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牛儒賢?」小院大門,突然響起一聲暴喝。
這人以才氣聚喉,聲音絲毫不掩飾地衝進府學新生班。
秀才新生班學子面色一滯,用上才氣,那就是攻擊,是赤裸裸地挑釁啊!
牛儒賢右手挖着耳朵,左手抄起面前的長桌書案:「你爺爺,在此,你是哪來的小毛賊,敢在府學內亂用才氣攻擊?」
「奧!你啊!」牛儒賢歪着腦袋,看向暴喝書生,身後的書生:「燕北來的學生」
朱盡文站起,他清楚老牛說話不着四六,怕他惹事,走到他身後:「你們口口聲聲說我象州是蠻夷之地,說我象州文脈凋零」
「你燕北州學子做事,就有一點禮儀可講,你們夫子難道沒教過你們在聖人文脈之地,不可亂用才氣,驚擾了聖人,你們負責?」
「哼!沒一點規矩!哪怕有才華,也不過蠻人一個!」朱盡文外表是書生,內心也是商人。
商人重利,不只是物質金錢的利,還有嘴上的利益。
他只要有一點理,就會捏着這點理,把它變成一個大錘頭,狠狠地砸在敵人身上。
在大贏,你罵一個武夫粗鄙,他大概會對你笑笑,你要是說他是個蠻人,那就準備迎接武夫的野蠻衝撞吧!
周大顧將書案上的書放在地上,他悄悄掂起書桌一角。
他最近跟朱盡文一夥打成一片,一會若是動手,他肯定也不能躲後面,要隨時準備,跟燕北州的書生打成一片!
新生班門口,以才氣開口的書生聽見朱盡文的責罵,出人意料的彎腰鞠躬,沒有生氣。
「是學生不對,我向先賢聖人道歉,向諸君道歉!」他彎腰鞠躬,謙卑地動作在一瞬間,化解象州學子的氣勢,讓他們都覺得有些不知所措。
「在下燕北東方歸,石門人士,舉子出身,此來象州是為了參加青雪府端午文會!」
朱盡文見禮回應:「朱盡文,秀才一個!東方兄,來我們新生班所為何事?」
東方歸保持良好的微笑,周大顧很不喜歡這種笑容,掛着臉上格式化的笑容,會讓別人看不清楚你的內心,這種人往往比較複雜:「我不姓東方,我姓東!」
「某是來找牛儒賢的,他在府學外侮辱我燕北學子,說我等只是繡花書生?咱是來討個公道!」
牛儒賢硬着脖子:「我說你了有如何?你們這些繡花書生來燕北後,所有東西都緊着你們用,就連進府學,也要給你們開新學堂!」
「最讓人氣不過的,醉花樓都給你們打折,這還有天理嗎?」
牛儒賢身後學子,一聽醉花樓消息,紛紛怒目圓睜。
「這樣太過分了!」
「憑什麼啊!咱都沒有在醉花樓打過折,你們憑什麼!」
東方歸身後學子大喊:「就憑我們燕北州,學子真有文采,就憑這十年文會,你們象州學子跟哪一州相比,都是第二流!」
「你們象州學子不過一群粗鄙之人!有什麼臉罵咱們!真是丟儒生一道的臉!」
象州學子面色一暗,這事他們還真沒辦法反駁,因為這是事實!
「兄弟們,他們罵咱們!揍他們!」牛儒賢大喊,粗鄙的武夫解決問題最好的辦法,就是用拳頭。
東方歸冷笑:「說你們粗鄙,你們倒一點都不顯示,你我君子何必動手,既然要比不如比比詩詞歌賦!」
「別讓我看不起你們象州學生!更別讓我以為你們象州無人。」
他身後學子大叫:「對啊!你們不是有些寫詩很厲害的周鳴州,怎麼不敢出來了?怕也是膽小鬼一個吧!」
「什麼人啊!真的只會動手,還敢說自己是學生!」
「咱們就站着不動,讓他們打,看看郭府君會不會偏向他們象州學子!」
「我等聖賢人,今日就在象州府學捨生取義!羞煞象州人,讓天下人都看清楚象州文脈,早就斷了!」
這話就誅心了!
周大顧本不想出頭,可人指名道姓的罵自己,再不說話,就真成縮頭烏龜了!
「第一周大顧不是膽小鬼!」
「汝是何人?」東方歸抬頭詢問。
「這就是第二點了,我就叫周大顧,也就是你要找的周鳴州!」
「你就是周鳴州,失敬!」
「別客氣,你等也從來沒有給過我象州學子尊敬!」
周大顧抬頭低眼看他:「你連武者儒者都分不清,還敢說有禮?這幾十年書白讀了?」
象州學子跟燕北州學子,因為一些歷史遺留原因,天然對立。
周大顧本不想說難聽的話,可有些隊,不站不行!
東方歸疑惑:「何意?」
周大顧指着牛儒賢:「這位就是你要找的牛郎君。」
「他本來就不是書生,而是武夫,你以才氣震他耳朵,是向他挑釁的行為,審美武夫以拳腳回應,這才叫做禮!」
「而,你竟然要跟一個粗鄙的武夫比誰有詩才?」
周大顧突然冷哼一聲:「真是不要臉皮啊!你咋不跟和尚比,誰玩過的姑娘多呢!挺會佔便宜啊!」
「不會吧!不會吧!真的有人這麼不要臉,要跟武夫比誰寫的詩好?」
「你們燕北州的書生果然有才,不像我們象州學子,沒一個人能敢出來這事!」
「畢竟,我們象州書生要臉!」
周大顧也是個商人,更是個大奸商。
他要是佔一點禮,拿得就不是大鐵錘了!
而是機關槍,突突死面前這些讀書人!
東方歸面目通紅,拿他跟一個武夫在一起比較,是對他最大的侮辱:「周鳴州為何侮辱我等!」
牛儒賢倒是哈哈大笑,身上氣血升騰:「對啊!老子本來就是武夫,不動拳腳給你比什麼?」
「咱本就沒有詩才,我可是粗鄙武夫!哈哈哈!咱是粗鄙武夫啊!」
東方歸冷哼一聲:「周鳴州果然牙尖嘴利,是我不對了,既然牛郎君是武夫,那他之前說的話,我可以不計較,可是你不行。」
「我燕北學子來你象州是參加端午文會的,不是讓你侮辱的,我要跟你」
「跟我幹嘛?這是府學,是學習的地方,你們有沒有點公德心!能不能尊重聖人,某不清楚你們怎麼想的,反正我來到學堂是要好好學習的!」周大顧發動攻擊,一句話噎死對方。
他坐下,做事留一線開口:「你要真想跟我象州學子比試,那就請等到端午文會再說!」
「去吧!不要耽誤我看書!」
東方歸拱手見禮,他知道自己說不過周大顧,忍住一口氣:「那吾就在端午文會,等着周鳴州的大作!」
他要在端午文會,用自己的才華在天下人面前,證明象州無才子!
「你等不到!我不會參加端午文會!」
燕北學子大怒:「難道,你怕了?!」
周大顧拿起書本:「就你?」
「我成詩,文氣高漲最低達府,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受我才氣!」
「退去!別丟燕北州的書生臉面!」
牛儒賢眼睛睜大,他的目光在周大顧與燕北學子間迴蕩。
燕北學子真的走了!
牛儒賢不敢相信的看向周大顧:「周鳴州,一言退敵,這是什麼學問,我想學!」
周大顧無奈搖頭:「這叫逼王氣場,你學不會的!」
「為什麼?」
「因為,我真的能碾壓他們!」
他狂,是因為他真的強!
傲氣有才華支撐,才有傲視群雄的資格。
學堂靜止,就連象州學子也覺得周大顧。
好狂啊!
不過,他們喜歡!誰讓周鳴州是象州人!
朱盡文爬在書桌上,腦袋往周大顧那邊看:「周兄,你真不參加端午文會?」
「這不參加!」
「你一會放學,有事嗎?」
「沒有!不過,我可不去醉花樓,我是讀春秋的!」
「不去醉花樓,去我芳草閣,以一樁生意找你!」
說起掙錢,周大顧眼睛就亮了!
他不缺錢,可也不會嫌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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