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點,過五分。讀爸爸 www.dubaba.cc
多年來養成的作息習慣,讓米粒根本不用鬧鐘,就能在早上六點左右準時醒來,開始一天的工作。
她習慣性的伸了個懶腰時,忽然想起了什麼。
米粒昨晚幫荊總「殉情」後,今早還要喊她起來工作呢!
「你終於死了,再也不會折磨我!折磨,任何人!」
米粒喃喃自語着,抬腳下地,衝進了洗手間內。
十分鐘後。
穿戴整齊的米粒,走出了房間。
荊家老宅,被李驍改造成惠民小廣場後,荊然買了這棟臨河別墅。
別墅面積不大,但勝在周圍環境優雅,建築風格和裝修等等,都很有品位。
這棟別墅內,除了荊然和米粒之外,就只有保姆王嫂了。
荊然住在二樓。
米粒和王嫂,都住在一樓的客房。
王嫂比米粒起的還要早。
每當米粒陪着荊然在外面晨練半小時,再回來時,王嫂已經做好了早餐。
對昨晚任何事都不知情,像往常那樣,正在廚房忙活的王嫂,聽到咔咔的腳步聲響後,回頭對米粒笑着道早安。
「早上好!」
心情着實不錯的米粒,含笑點頭後,邁着輕盈的步伐,走上了樓梯。
她來到荊然的套房門口時,又忍不住的回頭,看了眼廚房那邊,心想:「等會兒,王嫂聽到我慘叫着喊荊總的聲音後,會是什麼反應?」
米粒笑了下,抬手敲門:「荊總。」
她當然知道,荊然永遠都不會答應她了。
可她必須得再按照以往的習慣,以免被王嫂發現異常;等到警方來調查時,再胡說八道。
「荊總,我要進去了。」
米粒再次敲了下房門,像往常那樣說着,抓住了門把。
就在米粒剛把房門推開一條縫——
她,像往常那樣清晰的聽到了,荊然淡淡的聲音,從房間內傳來:「進來吧。」
砰!
米粒的心臟狂跳。
轟!!
她全身的血液,都猛地湧向了腦袋。
「荊然已經死了!」
「她在昨晚時,就已經死的透透得了!」
「可我現在,怎麼又聽到了她的聲音!?」
「不!我沒有。」
「我剛才聽到的聲音,只是我因為心虛害怕,而出現的幻聽!!」
米粒心中嘶吼着,右手用力,猛地推開了房門。
然後——
她就看到了荊然。
荊然穿着一身黑色的睡袍,面容淡然且又恬靜,正坐在沙發上,右手握着毛筆,在宣紙上寫着什麼。
米粒雕塑般站在門口,呆呆的看着她,呼吸仿佛都停止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
米粒呆滯的雙眼瞳孔,才微微轉動。
落在了荊然的左腳上。
她的腳丫,腳型纖美,五根腳趾蠶寶寶那樣微微蜷縮着,透着可愛的性感。
有幾根腳趾上,還有黑色的墨汁。
米粒的眼珠再轉,看向了吊燈那邊。
吊燈下那把昨晚被米粒踢倒的椅子,依舊躺在那兒。
吊燈下的白綾,正隨着米粒開門後吹進來的風,來回的搖晃。
可原本被掛在繩套上的女屍——
荊然放下了毛筆,看了眼米粒:「進來,關門。」
她的聲音,仿佛有種米粒無法抗拒的魔力,只能按照她的吩咐去做。
咔。
這是腦袋宕機的米粒,在關上房門時,門鎖發出的輕響。
聲音很輕,卻驚醒了米粒!
她轉身!!
「站住。」
就在米粒剛要發出悽厲的慘叫聲,逃出去時,荊然說話了:「我不想第三次威脅你,等你死後,會把你葬在最凶的地方,讓你成為最慘的鬼。因為,我對你說出第三次時,就證明你已經被葬在了那個地方。」
米粒再也不敢開門。
她哆嗦着,鬆開門把,慢慢的轉身,走到荊然面前,緩緩的屈膝,跪下。
荊然染着墨汁的腳趾,蠶寶寶般那樣蠕動着,說:「米粒,我昨晚在情動後,確實失去生命特徵。但那是在你看來。事實上,你在做什麼,又說了些什麼,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因為當時。」
荊然用足尖,輕輕挑起米粒的下巴,卻看着她的背後,微笑:「就在你的背後,看你對我做什麼,說什麼。」
米粒閉上了眼。
她覺得,她已經死了。
是被嚇死的!!
還有什麼事,比米粒昨晚把荊然的屍體,掛在吊燈下時,其實「荊然」就站在她背後,饒有興趣的看她做那一切,更可怕的事!?
荊然收斂笑容,面無表情:「和你說的再直白點。就算你昨晚,用軍刀刺穿我的心臟。死的,也只是這具軀體。」
她縮回腳,繼續說:「可她,是不會死的。她照樣會借屍還魂。甚至,還能像依附在我身上這樣,依附在你身上。只因,你已經感染了她的死氣。」
事情到了這一步,米粒反而不怕了。
她抬起頭,死死盯着荊然的眼睛:「這樣說來的話,真正的荊總,已經在昨晚死去了。你現在,只是藉助了她的屍體。」
荊然搖頭:「如果我死了,你覺得六十年前的重寶,會放過你?」
米粒一呆。
她低聲嗚咽:「荊總!您是荊總!」
「我當然是荊然。」
荊然抬頭,看着窗外升起的朝陽,幽幽說道:「現在是白天,那個重寶已經去休息了。」
「可您的身體,昨晚明明已經死了!」
米粒不明白。
「晚上,她就是我。就算你沒把我掛在吊燈下,我也不知道我的身體在做什麼。是活着,還是死了。」
荊然說:「幸虧你昨晚,沒有用刀刺穿我的心臟。要不然,我就再也看不到今天的太陽了。重寶,也無法再依附我。但她卻能,依附在被死氣侵染的你身上。以你的身份,繼續活下去。」
米粒打了個冷顫。
她昨晚一念之間,不但救了真正的荊然,更是救了自己!
「以後,不要再對我,做昨晚那種傻事了。」
荊然輕聲說:「畢竟在李驍死後,你就是我最信任的人了。」
米粒忽然很是感動:「荊總,你為什麼不把她趕出去!?」
「我為什麼要趕她出去?」
荊然眼裏有邪魅的光澤,一閃即逝:「白晝荊然是黑客賴我六;黑夜荊然能通陰陽!我們兩個晝夜分工,互不干涉。又是晝夜互補,合二為一。想做什麼,基本就能做什麼。」
「可是——」
米粒猶豫了下:「但您情動後,就會失去生命特徵啊!」
「那是她。」
荊然笑:「她非得藉助我的身體,來感受那種讓她朝思暮想六十多年的感覺。她怎麼能,受得了那種無法形容的衝擊?只會在事後,疲倦異常。再也無法控制她自己,只能離開我,隨意的飄蕩。」
「如果是我,我只會在白天。」
荊然抬手,輕撫着自己:「這是我的思想,我的身體,我的感受。我只會從中,享受到本該就屬於我的一切。毫無,任何的副作用。」
米粒呆呆看着她。
半晌後:「荊總,您還要暗算白虹嗎?」
荊然沉默。
也是半晌後,她才輕聲說:「我說服不了她。正如,我不想她離開。白虹知道她的命門所在,是她最大的威脅。只有白虹死掉,她才會徹底的心安。」
米粒說道:「可是白虹,是李少的女人啊!」
「那又怎麼樣?」
荊然慘笑:「哥哥已經死了。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任何人,值得然然為他受委屈也好,還是赴湯蹈火也罷,都不會有任何的怨言!我以後,只為肆意的活着,而活着。」
米粒無言以對。
荊然起身:「去吧,準備下,我們下午就去羅馬。」
米粒也站起來,轉身要走時,忽然問:「荊總!既然她能通陰陽。為什麼,不讓她去陰間找回李少?或者說,把李少的魂魄找回來,依附在別人身上,陪同你們?」
荊然呆了下。
米粒追問:「她是不是做不到?」
「不知道。」
荊然搖頭,語氣苦澀:「但我知道,她追求的只是獨霸李驍。從他身上,享受六十年前,她和男人在一起時,那種瘋狂的感覺。任何一個男人,甚至她只像昨晚那樣,通過幻想,自己就能得到。」
「但我不同。」
荊然緩步走向浴室,語氣哀傷:「我是全身心的,愛着哥哥呀。除了他,天下所有的男人,在我眼裏只是雄性動物罷了。」
米粒急促的說:「可你要是暗殺了白虹,李少即便在陰間,也會埋怨你,恨你的!」
「你總是白虹白虹白虹白虹!為她着想!」
荊然猛回頭,低低的啞聲嘶吼:「那你為什麼不為我想想?誰來在意我,失去愛人的感受!?」
她雙手捂住臉,無力的倚在門框上,嗚咽:「我也想給哥哥,生個孩子!即便他不在了,卻依舊能把他的生命,延續下去。可他卻始終,不肯給我。」
米粒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這一刻,她看着雙肩劇烈抖動着,緩緩癱坐在地上的荊然,忽然覺得她好可憐。
米粒下意識的想:「李少,你如果泉下有知,能感受到真正的荊總,對你的愛嗎?你會不會原諒她,即將要去做的事?」
呼——
清新的風,從紗窗外吹來。
吹走了荊然壓抑至極的嗚咽。
也吹起了張婉約的睡袍一角,輕輕打在了她的腿上。
「婉約,準備開飯了。」
老陸端着一盤菜,走出了廚房,假裝語氣很歡快的喊道。
站在女兒臥室陽台前,呆呆看着朝陽的張婉約,卻沒聽到。
每天早上五點之前就會醒來,然後來到女兒臥室內,站在陽台上看着外面發呆,是張婉約這半個多月以來,養成的習慣。
李驍倆人埋骨南極的消息傳來後,張婉約就從婉約酒吧,搬回了家。
即便張婉約不坐鎮酒吧,在陳庭的管理下,生意一如既往的好。
可那又怎麼樣呢!!?
就算張婉約一天能賺別人,一輩子才能賺到的錢。
那又,怎麼樣呢?
女兒不在了。
女婿也走了。
張婉約賺再多的錢,又給誰花?
她以前那樣的努力,除了要證明自己的價值外;最重要的,還是要用自己的雙手,給孫子或者孫女,賺下大把的零花錢啊。
可女兒女婿結婚四年多,到死,都沒給她留下一兒半女。
這一年多來,張婉約經歷了太多的事。
她的經歷,差不多可以寫成一部暢銷書了。
可以賺很多錢——
現代暢銷書的結局,不都是大圓滿嗎?
為什麼張婉約的結局,卻充滿了無法形容的悲傷,和遺憾?
一雙手,從後面抱住了她。
耳邊,傳來老陸的聲音:「婉約,我求求你了。你就哭一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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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第一更!荊然退群有理嗎?兄弟們,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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