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是一場一直重複的無聊遊戲。
周大顧在起床後,經常會想到這句話。
他站在堂屋門前伸着懶腰,看着正在劈柴的王安:「早上誰出去了?」
「白姐姐!」
「什麼時候?」
「老軍爺給咱送菜的時候,就出去了!」
「奧!」周大顧心裏不安,卻不知道該怎麼表示自己的不安。
他跟白花紅中間隔着一層膜,這層隔膜可以是很多東西,是白花紅跟蓮花教的關係,又或者是他跟白花紅的關係。
沒有人先開口,這東西就一直存在。
周大顧明白這個問題,卻不清楚怎麼說,畢竟他也很久沒見白花紅了,都有六個時辰了!
他數了數日子,從趙司戶家回來,這已經是第十四天了。
日子重複,不會讓人心生反抗,只會讓他習慣。
他從桌上捏起一個包子:「行,你們在家好好的,最近沒事別出去。」
「我已經托朱盡文幫我找武學劍法了,他說最近幾天能找出來幾本,到時候讓典哥跟你一塊參謀參謀,選一個好一點的試着慢慢練!」
王安把斧子立在地上:「顧哥,我不想要劍法秘籍!」
「典哥說了,我現在的狀態很奇怪,我前幾天問小王爺了,他說我要是自己瞎胡練也不是不行,心裏有一口氣說不定能走出一代宗師!」
周大顧無奈搖頭:「宗師哪有這麼好練的,別擔心錢,咱們現在最應該擔心的是錢花不完。」
「五哥呢?」
「一大早就出去了,也沒說幹啥去了!」
「嗯,我去府學了!給你然姐說一聲!」
周家五口人的生活慢慢規律下來,周大顧每天就是讀書,為府學考試謀一個出路。
周悠然除去練琴外。
還跟着巷子口的鋪子做起生意,農家的姑娘沒有大家閨秀的規矩,對於拋頭露面,並沒有牴觸。
她想的不過是,學些幫哥哥打理錢財的知識,周大顧明白她的勤奮,將前世做生意的經驗,明理暗裏告訴她不少。
許典依舊每天在練力氣,練刀。
王安卻慢慢不再修煉。
周大顧也不清楚這小子在想些什麼,他現在也不認識武學大家,自己對武學一道更是不清楚,也只能放任這小子浪費青春。
慶幸周大顧並不是老學究,他從不覺得浪費時間,是浪費生命。
人這一輩子這麼長,就是要留一些時間去浪費的。
等自己到科舉後,去更大的城市,去京都再給他找好的武學師傅,也不遲。
周大顧推開門,手臂下夾着書本,慢慢向府學走去。
府學內。
學子們望見周大顧紛紛打招呼,這些日子,周大顧在課堂上表現出的超強記憶力,已讓自己在同窗們心中的地位更上一層。
儒道學子記憶力非凡,可念起聖人書,想要熟背難免頭疼。
夫子說,這叫做法不可輕傳!
唯有周大顧看上幾眼,就能熟記於心。
「周鳴州好!」
「周鳴州今日來的早啊!」
周大顧紛紛打招呼,他內心冷淡,可面上依舊對每個人保持溫和,這不是虛偽,只是想少些事端。
「各位好!」
周大顧自顧自坐下,翻開書本,他已經把內容刻在腦袋裏,看書溫書,不過是不想跟同窗太不一樣。
猛虎獨行,可在草原上獨行,很容易死的,周大顧只想儘量隱藏自己的光芒。
平日裏,能消失在他人心裏最好!
藏於市井者,才是大才。
「盡文,你就不該拉我,你真沒看見那群燕北來的東西,什麼鼻臉,真當老子在府學讀書就是秀才,老子練武的,要不是你,今日我非把他們腦袋擰下來!」
周大顧沒回頭,聽這聲音,就知道新生班兩個活寶又來了!
朱盡文拉着牛儒賢胳膊往前走,牛儒賢能擰過他,可實在怕傷着他,只能順從地跟在他身後。
朱盡文沒好氣開口:「你知道個屁!」
「這群燕北的傢伙,是府君從燕北石門請來的秀才舉人,人家來就是為了四日後的端午文會,你這個時候鬧事,不是打郭府君的臉!」
「我聽說,此次文會負責治安的是你二叔,你不怕你二叔回家打你板子?」
牛儒賢哼哼幾聲坐在座位上:「那也不能看着那群傢伙這麼囂張!就跟誰不會作詩一樣!」
「要論寫詩,誰能寫得過周鳴州啊!」牛儒賢看見抱着書本的周大顧,眼睛亮起:「對啊,他們燕北的哪幾個能比周鳴州強的!」
「大顧兄,幾日後的端午文會,你去不去?」
周大顧無奈搖頭:「我還有些書沒看,昨日韓教授吩咐我,要把京都前十年的舉人試題給寫完,估計這幾天,我都抽不出時間,這次端午文會,我就不參加了!」
周大顧骨子裏是個低調的人,他現在發現自己性格,確實比着前世變化不少,可骨子裏的東西刻進骨髓,不會輕易變化的。
他是個很功利的人,他文名已成,不需要寫詩來引起他人注意,好不容易讓左相放鬆對自己的注意力,他可不希望,在舉人試前,讓左相再想起他。
現在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事,就是好好讀書,在舉人試中拿個好成績。
畢竟,象州的舉人名額跟其他州相比,實在是太少了!
牛儒賢靠在書桌旁,毛筆插進鼻孔:「周鳴州,不參加,實在太可惜了!」
周大顧滿懷歉意的笑笑,他放下書:「牛兄,有件事,我一直想請教你!」
「你周鳴州,還有要請教我的事?說出來,俺肯定不會隱瞞!」
「蓮花教的事,現在怎麼了?他們不會還在城裏吧!」
「誰知道,我二叔最近倒是抓了不少冒死出城的蓮花教眾,他們出城後,卻不急着逃走,這才被府兵發現,很是奇怪,我二叔說,城裏還有不少蓮花教眾,說不定還有蓮花教高層在,只是蓮花教藏起來,突然沒有了動靜,事情就只能擱着!」
牛儒賢搖頭,從鼻孔里拔出毛筆:「這倒是跟咱沒有關係,醉花樓都正式開門了,咱們日子跟以前也沒什麼區別,不過是出入城嚴些!」
「你怎麼突然關心這個了?」
「沒什麼,主要怕蓮花教的事,耽誤舉人試,你知道我,因為某些事,我必須要考好舉人試!」
牛儒賢點頭,前幾日在醉花樓喝酒,周大顧將心裏煩悶能說的,給他們說了七七八八。
包括自己在不經意間得罪左相,還有跟蔡縣縣令的約定
男人醉後言,聽得你眼發暈。
牛儒賢感動周大顧的毫無隱瞞,把自己五歲喜歡姑娘的名字都給說了!
「放心吧!兄弟知道你為難,這次端午文會,我來出馬,不麻煩你,你好好考舉人試,才是重點!」
「諸位同窗,我昨夜夜觀天象,文章突然掉進我腦子裏,我寫了一首詩,你們幫我看看!」
周大顧無奈搖頭,更對象州取得這次端午文會頭籌沒信心!
朱盡文在趴在桌子上眯眼,等牛儒賢站起跟前面同窗吹牛時候,他抬起頭看向周大顧:「周鳴州,這一次,你確定不參加端午文會?」
周大顧反問:「你又開賭局?」
「生意嘛!」
「賠率咋樣?」
「燕北州學子得頭籌本來是一賠三,現在你不參加,變成一賠二,象州學子得頭籌,一賠十!」
「你就這麼不相信自己的同窗?」
朱盡文反問:「你相信?」
周大顧從懷裏拿出銀票:「這一百兩幫我也壓上!」
「壓象州贏?」
「我傻啊!給你送錢,我肯定壓燕北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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