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來,快停下來。燃字閣http://m.wenzigu.com」宮崎槐突然大聲喊道。
楠淳一被嚇了一跳,差點要摔倒在地。他將一隻腳的腳掌抓在地面上,另外一隻腳控制平衡,才將黃包車給控制住。
宮崎槐跳下車子,瘋了似的推倒幾個地主家的傻兒子。那幾個男孩被大人推倒在地,也沒敢反抗,只是哭哭啼啼的,大聲哭叫。
「欣子,是你嗎?」宮崎槐雙手扶住了小女孩的肩膀,大聲地說道。
他還拿出自己的手帕幫小女孩擦拭臉上的泥污。沒錯,這就是他的欣子。
小女孩看向他,眼神清澈,但是卻滿是迷茫。
「欣子,我是爸爸,你不認識我了嗎?」
小女孩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爛不堪,露出了髒兮兮的皮膚。宮崎槐趕緊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小女孩披上。
「嘭」的一聲,一個拳頭大的泥塊砸到了宮崎槐的背上。將他的白色亞麻襯衫給弄髒了一塊。
「趕緊放開我的寵物。」一個小男孩對宮崎槐厲聲吼道。
宮崎槐認識這個男孩,他的父親是五瀨町的藩士小倉步實。這位藩士隸屬於幕府,整個町都是算是他的封地,他算是這裏的土皇帝。
所以這幾個男孩在町內胡作非為,根本就沒有人敢管。
「你說什麼,寵物?你再說一遍。」宮崎槐的眼睛瞬間充血,他的女兒竟然被人家當做寵物圈養。
還被用繩子牽着在大街上溜達。
他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的妻子呢?春菜怎麼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呢?
幾個男孩的哭鬧瞬間就引來了町內巡邏的士兵。他們都是小倉家的家兵。
扶桑內部的架構就是:幕府統治大名,大名下面是各級藩士。各級藩士、武士按照自己控制的土地多少位上級的藩士大名提供軍隊。
比如小倉家,因為五瀨町是一個大村子,打仗的時候要為幕府提供五十名戰士。
而為了維持村子的治安,他們家會保持十幾人的常備兵力。
「退下,我是華族的人,你們無權抓捕我。」宮崎槐對着町兵大聲呵斥道。
幾名町兵拿着長矛圍住了宮崎槐,黃包車夫楠淳一被嚇得躲在了路邊。
畢竟是出去見過世面的人,宮崎槐對這些町兵絲毫不怵。
不過那些町兵哪裏知道幕府與華族簽訂的條約中有治外法權。
很多僕從兵也不知道。而宮崎槐是在宣傳司工作,因此對這些內容非常了解。他平時的宣傳工作除了針對那些土人,還要針對呂宋島的扶桑僕從兵。
華族的目的是為了增強這些僕從兵對華族的向心力。讓這些人心中都渴望成為一名華族人。這樣的同化比什麼手段都要好使。
四根長矛架在了宮崎槐的身上,他始終抱着自己的女兒。父女倆全都被町兵抓走。
剩下那個黃包車夫楠淳一愣在原地。楠淳一突然想起這人還沒有付錢呢。再一看,他的兩個大箱子還在車上。
楠淳一連忙拉着車子向港口方向跑去。
車上沒有人,他並不吃力,但是他的心卻在撲通撲通地跳。因為車上那兩個大箱子。
楠淳一心想反正那人沒有結賬,人也被抓了,那就用這倆箱子抵債吧。
出了五瀨町,車子來到了一處無人的地方,楠淳一這才將車子停了下來。他轉身來到車邊,將一個箱子平放在腳踏板上,然後拉開上面的銅扣。
箱子裏面卻不是想像中的銀元、銅元,而是一包包的糖果。
糖果也不錯,這東西在扶桑賣得很貴,大戶人家都喜歡買點放家裏充門面,招呼客人用。
不過他隨即想到了宮崎槐見到女兒時激動的場景,這些糖應該是買給他的女兒的吧。
管他呢,誰叫他得罪了大人物呢,被抓起來也活該。
為了防止被人抓住,楠淳一直接將車子拉到了自己的家裏,他的家距離港口不遠,是一處小漁村。村子裏的大部分都以打漁為生。
不過他們的生活也非常困難,因為打魚要交高昂的稅收。
楠淳一偷偷將兩個木箱子拿進家中。他的妻子好奇地問他這是什麼東西。他兇巴巴地讓妻子不要管。
接着他又拿出了幾塊糖果給自己的女兒。小孩子如獲至寶,嘴巴裏面含着糖的時候,眼神都幸福得迷離起來。
楠淳一笑着摸了摸女兒的頭,隨即再次向碼頭的方向趕去。今天還早,興許還能再拉到活兒。明天就不租車子了,找人將那些糖果給賣掉。
來到碼頭的時候,他剛好路過了一間中式的建築,有不少穿着華族服飾的人進進出出。他知道這裏是華族駐宮崎港口的辦事處。
這些穿着華族衣服的人,其實有很多是扶桑人、琉球人。不過他們都加入了華族,在港口那是高人一等的存在。
就在這個時候兩艘炮船停到了港口,一些碼頭工人圍了過去。這華族的炮船應該是過來補給的。
楠淳一突然想到,華族的人那麼厲害,萬一那個人被放出來了怎麼辦?看他的裝扮,應該有些地位。
到時候對方會不會來找自己,畢竟自己以後還要在港口這邊賺錢。
想到了這裏,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女兒,還有那人護住女兒時的場景。他的心中隱隱生出了同感。
他們這樣的底層百姓,在扶桑的體制下,很難保證自己家人的安全。
那些武士、藩士就是殺了人都不一定會受到懲處。
楠淳一鬼使神差地來到了華族的辦事處。
其實辦事處的存在主要為了在當地招募勞工和僕從兵。他們其實很少跟當地的藩士打交道。
雙方並沒有太多的交集。
另外一邊,宮崎槐已經被關進了小倉家的私牢中。
正在府中陪着姬妾玩樂的小倉步實一聽有人敢欺負自己的兒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正好幾位姬妾在一旁煽風點火,當即決定以襲擊藩士的罪名,直接將宮崎槐給斬首。
在扶桑內部等級森嚴,普通平民見到武士必須立即躲在路邊跪下。
在另外一個時空,有幾名英國人在薩摩藩因為沒有禮讓武士,被當場斬首。由此還引起了一場英薩之戰。
同樣的,下級武士也不能衝撞上級武士。
可能是因為見到宮崎槐就要死了,小倉家私牢的獄卒將實情告訴了宮崎槐。
原來是宮崎槐走後,女兒的病好了,妻子手中也有一點點余錢,生活還過得去。
但是有幾個小倉家的武士見春菜有幾分姿色,經常上門調戲,甚至還拿欣子威脅春菜。
春菜自然不從,在反抗的過程中,一名武士失手殺死了春菜。
因為是外來戶,欣子在當地沒有親戚,所以就成了孤兒。
正好小倉家的幾個兒子覺得這個小姑娘粉雕玉琢的非常可愛,就將欣子帶回家中當做寵物一樣玩弄。
宮崎槐看着女兒呆愣的眼神,不知道她到底受了多少的折磨。她只是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
那幾名武士因為沒有苦主報官,到現在還逍遙法外,在町內過着正常的生活。
接下來獄卒告知宮崎槐,他即將被斬首。
宮崎槐此時有些後悔,不應該當街與女兒相認。
他應該去港口的辦事處尋求華族的幫助,畢竟自己現在是華族的人。
但是現在一切都晚了。自己既然落入了小倉家的手中,對方就肯定不會放過自己的,哪怕是對方知道自己是華族的人。
恐怕對方知道自己是華族的人之後就更不會放過自己了。
確實如此,當手下告知小倉步實,宮崎槐現在是華族的人的時候,小倉步實的眼中閃過殺氣。他知道要是放了宮崎槐,對方一定會找華族告狀。
小倉步實知道華族非常霸道,就連幕府在華族面前都要卑躬屈膝地討好。作為一名藩士,小倉步實知道的顯然要比其他人多。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宮崎槐很快就被押送到了刑場上。他的懷中依然抱着自己的女兒。
他跟獄卒要了一點清水幫女兒清洗了一下。小姑娘黑了也瘦了,目光呆滯,再也沒有往日的靈動了。
宮崎槐覺得就這樣一家人在另外一個世界團聚也不錯。只是自己還沒有幫妻子報仇,要是妻子問自己,他該怎麼回答呢?
刑場就立在村口,很多百姓過來看熱鬧。這些扶桑人大都是小倉家的佃農,他麻木地看着宮崎槐與他的女兒。
有些人在心中默默為這一家外鄉人感到惋惜。
還有人記得這家的女主人為人非常和善,幹活很賣力,見到村裏的人總是點頭微笑。那個女人的皮膚很白,笑起來還有酒窩。
那個男的倒是怪怪的,喜歡畫畫,在村民看來這是不務正業。
現在這個男的突然發達了,沒想到一回來就遇到這樣的災難,不知道是作何感想。
刀手已經準備好了,行刑的武士正是欺負春菜的四個武士之一。
看到宮崎槐淡定的樣子,那個武士心中不快。
他在宮崎槐的耳邊說道:「你的妻子被我壓在身子底下的時候,叫的聲音很大,整個町都能夠聽到。」
聽到這話,宮崎槐終於扭過頭,滿臉憤恨地看着眼前的這個人。
如果眼睛可以吃人的話,這個時候他一定將對方啃得骨頭都不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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