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大宋,無法無天正文卷第九十五章開封府再出陰計皇城司衙署,此刻衙門大堂上,趙駿高坐主位。道友閣 m.daoyouge.com
曹修坐在另外一側。
左右皇城司衛士列陣,指揮使王澤、吳璋若、鍾寶、谷茂知以及押司陳忠、提點王赫三人恭敬站在一旁。
下面跪着李斌、周文衍、余紀以及五名指揮使。
趙駿低頭看着下方,搖搖頭道:「皇城司五位主官,叛了三個,十名指揮使,叛了六個,五千人里,除了禁衛隊是軍隊只奉上命以外,兩千多名暗探察子,有六百多人,偷偷去販賣消息,你們這些人真是好大膽子。」
旁邊曹修臉色不太好看。
他作為皇城使,下面的人爛到根子裏,跟他沒有及時清理蛀蟲有很大關係。
不過他也沒辦法。
皇城司本來就沒那麼大權限,以前又有皇城副使王世隆掣肘,他麾下能有兩名指揮使心腹,有那麼兩三百聽話的察子就不錯了,不可能將整個皇城司五千多人管得井井有條。
而下面的李斌、周文衍等人則臉色慘白,難怪之前趙駿在與李德文交談的時候,說他其實早就已經掌握了這些人罪證,只是在揪出皇城司蛀蟲。
沒想到知司讓他們去調查的事情,本來就是知司設下的一個圈套。
恐怕這些天來,被調查的人一舉一動,都在知司的眼皮子底下,他們雖然另外派了人過去與對方交談,並沒有親自動身,但自己的一舉一動,怕也是被看得一清二楚。
這讓除曹修的心腹王澤和谷茂知以外的其餘人都暗自心驚,吳璋若、鍾寶、陳忠、王赫等人更是心中慶幸。
他們那次見趙駿一言不合廢了王世隆,便生了畏懼之心,雖然想去倒賣消息賺錢,可猶豫再三,攝於趙駿權勢,還是不敢有所動作。
因此面對趙駿給的任務,完成的還算盡心盡力,雖然查的東西都比較表面,但短短十多天的時間,就能查到這些東西就已經很不錯了,所以趙駿也並沒有責怪他們。
此刻下方八個人作為皇城司的中高層,個個面如死灰,趙駿冷聲說道:「你們八個混賬東西,給了你們機會卻不中用,讓伱們去查對方的底細,你們卻理應外敵,壞我皇城司權柄,其罪當誅!」
李斌咬牙說道:「知司,我等最多也就是辦事不利,沒能查到他們的罪證,怎麼能說我等裏通外敵,壞皇城司權柄怕是有宵小污衊我等,還請知司明察。」
趙駿笑了笑,從桌案上將一個冊子扔了下去,說道:「死到臨頭還不認罪,沒關係,自己看看這些冊子,都是記錄了你們最近怎麼與對方買賣消息,時間、地點、人證、物證俱在。」
李斌顫顫巍巍地拿過冊子,翻開兩頁就已是蒼白無力,癱瘓在地上。
其餘人亦是惶恐難安,有人猶自叫道:「知司明鑑,這必是有人在陷害我等。」
「是啊,我等對知司忠心耿耿,絕不敢背叛。」
「還請知司明察。」
他們現在已經不敢狡辯,只能說是被人陷害。
然而趙駿沉聲道:「抵賴也沒事,你們的那些心腹,該叛的叛了,該打的也打叛了,還是想想怎麼老實交代,不然跟李德文一樣,一根一根手指頭切下來,拖下去!司規伺候!」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
皇城司在設立的時候,就已經定下了司規。
趙駿上任後對司規進行了一定改動,對於背叛者自然有應有的處置。
很快就有衛兵將八人拖下去,任他們哭嚎請求,趙駿都不為所動,機會已經給過他們,是他們自己不珍惜,那也沒辦法。
等處置了八人,趙駿環顧四周說道:「這次引蛇出洞,揪出皇城司內部蛀蟲,但還有些事情要做,吳璋若何在」
「知司。」
吳璋若連忙站出來。
趙駿說道:「劉誠是頭蠢豬,又蠢又壞,收了那些人的錢,還無視我的勒令,親自率人去婆台寺,以便給開封府把柄,你派人去把他給我抓回來。」
「是。」
吳璋若應下,隨後領命離開。
接着趙駿又道:「皇城司出了那麼多內鬼,曹修難辭其咎,但念在你忠心耿耿,就罰你半年俸祿。名單在這裏,該抓的抓,該清退的清退,我需要的是皇城司上下鐵板一塊,而不是污水橫流!」
曹修面色不太好看地出來接過趙駿給的名單,拱手說道:「謝知司大恩,屬下必定全力以赴。」
他臉色不好不是對趙駿的處罰有怨恨。
而是連他也沒有想到皇城司內部已經爛成這樣。
作為官家的耳目,除了自己的親信以及少數把持得住以外,大部分人居然都淪陷。
關鍵是兩千多名暗探,有想法的可不止六百多人。
要不是曹修下面那些親信各自有三五好友,知道趙駿打算來真格的,勸住了一些人,恐怕大半個皇城司的暗探都得先被自己人抓進去。
所以面對這樣的情況,曹修的臉上很有些掛不住,拿到了名單之後,招呼了王澤與谷茂知一聲,便氣沖沖地離開了。
其餘鍾寶、陳忠、王赫等人嚇得大氣都不敢喘,慶幸自己之前膽子小,沒有站錯隊伍,不然恐怕也是李斌、周文衍、余紀等人的下場。
趙駿環顧四周說道:「皇城司的任務是肅清宵小,還汴梁一個郎朗晴天。將來不止是汴梁,還要整個大宋都要遍佈官家耳目。你們先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很快皇城司就會走上正軌。」
「是。」
眾人忙不迭拱手應下。
隨後趙駿又處理了一些其它事物,這才離開。
而此刻開封府卻已是亂作一團。
李德文忽然被抓,剩餘劉遠志、廖昱、張鵬飛、詹武等人驚慌失措。
他們萬萬沒想到趙駿這麼不講武德,開封府的七品司法參軍就這麼直接抓了,幾乎是沒有把開封府放在眼裏。
眾人連忙聚集商議,隨後在廖昱的建議下,劉遠志立即牽頭去找另外兩位推官馬宜和高定一。
開封府右廳後屋內,屋中焚香裊裊,由於害怕在外面聚會會被皇城司的察子發現,所以幾個人便躲在開封府的廳堂內,門窗都關得嚴實。
很快馬宜和高定一也被邀請過來,由於開封府是直接管理整個汴梁,官府通過地下黑惡勢力間接撈錢,但利益肯定會有分配不均的時候,因此雙方派系不同,內部也常有紛爭。
可如今大敵當前,劉遠志也顧不得其它,就只能邀請另外兩人一起過來商議。
馬宜和高定一這些日子也正為皇城司的事情而苦惱,趙駿查的可不止劉遠志這些人,還有他們以及他們背後之人,因此也是立即答應了劉遠志,過來商議對策。
眾人在屋內就坐,劉遠志環顧一圈後說道:「情況你們也知道了,李德文現在被抓,這廝雖莽撞,卻也知道什麼事該說什麼事不該說,所以暫時我們還可以安心幾日,但之後誰也保不齊皇城司會不會繼續再抓人,想想辦法吧。」
「這個趙駿到底是何方神聖實在是猖狂至極,我已經跟我兄長說過,會請御史台諸多同僚一起上書彈劾,必定要讓官家將其罷免,只要此人沒有了皇城司的權勢,到時候還不是要任我們宰割」
「笑話,若此人這麼容易被罷免我們又何必如此擔憂這些日子御史台和諫院上的劄子你看官家理會嗎顯然這背後未嘗就沒有官家的意思,還是想想別的辦法吧。」
「那你說有什麼辦法此人忽然動手抓人,汴梁的天都快被他捅個窟窿,可朝堂上幾位相公都默不作聲,就只有御史台和諫院在上書彈劾,連我兄長都覺得此事有蹊蹺,這般權勢,你告訴我還有什麼辦法」
幾個人一籌莫展。
趙駿的行動得到了趙禎的默許,呂夷簡王曾等人只要他去參加科舉,便最後也是咬牙不敢阻攔。
這些人是知情人,清楚如今的大宋弊端太多,所以奢求不大,只希望能夠保住整個官場的基本盤,至於一些貪官污吏,能捨棄就捨棄了,總比趙駿真的革掉了整個官場的好。
而且在趙駿已經把宋朝未來說出來的情況下,呂夷簡他們也不敢有所動作。
明朝士大夫敢這麼忽悠皇帝,那是因為皇帝沒有直接掌兵權,宋朝皇帝可不一樣,汴梁八十萬禁軍兵權牢牢攥在手裏。
有宋一代文官都只敢威脅皇帝,而不敢真正對皇帝下手,所以先不說這些人沒那麼喪心病狂,裏面還是有一些正直的官員,就算喪心病狂也只能憋着。
而呂夷簡、王曾等三相三參不做聲,其餘夏竦、陳堯佐、賈昌朝、王拱辰、章得象、陳執中、劉元瑜、李諮、王德用、韓億、程琳等朝堂上樞密院、三省、六部、審刑院、三司等高級官員,亦都是有各種不同反應。
有人繼續上書彈劾,有人看出風向不對便選擇什麼事都不做。
其中最激烈的當屬御史台和諫院,他們見三相三參不作為,便一邊攻擊皇城司,一邊又開始彈劾起宰相,奏摺如雪花般飛往政事堂。
他們充分驗證了一句話。
你不攻擊皇城司,那我們可就要攻擊你了。
所以說這幾天趙禎呂夷簡他們算是忙壞了,一邊要應付御史台和諫院的瘋狂攻擊,一邊還得把所有的事情壓下來,少給趙駿那邊拖後腿。
也就是趙駿在眼瞎的那段時間給他們畫了不少大餅,又瘋狂cpu了眾人,換了別人,恐怕早就被擼了下去。
現在的情況是趙駿並沒有走大宋所謂的程序正義,也就是御史台和諫台彈劾某人貪贓無法,然後皇帝下令追查,再將這名官員罷黜。
而是走了另外一條路子,直接從民間搜集罪證,有了罪證之後就直接動手拿人,根本不需要走御史台和諫院,這樣蠻橫粗暴,嚇壞了這些官員,讓他們惶恐難安。
劉遠志看到眾人心中戚戚,就沉聲說道:「大家也不用着急,昨日宣德門有一位宗女被人擄走,那位宗室來開封府報官,我們說現在汴梁城皆歸皇城司管,已經把事情推到皇城司頭上去了。」
「這有什麼用」
馬宜皺眉道:「開封府每年沒找到的失蹤丁口數以百計,即便是宗女失蹤了,官家震怒,也會牽連到我們開封府頭上去,他們不好過,難道我們好過嗎」
皇城司只有巡查、探聽,加上最近才有的緝捕、審問、審判權,也只是增派權力。而不像開封府那樣,對開封府治安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也就是第一責任人。現在是開封府自己不作為,捅上去倒霉的還是他們。
劉遠志笑道:「宗女失蹤可是大案,若是宗室找官家去鬧,官家必然會責令我們與皇城司限期破案。皇城司找不到人,若我們能找到的話,豈不是證明了皇城司都是一群酒囊飯袋」
「哦」
馬宜和高定一對視一眼,心裏都已經明白了幾分,也不得不感嘆劉遠志膽子是真的大,連宗女都敢下手。
「不過我們也不能指望這些,若是官家鐵了心為皇城司撐腰,恐怕也扳不倒他們。」
廖昱思索道:「我們必須再想想別的辦法。」
「什麼辦法」
詹武問道。
廖昱思來想去道:「此事還是得丁府尹出面。」
「府尹這幾日也找諸位相公說過,也曾面見過幾次官家,請求收回皇城司權柄,可都被官家拒絕,還能有什麼辦法」
張鵬飛一臉無奈。
對方不講武德,沒有按照正常流程來,他們這邊還得按正常流程請御史台和諫院出面彈劾,只要官家死保,他們完全奈何不了趙駿。
但廖昱臉上露出一個陰狠的表情,低聲說道:「皇城司無故拿了開封府司法參軍,且弓弩射殺開封府衙役,這事府尹不能坐視不理,如果官家不管,那府尹就應該管,你們覺得是不是」
「嗯」
馬宜來了興趣,問道:「你的意思是」
「若是府尹帶着開封府所有衙役前往皇城司要人,你們說皇城司會不會還像之前那樣,開弓弩殺人」
廖昱環視眾人說道:「他們不敢,那就讓府尹把人帶回去,皇城司顏面盡失,威風掃地,這汴梁城依舊還是我們開封府管。他們敢,一個四品大員若是死在其中,你們說,鬧的事該有多大官家,還保得住他嗎」
說完之後,廖昱的神情已滿是陰鬱。
在場眾人細細思索,互相對視一眼,不由得都一臉凝重起來。
這一招雖狠辣,可他們如果不想步李德文的下場,被突然闖進來的皇城司衛隊抓走,那也只能如此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4s 3.964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