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人要小心謹慎起來,絕對是常人想不到的。
何東面色深沉,「不是我不信你,而是剛才我給了樊上校回信。如果再來,他一定會有所懷疑。他們想要麻痹我,我也想要麻痹他們。」
所以,明知道不能做的事情。
就一定不能做。
何東堅持己見。
上官霖不能接受,卻能理解。
何東和樊上校之間的關係,遠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和諧。
甚至是可能對立。
要不然不能解釋,怎麼一封信的事情而已,還需要找人代寫…
欺騙?
他坐下來在椅子上,眼神探究的望着何東。
若有所想就是不說話。
可能是待在一起的時間長了,何東對上官霖的心思有所察覺。
道:「想知道我和樊上校之間到底怎麼回事?」
上官霖想也沒想的點頭,「你會告訴我嗎?你剛來那會兒,我真的以為你是因為樊上校的關係來的。
結果現在你們又這樣,真就叫人看不懂。」
何東斂眉,「怪我不該得罪人。」
「你到底得罪了誰,說出來聽聽?真就無法化解?這大西北的,可不是什麼好地方。你在這裏,還不讓跟家人聯繫,實在殺人誅心。」
「那一位。」
何東簡單直接。
上官霖有些不懂。
「那一位?哪一位?」
「既然要說,說清楚點。」
他很煩打啞謎的人的。
因為,實在猜不到。
何東不能明說,伸手拿過來茶杯,手指沾了裏面的水,緩緩在桌面上寫。
一筆一划。
上官霖看明白的時候,雙眼瞪大,不敢相信。
「你做了什麼能得罪那一位?據我所知,京都沒有你們歐陽家…」
那一位高高在上的。
無權無勢的,是不可能有見到那一位的機會。
更別提得罪。
何東也知道,就歐陽強的身份地位,見到那一位的可能性極低。
得罪的事情,更沒可能。
畢竟就元稹而言,見到鍾越就很不錯了。
那一位,若非他使詐,根本就沒可能走到面前去。
只是這些,沒法和上官霖說明白。
一時間沉默。
上官霖無語的很。
「所以你又打算說一點藏一點,信不過我了?」
他最煩這種人這種事情了。
只是在何東這兒,他好像又不能不去習慣。
到底感情不深,總不能強迫人說不想說的吧?
他原本也想過感情深一點再說。
今天就是氣氛到這裏了。
何東持續着沉默。
就上官霖的認知而言,就算是說出來他是何東的身份,見到那一位可能性也不高的。
至於給那一位的信。
要能讓人知道,他現在不會在這裏。
自救都不行。
「這故事很長,你真的想聽嗎?」
「是你的故事嗎?」
何東不置可否。
有些事情不能直說,就繞着彎說。
全看上官霖願不願意。
上官霖是很願意的。
沒有拒絕。
何東願意跟他說他的事,側面說明信任他。
不過何東沒打算一下子把自己所有的事情,告訴上官霖。
而是選擇一件件說。
一天天的說。
從他到京都的時候開始。
而因為說的是故事。
所以毫無壓力。
上官霖每每聽得聚精會神。
而軍中。
周明快要被陳禹煩死了。
這兩天陳禹不知道是發的什麼神經,處處在跟他獻殷勤。
比如說吃飯的時候搶着幫忙洗碗。
洗澡的時候搶着幫忙搓背…
方便的時候,在他沒有廁紙的時候幫忙遞紙…
是。
剛來軍中那會兒,他是拒絕自力更生的生活的。
所以總喜歡仗着自己城裏人的身份,誇誇其談,讓那些沒見過世面的人崇拜他,為他做牛做馬。
鞍前馬後。
可現在。
他早就擺脫了那些人,服從訓練規則。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畢竟這也是他好好表現的一部分。
周隆他們聽說,能明白。
結果陳禹現在出來獻殷勤。
充當小弟一樣的存在。
根本就是撞在了槍口上。
周明防不勝防,也煩躁不堪。
但陳禹一直沒放棄的意思。
他現在做的都是陳禹之前,希望人為他這麼做的。
甚至因為他之前的不屑一顧。
還跟他過不去過。
搞不懂現在為什麼他做了,人一個笑臉也沒。
甚至,三令五申的告誡他。
離他遠點。
別再讓他看到他。
他甚至挨了周明的打。
但他絕沒有還手的意思。
周明,高興就好。
周明也是沒見過這麼犯賤的人。
罵不走。
打不走。
人要臉樹要皮。
他之前怎麼沒看出來,陳禹是這麼沒臉沒皮的呢…
他可是很少看錯人的。
曾經試圖要把陳禹挺直的腰給掰彎下來。
讓他對自己俯首稱臣。
做狗腿子。
結果陳禹給他展現了硬漢的寧折不彎。
他也就是後來覺得沒意思了,才放過了人。
結果陳禹現在主動過來接近,降低姿態,做盡一切之前不願意做的。
會是平白無故?
周明陷入沉思。
一會兒後,抓着陳禹的手到一邊沒人的地方。
「你就說你對我有什麼企圖吧,我現在沒有當老大的心情,就想在隊伍里好好表現,我和袁班長之間還有約定你也知道的。」
一句話,他現在沒有閒工夫在這裏和他浪費時間。
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陳禹最好把話說明白。
他們有事說事。
陳禹其實真的挺難開口的。
兩個人之間沒什麼交情,是很難提要求的。
這點人情世故他懂得。
所以他才會先找的何東。
到底在何東最困難的時候,他給過幫助。
說是不大,也算人情。
和周明之間就不同了。
他們不但沒有交情,還有過節。
彼此看不順眼。
很不對付。
「你喝點水,我看你口很乾。」
陳禹殷勤的遞過來水杯。
周明沒有接的意思。
「你要這樣的話,我可沒什麼可說的了。」
周明轉身離開。
陳禹趕緊跟在後面。
這兩天他已經習慣周明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
並且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在周明有任何需要的時候,及時滿足。
這是他覺得唯一能和周明攀上交情的途徑。
他不遺餘力。
盡心盡力。
只是陳禹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來,是他沒想到的。
冷不丁就撞了上去。
自責不已,「對不起,對不起,沒事吧?」
周明:「」
他實在猜不透,陳禹突然轉了性似的。
還不肯說原因的緣由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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