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世鵬的汽車停靠在門口,下車之後就直奔許多年家裏。
「爸爸,程伯伯來了。」
白豆腐一看是程世鵬,頓時撒丫子跑向書房,一邊跑一邊大聲喊道。
許曉欣她們其他幾個孩子也跟着跑了進去,似乎有些害怕程世鵬一樣。
害怕是真的,因為程世鵬滿臉兇相,加上他身上的軍人氣勢,對小孩子來說,確實有點嚇人。
書房裏,許多年正在跟他妹妹進行最後的校正。
寫了那麼久的書,終於到了收尾階段。
對於小梅來說,收尾階段的工作,更難。
以前不理解什麼叫字字珠璣,什麼叫詞不達意,寫了這本書,她算是徹底明白了。
許多年審查的時候,還需要摳字眼。
主要是擔心她寫出來的東西,有些歧義或者方向不對的地方。
要不然,到時候出事了,那就麻煩大了。
「行了,沒什麼大問題了,抄寫好之後,把稿子在對一遍,然後就拿去投稿吧。」
「謝謝哥,我愛你。」
小梅頓時喜不自勝,說了句肉麻的話。
旁邊的小豆包和小糰子頓時齊聲道:「小姑羞羞,那是我們爸爸,你愛你爸爸,不要愛我們爸爸」
噗嗤!
許多年和小梅都笑了,門口那邊,卻在這個時候傳來了白豆腐的聲音。
白豆腐她們在書房裏坐不住,所以,一般來說,只要她們完成了功課,許多年便讓她們出去自由活動了。
反正待在書房裏,她們也是自顧自地玩鬧,還不如讓她們出去自個玩自個的呢。
「爸爸,程伯伯來了。」
聽到白豆腐的喊聲,許多年便起身出去了。
儘管是白豆腐先跑的,可程世鵬來得更快。
「鵬哥來了?走吧,我們到前院去。」
許多年衝程世鵬笑着說道。
後者有隱疾,但由於他需要經常回部隊,無法長時間接受治療。
因此,許多年便提議讓對方每隔一個段時間來家裏或者醫院一趟,由他來進行針灸治療。
其實,程世鵬已經在申請回京了,到時候就在京城這邊上班了。
一個小時之後,結束治療的程世鵬,逃也似地離開了許家。
雖說已經不是第一次接受治療了,但每次接受治療,還是感覺到羞恥。
看到許多年站在前院,小梅追了過來,詢問投稿的事兒。
「投稿也要我幫你?」
「哥你不幫我,難道我要一家家問過去麼?」
小梅頓時可憐兮兮了起來。
她哥卻攤攤手道:
「我也不認識什麼編輯啊,你自己找人去吧,反正就是多抄寫幾遍的事兒。」
「那好吧,我自己回學校之後再想這件事了。」
兩天之後,小梅坐上火車離開了京城。
現在已經八月底了,她也該返校上學了。
一個暑假下來,她只是把書給寫好了,但大學課程還有很多沒學完呢。
四年的課程,壓縮到兩年,所以平時上課學習這些,當然會非常緊張了。
明明暑假是頂好的學習時間,卻不得不用來寫書。
輕舟已過萬重山?
狗屁,她現在只是過了其中一重山罷了。
後面還有很多重山,等着她去攀爬呢。
八月最後一天,小豆包和小糰子也即將迎來她們人生的最新體驗:上學!
明天是九月一號,今天八月三十一號需要到學校一趟,領書、打掃衛生等等。
「不是,你們大姐二姐去上學,你們幾個高興什麼?」
吃早餐的時候,白豆腐她們四個孩子,就已經躍躍欲試了。
比平時吃飯速度更快,因為她們更興奮,好像是她們去讀書一樣。
秦淮茹哭笑不得地看着孩子們,周紅梅等人也是笑嘻嘻地看着。
「因為我和二妹去讀書了,就沒人管弟弟妹妹他們了呀。」
小豆包開口說道,白豆腐趕緊搖頭解釋:才不是呢,是因為我們今天心情好。
不管孩子們是怎麼想的,反正大人們也挺高興的。
吃過早餐之後,便由許多年和周紅梅一起,領着兩個小傢伙去學校報到了。
今天的府學胡同小學,格外熱鬧,來了不少小屁孩。
學校門口有一個很大的公告欄,上面張貼了不少名單,各年級各班級名字,還有就是黑板報。
黑板報上面有報到相關指引和介紹,並且還有地圖指示呢。
第一次來府學胡同小學的學生和家長,自然是比較迷糊的。
所以,有地圖指引的話,就比較容易尋找了。
學前班有六個班級,小豆包和小糰子的名字出現在了一班。
許多年也不知道一班是什麼情況,反正循着教室找過去就是了。
帶着幾個孩子和周紅梅一起,許多年他們很快就找到了位於明倫堂旁邊的教室了。
「姐姐,以後你們就在這裏上學了麼?」
白豆腐直接跑到黑板下方,睜大眼睛打量着教室,似乎這裏也沒有什麼不同的地方嘛。
「對呀,以後我們就在這裏讀書了。」
小豆包歡呼了一句,拉了一下就要坐上去的小糰子,「很多灰塵的,我們去找水龍頭,把抹布打濕擦洗一下。」
太興奮了,讓小糰子都忘記課桌有灰塵的事兒了。
許多年和周紅梅都笑看着這一幕,並沒有阻止她們。
她們已經長大了,往後就要她們自己來上課了,需要她們自己去經歷這些事情。
因此,來之前,許多年就跟他母親說了這事兒,此時便沒有出手幫忙。
這會兒的教室里,來的家長和學生並不多。
按照規定,學生是九點之前到學校就可以了。
可是現在才七點五十分,還早着呢。
主要是因為許多年他們家離府學胡同小學太近了,才八百米出頭的距離,走路都不需要多久。
來得早,自然就是有優勢。
不過,很快也就無聊了起來,因為來的還是太早了。
陸陸續續,也來了一些家長,許多年和周紅梅便跟這些家長聊了起來。
往後大家的孩子就有可能是同一個班,甚至是一起讀整個小學七年了。
學前班之後是一年級到六年級,前後總共七年。
磨磨蹭蹭到了八點五十分左右,總算有老師過來教室這邊了。
「好了,所有家長和非本班同學請離開教室,接下來我們開始點名了」
後面是事兒,許多年就沒有再參與了。
周紅梅留在學校就可以了,到時候小豆包她們領了書本,打掃完衛生,再一起回家就好了。
雖然最近這段時間,許多年並不需要天天去猛虎中隊那邊,但也需要回總醫院上班啊。
還好今天的病人不多,許多年很快處理好,接着就是悠閒地看書。
只要有時間,許多年就會認真看書。
前段時間的於愛英,一個胰腺癌晚期的病患,給了許多年很多的感觸。
其中之一的感觸,便是要擁有好的身體,有着更強大的醫學知識和技術,最起碼,許多年應該嘗試去破解胰腺癌這樣的醫學難題。
為什麼?
很簡單,許多年本身對中醫就很有興趣,何況現在他師傅還在,自然要多請教,多去嘗試治療這些重症疾病。
誰知道以後,有沒有可能需要用上這些技術呢?
儘管他有三條小龍兜底,無懼這些疾病,但凡事就是怕萬一。
他現在是二十七歲,還有大好人生。
如果按照他師傅的養生之道,那麼許多年大概還能活上百年之久。
一百年的人生,歷經滄海桑田,坐看人世間起起伏伏。
萬一到時候因為他大肆揮霍,導致三條小龍由於沒有龍形白霧的補充,從而消散了呢?
如果三條小龍消散了,而到時候家裏人又因此患上了類似胰腺癌這樣的重症疾病,許多年還是無能為力,豈不是白髮人送黑髮人?
他可不像他師傅,只是孤家寡人一個,不需要操心那麼多,只需要顧好自己,以及做好石廟中醫傳承即可。
就算現在秦淮茹不繼續生孩子了,家裏也有六個孩子,三個兒子未來開枝散葉。
並且小不點是六零年出生的,很有可能會趕在八二年的計劃生育之前結婚生子。
意味着,這三個兒子都會開枝散葉,許多年的家庭也有可能會像他父親一樣,有很多孫子孫女。
因此,許多年必須得考慮到這些才行。
上次,他師傅返回石廟之後,過了幾天,又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泛黃書本,全是他師傅以前做的筆記。
許多年現在看的書,便是以前他師傅寫的筆記。
只是,過去幾十年裏,他師傅經歷的病人當中,腫瘤方面的病人,也有不少。
可關於癌症方面的病人,就沒有那麼多了。
「嗨,我怎麼能希望癌症病例越多越好呢?」
看了一會兒,許多年自嘲道。
身為醫生,就應該希望世間無病毒,醫生都是閒着的狀態,這才是最好的。
中午,許多年收起筆記,起身回家了。
家裏,他到家之後,小豆包和小糰子她們就嗚呼地沖了上來,拉着他去了她們自己的房間。
前院的客房,其中一間房已經變成了她們自己的房間了。
孩子逐漸長大,也該有她們自己的房間了。
東廂房是白豆腐他們四個小傢伙的房間,他們奶奶帶着他們睡覺。
西廂房是老許和小梅,西耳房的其中一間,倒是可以分出來,未來作為小屁孩們的房間。
暫時來說,就這樣分配吧。
到時候元敬和元新也都五歲之後,周紅梅就不用繼續帶孩子睡覺了。
東廂房就可以分出來給孩子住了。
算來算去,其實,房間還是會有些緊張。
一開始以為足夠住的院子,漸漸就有些不夠住了。
不過,就目前來說,或者未來十年左右,還是夠住的。
至於十年之後的事兒,十年之後再說了。
房間內,小豆包和小糰子在炫耀她們的課本、橡皮擦之類的學習文具。
其實她們爸爸給的書本這些明顯更好,但她們還是興奮地說着,因為這些文具里,都有她們跟她們新認識的小夥伴的故事。
「好好,那你們好好學習,多跟你們的同學交流。」
許多年笑呵呵地看着,摸着小傢伙的腦瓜子,眼裏滿是慈愛。
吃午飯的時候,家裏的電話響了。
頓時讓小屁孩們全都放下碗筷,然後沖向電話機那邊。
家裏是已經安裝了電話,但並不怎麼經常響起,即便響了起來,也很少是被小傢伙們接的。
好不容易是吃飯這個時間點,所以小屁孩們都爭先恐後地撲向電話機,都想要接電話。
關於電話機的新鮮感,其實早就過去了才對,只不過,家裏六個孩子,都想要接電話,被除以了六之後,每個孩子接到電話的幾率就會少很多了。
打電話是需要錢的,之前秦淮茹知道了電話費用之後,就直接下了嚴令,不許孩子們隨便亂打電話了。
「喂,我是許冬靈,請問你是誰?」
小糰子接起了電話,小豆包她們只能懊惱自己怎麼就反應慢了半拍呢?
懊惱之餘,她們也豎起耳朵聽着,想要聽一聽是誰打來的電話。
大多數電話都是找她們爸爸的,這幾乎是毋庸置疑,找其他家庭成員的,很少。
「喂,小糰子呀,我是你小姑,你爸爸在家吃飯吧?你快讓你爸爸接電話,小姑很急!」
電話那頭,小梅眼眶紅腫,都已經哭過好幾次了。
現在打通了電話,更加着急了,也想再哭一次。
「爸爸,小姑找你。」
小糰子放下話筒,剛喊了一句,她爸爸就已經過來了。
電話響起的時候,許多年就知道,大概率是找他的。
這台電話機,本來就是給他安裝的。
小姑?
許多年詫異了一下,手上動作不慢,接起來之後便道:
「喂,我是許多年,你是小梅?」
這年代的電話,就是這麼麻煩,不自報家門的話,都不知道對方是誰。
「哥,嗚嗚,我的書被偷了,我現在都沒辦法投稿了,嗚嗚」
聽到是小梅的聲音,許多年驚訝了一下。
書,被偷了?
這是什麼情況?
「你別哭啊,你書本被偷了,報警了麼?我之前讓你備份的那本書呢?」
「嗚嗚,也被偷了!」
小梅委屈得不行,大半年的心血,只是坐一趟火車而已,全都被盜走了。
真是太過份了!
為什么小偷會盯上她這個蠢萌的窮大學生呢?
她又沒有錢,而且偷她的書幹嘛呀?那本書是她抄寫的書,都還沒出版呢。
再說了,書才幾頁紙,要來幹嘛呢?
拿去當廢紙賣,也不值幾個錢呀。
許多年無語,自己這個妹妹是遇到什麼倒霉事兒了?
好不容易才寫完的一本書,都還沒交給責編審核呢,就被偷了去。
真夠倒霉催的,還沒地方找理兒說去。
「偷了就偷了吧,錢財沒什麼損失吧?」
聽到錢財這兩個字,小梅頓時哭得更大聲了。
因為她根本就沒有錢,有個屁的損失啊。
她讀大學有二十四塊錢每月的補貼,可這是她的生活費。
而她暑假回家,八月份的補貼還沒領呢,從京城到魔都的火車票錢,也都是她哥借給她的,要不然她有一個屁的錢買車票呀。
所以她哥詢問她是否有錢財損失,無疑戳中了她的痛腳。
唉!
許多年更加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自己這個妹妹了,似乎,她真的很倒霉啊。
「行了,家裏這邊還有一些零碎的底稿,這兩天我幫你抄寫一份吧,到時候我找人複印幾份,順便幫你交給出版社問一問吧。」
「真的麼?」小梅頓時大喜,眼淚說停止就停止了。
「謝謝哥,你對我實在是太好了。」
「少來這一套,你給我好好讀書,明天就是九月一號了,距離明年十二月份,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你自己看着辦吧。」
語氣十分嫌棄,真不愧是親兄妹。
頓了頓,許多年接着又道:
「還有啊,你身上還有錢吧?要不要我這邊給你匯點錢過去?」
「不用了,哥,我身上還有一點錢,而且我很快就可以去拿八月份和九月份的補貼了,夠用了。」
小梅趕緊搖頭,身上還是不要帶那麼多錢了,要不然,招賊惦記。
這次被盜給她提了一個醒,隨身別帶那麼多錢出門,而且別蠢萌蠢萌的樣子,要不然很容易被人盯上的。
「行吧,那你注意安全,電話費貴,我先掛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許多年都有些感慨:我一個老財主,居然也會覺得電話費貴的一天。
空間裏可是有十五噸黃金之多呢,更別說還有大幾百萬美金現鈔,他可是真正的有錢人。
然而,這些錢,在這個時代,不好花出來。
反正在京城這邊,是沒得花出來的。
未來有機會的時候,再花吧。
如此多的錢財,肯定是購置大件的時候,才會用得上,平時的花銷肯定用不上。
電話費是很貴,但他的工資都是有數的,何況這次是小梅那邊打過來的,收費是打出去的更貴一些。
可惜許多年並不是搞科研的,要不然,高低也會給解決一下這些通訊技術方面的問題。
電話掛斷,周紅梅和小豆包她們都好奇不已,具體是出了什麼事情嗎?
許多年重新坐回飯桌,一邊繼續吃飯,一邊把剛才電話里的事兒簡單說了一下。
「現在的小偷這麼猖狂的麼?」
自從來到京城之後,周紅梅已經很多年沒有出過遠門了,所以對外面的世界,並不是很了解。
「確實是挺猖狂的,反正出門在外,小心一些才行。」
聽到許多年這麼說,周紅梅繼續關心一下小梅那邊,接着又絮叨起了過去的事兒。
僅僅只是小偷這個話題,她可以延伸出來很多的話。
身為京城的家庭主婦,周紅梅這個大媽級別的情報人員,每天都接收到不少聊天素材。
所以聊到這些話題,她能聊很久。
下午,許多年回到總醫院,處理了一下病人的事兒,然後就進了空間一趟。
所謂的抄寫,自然是不存在的。
他雖然沒有電腦,但他有打字機。
在十九世紀初的時候,外國就已經有打字機了,這是一種可以代替手工書寫、謄抄、複寫和刻制蠟板的機器。
之前許多年在白頭鷹那邊遇到的弗蘭克,他就還記得上輩子看貓鼠遊戲時,那會兒小李子是抱了一個打字機躲避佛波勒的追擊。
因此,他對這個打字機,印象深刻。
這種產品,在京城這邊或許很少見,但在白頭鷹這樣的資本國度,只要有錢,那就隨便都可以買得到。
而許多年可是還搜刮過勞倫斯實驗室這個地方的,這地方作為前沿科技實驗室,最不缺打字機了。
當然了,中文打字機也早就出現了。
是在一九一五年九月,由山東留美學生祁暄發明的中文打字機,並且獲得專利。
所以,在許多年的空間裏,便有這樣的打字機。
他沒有放在家裏,主要是不適合拿出來,畢竟他的工作跟文字類不太相關,也並不需要經常打字。
有打字機的存在,許多年想要謄抄他妹妹那本書,可就太簡單了。
兩天後,他剛把書本編輯好,還沒多複印幾份交給編輯審稿,一個電話就打了過來。
這趟是湯不器打來的電話,卻是喊他去文津街的。
只要是去文津街這個地方,那麼就意味着有任務。
現如今,猛虎中隊就只剩下五名後備隊員,其他三支小分隊都還在外面執行任務。
所以許多年接到這個電話,就意味着,是需要他外出執行任務的。
後備隊員沒辦法派出去,一是人少,二是不放心。
猛虎中隊的要求是非常高的,以張澤熙他們這些後備隊員的實力,僅僅只是五人,想要完成任務,難度系數,不是一般的大。
有任務,他不怕。
問題是,他六月末剛回來啊,現在滿打滿算也才兩個多月的時間罷了。
現在又要出去執行任務?
秦淮茹怕不是要拿擀麵杖追着他來打人了。
文津街,許多年驅車來到了衙門這邊,走進去的時候,湯不器已經在等着了。
會議室里,許多年很快就見到了領導。
領導心情很不錯,態度十分溫和,跟許多年嘮起了家常。
得知小豆包和小糰子已經被許多年送去府學胡同小學讀書之後,領導還十分詫異:
「我記得她們不是才五歲嗎?這么小就送去讀書了?」
按照規定,七歲入學,這才是蒙童稚子的最佳啟蒙年齡。
儘管小豆包和小糰子天生聰明伶俐,但年齡還是太小了,才五周歲罷了。
「領導,她們很聰明的,也已經做好了入學讀書的準備,並且我沒有讓她們直接讀一年級,而是從學前班開始,完全沒有問題的。」
許多年恭敬地回應道。
五歲的孩童,如果是在農村,早就是半個小勞動力了。
他妹妹小梅說過她那兩個室友沈欣怡和李福寧的經歷,這兩人從三四歲開始,就幫着家裏幹活了。
特別是沈欣怡,四歲半的時候,就已經能夠自己生火做飯了,雖然還不會炒菜,但也已經開始學習了。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這句話可不是說說而已。
那是他們的真實寫照,只是他們的日常罷了。
而這個世界,再也沒有比學習更容易的事情了。
小豆包和小糰子她們只需要坐在教室里,聽老師講課,背背書,寫寫作業就可以了。
哪像人家沈欣怡和李福寧,不僅僅要上學,放學之後還需要走好幾公里的山路回家,到家之後,還需要幫着幹家務活。
領導點點頭,又讓許多年有時間帶孩子過來看看他。
聊了差不多有十五分鐘的家常,領導這才進入正題。
很簡單的一件事,那就是羅布泊那邊需要建設一個鉀鹽礦加工工廠,還有其他地方的建設也都需要開設工廠。
既然需要建立工廠,那麼就需要有機器。
內地這邊的技術,也不是不行,但效率特別低,而且還需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
如果是在東部區域,那麼條件再艱苦,也沒什麼大問題。
可問題是,羅布泊這地方,真的有些麻煩。
其實,最近一兩年開始,三線建設的事兒,很多工廠、大學紛紛往中西部遷移。
但又不能徹底斷掉東部的發展,因此,對機械設備這一塊的需求更加旺盛。
總而言之一句話,國家現在是方方面面都需要錢、設備和人才。
如此一來,就需要很多的機器設備、原材料等等,而這一切的壓力,全都放在了華潤公司身上。
問題就出來了,華潤公司缺人。
更準確來說,缺乏主持安全方面、且個人實力極為強大的將才。
按理說,內地根本不缺這樣的人物,奈何華潤公司那邊需要的可是需要精通多國語言的人才,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勝任。
照領導這句話的意思,幾乎是明着說是要許多年去幫忙了。
為啥?
因為半年前,當時大年三十那天,於光元下飛機之後,就直奔許多年家裏,跟許多年說過這件事。
好傢夥,現在半年過去了,這件事還沒過去。
並且,這次直接讓領導來當說客。
老於這傢伙,不當人子!
太卑鄙無恥了!
等領導說完,許多年沉默着不說話。
執行這個任務,意味着需要離開京城好幾年,而且是持續的時間。
這完全就是本末倒置,總不能他把老婆孩子都帶去國外吧?
可若是不執行這個任務的話,那麼便是抗命。
「請問領導,有沒有什麼折中的辦法?我不想離開京城太長時間,我還想看着我的孩子慢慢長大」
沉默半晌,許多年開口說道:
「我很滿意現在的工作,我也願意執行任務,但是我希望可以讓我每半年以上的時間都待在京城陪着我的孩子」
「如果不行的話,我寧可申請退役,從此就當一名醫生!」
湯不器聞言,頓時急眼了,直接踢了許多年一腳。
然後朝領導解釋道,「領導,他不是這個意思,他腦子」
領導罷了罷手,他又不是耳朵聾,又豈會聽不懂許多年剛才的話?
至於湯不器的解釋,純粹多此一舉。
「小許同志,我知道你的意思,也明白你很重家人」
頓了頓,領導繼續說道:
「其實這個任務的難度系數還是很大的,如果按照你說的情況,那麼所有的物品都需要在半年時間內從歐洲那邊運輸到港島」
難度會更大!
毫無疑問,這樣一來,只會更慘,而且還需要面臨諸多問題。
比如大批量的貨物同時間運輸,就需要大量的商船,也需要更多的人員開船。
偏偏這一切對華潤公司而言,很難。
畢竟,這一切的背後,都需要錢。
拿錢換時間,這是富人的做法,那時間換錢,這是窮人的無奈。
「領導,任務我可以接受,我跟孫領導商量具體的任務細節吧。」
沉默半晌之後,許多年如是說道。
領導都解釋到這個份上了,他可不能不識好歹。
「好,我果然沒看錯人。」領導頓時大喜。
對於許多年,領導是非常看重的,畢竟此前多次任務,許多年都完成得非常好。
這一次雖說是要前往歐洲那邊,但其實最主要的還是解決機械設備的運輸問題。
看似很難,實際上,想要順利解決這個問題的話,也不是沒有辦法。
但具體如何解決這個問題,許多年覺得,還得再好好思考一番。
最重要的是如何掩護空間的存在,這才是他最需要解決的問題。
又或者說,通過其他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
大量的機械設備從歐洲那邊採購,然後走海運返回港島。
涉及到大宗的交易,大家都不是傻子,那麼如何完成交易,就顯得非常重要了。
湯不器和許多年從衙門走出來,前者很不客氣地說道:
「小許,你剛才太魯莽了,你怎麼可以說那樣的話?」
「領導,那就是我的真實想法,我願意執行任務,但我也希望可以陪着我的孩子長大,雖然這是奢望,但我都很想兼得」
許多年輕聲說了一句,然後先一步上車離開了。
望着許多年的背影,湯不器狠狠地瞪了一眼,然後又無奈了起來。
恨鐵不成鋼?
算不上,畢竟許多年已經拿到了三枚個人一等功勳章,現在也已經是十六級幹部了,在實力和榮譽方面都做到了他這個年齡段的極致。
可若說許多年不上進嘛,更說不上了。
偏偏許多年剛才那番話,差點沒把湯不器給氣個半死。
老湯有沒有被氣死,許多年並不知道,他回家的路上,就在思考兩件事。
如何快速解決這次的任務,以及怎麼跟家裏人說。
這一走,肯定是要好幾個月的時間。
偏偏小豆包和小糰子她們前兩天剛上學,正興奮得不行。
特別是開學那天中午回到家,嘰嘰喳喳地說了好一通話呢。
她們學前班一班,總共有五十六人,人數可是不少呢。
那麼多小夥伴一起玩耍,那場面可真是熱鬧。
更何況,她們還有其他班級的小夥伴,以及其他高年級的學生,那場景當然是非常熱鬧了。
比如課間操的時候,小豆包她們這些學前班的孩子,都是看着最前面領操員,學着領操員的動作,做第四套全國廣播體操。
作為京城最出名的小學之一,廣播自然是必備的。
九月一號那天大上午,學校的運動場前,全校學生都按照班級排序,準備做操。
「中華人民共和國第四套廣播體操-時代在召喚,現在預報開始」
這一套廣播體操是在去年出的,在動作上前三套廣播體操的原則以簡單好學為主,到第四套時候便開始趨於成熟,除了運動量在前三套基礎上繼續增加之外,動作也開始強調新穎和優美。
對於小豆包和小糰子來說,她們本身就跟着她們爸爸學習拳擊,做這樣的廣播體操動作,自然是很快就學會了。
而且動作十分優美。
課間操過後,她們倆孩子還被她們的老師表揚了,並且說她們以後有當領操員的天賦。
這句表揚,可把倆孩子給高興壞了,當天中午回到家之後,便迫不及待地跟許多年分享了。
連帶着白豆腐、小不點這些孩子也十分嚮往,並且還讓他們大姐二姐教一教。
結果,小豆包她們說還沒學會,而且其實工廠附近或者一些機關單位也都是在每天上午十點進行課間操運動的,弟弟妹妹在家也可以做的嘛。
北河胡同附近就有不少機關單位,完全可以去學的嘛。
廣播體操從一九五一年發佈第一套體操動作之後,便一直深入人心了。
由於經歷過多年戰爭的侵擾,新中國是一片廢墟、滿目瘡痍、百廢待興。
建國之前,國民人均壽命僅三十五歲,嬰幼兒死亡率高達0,吃飯成了最大問題。
也因此,廣播體操應運而生。
五十年代的時候,那會兒是全民做體操,盛況是空前絕後的。
每天上午10點,當大喇叭響起後,無論南方還是北方,紡織工人在紡織機器旁,機關幹部在辦公場所,學生在操場上,甚至馬路兩邊或樓頂上都有人在做操。
城市變成了運動場,人們合着節拍,整齊劃一。
不僅如此,如果恰逢在火車上聽到廣播,而火車碰巧停站,人們還會跑下站台做操。
而在車廂里的人也不會閒着,乘務員會領着大家一起做操。
之前幾次,許多年坐火車的時候,就遇到幾次這樣的情況。
在火車上做體操運動,讓許多年這個兵王,有一種羞恥感。
因此,從開學到現在,僅僅只是兩天的時間,小豆包和小糰子從學校帶回來的諸多新鮮事,給家裏注入了新的活力。
一旦許多年執行任務,離家那麼久,肯定無法陪伴孩子,那麼這些活力,恐怕也很快會消散吧?
而他之前就答應過孩子,儘量陪伴孩子。
結果現在卻要食言了,他該如何開口?
到家之後,許多年還是沒有想好應該如何跟家裏人開口,索性沉默着。
不過,晚飯過後,於光元卻突然到訪。
「多年,我沒打擾到你吧?」
於光元笑呵呵地說道,面色十分和善,許多年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去書房聊吧。」
家裏人多,他不好發火,對方等級比他高,他也拿對方沒辦法。
秦淮茹望着許多年和於光元兩人的背影,心裏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不會的,他六月份才回來,不會這麼快又出去的
希望這個猜測,是假的!
然而小豆包卻已經收回目光,抬頭看向她媽媽:
「媽媽,爸爸是不是又要出差了吧?」
對於家裏經常來做客的客人,小豆包已經認識了不少人。
比如湯不器、趙君遙等人來家裏,小豆包她們都會害怕,因為這些都是她們爸爸的領導。
領導來了,就意味着很有可能,她們爸爸要出差。
一旦出差,少則一兩個月,多則三四個月。
因此,她們並不是很喜歡湯不器這些領導來家裏做客,除了他們接她們爸爸回家。
而眼前這個於光元,小豆包她們四個大一點的孩子,都還記得春節的時候,這個領導好像就來過一次。
那會兒,她們爸爸好像挺不高興的。
就像剛才一樣,她們爸爸就是冷着臉,明顯沒有了微笑。
「別亂說話,肯定不是!」
秦淮茹拍了拍孩子的後腦勺,輕聲喝道。
「好的靈,壞得不靈,別猜了,我們快吃飯吧。」
周紅梅也跟着說了一句,她倒是無所謂她兒子出不出差,在家也挺好的,承歡膝下,便是出差也沒什麼,為國爭光。
書房裏,許多年坐了下來,面色還是那麼冷淡。
於光元有些訕訕地坐了下來,他自知罪孽深重,所以,說話不敢那麼大聲。
「領導,您可真是會挑時候啊,我在京城待得好好的,您非要讓我去歐洲?」
見對方不吭聲,許多年只好打破沉默,沒有絲毫的客氣。
他倒不是居功自傲,而是他半年前就已經說過了,不想去歐洲。
再說了,去歐洲那邊,每年最少需要待八九個月以上的時間,他根本接受不了這樣的工作。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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