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良修反應過來,這人已經坐在那裏拍照了「有意思」,良修不由得說了一句。
那人跟福伯攀談了起來「這是我第十三次來這裏了,喵~老人家記得給我拍得帥一些。」福伯溫和地說「你是在質疑我的手藝?」看福伯的態度他們應該早就認識,畢竟能讓福伯溫柔說話的人不多。
說着快門一響,那人開心地拿着照片走了,奇怪的是他的照片沒有出現在牆上,看來他沒有什麼煩心事,良修也沒有多想,直到這人又來到這裏。
「怎麼又是你?」良修忍不住問了一句,他太疑惑了,那人笑着「這很奇怪嗎?快點給我張信息表,寫完我好走,喵。」「不是,你這…喵?」良修好奇地看着福伯,他熟練地拿着照片就走了。
「福伯,他…這麼一會兒就來了兩次了,什麼人能剛轉生就過身,最奇怪的他說話居然喵喵的。」福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淡淡說一句:日後有的是時間能夠看到他。
說來也是奇怪,今天只有這個人一趟一趟地過來,良修從一開始的驚訝變得平靜,一閒下來就開始瞎想,良修想起冥王幻化出來的妻子的人像,他許久沒看到妻子笑了,一想到這個良修也不自覺地笑了。
福伯時不時望向他,實際上良修留在這裏的照片,良修和妻子之間幸福的回憶,他已經看過,待在這裏久了,福伯甚少能體會到這種幸福感,他的心裏突然生出了一絲羨慕,這感覺很微妙,但這不妨礙他煩良修,福伯看不上良修這副頹廢的樣子,儘管良修看上去變了,真實的樣子福伯看得清。
「給」福伯破天荒主動和良修說話,他遞給良修一瓶東西,良修拿着晃了晃是酒,看到有酒良修的眼睛瞬間有光了,他很奇怪福伯這裏有酒,也奇怪福伯給酒的用意,雖然他饞酒,但是沒有喝。「我這就一瓶酒,你不喝我只能扔了」福伯邊說邊瞟了他一眼。
良修接過打開蓋子聞了聞,果然是好酒,這味道深深地吸引着他,轉念一想他蓋上蓋子,他已經下定決心想要戒掉了。「陪我喝一杯,就這一瓶酒,以後想喝也沒有了。」良修點頭回應着,難得福伯主動邀請。
福伯支上桌子拿了兩個杯子,他顫顫巍巍地倒酒,良修看他不方便想要幫忙,福伯拒絕了,福伯倒好酒自己沒喝,直接遞給了良修「那個什麼修,你嘗嘗,這酒可還好喝?」
福伯表情很是奇怪,這麼和顏悅色還是頭一回,說好陪他喝一杯,但福伯好像一味地想讓良修喝,良修沒有推辭,畢竟他看到酒就不受控制,心裏的饞意一出,他直接喝了下去。
入喉的灼熱感瞬間讓良修精神了,可是慢慢的一種感覺湧上心頭,許多不屬於他的記憶源源不斷地充斥着他的心,沒過一會兒良修就已經淚流滿面了。
「可感受到了什麼不同?」福伯問,良修捂着他的心,用手擦了擦眼淚「怎麼會哭了,我的心很滿,我看到了許多人的過往…」「這酒是由來往的人眼淚製成的,你喝了,他們的記憶你才會看到,想告訴你的是,你所經歷的雖然苦,總有人比你更苦,我看不上你這頹廢的樣子。」
「我明白,我只是忘不了她…」良修略感失落,「你這話就算我白說,你自己體會去吧,浪費了我的酒。」福伯生氣地走開,良修覺得莫名其妙,福伯是想告訴他每個人的生活都不同,苦痛都不同,想讓他體會別人的經歷,開解自己,可良修油鹽不進,又或者他對妻子的愛太深。
靈魂照相館全天候營業,只要有人來就會登記照相,這樣的作息剛開始還好,時間久了良修有點吃不消,他面色蠟黃困得不行,居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這一睡不要緊,酒里的記憶就像電影一樣,在他的夢中閃過。突然他注意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小凡…季小凡…」他邊喊邊伸手去抓結果撲了個空。
是的,良修在夢中看到他的妻子,醒時已經是滿頭大汗,他大口喘息着,是啊,這麼說來他的妻子應該也來過這個地方,於是他想找到妻子的照片聽一聽她最後的話,一個人一旦有了念頭,就充滿了幹勁,他決定慢慢地找,不讓福伯發現。
他把前台東西收拾好,又破天荒地拿着掃把掃地,福伯瞅了一眼他,難不成這良修是想明白了…
掃着掃着,良修晃悠到牆邊,快速地掃了一眼牆上照片,沒發現和他妻子有關的照片,奇怪,這裏那張小女孩的照片怎麼不見了,明明之前還在。
為了緩解尷尬良修找了找話題,想了一會對福伯說「這裏來來往往的人挺多的,為什麼這牆上只有這麼一點照片?」福伯不緊不慢地回答道「那是心愿牆,心愿達成了,照片就自然地消失了。」「那這個消失的照片有保存嗎?」他追問,慢慢地進入了正題。
「這東西沒用,留不留的我也記不清了,不過客人有需求,我還是會考慮的。」這麼說來福伯應該收起了一部分照片,良修沒有再說什麼。
說話間,門鈴響了,突然涌了進來10多個人,安靜的屋子瞬間嘈雜起來,「安靜,安靜,別吵了。」良修這句話不痛不癢,這些人根本不理會,接着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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