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凍的瑟瑟發抖,直接跪在了壁爐前面伸出凍到發紫的手取暖。隨夢小說網 http://m.suimeng.co/
「我就說不要在夜晚下山,我說過的!」陳非一邊暖手,抖着說:「山、山腰下面,斜對面,雪崩了,它們追在我們身後,埋掉了所有的路。」
「是嗎,真不幸。」白霽聽後沒有一點意外,連神色都沒變一下,就說:「不過這裏也是。」
那幾個蹲在原地取暖的人還沒反應過來。
陳非的心中一緊,驀然抬頭看他:「你說什麼?」
陸知知也是一臉睡懵後的茫然,「是雪崩了?」
白霽望向她,淡定道:「我聽見了聲音。」
夾雜在風雪中的,還有另一股排山倒海的聲音。
四面環山的雪谷,不止一座山崩塌了。
木屋內安靜下來後,大家都聽見了那樣劇烈的動靜。
「又來!」
好不容易拼死撿回一條命的三個女人,當屬本來就發燒的王靜已經到了身體的極限。
她趴在地板上,喘着氣,頭痛欲裂,「我不行了,幫幫我。」
聲音越來越大。
早有準備的白霽垂眸說:「把頭埋進去,我們該走了。」
陸知知勉強動了下手,摸到了腹部被貼上的暖寶寶。
她自己在壁爐前熟睡的時候可沒有貼上這個東西,那一定只有白霽了。
那麼冷的寒風裏,她將臉埋進厚厚的毯子,有他的身體和被子遮擋,沒有感到一絲寒冷。
他跨出木屋,狂風席捲而來,衣袂翻飛。
後面跪坐在壁爐前的幾個人踉踉蹌蹌的爬起來,外面大片的黑雲被狂風颳開,露出一抹模糊的月光,照亮左前方如海嘯般襲來的雪,雪霧滾滾,伴隨着無數樹枝折斷,石頭翻滾的駭人聲響。
陳非看見此景,後退一步,瞳孔放大,「會死的。」
「會死的!」
他甚至拋棄了導遊的身份,不再照顧那些因為體力不支倒下的人,打開木屋的某格柜子,扯出裏面幾條急救毯,自己拿了一條,剩下的丟在那幾個人面前,「這個距離木屋肯定會被埋,跑!」
話落,他頭也不回就衝進了風雪中,朝着白霽離開的方向追趕。
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那兩個女人對視一眼各自放下了道德,大難臨頭各自飛。
「等等我啊!」
王靜有氣無力,嗓子都啞了,又因為過度的驚恐,匆匆拿起一條急救毯踉踉蹌蹌的爬起來追趕上去。
陸知知聽見那恐怖的聲音越來越近,她從厚實的毯子和被褥里扒拉出腦袋,偏頭往聲音源頭看去,恐怖的景象,讓她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咚咚咚地狂跳。
白霽抱着她奔跑的速度一點也沒慢下來,始終保持着狂奔,偶爾低頭看她一眼,狐狸眼微彎,露出溫暖的笑容,「是不是很刺激?」
陸知知咽了口水,「嗯。」
她第一次見到大自然的威力,確實感到恐懼。
「沒事的,你不會死。」
他輕鬆跳躍過倒下的樹幹,躍起的高度很是反人類。
努力保持速度跟在他後面的陳非,遇到一米多寬折斷的樹幹還得用上手腳爬過去。
他大聲嘶吼:「我記得這一片有不少天然形成的洞穴!白先生!你能看見嗎!」
不知道怎麼的直覺告訴陳非,跟着白霽肯定能活,看看他的耐力,抱着那麼大的一團毛毛蟲還能健步如飛,哪怕是運動員都沒有他厲害。
白霽擁有身為動物本能的直覺,在詛咒的加持下,他很快就鎖定了一處被雪覆蓋不是很明顯的洞口。
陸知知眯着眼睛往他身後看去,只能看見陳非和另外一個男士,看不見剩下的女人蹤跡。
崩塌的雪體越來越近,她縮回了凍到皮肉快要分離的臉,難以想像身體完全暴露在外面的人要如何存活。
白霽第一個抵達不顯眼的洞口,彎腰鑽了進去。
緊隨其後抵達的是陳非,他撐着石壁粗粗喘氣,借着點模糊的月光吃力望向白霽。
風雪沒有讓這個男人變得狼狽,他甚至連多餘的氣都沒喘一下,沒有一點恐慌和害怕的表現,不急不慢、慢條斯理的找了個石塊坐下,還順手拍掉了懷裏那「毛毛蟲」身上的霜雪。
「我們安全了。」白霽說。
陸知知搓了搓凍僵的臉再次探出腦袋,用他的手臂當成椅背坐起,望向洞外。
前前後後又跑進來了一男兩女,剩下王靜和另外一個體力不支的女人,陸知知只看見雪體從側邊衝來,壓折的一棵樹倒塌壓到了一個女人,霜雪埋沒王靜的同時也瞬間埋過洞口,發出轟鳴的聲響,掩蓋那悽厲的慘叫。
陸知知閉眼,轉頭貼近白霽的胸口,聽着他那平穩的心跳來獲取一些安全感。
洞頂時不時就有碎石落下來,嚇得周圍的喘氣聲都重了不少。
足足過去了十幾分鐘才平穩下來。
伸手不見五指的洞裏,名叫劉媛的女人抖開了一直攥在手裏的急救毯裹在身上,緩了口氣後顫顫巍巍的打開手機,流着眼淚說:「她們肯定死了,這該死的地方還沒信號,現在我們也要死了。」
陳非還算穩定的說:「不會的,這裏發生了雪崩,當地人肯定會注意到木屋被覆蓋了,他們會報警,可能明天一早就會有直升機過來找人,不用自己嚇自己。」
這番話安慰到了深處恐慌的幾人,他們的情緒變得平穩,幾個人相互說了幾句安慰話,想到同行的7個人白天還在一塊聊天,一夜之間就死掉了三個,都有點淡淡的心理陰影。
陳非借着手機燈的光亮望向安靜坐在一側的白霽,看他將女朋友保護的那麼好,甚至為她做全了保暖設備這需要花不少時間。
他忍不住開口問:「你提早發現了上面會雪崩嗎?白先生。」
從陸知知剛剛睡得迷迷糊糊的反應,她是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白霽抬眸,淡淡道:「我的耳朵比較好。」
事實上,自上山開始他就察覺到了那些雪層不對勁,但知知說來都來了不上去可惜,他當然要順從她的意思。
反正只是這點程度,他不可能讓她受到傷害啊。
至於別人的選擇,和他有什麼關係呢。
陳非與他對視了一會,感覺後背有些發寒就轉移了視線閉上了嘴。
完全放鬆下來不久陸知知又困了,她看看各自分散坐在角落裏休息的人,摸摸肚子上的暖寶寶貼,睏倦的眼皮打架。
白霽輕聲說:「睡覺吧,我在你身邊,你很安全。」
陸知知點點頭,很快又睡了過去。
比起她接受良好的精神,其他人一夜無眠。
手機時間上午10點。
陸知知醒了,被陳非說話的聲音吵醒的,她仰頭,睡眼惺忪。
他很清醒,一手撐着她的後背,隔着被子環着她的胳膊,安靜注視不遠處的爭吵。
原來是那四個人里,只有陳非一個人跑出來的時候順手拿了個急救包,裏面有些食物,現在大家肚子餓了,希望從他那得到吃的。
可東西就是三包壓縮餅乾,根本不夠等額分配。
名叫黃明的男人注意到了白霽放在腳邊的背包,走過來說:「你的包里一定有食物吧?」
「那是給知知一個人的,不能給你。」
他微微仰頭,露出流暢的下頜線,眼眸彎起,好脾氣的拒絕。
黃明看那背包鼓嚷嚷的,心想着直升機指不定馬上來救人,也沒怎麼糾纏,嘴裏嘀咕了幾句就走開了。
陳非也覺得事情拖不到第二天,心一橫,將包里的幾包壓縮餅乾全部分配了下去。
陸知知用白霽背包里的水簡單漱口,裹着被子坐到他旁邊,撕開麵包袋分了一半遞給他,「你也吃。」
「我不餓。」白霽搖頭。
陸知知還是將麵包塞到他手裏,「吃點吧。」
白霽抿了下唇,將麵包撕成小塊,從口罩下面塞進唇角彎起的嘴裏。
幾個人在山洞裏轉悠來轉悠去,手機里的時間一點點的過。
一直到傍晚,洞外還是沒有一點聲音。
雪堆的太厚了,陳非嘗試用手挖雪根本沒用,挖多少下來,上面就會塌陷多少,他泄氣的坐了回去。
一直等到午夜,外面也沒有任何動靜。
另外兩個女生都有些坐立不安了,「為什麼救援隊還沒有來,都快過去一整天了。」
陳非:「可能還在找我們,這麼大規模的雪崩,搜尋隊伍要找到人挺困難的。」
他的話不假。
只不過外面的氣候比他想的還要嚴峻。
小鎮上也遭受到了難得的巨大風暴,受到惡劣氣候的影響,很多人閉門不出,而負責旅行團接應的人注意到山上出事後就打了急救電話。
可就按照這樣持續的風暴,直升機根本無法上空搜尋,為了安全着想救援隊也無法登山,行動就這樣被迫擱置了。
第一天大家的心態不錯,第二天他們安慰自己是救援隊還在搜尋,第三天,大家的手機全部電量耗盡,連續餓了兩天肚子,渴了只能吃雪的幾個人,心態落到了低谷,情緒很不穩定,紛紛將目標放到了白霽的背包上。
他是唯一一個裝備齊全,還帶了充電寶為陸知知手機提供電量的人。
並且,他們還有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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