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神山山口陣地前。
眼見着小鬼子大部隊居然撤了,特務營的觀察哨急忙跑回去報告。
「營長,小鬼子撤了!」
「什麼?撤了?
他們被咱們一通暴揍,這就慫了?
有點不科學啊!」
楊遠山驚訝無比。
連忙跳上一塊大石頭,用望遠鏡仔細查看。
只見視野里,小鬼子大部隊的確是在朝着河源縣的方向跑步前進,看起來十分急切。
這時候,韓陽走過來問:
「營長,小鬼子這是搞什麼陰謀?
總不至於被咱們打掉坦克和火炮,就不敢打仗了吧?」
楊遠山琢磨了一下,當即猜測道:
「也許是和尚和喜子在城裏搞事情,惹急了小鬼子。」
「不至於吧,他們那一百來人,能幹出什麼大事來?」
韓陽有點不敢相信。
「哼,人少未必不能搞大事。
你忘了當初小鬼子特工隊偷襲楊村了?」
楊遠山提醒道。
聽他一說這事,韓陽頓時面露憤恨,想起了獨立團當初在楊村被山本特工隊打死數百人的慘痛經歷。
「好吧。
營長,那現在我們怎麼辦?」
「當然是繼續挖戰壕啊!
小鬼子浪費這麼寶貴的時間,不來找咱們的麻煩,這不是求之不得嗎?」
楊遠山微微一笑,心道:看來阻擊這伙小鬼子的任務應該是能穩穩的完成了。
韓陽有些擔憂:
「營長,和尚他們會不會被小鬼子給堵住?
小鬼子這幾千人,如果一點點清繳整個縣城,和尚他們恐怕會無處藏身啊。」
「他們要是在城裏待不住,肯定會撤出來了,不用咱們操心。
而且這河源縣,咱們也不是第一次來了,和尚應該比小鬼子熟悉地形。」
楊遠山擺了擺手。
他琢磨,當初小鬼子的青山戰俘營都困不住魏大勇,現在一個小小的河源縣,更加不可能了。
話說水源義重帶着大部隊回到河源縣城。
來到自己的臨時旅團部一瞧,看到那些熟悉的下屬全都橫屍當場,頓時目齜欲裂,恨不得立刻把魏大勇等人抓出來碎屍萬段。
他立刻命令全軍,逐一搜索每棟房屋,誓要把那些膽大包天的土八路給找出來。
魏大勇見到這幫人氣勢洶洶的樣子,想到先前被小鬼子的坦克圍堵的場景,當即就準備暫避鋒芒。
然而這時候,觀察哨卻衝過來告訴他,小鬼子的坦克和裝甲車都沒了。
聞聽這好事,魏大勇當即興奮地獰笑道:
「好啊,沒了那些鐵王八,小鬼子非要跟俺們特戰連玩,那豈不是找死?
命令同志們,以班為單位散開,給小鬼子一個厲害瞧瞧!」
「是!」
隨後,特戰連的戰士們就開始折磨起了這伙小鬼子。
接連不斷的冷槍,打得小鬼子暈頭轉向,傷亡慘重。
三八大蓋的長射程和子彈飛行穩定性,讓特戰連的戰士們能在較遠的距離開槍。
而小鬼子投入搜索他們的兵力極多,也方便了他們選擇狙殺目標。
——閉眼瞎打都能打到人!
而除了冷槍以外,他們也沒忘了到處佈置詭雷,讓小鬼子防不勝防。
一個多小時後,小鬼子終於受不了了,跑去找水源義重匯報。
水源義重聞聽幾千人在城裏搜捕那幾十名土八路,居然毫無結果,反而還被對方打死打傷不少人,頓時怒氣衝天。
當即命令:
「把重機槍全都架設到制高點,一個區域一個區域的搜索!
土八路就算真是土耗子,我也要讓他們死得透透的!」
不得不說,水源義重的這一招還是很歹毒的。
小鬼子的幾十挺重機槍全都架設到城裏各處制高點後,特戰連的戰士們一露頭,就會遭到重機槍的掃射。
若非王喜奎神槍手班的戰士冒頭出來不斷狙殺機槍手,恐怕特戰連這一把,就要插翅難飛。
但饒是如此,短短半小時,特戰連就損失十幾人!
魏大勇見到形勢不妙,只能下令撤退。
從事先準備的撤退路線撤出了河源縣城,特戰連的戰士們原本以為魏大勇會帶他們去跟特務營匯合呢,沒想到魏大勇卻下令:
「先去那邊樹林休息休息,等天黑了,俺們再進城跟小鬼子玩玩!」
「連長,還進城?
咱們特戰連現在就剩六十多人了啊!」
三排長盧雨浩提醒道。
今天跟小鬼子鬥了兩波,特戰連已經損失了三十多人,傷亡不輕。
「就是因為小鬼子打死俺們這麼多人,俺才必須給同志們報仇。
晚上小鬼子就不能用重機槍欺負俺們了,俺們肯定能打哭小鬼子。」
魏大勇解釋。
聽他這麼一說,特戰連的其他人也就不反對了。
夜襲,可是他們的拿手絕活!
尤其是那些之前跟着他在榆次城生存過的老兵,更是輕笑道:
「如今這場面,比起當初在榆次城,根本不算啥!」
搞定了自己連里的人,魏大勇又去問了下跟他們一起撤出城的神槍手班:
「喜子,今晚俺們連要再進城鬧一波,你們跟俺們一起嗎?
如果不去的話,就等俺們撤退的時候,幫俺們掩護一下。」
王喜奎的神槍手班剛剛也損失了兩個人,此刻面對魏大勇的邀請,他琢磨了一下,當即回答:
「我帶五個人跟你一起進去,其他人在外面掩護。」
「好!」
商量完畢,眾人就躲進樹林裏休息起來。
河源縣城裏,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來。
水源義重聞聽下面人匯報,已經徹底剿滅了搗亂的土八路,一共十幾人的屍體已經擺在了旅團部外面,頓時十分滿意。
不過他一想到現在旅團的電台和電報員全完蛋了,他這個旅團已經和上面失去了聯絡,就又恨得牙痒痒。
看了看地圖,知道此地距離水泉最近,當即派出了一支小隊,疾奔水泉。
準備從水泉弄兩名電報員和一台電台回來。
安排完這些事,見天色已晚,今天是沒辦法再出兵去水神山山口,跟那伙土八路較量了,他當即命人部署好崗哨,然後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來。
從昨晚收到命令整隊出兵以來,他一直也沒有休息,早就扛不住,眼皮子一直打架了。
然而睡到晚上十點,他卻被一陣激烈的槍聲給驚醒了。
「八嘎!
哪裏滴打槍?」
外面的衛兵連忙衝進來匯報:
「旅團長閣下,有小股八路冒出來偷襲我們的哨兵!」
「八格牙路!
伱們之前不是說已經消滅了城裏所有土八路嗎?」
水源義重滿肚子起床氣,恨不得再砍個人發泄發泄。
「旅團長閣下,不知道這伙土八路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衛兵瑟瑟發抖。
「命令赤井東彌,立刻帶人搜捕這些土八路!
我不要看到他們活到天亮!」
「嗨!」
水源義重想的很好,但事實卻啪啪啪打他的臉。
河源縣城裏的槍聲,足足響了一個晚上,攪擾得他根本沒睡好。
他不斷地調兵遣將,試圖將魏大勇等人抓到。
然而黑夜就是特戰連戰士們最無敵的庇佑者,他們利用黑夜的遮掩,輕鬆就避開了小鬼子的搜捕。
直到天亮,他們安全退出縣城,小鬼子也只給他們造成了五人犧牲的微小傷亡。
而小鬼子這邊,卻被他們打死、打傷最少都有兩三百人。
可謂傷亡慘重。
就連帶隊的大隊長赤井東彌,也被王喜奎一槍打爆了頭。
天亮後,得到了下面人匯報所有壞消息的水源義重頓時有些氣急敗壞。
瘋狂叫嚷着:
「快快滴,把城裏所有支那刁民都抓出來處死!」
他覺得之所以抓不住特戰連的人,是因為城裏百姓在給他們打掩護。
聽到他這麼喪心病狂的命令,小鬼子卻無人反對,只有第三大隊大隊長稻垣和樹中佐站出來開口:
「旅團長閣下,這些支那刁民直接處死,恐怕有些浪費!」
「八嘎!
稻垣君,你是在同情這些暗中支持土八路的刁民嗎?」
水源義重眼珠子通紅,也不知是因為沒睡好,還是氣得想殺人。
「不不不,旅團長閣下誤會了。
卑職是覺得,如今我們的坦克被土八路火炮摧毀,我軍要進攻土八路在水神山山口的陣地可能會遭受重大損失。
不如把這些刁民抓去當我們擋箭牌,用來消耗土八路的炮彈、摧毀他們的士氣。
土八路不是宣傳他們要保護這些支那刁民麼?
如果他們膽敢繼續炮擊,那就證明他們的宣傳,全是謊言!」
稻垣和樹面露獰笑地解釋。
聞聽這個主意,水源義重頓時眼前一亮。
他昨晚也琢磨了半天,想着怎麼對付水神山山口的那伙土八路呢,一直沒想到什麼好辦法去削弱對方的炮火優勢。
沒想到現在,稻垣和樹這廝,居然給自己出了個不錯的主意。
他當即拍着對方的肩膀讚許道:
「喲西,稻垣君,你這個主意不錯!
快快滴,行動起來!」
他這一聲令下,河源縣城裏就雞飛狗跳起來。
這些留在城裏的老百姓本來以為小鬼子來了,不會把他們怎麼樣。
但是現在,卻發現如狼似虎地小鬼子士兵卻挨家挨戶地破門而入了,簡直叫苦不迭。
只可惜,他們現在已經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想跑,也沒機會了。
花了一上午,整個城裏的所有男女老少,全都被小鬼子的士兵抓了起來,足足有三四千人。
但凡有膽敢反抗的,就被小鬼子亂槍打死。
還有許多獨立團沒清理乾淨的狗漢奸和二鬼子,也大聲喊冤,言道自己是蝗軍的狗腿子,是良民,希望得到優待和釋放。
然而水源義重被魏大勇折騰得太慘了,根本不信任他們,並沒有理會他們的喊冤。
這些人被數千小鬼子荷槍實彈地押送着,哭喊着往水神山山口方向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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