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傳來一股沉重的感覺,像是被什麼東西壓在了上面,讓木子云感覺到一陣胸悶。
用力睜開了雙眼,雨水落進眼睛裏,視線一片模糊,好一會,才適應過來。看向自己的胸前,只見一個小女孩仰面躺在他的身上,而她的腹部插着一柄大刀,正是熊開山的刀。
小女孩的腹部像是開了閥門的水龍頭,不停的向外面流着鮮血,從傷口處流出,流過她那好像營養不良似的蠟黃皮膚,最後流淌到了地上,與雨水混雜在一起,形成怪異的顏色。
小女孩的手拉着木子云的手,輕輕搖晃:「大哥哥,快點醒過來,不要在這裏睡覺了。」她的聲音像是在風中飄蕩的柳絮,無依無靠,脆弱柔軟。
木子云睜大了眼睛,死死的看着身上的她,張開了嘴,卻什麼也沒能說出來,因為她的手的溫度正在慢慢消失,眼眸里的光彩也漸漸黯淡下來。
「原來如此,我就說這個小子怎麼就突然發現了,原來是你這個小鬼壞了我們的好事,那天沒找到你,吹了哨你才回來,就是給他通風報信去了吧,你這個小賤人。」熊開山語氣不善。
熊開山略微用力,大刀便從小女孩的身上抽出,帶出了大量的血液和一些不明的血色肉塊,小女孩也因此發出了一聲痛苦的**。隨後又是一腳,把小女孩踢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翻滾了幾圈,才停了下來。
木子云伸出右手,微微抬起,像是要抓住什麼,卻又什麼都沒有抓住,只是他的眼角掛着幾滴晶瑩的水珠。
「現在不會再有人為你擋刀了,那你就該去死了吧。」熊開山拿着大刀,狠狠的劈下,表情猙獰,眼睛閃爍着快意的光芒。
「鐺」
然而他這必中無疑的一刀,卻砍在了地上,留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而木子云卻是翻身一滾,滾到了一旁。
不再刻意去壓制丹田氣海里的內氣,反而用意念去引導內氣在身體裏穿行,打破一個個封閉的穴竅。內氣在意念的引導下,分外的聽話,片刻間,木子云體內封閉的穴竅已經打通了好幾個,達到了練體七重的境界。
不去在意這會對以後得修煉造成多大的傷害,不在意什麼打好堅實的基礎,此刻,木子云的心裏,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殺了熊開山,不管後果如何,一定要殺了他,一定要。
「為什麼,為什麼,我不過是從狼群下救了你而已,只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你為什麼,為什麼要搭上自己的性命啊,不過是一件小事而已,你為何要如此。」木子云的心中,一種不明的心情在激盪,在匯聚,胸口出仿佛有什麼不得不噴發出來。
伴隨着打通穴竅所帶來的,是天地靈氣的進入,由於一次性打通穴竅的數量的關係,這一次天地靈氣進入的多少也和以前有了很大的分別,以前只是一小絲,而現在是一大股。
靈氣很多,顯得有些狂暴,在木子云的的體內橫衝直撞,雖然提升了他的身體素質,但同時也在傷害他,可以說是一把雙刃劍。
只是,現在木子云已經完全不顧慮那些了,他已經完全沉靜在了力量的提升中,後果什麼的已經被他拋在可能腦後,因為現在最重要的是,殺了熊開山。
「鏗」
長劍與大刀相撞,發出沉悶的聲響。
木子云長劍一揮,把大刀從劍上卸開,從地上爬了起來,泥水沾他的臉上,看不清他的臉,唯有那雙冰冷的眼眸分外明亮。
「你!!!」熊開山口中發出一聲驚呼,眼睛睜的老大,一臉的不可置信,剛才還半死不活的樣子,怎麼一下子就恢復過來了。而周圍的小弟也是一片驚愕,為木子云的醒來而感到驚訝。
熊開山與木子云的眼睛對視了一眼,不由後退了一步,不知為何,看見他那冰冷到沒有一絲感情的眼睛,他感到有點害怕。
但隨後,他又老臉一紅,為自己的害怕而感到羞愧,「小子,雖然不知道你怎麼又有力氣了,但我告訴你,既然我能將你打趴一次,就能將你打趴兩次,你給我小心了。」
「你,該死。」
木子云的話像是一塊千年寒冰,冰冷到無情。
一步一步,踩在地上的水中,濺起一朵朵水花。他的速度很慢,但在熊開山的感覺中,就像是一隻史前巨獸正在慢慢逼近,帶有莫大的威壓,直直的壓在了他的身上。
「大哥,加油。」
「大哥,他不過是強弩之末罷了,沒什麼好怕的,干他。」
「殺了他,殺了他。」
一幫小弟剛才好在為木子云的突然反擊而感到驚訝,而現在卻一致為他們的大哥搖旗吶喊起來,畢竟是他們的大哥,他們自己很了解,木子云一定不是他們大哥的對手,就算是兩次,三次,也一定不是。
「啊」
熊開山大吼一聲,不再等待,向着木子云衝過去,揮舞着大刀,刀身雪白,像是黑夜裏的一道閃電,迅猛而又強力。
對於已經快到眼前的大刀,木子云卻沒做任何表示,臉上仍是冰冷,不變分毫。看着前面的大刀,他只是輕輕的抬起右臂,劍就已經到了熊開山的身前,與熊開山的刀狠狠地碰撞在了一起。
看似輕飄飄的一擊,與熊開山用盡全力的一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然而,在接觸的一剎那,熊開山卻是感覺到了一股龐然巨力,這是他從未遭遇過的力量,一下子就將他震得後退了好幾步。
「這是怎麼了,怎麼這小子的力氣一下子就變大了這麼多,太不合理了,這一定是假的,一定是假的。」熊開山自言自語,臉上的表情一片恍惚。
而周圍那群吶喊的小弟,此刻仿佛是被捏住了脖子的公雞,聲音一下子戛然而止,寂靜得只剩下了雨聲和風聲。
「不,這一定是假的,是假的。」熊開山發出狂吼,不願接受剛才的現實,同時又拿起大刀,再一次對木子云發起了進攻。
血液衝上了他的腦袋,滿臉血色,臉上的青筋一根根冒起,渾身上下冒出熱氣,他的大刀急速的揮舞,宛若一朵盛開的白色蓮花,在這暗淡的天氣里引人矚目,整個空間裏都瀰漫着刀光,已經讓人看不清拿刀的人。
熊開山很生氣,剛才還只不過是在地上奄奄一息,快要死掉的樣子,而下一刻,他卻生龍活虎的站了起來,還擋住了他的大刀,並且不知為何,力量也增加了不少,着實讓人生恨。
「你給我去死,去死,去死啊。」他手中的刀沒有停,口中不斷發出憤怒的咆哮,震得身上的雨滴飛逝。熊開山的眼睛通紅,緊緊的盯着木子云,不放過一絲機會。
然而,在熊開山狂風暴雨的攻擊中,木子云卻沒有半點表情變化,依舊是那樣淡然的樣子,只有他眼睛中的冰冷沒有褪去半分。
面對疾舞的大刀,木子云只是輕輕的揮動着手中的長劍,看不出用了多大的力氣,然而,每一次揮動,後發於刀,卻先一步到達了刀的前面,輕輕擋住了刀,無論熊開山的刀有多塊,也不能躲開木子云的劍。
「叮……叮……叮」
刀與劍不停的碰撞,濺起一朵朵火花,然後在雨中熄滅,消失不見。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怎麼會這樣。」熊開山向後退了幾步,眼光呆滯,木然的看着手中的刀,口中發出低低的聲音。
「你玩夠了嗎,玩夠了就輪到我了。」木子云抬起頭,看着熊開山,慢慢將手中的劍舉起,指着他,劍光森然,映照在他的臉上。
「不,不要。」熊開山發出驚恐的聲音,然而,木子云並沒有理會。
不再遲疑,木子云腳下一踏,像一支離弦之箭,飛快的沖向熊開山,一瞬間,便跨越了他們之間的距離,來到了熊開山的身前。
熊開山還沉浸在挫敗中不可自拔,見到木子云的劍來,只得慌忙舉起大刀,依仗大刀的寬闊來抵擋,並飛速的後退,妄圖脫離木子云的攻擊範圍。
「你想的挺美。」木子云嘴角微微上翹,手中的劍突然變得快速起來,直攻熊開山全身要害,一眨眼,熊開山的身上就出現了多道傷痕,流出了血液。
「你竟然傷到了我,你竟敢……」熊開山口中斷斷續續,言語不成句子,可想而知,他有多憤怒,憤怒趕走了他的害怕,他不在猶豫,不再閃躲,全身血液沸騰,手上的血管也同時暴起,頭髮紛紛豎起,口中吐出了大口的白氣。雙手握着大刀,使盡了全身的力氣,灌注到了大刀之上。
木子云只覺得一股磅礴大氣施加在了自己的身上,但他沒有一點擔憂,反而眼睛裏露出了笑意。
「這應該就是你最後一刀了吧,硬碰硬,誰怕誰。」木子云也捏緊了長劍,體內源源不斷的力氣也匯聚到了手上,長劍仿佛成了手臂的一部分,力量毫無阻隔的傳遞了過去。
「啊……,給我去死。」兩個不同的聲音同時響起,大刀與長劍同時劈下,宛若一道驚雷,刀與劍的碰撞形成了莫名的力場,周圍的雨水被震開,重新散落在地上。
然而,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之前還是熊開山將木子云打翻在地,而此刻,情勢逆轉,熊開山只覺得對面一股股力量不斷通過刀身涌了過來,他已經堅持不住了。
「鏘」
大刀發出一聲悲鳴,脫離了熊開山的手,飛了出去,熊開山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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