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外天魔想要穿過祖神們在這方世界設下的天道結界,無非兩種方式。」
「其一依靠着在大量信徒的體內種下魔種,再由經過特殊的儀式,將之召喚降臨到此間。」
「這種辦法往往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但同時有一個好處,藉由此法降臨於此的域外天魔,往往會擁有其本身至少三成開外的實力。」
楚家的小院中,名為顧遠懷的監天司執金衛正面色平靜的與諸人解釋着關於域外天魔的事情。
「這麼麻煩才三成?」一旁的蒙子良不由得接過話茬,小聲嘀咕道。
另一位執金衛,也是二人中的那位女子,名為夏景如,她聽聞此言,看了蒙子良一言道:「祖神們鑄下的天道結界蘊含着達到法則,是最為至高無上的法門之一。」
「對於大多數域外天魔而言,這道結界已經是不可逾越的天塹,少數得償所願的,也會在穿越過程中,被結界中蘊含的大道法則磨去大部分力量,這是天魔們違背天道所需要付出的代價,而依靠魔種降臨的方式,已經是將這代價降到最低的辦法了。」
夏景如面色嚴肅,聽聞此言的蒙子良也只能暗暗咂舌,不敢再多言半句。
而一旁的顧遠懷則繼續言道:「而另一種降臨方式,就相對會快上很多。」
「只需要某種特定的媒介,他可以是那域外天魔曾經遺留在這個世界上的蘊含他本源之力的事物,也可以是擁有他血脈傳承的遺族,也有一些極為強大的古神級天魔,可以憑着自己的力量直接召喚域外天魔。」
「擁有這些媒介的生靈,便可能會通過或主動,或被蠱惑的方式,成為那些魔物的傀儡,讓其降生此間。」
「但如此降生而來的魔物,通常會極為虛弱,這個時候,他們往往會選擇大開殺戒,用生靈的血肉恢復他們一部分的力量。」
「而這其中,寄宿者的血親因為有着同根同源傳承,往往是這些魔物們的第一選擇。」
顧元懷說道這裏,微微一頓,又才接着言道。
「我們仔細比對過張家的死亡名單,在其中沒有發現張泉的存在,他自從那日之後,就不見了蹤影。」
聽聞這話的眾人皆是心頭一凜,褚青霄也抬頭看向夏景如,言道:「你的意思是,那位張公子召喚了域外的魔物,成為了他的宿主,然後殺了自己七百多口族人……」
這樣的猜測,讓在場眾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我們去過張家的院子,即使過去了半個月,依然能感受到那裏殘留着魔物氣息。」夏景如接過話茬如此說道。
「故而我們認為,這樣的推論是目前看來,最有可能的。」
「可我不理解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楚昭昭也在這時出言問道。
夏景如看了楚昭昭一眼,又言道:「域外天魔在大多數時候,都是利用宿主某種極為強烈欲望,從而蠱惑對方,達到降臨的目的。」
「這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會是一場很公平的交易。」
「他回應了那份欲望,就必須幫助宿主完成那份欲望,這才能完全掌握宿主身軀,成為他真正的主人,也就是從這時起,這場降生的儀式才算是真正完成。」
「而那位趙公子,你們覺得對於半個月前的他而言,他最強烈願望會是什麼?」
夏景如的問題讓眾人一愣。
半個月前,正是趙念霜將褚青霄與楚昭昭收為親傳弟子,同時收走了張泉的靈劍將之逐出天懸山的日子。
楚家與張家的形勢逆轉。
楚家多方打壓,想必在那個檔口,那位張公子的心頭對楚家人,尤其是造成這一切的楚昭昭是深惡痛絕的!
「你的意思是,那位張公子與天魔達成的協議有可能是向昭昭復仇?」褚青霄也回過了味來,他神情凝重的問道。
夏景如點了點頭,正要說些什麼,一旁的紫玉卻又嘀咕道:「也不對啊,他的靈劍是師叔收走的,師門也是被師叔逐出的,按理來說他最恨的不應該是小師叔嗎?為什麼非要殺楚昭昭呢?」
而聽聞此言,顧遠懷卻言道:「懦弱者往往就是這樣,只敢想跟弱者揮刀。」
「能被天魔蠱惑,那位張泉想來也是心性不佳之輩,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根本沒有勇氣去憎惡如趙念霜那樣的人物……」
「有道理。」紫玉很是認同的點了點頭,但旋即又眨了眨眼睛看向二人:「你們監天司的人還懂這些?」
「那倒不是,只是從結果反推而出的事情罷了。」顧遠懷言道。
「結果反推?什麼結果?」紫玉有些犯迷糊。
夏景如的面色卻在這時一沉,幽幽說道:「他如果想要殺的是趙念霜的話,那他屠戮的就不是張家那區區七百口人了……」
「而是整個宛城了。」
「當然,事實上只要給他些許時間成長,做到這一點對於他而言並不難,所以我希望諸位,為了自己身家性命也好,為了讓我們二人完成這差事也好,接下來的幾天,請好好配合我們的工作。」
說罷這話,夏景如又話鋒一轉看向眾人,言道:「順便提醒一句,監天司的執金衛在執行清剿域外天魔的任務時,對於大虞州牧級別之下的官員以及平民有着先斬後奏之權。」
眾人聞言一愣,此刻正好對上了夏景如眸中閃過的寒芒。
他們一個激靈,在那時連忙紛紛點頭。
……
「什麼!我要和她們兩個住一起!?」楚家的小院中,褚青霄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的夏景如與顧懷遠二人。
此言一出,一旁的楚昭昭臉色泛紅。
而本欲說出與褚青霄一樣的這番話的紫玉,聽聞褚青霄之言,先是一愣,旋即看向褚青霄。
只見少年一臉的難色,她頓時火冒三丈,也忘了初衷,神情憤慨的質問道:「你什麼意思?跟本姑娘住一起你很吃虧嗎?」
「……」對於這搞不清主次矛盾的紫玉,褚青霄頓感無奈。
而面對這神情激動的褚青霄,顧懷遠只是面色平靜的點了點頭:「是的。」
「為什麼?」褚青霄不解道。
「按照我們的推測,張泉的第一目標應該是昭昭姑娘,但你和紫玉也都是天懸山的門徒,保不齊他會不會就此恨屋及烏,將你們也算入他復仇的範圍內。所以我們需要你們三人在接下來的幾天裏同吃同住,以方便被我們保護。」顧懷遠道。
夏景如也旋即道:「域外天魔強大無比,哪怕是剛剛降生實力虛弱,也不可小覷,這還不提大多天魔都有一些常人難以理解的詭異能力,對付這樣的存在,我們必須處處小心。」
「你們三人如果分開,那魔物隨時可能趁機偷襲,我們二人也沒有三頭六臂,極有可能顧及不過來,所以希望三位能夠配合我們二人。」
褚青霄聞言皺了皺眉頭,倒不是因為對方的要求,而是……
「可如二位所說,那張泉極有可能因為昭昭的緣故而恨屋及烏,那是不是說身為同族的整個楚家族人也都有可能被記恨上呢?」
褚青霄這話一出,楚昭昭的臉色陡然一變,從這二位監天司的執金衛出現開始,他們便一直被對方牽着鼻子走,對方所說的每句話都似乎在有意無意的引到他們。
此刻經褚青霄的提醒,楚昭昭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雖說經過之前的事情,楚昭昭對於宗族中的許多人都有所不滿,但畢竟與他們同根同源,此刻也不免擔心起來。
「當然有這個可能。」而對方卻很坦然的言道。
「那為何二位不想辦法保護他們?」褚青霄聞言又問道,神情有些疑惑。
聽聞這話的夏景如眨了眨眼睛,仿佛聽到了笑話一般,那從見面開始便一直冷峻的臉上忽然浮出一抹笑容:「因為人也是有價錢的。」
「三位的命精貴,若是有什麼閃失,天懸山那邊不好交代,監正那邊也會苛責。」
「而楚家也好,這宛城也罷,這些尋常人無論死上多少,只要能除掉那魔物……」
「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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