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襯衣敞口,露出白皙精壯的胸膛,也不脫下來,就握住姰暖腰,把人往懷裏攬。
姰暖順勢偎在他懷裏,先說了江川的事。
「五弟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說起這事,江四爺立時瑞鳳眸里掠過絲無奈,曲指在她飽滿腦門兒上彈了下。
「還有臉說?你怎麼想到,把狗放五弟妹那院裏去?」
他悠着勁兒,沒彈疼她。
姰暖皺了皺鼻頭,環住他腰,細聲嘀咕道。
「...不破不立嘛,兩口子都鬧僵半個月了,中間還夾着那個嵐珊,現在都在咱們府上,咱們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
她指尖繞住男人衣領,「不如早點給她們破了僵局,讓他們回自己家鬧去。」
「何況,我也叫柏溪跟我哥哥盯着了,就怕他們再鬧起來,要出事。」
「五弟的確是太不像話,五弟妹和錦兒真可憐,四爺都不知道,上回他怎麼欺負五弟妹,那一身都沒一塊好肉......」
「一個大男人,怎麼能對自己妻子這麼狠?」
江四爺鼻腔里溢出聲笑,不置可否。
「點爺呢?」
姰暖抿唇,眼梢笑彎,討好的攀上他肩。
「怎麼會?只是說五弟而已,四爺才跟他不一樣,四爺從不捨得欺負我...」
江四爺受用,斂目笑睨她,懶聲逗道:
「不捨得欺負你?昨晚怎麼罵爺的?」
姰暖耳尖兒羞燙,咬唇嗔他。
「兩碼事!床上的,怎麼能算?」
江四爺修眉輕挑,「五弟妹來那天,是不是你說身上沒一塊好肉,被五弟咬的遍體鱗傷?難道不是在床上咬的?」
姰暖,「......」
她無語了一陣兒,素手一巴掌拍在他下巴上,將人抵開,坐直了身子。
「你們這樣不要臉的臭老爺們兒,一天天淨琢磨些什麼?」
她沒好氣,掀了薄毯,挪到榻邊下床,嘴裏還憤憤念叨着。
「就算是兩口子,在床上生氣,也不能就吃人吧?」
說着,猛地扭頭瞪了眼江四爺:
「你要敢咬傷我,我撓花你的臉!」
齜牙瞪眼的樣兒,還怪凶的。
江四爺喉間震出低笑,伸手將人重新扯進懷裏摟住。
「知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你撓傷爺多少回,爺跟你計較過?」
姰暖耳尖兒上的血色,直薰染到纖白頸子上。
她眼波瀲灩,呸了聲,兩手揪住男人耳朵拽了拽。
「別跟我耍不要臉的!我是百姓,你才是州官!」
「唔...,不對,在咱們家,你是官,爺得聽你的。」
姰暖被他一句話逗樂,憋不住笑了出來。
「油嘴滑舌...」
江四爺低悶失笑,摟着她親了兩口。
兩人逗了兩句嘴,親親熱熱依偎在一起,也就不再提江川的事。
江四爺親夠了,揉着姰暖細腰,沉聲問:
「...身上還難受麼?」
姰暖殷紅唇瓣淺抿,細聲說:
「還有一點。」
江四爺默了兩秒,手臂一抄將她打橫抱起來,步伐穩健走到床邊放下。
「早點歇着,不要熬夜,洗漱了沒?」
姰暖踢掉鞋子,屈腿坐到床上。
「嗯,洗了。」
「身上那藥膏,塗了?」
「塗了。」
江四爺點點頭,「你先睡,爺去洗漱。」
見她躺好,江四爺招呼人送熱水進來,洗淨了手臉,又走過來脫軍褲和軍靴。
他坐在床邊泡腳,姰暖睡不着,趴在枕頭上等他,接着跟他聊天。
「除了五弟外,還有件事,我知道四爺也不耐煩聽,就跟你說說。」
江四爺嗯了聲。
「說。」
姰暖,「我表姐跟周津禹,她們倆...」
話沒說完,江四爺已經瞭然。
他側頭笑睨床上的人,「都不是孩子了,現在新社會,都提倡戀愛自由,怎麼兩個大人戀愛的事兒,你還要管?」
姰暖淺嘆口氣,咕噥說:
「我不管,表姐也不讓我管。杜審那幫狐朋狗友,一個個風流放浪,花名在外,我擔心她......」
江四爺低清失笑,垂着眼擦腳。
「擔心有什麼用?棒打鴛鴦?」
姰暖,「...我都說了我不管。」
「那就乾脆也別擔心。」
擦乾淨腳,江四爺將洗腳盆踢到床尾,盤腿上床,又掩好床幃,語調漫不經心。
「道理誰不懂?你情我願的時候,誰的話都聽不進去,男女之間,是兩個人的事情,第三個人插進去,就壞了。」
他對別人的事不感興趣。
側身躺下,將姰暖摟到懷裏,揉了揉她柔軟身子,蹭着耳鬢淺啄了口。
「看在你的面子,周津禹不敢叫她吃虧,別多管閒事自尋煩惱了,快睡。」
江四爺身形清挺,並不算寬厚的,但胸腹肌理精壯,懷抱於姰暖來說已經很寬闊。
溫熱雪松香縈繞着她,身骨子裏的酸楚都悄然緩解。
姰暖喜歡窩在他懷裏,忍不住抬起頭,在他喉結突起的小山丘處嗅了嗅。
江四爺脖頸後仰,修長大手按住她後腦揉了揉,啞聲失笑。
「老是睡,別勾爺。」
感受到他身體的意動,姰暖臉紅了紅,羞赧地咬唇忍笑,臉埋進他頸窩裏,闔上眼睡了。
——
兩日後,江川出院。
姰暖特意讓柏溪跑了一趟,帶些補品去看望他。
結果柏溪回來時,薛紫凝也來了。
姰暖在中廳請她喝茶。
薛紫凝,「我去看阿川,遇到你的人,想着沒事,也來你這裏坐坐。」
姰暖斟了杯茶,含笑遞給她。
「大嫂常來,四爺還不許我出門走動,我一個人,也憋得無聊。」
薛紫凝笑了笑,接過茶抿了口,接着說:
「你聽說了吧?」
「什麼?」
「王小姐和傅軍長的婚事,定下來了。」
姰暖眼睫輕眨,點了下頭。
「聽四爺說了。」
薛紫凝放下茶盞,「昨天晚上我起夜,見到副官拿了信給江豐,該是傅聞戩的。」
「江豐叫住我,托我今日去傅家探望,叮囑要開始籌備傅聞戩娶妻的事。」
「再過幾日就是慶功宴,傅軍長這幾日應該會趕回雲寧,王軍那邊,來的是位韓參謀長,他是王小姐的舅舅。」
「這次慶功宴後,可能在二月底前,傅軍長就要在雲寧辦喜宴,儘早將王小姐娶進門。」
「了了這件事,他還要趕回瀾北。」
姰暖靜靜聽着,沒說話。
薛紫凝掀睫看她,「我一早去的傅府,那位傅小姐去世後,傅老夫人的身體,一直不好。」
姰暖嗯了聲,「偶然聽我哥哥提過,老人家上了歲數,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確挺難過的。」
薛紫凝語聲低了低:
「傅聞戩身有殘缺,這事雲寧但凡該知道的,都知道,王小姐嫁給他,知道內情也是早晚的事。」
「不是我說,暖暖,你覺得傅聞戩若是不帶她回瀾北,把她留在雲寧的話,會不會是個麻煩?」
姰暖黛眉輕擰,緘默不語。
薛紫凝,「她腦子不太正常,脾氣又古怪。」
「現在,她還在江公館的管控下,不得自由,惹不出什麼事。等她做了傅家的夫人,帥府就不好多管了。」
「傅老夫人病着,壓不住這兒媳婦兒,她在傅家隻手遮天,又重獲自由。」
「我瞧着這瘋女人,到時候不一定會整什麼么蛾子。」
姰暖垂下眼喝茶。
「這是別人的事了,也說不定,傅軍長會帶她一起回瀾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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