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至少沒有錯過最後的登場時機。
壓軸的是惡人,而主人公總是大軸登場的。
白榆拍了拍還在散發着高溫的銀色機車,仰起頭,瞥見了白衣飄飄的雪女,可惜遮的太嚴實看不到裙下風光。
右邊是……嗯,不認識。
前面是紅名怪。
左邊則是熟悉的姑娘。
白榆三兩步便走到了雨宮真晝的跟前:「沒事?」
「沒事。」真晝咬着下嘴唇,試圖保持着之前的堅毅,但柔弱不自覺的從眼睛裏流露了出來。
就像是小貓會把柔軟的肚皮交給信賴的人撫摸,會躺在家裏的地暖上舒服的打呼嚕。
這是因為這裏有安全感……她的全部安全感都來自於他的存在。
只要白榆站在這裏,便是世界末日她也一樣能平靜以待。
「你受傷了。」
「只有一點點。」
「先把這個喝了。」白榆拿出一瓶藥劑。
雨宮真晝乖巧的接過,喝下一口藥水,傷口發癢,心裏也發癢。
正想着要不要說些什麼時,忽然脖子上被套上了什麼東西,帶着溫熱的溫度。
白榆解釋道:「你的圍巾。」
「圍巾?」雨宮真晝都快忘記自己織過圍巾了。
「不過好像沒織完。」
「啊!」她想起來了,這圍巾不應該是留在南家沒帶走嗎?難道是阿紫她……
真晝抓着脖子上的圍巾,紅霞一路蔓延到耳朵根子,這可是自己的失敗品,她就織過這麼一個,肯定是歪歪斜斜坑坑窪窪的,好丟人啊。
「織的不錯,記得把它織完。」
一句肯定的話,讓雨宮真晝欣慰的同時倍感溫暖,她乖巧的點點頭。
「噗,咳咳咳……」雨宮龍二咳出血來,他試圖捂着傷口保持安靜,但剛剛沒憋住,還是從傷口裏噴出三兩血。
不想當電燈泡,他已經竭力降低了存在感。
白榆這才注意到旁邊靠着的雨宮龍二大舅子,拿出一瓶藥:「炫一個?」
「不,不用管我,你們繼續。」雨宮龍二雖然咳血,但內心還是欣慰的。
心想難得有個人不介意雨宮真晝看不見,這樣就算自己走了,也能含笑九泉吧。
她不是一個人就好,雨宮家的血脈也能傳下去。
雨宮真晝紅着臉把瓶口塞進舅舅嘴裏,讓他不要再說話了。
白榆這時才有空起身,他低頭看向賀茂的陰陽師們,搖頭感嘆一句:「烏合之眾。」
一群菜雞。
平均等級三十多級,誰給伱們的勇氣敢站在我面前?
下方的妖嬈臉陰陽師等待許久,他的等待不是出於尊重,而是忌憚,以及需要時間去準備。
隨着白榆從半空跳下來,他當即怒吼道:「殺!」
漆黑的五芒星亮起,如同擇人而噬的血盆大口將白榆瞬間吞噬。
結界是賀茂家最為擅長的術式,而結界的運用也有許多種形式,操控重力和空間的陰陽術也一樣存在,只是極難控制,必須多人聯手。
重力的奔流將白榆吞噬在內,所有人都認為這會是一擊必殺的結果。
卻不料一抹寒光穿透了漆黑的五芒星,也洞穿了結界,將一名結陣的陰陽師軀殼洞穿,後者當即死絕,五芒星出現一角坍塌,重力和靈力的外泄開始撕扯地面和樑柱。
站在最中央的人本該承受巨大的壓力,但白榆根本是完好無損,手持長槍,獅心槍指向的方向都必然被劃破撕裂,鳳凰的火焰亮起。
他以長槍在地面戳出數個空洞,地上的火焰被主動吸引了過來,化作渦流環繞在兵刃上,好似有一頭不死鳥的虛影在背後展開雙翼。
揮槍投出,火鳥振翅。
頃刻間,一樓的火海化作逆流而出的潮水,如同被升龍霸擊至逆行廬山瀑布。
烈火吞噬人群,不論是活人還是屍傀,都在不死鳥振翅之下被火光吞噬,幾乎化作灰燼。
看似強敵,卻談笑間灰飛煙滅。
白榆揮舞着長槍,就像是神話中走出來的戰神,不需要任何加冕和頭銜,他的長槍所指皆為灰燼,絕對的暴力就是絕對的征服。
死亡是平等的。
第二次使用星座力量,白榆對此已經逐漸熟悉了起來,他記得的星座數量不算多,黃道十二宮屬於必修,那麼其他的白銀和青銅純粹就是選修了,他能記得這些星座也得多虧了車田正美的漫畫,年少時候對青銅五小強不感冒,反而很是欣賞亦正亦邪的鳳凰座。
所以自然而然也就記住了鳳凰座,以前還抽空觀星過幾次,可惜鳳凰座里的星球亮度實在感人。
或許是因為它本就不算強的緣故,比起黃道十二宮的獅子座,這一次借用的星辰之力反而恰到好處。
順帶激活了他體內的鳳凰內息,雖說爆發的威力比流星雨略弱一些,但更容易控制一些,是殺傷力頗高的aoe。
試驗需要通過戰鬥來進行,白榆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經歷的太多,即便知道這裏是現實,但殺人對他已經早已沒什麼心理負擔了。
也不知道殺了這麼多的陰陽師會不會進一步動搖歷史……
罷了,動搖了又怎麼樣?
扶桑的事,跟我大夏人能有什麼關係?
他想了想就將這件事拋之腦後。
踩踏着鳳凰座的虛影走出來,星座的力量並非完全的取之不盡用之不竭,越靠近的星辰,越明亮的星座,獲得的力量越多,而鳳凰座這種偏門的暗星座,一招就榨乾了,獅子座能加持的星辰之力明顯要高出十多倍。
他呵出一口氣,目光重新落在妖嬈的陰陽師的臉上,淡淡道:「出招吧,你至少可以擋我一招再死。」
妖人臉色劇烈變化,他低聲道:「你是大夏人,我可是陰陽寮的大陰陽師,你敢殺我的話……」
白榆使用的兵器是長槍,使用的武學招式都不是扶桑本地的,眼光出色一些的超凡者都能判斷出他的來歷。
「我不是大夏人。」白榆搖頭說:「我是中國人。」
「所以不會引發外交問題。」
「如果你能找得到中國在哪,我反而要誇你是真的牛啤,回頭給你送幾箱老家的螺螄粉感謝你送我回家,再給你唱一首聽我說謝謝你循環播放一整天。」
他說着自顧自的笑了笑,然後略感無趣的嘆道:「反正說了你也不懂。」
穿越者自顧自的閒聊結束,命運編者給對方的生命下達最後通牒。
「畢竟我也不是什麼魔鬼。」
「我給你三次呼吸的時間做決定。」
「要麼滾,要麼死。」
陰陽師面臨的是無比殘酷的生命抉擇。
不過即便回了賀茂一族,想來下場也必然並不美妙。
所以他做出了一個愚蠢而勇敢的決定……知難而上,殊死一搏。
或許不單單是因為他有多麼勇敢,也可能是因為扶桑人骨子裏就有這種漠視生命的文化基因。
在武士道盛行的扶桑,人命大多價值低廉,這裏盛行物哀文化,讚美死亡的靜美。
曾經沙俄皇子訪問日本時曾經遭遇刺殺,後來有完全不相干的女子為平息沙俄怒火,舉匕首自盡而亡,被尊為烈女;
女子尚且如此,更別說武士了,為了死的榮譽,爭相切腹的事也有過,一度震驚法國公使,讓對方高呼停止。
比起失去榮譽的苟活,還不如榮光的戰死。
武家的觀念如此,奉行弱肉強食的賀茂一族也同樣如此。
比起回去了經受生不如死的恥辱,倒不如在這裏拼死一搏。
他尖嘯道:「山蜘蛛!」
緊接着身上的衣服開始膨脹起來,手腳都縮回衣服里,像是把手腳都藏入了烏龜殼中,與此同時有靈力在增長,直至衣服膨脹到極限後,幾根蜘蛛腿撕開了衣服的外殼,一隻三米多高的蜘蛛破殼而出,對着白榆發起致命的衝鋒,口中噴吐出漫天蛛絲,銳利的四肢就是致命的長矛,散發着冷漠的寒光。
這不單單是式神,也是利用陰陽師心血餵養的妖物,比起雨宮真晝曾經斬殺的鐮鼬還要更高級。
通過這種方式綁定強大的妖物,不過代價就是使用後會無法維持人形,和鬼化是似是而非的東西。
有了這份技術打底,所以賀茂一族渴望得到那隻鬼手,有了它才能推廣鬼武者計劃。
論實力,實際這頭山蜘蛛的危險等級也已經來到了四十級左右。
但是,終歸只是四十級。
陰陽師的體系存在根本上的缺陷,除了極少數天賦異稟者,沒人能抵達驅使鬼神的境界。
如果對方驅使的是雪女,白榆也必須提起足夠的警惕去應對。
可山蜘蛛終歸不是大妖怪,威脅也遠遠比不上使用了劍意和劍域後的劍豪。
所謂大陰陽師,也不過是在四境門內修修補補……也恰巧扶桑的劍豪動用劍意和劍域也容易損耗自身,所以才有了這場精彩的菜雞互啄。
只是白榆是外鄉人,不會慣着這頭山蜘蛛在眼前耀武揚威。
蜘蛛體毛很多,故而,毛多弱火。
併攏指尖,一縷火光淬鍊赤練鋒芒。
笞鳳凰。
第一招擊退山蜘蛛。
再接第二招,咫尺風雷打出硬直。
然後是第三招,流星槍。
轟鳴聲後,一頭山蜘蛛被釘死在牆壁上,從它破裂軀殼的後半截大肚子裏,隱約能看到半截模糊的人形。
「人不人鬼不鬼。」白榆評價了一句。
旋即抬高了視線,他始終沒忘記,在這裏最具威脅的是什麼。
陰陽師不過是添頭,真正麻煩的還是這個能冰封十里的大妖雪女。
「這位……高手,雪女的危險度極高,不可貿然出手。」
土御門晴琉從樓上跳了下來,小心翼翼的避開了戰場的屍體後,逃到了陰陽寮外,走出建築物後,他第一時間對白榆發起勸告,這一次千紙鶴總算是送出去了,之後會有土御門的族人趕來。
白榆瞥了一眼這個陰陽師:「你是說,你有辦法應付她?」
「她沒有完全解封,等我的族人到了,自然有辦法將她再重新封印回去。」
「行。」白榆點頭,然後收起兵器:「之後就交給你們了。」
他翻身上車,把極道戰斧開了出來:「加油吧,陰陽師。」
土御門晴琉目瞪口呆,然後陡然一想,好像也挺合理的。
這跟他也沒什麼關係,人家就是來救人的,陰陽寮都被他殺穿了好吧!
白榆正要招呼雨宮真晝沒時間解釋了快上車,此時始終沒有動靜的雪女卻從高樓上跳下來,輕盈的落地,如同一片羽毛,足尖點地剎那,四周地面盛開出一座巨大的冰蓮,將熾烈燃燒的大樓徹底冰封。
「她要幹嘛?」白榆已經準備跑路,卻發現自己被那股氣機牢牢鎖定。
「可能是看上你了。」土御門晴琉默默的後退拉開距離。
「我有這麼燒嗎?」白榆摸了摸臉,心說我什麼時候覺醒了魅魔體質了?
土御門晴琉咽下一口吐沫,解釋道:「傳聞雪女和白面金毛九尾一樣,都很鍾愛英雄的靈魂,閣下剛剛大發神威的行為,或許會被她理解成了勾引或者求愛?」
白榆:「……」
你們扶桑的習俗好幾把怪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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