖有着不少家庭跟環境帶來的問題,但她的性格還是很率真、果敢,敢於直接表達出自己的觀點,也有着承認錯誤的勇氣。
陸澤不由感慨,家庭環境對於孩子的影響果然很大。
諸如宋運輝跟宋運萍,天天都在發愁着怎麼能吃飽肚子,哪怕連上大學都一路曲折。
而像梁思申這種家庭條件闊綽的女孩,則是被家裏人規劃好了成長的路線跟軌跡,只需要按部就班的走下去就能夠站到個相對很高的位置上面。
原着里,梁思申個人事業發展紅火,甚至都能夠留住已然功成的宋運輝的心,不是沒有原因。
附小里並沒有食堂。
這個年代的孩子在京里上學,並沒有戶口上的嚴格管理。
因為,他們家裏父母本就是京城人。
陸澤的一日三餐都是在清華的食堂里解決的,飯菜算不上美味,但是絕對的健康。
幾日之後,梁思申找到陸澤,告知她即將轉學的消息。
「陸老師,很感謝您對我的教導。」
「我下周要跟着爸爸一塊到安徽那邊去,我會在那裏學完六年級後半截的課程,外公外婆打算在明年把我接到美國去,接受西方的教育洗禮。」
梁思申告訴陸澤她即將轉學,後面很可能會出國。
受到家庭環境的影響跟薰陶,梁思申骨子裏就很是慕強跟要強,陸澤能夠用直接犀利的論據來告知這位小女孩她不對的地方,欣然接受後的梁思申便有很多問題想要詢問陸澤。
可是如今梁思申要跟着父親一道離開,心裏總歸是有着不舍。
陸澤點了點頭:「那老師祝你,一路順風。」
梁思申高高仰頭,滿臉希冀的開口道:「陸老師,那我以後能給你寫信嗎?」
正在喝水的陸澤差點嗆到:「咳咳,思申啊,這個就不必啦。」
「啊,為什麼呢?」
「因為老師相信,你能夠在老師看不到的地方熠熠生輝。」
終於,梁思申很是雀躍的離開了辦公室。
陸澤腹誹,小梁同學,你還是跟我那位遠方的小舅子多多聯絡吧。
在梁思申正式轉學的那個午後,陸澤在學校見到了她的爸爸。
梁父是在處理完轉學手續後,特意來找了陸澤。
這是位頗有氣質的中年男人。
西裝革履,國字臉,嘴角掛着溫和的笑容,臉上有着歲月雕刻下的皺紋,但那雙眼睛卻是炯炯有神,僅是從穿着打扮來看,就是位十足的成功人士。
陸澤看着那張有些熟悉的臉頰,微微一笑。
祁廳長...你果然還是姓了梁。
「梁先生你好。」
陸澤跟面前的梁道林禮貌握手,示意對方坐下。
兩人輕聲交談起來。
僅僅就是一番簡單接觸,梁道林便頻頻點頭,他發覺到面前這位來到附小擔任輔導員的大學生老師很不簡單,談吐見地很是不凡。
難怪能夠在天才雲集的清華大學化工系裏一騎當先。
在知曉女兒的附小來了位輔導員之後,梁道林並沒放在心上,直到陸澤對梁思申的批評教育傳到他的耳朵里,梁道林這才着手去打聽了下這位陸輔導員的情況。
「我在剛剛跟思申的那位班主任李強老師見過面,跟李老師正式道了個歉。」
「很感謝陸老師能夠當面指出思申的錯誤。」
梁家的背景深厚,是典型的權貴世家,祖輩在政界和金融界都有着巨大的影響力。
梁家雖沒有涉及教育行業,梁道林本人在銀行工作,他卻也知曉這些年教育層面的斷層最為嚴重,回家聽到女兒說起在學校發生的那件事情,同樣嚴厲斥責了梁思申。
交流片刻後,梁道林便起身離開,他帶着梁思申離開了學校。
隔着玻璃窗,陸澤遙遙看着外面的天空,自顧自的說道:「宋運輝的福氣要來咯。」
......
一整個學期,陸澤都在附小擔任着輔導員,成功俘獲了這群小學生們的喜歡。
在無拘無束的年紀,遇上了可以帶着他們玩耍的老師,誰又能不喜歡呢?
陸澤將在附小的種種經歷全部寫進了信里,寄給了千里之外的宋運萍。
後者在知曉之後,給予了陸澤很大認可:「哈哈哈,陸老師,我就知道你很適合當老師的,有沒有考慮投身到教育行業里來呢?」
陸澤看着信紙上那娟秀的筆記跟熟悉無比的語氣,嘴角揚起絲絲笑容。
「暫時先不考慮了。」
「教書育人當然沒什麼不好的,但是化工行業對於我來說,可以更加的海闊天空。」
清華大學的生活,簡單且充實。
不論是老師還是學生,都沉浸在知識的海洋里遨遊。
最開始的時候,那些老教授們甚至聲淚俱下,跟陸澤他們講述着艱辛。
所以這些經歷諸多風雨的老教授,一開始對於陸澤的學習態度很不滿,年輕人當然可以風花雪月,這段時間學校里聯誼會都舉辦了好幾場,但最應該做的還是們珍惜得來不易的機會。
陸澤在諸多天才人物里脫穎而出。
他並未展現着更多令人驚嘆的地方,只是簡單的比周遭同學們游得都要快,化工系裏很快就都知曉了陸澤的大名。
人們感慨,在這片土地上從不缺天才。
院裏的陳默副院長,對於陸澤在清華以及附小那邊的表現很是滿意。
天才,總歸還是要靜下心來之後,才可以在這條路上奔跑的更加快速。
可是陸澤再度出乎了人們的預料。
化工系在秋季的時候進行了全院的期中測評,這次測評是由院裏老教授們聯合起來出的考題,連試卷的打印都保持着絕對機密,就是為了能夠看清楚這一屆化工系大學生們的真正水準。
「包括陸澤在內,這群小傢伙們個個都厲害的不行,是時候給他們一次徹底的打擊。」
「這次考題的難度可不算低,很多內容都是下半學期才要講解的,物理化工學跟加熱化工學...」
清華的氣氛肅穆且安靜。
大學校園對於考試舞弊抓得非常嚴厲,尤其是在統辦的重大考試上,一經發現直接勒令退學。
因為舞弊是潔白象牙塔里最不能夠接受的事情。
跟後世時教育氛圍紊亂比起來,如今的校園還保持着那分難得的純真。
陸澤輕裝上陣。
如今的他儼然是化工系的名人,不乏會有別班的同學在下課後來門口圍觀,考場裏的監考老師也都有意無意的把目光鎖定在陸澤的身上。
筆速飛快的在卷面上躍動。
跟文科不同,理工類專業的考試答案完全固定,可能答題步驟會有不同類型,但最終答案絕對是完全一樣,化工系不僅看重最終答案,還要求學生在某些題上將步驟完全的寫下來。
陸澤的卷面很是整潔,宛如機打出來的工整字體跟符號,洋洋灑灑鋪滿試卷的空白處。
這些在外人看起來宛如天文一樣難以看懂的東西,落在專業化工人的眼裏卻是浩如煙海的原理,從一步推導到下一步,皆需要有專業原理為根基才行。
很多天才的腦細胞,在這場統考里都壞死了不少。
難度確實很大。
僅僅是卷面上的理論考試就已經令很多人感覺頭皮發麻,這還沒有到後期的實際操作環節,那時的具體難度只會倍增。
因為現實跟試卷,完全是兩個概念。
陳副院長讓陸澤去到附小教書育人,就是想要讓他明白這個道理。
你確實很厲害,但這也只是局限在學校里,化工行業的複雜嚴苛,只有在你真正踏入之後才能明白。
「唉,這次考試的難度也太大了點吧?很多題都看不懂。」
「同學,你這次考得怎麼樣?什麼?你也沒寫完呀?那我就放心啦。」
學院裏,皺着眉頭的人們苦着臉在交流。
老教授們在將試卷收上來之後便快速送到院長辦公室密封姓名考號,轉而分散下去開始批閱。
學生們自習課都不用上,學院直接就給他們放了個短假期,相熟的同學朋友們約着一塊出去爬山,或是到西郊去看最合季的楓葉。
戀愛在起風這個季節。
來約陸澤的人有很多,其中不乏有着優秀的女生。
清華校園裏男生居多,但還是有着少數量的工科女生,對陸澤這個化工系名人十分崇拜。
「不好意思,我有女朋友了。」
這個年代,人們對於戀愛還是喜歡藏着掖着。
畢竟,自由戀愛的風還沒有在這片土地上徹底吹起,清華園裏的學生們已經是思想開明的代表,女生們聽到陸澤說他有女友之後,難免感覺十分的失望。
這麼優秀的草,怎麼就有了主呢?
院裏的老教授們同樣有着給陸澤介紹女朋友的,尤其是在這次期中考的具體成績匯總出爐後。
「天爺啊。」
「這是人能夠考出來的成績嗎?」
「滿分八百,他考了七百九?」
「不是,那十分扣在了哪裏?」
辦公室里,對於陸澤的討論很是熱烈。
陳副院長端起茶杯品着茶,半天之後才發現裏面是涼茶。
連他都沒有想到陸澤竟然這麼的變態,他在這次考試里直接將身後人甩出了段非常遠的距離,以極度誇張的成績考出來了接近滿分的成績。
這意味着什麼?
哪怕是學院老教授們上去考試,都不一定能有他考的這麼好。
「扣分的那是道選擇題,陸澤只在選項上打了個對勾,忘了在後面去填寫空白的選項。」
「也就是說,咱們這次費心費力出的題,這小子全部給答了出來...他奶奶的,這是怎麼回事!」
成績一出,滿院譁然。
化工系的同學就跟炸了鍋一樣,遙遙看着榜單最上面的那道身影,一騎絕塵的站立在所有人的腦袋上,令人難忘其項背。
這種情況在清華太少見。
天才之所以是天才,是因為他們相較有那些不天才的人襯托。
大家都是天才的話,某種意義上來說,大家那就都不是天才。
可是現在,天才不再是天才,卻是因為在他們的面前,有着一位真正的天才。
陳默再一次把陸澤叫到了辦公室去。
副院長只是沉默的看着陸澤,許久後才嘆氣道:「咱們學校歷史不算長,但從這裏走出去了太多太多的能人名人,從政從商從軍從文的人都有...你令我們這些老傢伙們感到吃驚,好像整個化工學院都因為你而明亮,這種情況,太少見了。」
陳副院長口中說了很多人的名字,那些人是足以在歷史畫卷里留下濃墨重彩一筆的偉大存在。
這是壓力,也是希冀。
這些院裏的老人們,希望陸澤能夠成為那樣的人。
陸澤臉上泛出絲絲笑容,很合時宜的說了幾番鼓舞振奮的話。
許久後,陸澤悄聲開口:「陳院長,我聽說...這次咱們學校各個學院都舉辦了測考,校方是不是還有實質性的嘉獎?咳咳,大概多少錢呀?」
陳默眼睛瞪大,隨即哈哈大笑起來,指着陸澤,沒好氣的從抽屜里拿出了個信封。
米黃色的信封上面有着嘉獎的內容字眼,還蓋着學院的章。
「你這小子,能不能別這麼實際啊?」
「給你給你,消息倒是挺靈通的,學校剛開始招生,財政方面有點緊張,但對你們這些心思,學校還是想盡辦法的給你們找福利。」
這筆錢不算多,統共不過百元。
對於母校的歸屬感,實際上就是從日復一日的涓涓細流里培養出來的。
這個相對更為樸素的年代,更容易令學生對母校產生信賴跟歸屬。
後面雷軍兒發達之後,還會時不時的給武大捐款,便是這個道理。
陸澤笑呵呵接過信封:「謝謝陳院長,我爭取再接再厲。」
「聽說你還談了女朋友?是咱們學校的還是隔壁的?」
「隔壁學校....」
「啊?」
「千里之外的某所師範院校。」
「害,你說話能不能別大喘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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