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太多令人意外的事。
譬如白榆發現了自己明明是個穿越者,居然拿的不是父母雙亡的劇本……這跟起點孤兒院的設定多少有點格格不入啊。
在和商明娥的一番商量後。
白榆知曉了關於北冥鑰的一些信息。
雖然白榆的血脈被廢除了,但北冥鑰仍然是一族中的嫡系,不能流落在外。
北冥鑰也是為了保證自己孩子的生命安全,選擇回到了家族,想來應該是被軟禁了起來。
而且這件事也是發生在白破軍離開了大夏之後……應該是他剛剛離開沒多久,北冥家的人就來了。
同時是確認了白榆沒有留存北冥家的血脈神通,自然也沒必要對他進行處理。
「做事可真絕啊。」白榆並無多少憤怒,十分冷靜的感慨:「這就是千年世家的手段麼?夠絕的。」
「白家和北冥家已經撕破臉皮,不過你仍然是安全的,想來北冥家仍然十分忌憚白破軍的存在。」秦雪澡也在一旁聽完後發表意見:「不過老爺子終究遠在海外,不能近處保護你的安危。」
「有了一尊武聖,怎麼都算是武聖世家了,居然會落得這一步下場。」蘇若離則是有些錯愕和難過:「一家人被迫分離,這種事我以為只有電視劇里才有。」
「現實里也存在,各大世家所謀求無非是個利字,千年世家本就是龐大利益階級的集合體,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他們什麼都會做。」商明娥哼了一聲:「自然也缺乏基本的人情味。」
「和白家交好,也算是和武聖結親了,這不是好事麼?」秦雪澡流露出一絲諷刺:「還是說北冥家眼瞎到這一步,連真龍都看不出來?」
「白家的根基太淺了,雖然也有百年時間,但白家是在國外經營過的,後來遭遇了變故,從羅馬回到了國內……直至白破軍登龍狀元為止,方才初現崢嶸,不過那也是白破軍一人。」商明娥談及這些是因為曾經聽到過白破軍自己說過:「老爺子也自知白家在大夏國內勢微,回到大夏避難了百五十年也並未建立起什麼聯繫,因為白家的根基主要是在國外,甚至就連白老爺子突破武聖也是在國外。」
「所以國內很少知曉,因為太低調了……若不是後來見面,我們也不清楚白星河的父親就是白破軍。」
「北冥家知道後肯定十分後悔,可若不是白破軍撕破臉皮去京都大鬧一場,一戰成名,北冥家又豈會對他正眼相看?」
這就是一個悖論了。
如果你平日不秀肌肉不展露拳頭,對方會認為伱軟弱可欺,自然就會找上門來。
若是你這時候反擊,對方才會知道你的厲害,但這時候雙方梁子已經結下,矛盾不可避免。
不過這也不是白破軍的問題,老爺子常年在外,要麼秘境修行,要麼影世界行走,要麼隨着在西方闖蕩,收拾祖輩家業,哪知道家裏這混小子能拐了千年世家的血脈,退一步來說,便是個庶女倒也是罷了,嫡女簡直不能忍。
等老爺子從外面回來的時候,一看家裏已是一地雞毛,自己不僅兒媳婦有了,孫子也有了,但是兒子失蹤了,媳婦和孫子都叫人給害了。
當時的老人家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已無從推斷。
只是能大約猜想到,那個老人該有多難過。
能想像到這樣一幅場景……
一個沉默寡言的老人家,他帶着一身戾氣,從南陵直奔京都,每一分每一秒每一步,都在胸膛深處積壓着熊熊火焰。
即便心知肚明這場報復什麼都也換不來,他卻不論如何都咽不下這口惡氣。
於是他揮起拳頭砸在北冥家的正門上、匾額上的時候,戾氣和凶焰沖天而起,驚醒了那些裝死的貴人們。
在大夏留下了赫赫凶名。
在那一切結束後,還要回到家裏,放下一切被迫扮演一個普通爺爺的形象。
因為他們所有人都知道……這孩子的先天有缺,這輩子註定無法走上超凡之路。
白榆想到這裏不由得發出一句低聲囈語。
「看來是我耽誤了所有人的十年時間啊。」
北冥鑰、白破軍,都是留在這裏十年時光,都是為了照顧他,希望孩子儘可能度過一個溫暖的童年。
即便他們一開始就知道會最終被迫分開、家破人散,可還是竭盡一切的照顧着他。
若是沒有了這十年蹉跎,或許……
他站起身來,沉默的走向房間,此時的心情複雜,需要靜一靜。
還好自己是個穿越者,還好不單單只是那位少年,否則一時間會有太多事無法接受。
等白榆回了房間,飯桌上的氣氛也隨之沉默下來。
商明娥眼眶微紅,嘴唇顫抖着,她擦了擦眼角:「我最害怕的就是這孩子自暴自棄的這麼想。」
照顧他哪裏是耽誤?
分明是一件夢寐以求的事。
誰不想看着自己的孩子長大呢?
為人父母最遺憾的便是錯過了他的成長之時……商明娥每每回到京城想辦法探望北冥鑰,便是帶着相簿去見她,僅僅是聊着孩子身上的事就能過去好久好久,每次聊完都能感受到北冥鑰身上的那股冷氣消散了許多,否則她會更像是一座雕塑,而不是有血有肉的人。
「他會這麼想,也是沒辦法的。」秦雪澡閉上眼睛:「畢竟不是所有孩子都認為自己的出生值得被祝福。」
蘇若離搖了搖頭:「木頭雖然這麼說,但他心裏也明白,自己的家人都很愛自己,他只是覺得自己對不起這份關愛。」
「有什麼對不起的?」商明娥有些憤怒,卻不知道該對誰發火,神色又變得柔和:「孩子本就該被父母親人所愛啊,他覺得受不起,可我們只會認為對不起他……」
秦雪澡平靜的說:「愧疚不能通過這種方式來彌補的,溺愛會把人變廢,隱瞞會讓人受傷。」
她站起身來,看了眼商明娥,也壓抑着情緒:「不論如何,我不喜歡這種隱瞞,你們還是傷害了他,即便是以愛的名義。」
她問道:「難道……就沒有更好的方式了麼?」
「秦學姐……」
蘇若離也不知道該幫哪邊說話,她總覺得現在說什麼都是錯的。
「她是對的。」
商明娥忽然開口,她輕輕攥着拳頭,握着衣角:「我也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只是過去一直不敢面對,索性想讓它瞞個一輩子,只要把謊言說上一輩子,那也不是謊言而是真相……我本以為自己能這麼做,但可惜再深刻的決心也抵不過現實。」
「媽媽。」蘇若離輕輕握住母親的手:「辛苦您了。」
「我有什麼辛苦的?」蘇母望着自己的可愛女兒,已經長的亭亭玉立,眨眼快成大人了,她撫摸了一下女兒的臉頰:「辛苦的是你們……明明是我們的錯,卻強加到了你們的身上,我們對玉京隱瞞事實是一件錯事;對他偏愛對你偏心也是一件錯事。」
「我不這麼認為。」蘇若離眼眉輕輕彎着:「我已經收穫足夠多的愛了,我的家庭很美滿很幸福,沒有什麼偏愛,至於隱瞞的錯誤,在他接受後,我們再一起道歉吧。」
商明娥輕輕嗯了一聲,然後忽然輕輕貼近蘇若離的耳畔,低聲說:「若離,你知道為什麼我選擇現在坦白嗎?」
蘇若離眼神迷糊:「不是因為木頭得了武考狀元?」
「這只是理由之一,更重要的是……」商明娥神色嚴肅起來:「時間不多了。」
「什麼,時間?」
「距離玉京離開大夏的時間,不多了。」
本章完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1s 3.919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