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府,書房之中
賈珩忙碌而畢,正要提筆繼續書寫炮銃火器兵的訓練章程,忽而聽着外間傳來一把輕柔而動聽的聲音:「珩大哥在里廂嗎?」
賈珩目光閃了閃,放下毛筆,出了書房,一眼看向俏生生立在廊檐燈籠之下的甄蘭,問道:「蘭兒妹妹怎麼過來了?沒有在廳堂中玩着?」
甄蘭柳葉細眉之下,明眸熠熠生輝地看向那少年,柔聲道:「原是和妹妹跟着下去歇息的,但一時困頓難眠,就想過來尋珩大哥說說話,沒打擾到珩大哥吧?」
賈珩想了想,笑道:「蘭兒妹妹先進來吧,我這會兒還在忙着,等忙過以後再敘話。燃字閣 http://m.ranzige.com」
「嗯。」甄蘭聞言,心頭湧起一股欣喜,連忙隨着進得書房外廳。
她原是過來陪着珩大哥,想着如三姑娘一般能夠時常陪着珩大哥身邊兒,那樣也能學到更多的東西。
甄蘭在外廳落座,賈珩吩咐着晴雯給少女倒了一杯茶,看向少女說道:「東邊兒書架上有着書,你可以拿着看看。」
甄蘭如果培養一下,可以成為一個好幫手,但是這像極了磨盤的性情,尚需慢慢調教。
甄蘭應了一聲,然後規規矩矩坐着,偷偷打量着書房內的佈置。
這就是珩大哥平常處置公務的地方?
過了一會兒,賈珩放下毛筆,看向在小几上正在看着書的少女,少女一身粉紅色衣裙,秀髮梳編着螺髻,額頭上梳着空氣劉海兒,秀眉之下的明眸瑩瑩如水,說道:「蘭妹妹尋我有事兒?」
看向那張幼小清麗的臉蛋兒,他總覺得這有一種武則天、甄嬛等大女主還在弱小的時候,目光所至,對一切都充滿了好奇和躍躍欲試。
經過幾次背叛的痛苦之後,開始獨步天下?
但遺憾的是,這些所謂的大女主,仍然沒有脫離依附強大的男人從而撈取資本的途徑,這和騙婚分男人一半家產的獨立女性,本質上並無區別,都是寄生蟲,或者說是生異形。
而真正的大女主是那些手持星火不使饑民凍斃於野的女性革命者,如迅哥兒所言,她們才是中華民族的嵴梁。
甄蘭目光熠熠地看向那少年,柔聲道:「珩大哥,我想問問家裏的事兒。」
賈珩道:「嗯,先前和你也說了,將來等到國有大喜,天子大赦天下之時,你家中的親人可能都會放出來。」
甄蘭聲音轉而悲戚和低沉:「得多久呢,三年,五年,十年,還是二十年?」
說到最後,少女妍麗玉顏之上就有些迷茫和失神。
賈珩沉默了一會兒,說道:「蘭妹妹,這個誰也說不了,急也沒有用,還是一切往前看。」
甄蘭聽着少年的寬慰之言,凝眸看向少年,說道:「珩大哥,妹妹在這兒,你會好好照顧她的罷?」
賈珩點了點頭道:「溪兒妹妹,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甄蘭抿了抿粉唇,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問道:「珩大哥,我以後能在這兒讀書嗎?」
雖然她讀書也不能以科舉為官,但她在珩大哥身邊兒應該能學着不少東西,這一路已經是學了不少東西。
賈珩道:「你和三妹妹可以過來,不過我平常也不在府中,你多陪陪溪兒妹妹。」
甄蘭現在的心事,他一清二楚,想要借他之力重振甄家,只要他招招手,少女大概都能投懷送抱,但是這樣只是成為甄蘭利用的工具,是得不到少女的真心的,而且也沒有什麼意思。
他最喜歡的就是從石頭裏面榨出油,如果讓這個磨盤的青春版,從身心到靈魂都歸屬他,就需要費一番心思。
甄蘭點了點頭,道:「珩大哥,京里最近還在爭論議和一事嗎?」
賈珩道:「嗯,這段時間應該都是這個事兒,天色不早了,妹妹先回去歇息吧,等回頭再和你說,溪兒妹妹這會兒估計也該睡了。」
他今天晚上還要陪着可卿,太公在此,諸神退位。
甄蘭點了點頭,嘴唇翕動了下,然後起得身來,盈盈福了一禮,向着外間而去。
目送甄蘭起身離去,賈珩面色平靜如玄水,目光現出一抹思索。
晴雯走到賈珩近前,眼眸閃了閃,低聲提醒說道:「公子,我瞧着這甄家三小姐看着不是個省油的燈。」
賈珩道:「她其實也沒有什麼壞心思,只是」
只是…太想進步了。
賈珩壓下心頭的一絲古怪,目光閃了閃,心頭思忖着甄蘭這番心思的緣由。
在他看來,甄家的倒台讓甄蘭的權力意識覺醒,有着磨盤要強影子的甄蘭,肯定會渴求強大的權勢,而他是甄蘭唯一能抓到的救命稻草,這種心思是有些功利的,需要他去糾正。
賈珩看向少女,輕笑道:「晴雯現在都這麼聰明了。」
晴雯羞惱道:「在公子眼裏,我很笨嗎?」
怎麼她也得了公子口口相傳,傾囊相授,再說那位蘭姑娘,她一看就知道就想勾引公子。
賈珩點了點頭,撫過晴雯的削肩,輕聲說道:「好了,不說這些了,我先回去屋裏。」
此刻,及至戌正時分,後宅廳堂中的熱鬧陸陸續續散去,秦可卿送着釵黛幾個姑娘向着榮國府而去,這才返回,來到廂房之中,卻見裏間燈火亮着,一道人影投映在窗台上。
「可卿,人都送回去了?」賈珩看向那珠容靚飾、端美艷麗的少女,起得身來,雙手拉過那一雙纖纖柔荑,道:「可卿。」
秦可卿笑了笑道:「送過去了,我倒是想留下薛妹妹和林妹妹來着。」
賈珩:「???」
這是已經知道了?
看來寶釵給可卿通報報信過關於黛玉的事兒,其實黛玉的事兒他也沒打算瞞着可卿。
賈珩拉過秦可卿的素手,進入里廂,坐將下來,看向那國色天香的臉蛋兒,輕聲說道:「薛妹妹和你說了?」
秦可卿點了點頭,輕笑說道:「牌局散場的時候,我送薛妹妹回去時候,她給我提及的,林妹妹的確是個好姑娘,夫君向來是有好眼光的。」
她方才第一次聽到都覺得難以置信,不是喜歡豐腴的嗎?怎麼還和林妹妹
但聽着寶釵所言,珩大哥和顰兒這次南下也
賈珩道:「此事正打算晚上和你說呢。」
寶釵現在很明顯是與可卿達成了一致。
秦可卿看向那少年,豐潤玉容上見着羞惱,聲音帶着幾許嗔怪道:「林妹妹她不是西府老太太不是打算讓她你怎麼就?」
她現在都懷疑自家夫君是不是與西府的寶玉有仇。
「這次南下和林妹妹經歷了不少事兒。」賈珩低聲說道。
秦可卿輕輕嘆了一口氣,美眸凝視着賈珩,問道:「林妹妹她家裏的出身,她不像薛妹妹,夫君將來都有盤算了?」
賈珩道:「是有着一些盤算。」
說着,見秦可卿還要問,賈珩截住話頭說道:「好了,別再說這個了,今個兒咱們夫妻好不容易團聚,說那些有的沒的做什麼。」
說着,抱着可卿,坐在自己腿上,開始鬧着,打起雪仗。
可卿嬌軀發軟,一張愈見雍美、妍麗的臉蛋兒羞紅如霞,目光柔潤如水,似嗔似羞地說道:「夫君,你還沒給我說清楚呢。」
又想着打馬虎眼過去,她現在都快迷惑了,究竟是喜歡豐腴如薛妹妹那種,還是喜歡瘦弱如林妹妹那樣的?
還有府里的尤二姐、尤三姐不見他碰着,非要去捨近求遠去西府?
西府的姑娘是顏色好還是怎麼着?
不過,薛林兩位妹妹的確是西府里最為出挑兒的。
賈珩道:「這有什麼可說的?好了,咱們不說這些了。」
說着,湊到那宛如玫瑰花瓣的櫻唇之上,將麗人的好奇一下子堵了回去。
此刻,端過了一盆熱水,準備伺候着秦可卿洗腳的寶珠、瑞珠兩個丫鬟,見得里廂里徑直抱着親熱的兩口子,都是羞紅了臉,連忙放下簾幔。
賈珩與可卿親昵了一陣,撫着麗人的雪肩,秀郁青絲在掌間流溢,輕聲說道:「可卿,比着離開前豐腴了一些。」
可卿原本就身材稍瘦一些,但許是在府中養尊處優久了,或者經常坐着玩麻將,身上漸漸有了一些肉感,胖倒是不胖,而是有些q彈。
秦可卿那張艷若桃李的臉蛋兒早已滾燙如火,飽滿如玫瑰花瓣的櫻唇之上瑩潤微微,低聲道:「夫君。」
還不是夫君喜歡豐腴的?她結果,林妹妹究竟怎麼回事兒。
賈珩喚着寶珠和瑞珠準備着熱水,夫妻兩人一邊兒洗着腳,一邊兒拉着手敘話。
秦可卿自家的手被一旁的少年握着,轉眸看向賈珩,柔聲道:「夫君是怎麼和林妹妹在一塊兒的?」
顯然仍沒有忘記詢問黛玉。
賈珩面色默然片刻,聲音儘量平靜而無波瀾,說道:「許是在南面朝夕相處的久了,漸漸生了情愫。」
看向那少年,秦可卿輕聲道:「林妹妹可不是薛妹妹那個性子的,我聽說在西府可是個厲害的。」
西府那邊兒的事兒,她也聽說一些,原本以為是老太太將來要將黛玉許給寶玉,不想竟落在夫君身上。
黛玉的性情,以及在西府的種種事跡,可卿肯定也有所了解。
賈珩道:「好了可卿,夜深了,咱們歇息吧,這都什麼時候了。」
這時候他覺得不聊黛玉最為明智,不然不定哪一句話就讓可卿醋意大發。
秦可卿嫵媚流波的美眸,嗔了賈珩一眼,輕哼道:「那我明天就喚林妹妹過來。」
賈珩面色頓了頓,低聲道:「林妹妹年歲還小,也別太興師動眾的。」
「哎,這還沒過門兒就護上了啊?」秦可卿笑了笑,美眸打量着那少年。
賈珩:「」
這是故意的?
秦可卿幽幽嘆了一口氣,說道:「夫君要找林妹妹,我也沒什麼意見,想我過門這麼久,膝下也沒個一兒半女,夫君如今封了侯,當廣納妾室,綿延子嗣才是正理。」
她過門一年有餘,肚子也不爭氣,如是再把持着,只怕要落個善妒之名了,無子已是觸犯七出之條,何況是善妒。
賈珩拉過可卿的手,清聲道:「不是和你說了,這些原是與你無關。」
「怎麼會無關呢?原就是我的錯。」秦可卿玉容怔怔,貝齒咬着下唇,聲音悽然。
在秦可卿的視角中,賈珩從頭到尾只和自己一個人有着夫妻之實,寶釵、晴雯都未曾有着,結果自己過門一年有餘,肚子沒有動靜,那就是自己的問題。
看向情緒低落的麗人,賈珩扳過削肩,正對上那彎彎秀眉之下的憂鬱目光,語氣篤定道:「那等會兒咱們就生孩子,包你懷上。」
秦可卿聞言,芳心輕顫,那張明麗玉顏紅霞密佈,顫聲道:「能懷上嗎?」
「肯定能。」賈珩輕聲說道:「但你等會兒得聽我的。」
秦可卿艷麗的芙蓉玉面紅暈染霞,柳眉之下的美眸見着欣喜,期待問道:「真的?」
這次真的能有着孩子?
「你看,我騙你做什麼。」賈珩笑着捏了捏麗人的臉蛋兒,觸感柔膩、光滑幾如凝脂。
秦可卿輕輕柔柔應了一聲。
夫妻兩人洗罷腳,拿過毛巾擦乾腳上的水痕,放下帷幔,上床歇息。
外間不知何時外間發起了大霧,乳白色的霧氣如輕紗一般籠罩着庭院中,冬夜天空上懸掛的弦月消失不見,而凜冽的寒風呼嘯而響,吹動着廊檐上的燈籠,飛揚起舞。
而刺繡着鴛鴦戲水的帷幔中響起陣陣如怨如慕的聲音,那懸掛得金鈎上下晃動,如同要躍龍門的金鯉,一下下,一次次嘗試。
寶珠和瑞珠聽着帷幔窸窸窣窣之間聽不大清,只覺渾身發軟,臉上滾燙如火,步子都挪動不得。
而高几之上的蠟燭暈出一圈圈橘黃的燭火光暈,燈花噼里啪啦響着,蠟淚正是流淌的歡快。
榮國府,梨香院
廂房之中的燭火明亮煌煌,薛姨媽此刻坐在靠着窗下的炕几上,手裏正噼里啪啦地撥弄着算盤,一頁頁掀開賬簿簿冊,計算着賬目。
「太太,姑娘回來了。」丫鬟豐兒驚喜喚道。
薛姨媽聞言,連忙將手中的賬本放下,欣喜地迎上前去,只見一個身上披着紅色大氅,內着蜜合色襖子的少女,在燭火柔和光芒的映照下,那張肌膚白膩的臉蛋兒明媚嫣然。
「乖囡兒,怎麼這麼晚才回來?」薛姨媽欣喜地看向自家女兒,語氣略有幾分嗔怪道。
寶釵將解下的披風遞給一旁的鶯兒,柔聲說道:「在秦姐姐那邊兒玩鬧的久了一些,今個兒是東府大喜的日子,姐妹們重逢。」
薛姨媽點了點頭,笑着感慨說道:「乖囡。還真讓你哥哥說中了,珩哥兒他年紀輕輕就封一等侯,將來是不是封公、封王?」
此刻的薛姨媽,心頭可謂複雜到了極致,尤其是見着下午時候興高采烈的賈府眾人。
母女二人說話,來到炕上坐下,幾個丫鬟去準備熱水。
看向目中見着艷羨之色的自家母親,寶釵輕聲道:「將來或許有着可能。」
珩大哥肯定是有那一天的。
薛姨媽得了寶釵確認,面色複雜,喟嘆道:「珩哥兒他才多大一點兒,你說怎麼就成親那麼早,如是去年哪怕晚一點兒,咱們入京以後,丫頭你」
下午時候看着那個秦氏,也沒有多大,現在都是侯爵夫人,也就是去年冬天時候,但凡她早來一步,讓寶釵及早嫁給珩哥兒,那現在寶丫頭就是侯夫人,她就是岳母。
「媽。」寶釵聞言,玉容微頓,心頭一跳,嗔怪道:「人家是訂好的婚約,您胡想着什麼呢。」
實在沒有想到薛姨媽竟會說出這等赤裸裸的話來,得虧是屋裏只有娘倆兒,否則,不知要釀出多少風波。
薛姨媽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就是這麼一說,實在是可惜了。」
心頭不由想起當初自家兒子的「混賬」提議。
雖然不能成為正妻,但如果是平妻,也自有一份體面和尊榮。
薛姨媽猶豫了下,目光複雜地看向寶釵,問道:「你到了江南,和你珩大哥平時說話和相處多嗎?」
寶釵聞言,豐膩臉頰微微一羞,輕聲說道:「珩大哥這次封侯是相當不容易,我到江南時候,攏共也沒有見着珩大哥幾天,他就前往戰場去打仗了。」
平常也不怎麼黏着說話,只是一有空就抱着她開鎖,然後睡在一張床上了。
薛姨媽點了點頭道:「打仗不是鬧着玩兒的,珩哥兒能有今天這般富貴權勢,也是不容易的,尋常人也做不了他那些大事。」
轉而問道:「丫頭,你和那長公主還有那咸寧公主處的怎麼樣?」
寶釵抿了抿唇,目光閃了閃,說道:「人家是天潢貴胃的,眼高於頂,我們平常也不大親近。」
薛姨媽嘆了一口氣,道:「這可如何是好?」
眼瞅着自家女兒年歲一天天地大起來,婚事還沒有着落,這結識皇室貴女的路子也走不通。
薛姨媽心頭髮急,問道:「丫頭,你往東府去時候,也常和珩哥兒那邊兒說說話才是。」
她家女兒是最出挑的,只要有心一些,珩哥兒根本不可能看不上。
「媽」寶釵粉膩如雪的臉頰紅若胭脂,嗔怪一聲道。
這不是讓她去勾引珩大哥?
薛姨媽也反應過來,解釋道:「唉,我這也是一時迷湖,乖囡,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你珩大哥也不可能只守着一個媳婦兒過日子,唉」
說到最後,薛姨媽幾乎漲紅了臉,顯然也不知該怎麼說話。
薛姨媽最終長嘆一聲,拉着寶釵的手,壓低了聲音說道:「丫頭,你別怪媽胡思亂想,是咱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你爹去的走,我拉扯你哥哥和你一起長大,你哥哥又出了金陵那檔子事兒,讓你的婚事耽擱了,你要是沒有好人家託付,我該怎麼辦?」
說到最後,只覺鼻頭一酸,眼眸就有些濕潤。
如果寶丫頭如元春那丫頭一樣,拖成老姑娘,高不成低不就,她薛家該怎麼辦?
寶釵看向抹着眼淚的薛姨媽,一時無言。
默然片刻,終究是有些不忍,抿了抿粉唇,低聲說道:「媽,其實珩大哥和我」
薛姨媽:「???」
「你和珩哥兒怎麼了?」薛姨媽追問道。
寶釵垂下螓首,聲音微微發顫,低聲說道:「珩大哥和我情投意合,已定了終身。」
這時候再瞞着也不大合適,先前珩大哥還說讓她接管着京中的一些生意,這些遲早要被媽問起,再說回來時候,船上的那些丫鬟已經看出一些端倪。
其實,少女是忽而意識到一件問題,再藏着掖着,只怕黛玉之事未必不會重演。
薛姨媽聞言,心頭大驚,愣在原地,嘴巴微微張着,幾乎以為自己聽錯,凝眸看向自家女兒,對上那張略有幾分羞紅的臉蛋兒,愕然片刻,旋即,恍若一道亮光在腦海中划過,道:「這你,你和珩哥兒?」
寶釵肌膚瑩潤的臉蛋兒上蒙着羞意,忙說道:「媽,你別胡亂聲張着。」
薛姨媽緊緊拉着自家女兒的手,心頭震驚莫名,問道:「乖囡,你真和珩哥兒在一塊兒了?」
紅樓夢原着之中,薛家來了沒多久,就開始造金玉良緣的勢,而每當寶玉過來,薛姨媽都會躲出去,給自家女兒以及寶玉創造獨處機會。
可以說,這位看似毫無機心的薛姨太太,算盤比誰打的都響。
寶釵豐潤、雪膩如梨芯的玉頰含羞微紅,低聲道:「媽,珩大哥平常待我如妻子一般。
薛姨媽聞言,只覺呼吸滯了下,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轉而又閉上嘴。
一時間心頭又喜又憂,手中的手帕來回捏着,而後看向自家女兒,問道:「這這都什麼時候的事兒?」
如果賈珩在封侯以前,薛姨媽或許還有幾分矯情的不情不願,但現在賈珩年未及弱冠,就已功封一等侯,這要不知好歹,看不出水深水淺,那就是腦袋被驢踢了。
除非祖墳冒青煙,薛家攀附上了宗室,否則,整個大漢朝絕對尋不到如賈珩這樣的乘龍快婿,除了四大郡王,放眼大漢,能有這麼年輕的公侯?
八公十二侯也沒有正妻位置留給一個商賈之家出身的女子,而且爵位經過歷次減等承襲,早就不復侯爵。
而且寶釵有着一個犯了人命官司的兄長,哪個公侯之家不打聽一下?娶這樣的女子為正妻?
換句話說,除非下嫁給讀書人(鳳凰男)做正妻,否則給大人物做貴妾,就是最好的結局。
除了賈珩,誰知寶釵是金陵十二釵之首?
寶釵手中捏着手帕,水潤杏眸中見着幾分回憶,輕聲說道:「去年時候,很久的事兒了。」
薛姨媽聞言,面色變幻,看向自家女兒,語氣複雜道:「寶丫頭,你瞞我瞞的好苦!」
想她這段時間為着姑娘的事兒操心,不想這丫頭不吭不響就,也不和她說一聲。
嗯,不是,去年在一塊兒?天爺,不會自家姑娘已經被珩哥兒破了身子吧?
念及此處,薛姨媽被嚇了一跳,連忙打量着寶釵的眉眼神態,見着並無異常,心頭稍稍鬆了一口氣。
寶釵低聲說道:「這事兒事關名節,也不好胡亂嚷嚷的。」
薛姨媽道:「理是這麼個理兒,但不行,我明個兒得問問珩哥兒,得給你個交代,不,我現在就去。」
她好好的一個閨女託身給珩哥兒,必須給個交代才是。
「媽。」寶釵拉住了薛姨媽的手,水潤杏眸中見着急切,柔聲說道:「你這個時候逼他做什麼?珩大哥和我說過了,他會處理好的。」
薛姨媽問道:「他和你說什麼了?」
她只是一詐,果然詐出了一些事兒。
寶釵臉頰羞紅,已有一些不好意思。
這時,鶯兒接過話頭,輕笑說道:「太太不必擔心,珩大爺說等園子修好以後,讓姑娘先在里兒與諸姐妹先玩鬧着,大一點兒再過門,還說將來有了功勞,向聖上求着賜婚,娶姑娘為正妻呢。」
「賜婚?正妻?」薛姨媽驚訝說着,心頭一時間湧起驚濤駭浪,道:「他他別是哄你的吧,這豈是那般容易的。」
寶釵蹙了蹙眉,低聲道:「媽,珩大哥他心裏有數的,那時候他和我說這些時候,還是去年。」
去年的賈珩既未封侯,更未封伯,這是什麼概念?
就是那時候的賈某人的承諾,可能寶釵也未必那般信着,事後思量也猜測可能是男人為了上壘說出的甜言蜜語。
但如今再看那蟒服玉帶,威名赫赫的大漢一等侯。
真就是八個字,一言九鼎,事事有應。
「退一步說,縱無那些,我縱然做珩大哥的妾室也是甘之若飴的。」寶釵玉容上現出堅定,低聲說道。
薛姨媽此刻臉色變幻,嘴唇翕動了下,心頭想要勸着寶釵什麼,終究化作一聲長嘆。
還能說什麼?
這時候的薛姨媽就偷着樂吧。
嗯,當然人心不足,慾壑難填,隨着時間過去,薛姨媽自然要為自家女兒爭取權利。
薛姨媽平復了心情,目光閃了閃,凝聲問道:「乖囡,你和他我倒是從來沒反對着,只是珩哥兒他說的立功求封正妻是怎麼回事兒?」
此刻的薛姨媽使出一記歲月史書,儼然忘記了以往想要攀附皇室,反對寶釵給賈珩做妾的心思。
寶釵柔聲道:「這也不好辦的,需要很大的功勞,珩大哥有那份兒心就是了,正妻不正妻的,我也不大在意。」
少女心智過人,一下子就知道自家母親再想什麼,終究是心疼自家男人,不想讓薛姨媽逼迫過甚。
「不,必須是正妻,珩哥兒都答應過你的。」薛姨媽急聲說着,語氣甚至有一些斬釘截鐵。
她今個兒下午還聽着下面嬤嬤議論,這正妻的孩子將來就是小侯爺,嗯,就算還有那秦氏,可將來這正妻是能封着誥命夫人的。
見自家女兒臉色變了變,薛姨媽解釋說道:「姑娘,你將來就知曉這名分的好處來,將來才能不受委屈,珩哥兒他既然答應了你,他就能想法子做得到,當初你姨父的官兒還有別的,珩哥兒哪次沒有辦到?他現在就是一等侯,以後立功的機會多的是,會有不少機會的。」
寶釵:「」
見自家母親興高采烈,凝了凝秀眉,柔聲說道:「這等事兒,誰也不好說的。」
其實也是賈珩的信譽好,當然現在還沒有人給薛姨媽灌輸着賈珩「少年得志,樹敵甚多,不可長久」之類的言論,故而薛姨媽此刻根本沒有資格瞧不上以軍功立身,如日中天的賈珩。
事實上,所謂長長久久,天道無常,誰會信?
元妃省親的時候,如果有人給薛姨媽說,後宮險惡,元妃終會失寵,賈家無人在官場為官,終究不得長久,不要將自家女兒嫁給寶玉,薛姨媽會信?
大多數人不會去信這種不祥之語。
一家如此,一國也是如此,滿清之時,趙烈文提前五十年預測大清藥丸,並且預言了藥丸的方式,當時曾國藩不信,與之辯駁良久,才為其說服。
薛姨媽面色複雜的看向寶釵,忍不住再次感慨道:「你和珩哥兒瞞的我好苦。」
珩哥兒他自是極好的,如果不是有了正妻就更好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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