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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點,那輛suv駛進文物偵緝部院內的時候,傅茗偉立即上前將車門打開,將顧問白竹聲給攙扶下來,同時道:「白老先生,實在對不起,這個時候把您吵醒。」
「不用這麼客氣,既然我是顧問,這就是我的分內事,再說了,如果不是因為情況緊急,你也不會這麼着急找我來,對吧?」白竹聲笑眯眯地說,「上了年紀的人,瞌睡就沒那麼多了,我每天五點多差不多也就醒了,對了,到底出什麼事了?慕容兄呢?怎麼他沒來?」
傅茗偉也不急於回答,只是攙扶着白竹聲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將門關好之後,將事情簡單講述了一遍,然後將蔡拿雲的那段監控錄像放了一遍,放到蔡拿雲脫掉衣服露出紋身的時候,他將畫面暫停,指着其胸口那個手掌紋身,問:「白老先生,麻煩您看一下,這個紋身您熟悉嗎?」
白竹聲拿出老花鏡戴上,湊近畫面看了一眼,渾身一抖,指着道:「這……這不可能呀!」
傅茗偉見狀,立即問:「什麼意思?什麼不可能?」
「這是掌戎逐貨師的標誌!」白竹聲坐下來擦了擦眼鏡,又戴上仔細看着,生怕自己看花眼了,「沒錯,就是掌戎逐貨師的標誌。」
傅茗偉點頭:「那您說不可能是什麼意思?」
原本還沒有真的睡醒,先前只是在客套的白竹聲,此時真的清醒了:「這個組織據我所知,在歷史上被剿滅了至少好幾次。」說着,白竹聲將掌戎逐貨師的起源和北宋方臘起義軍的事情複述了一遍,又道,「第一次被圍剿就是在北宋末年,距離這個組織成立不過十年的時間而已,第二次被剿滅是在元朝末年,當時這個組織也想起義,但因為人手不足的關係,只能依附於郭子興的白蓮會,但是他們野心太大,想取而代之,被發現後再次被圍剿,聽說第二次圍剿還是後來的明朝開國皇帝朱元璋帶的頭,從此之後這個組織就銷聲匿跡了幾百年的時間,一直到清康熙時期,才突然間死灰復燃,並且也打出了所謂的『反清復明』的旗號。」
傅茗偉聽得很認真,同時也用錄音將白竹聲的話都給錄了下來。
「當時完全沒有勢力的掌戎逐貨師,想盡辦法依附在了洪門,後來又通過洪門接近了當時的革命黨,將自己的人員化整為零,徹底分散開來,派遣到中國較為出名的一些組織當中,關於這次圍剿呢,僅僅就只是傳說了,我這麼一說,你聽着就行了。」白竹聲說話的時候,看着那個錄音器材,傅茗偉會意,停止了錄音。
白竹聲這才道:「當時掌戎逐貨師這一派別,唯一的堂口是在上海的公共租界內,打出的是公司的名號,並且與英國人、美國人和法國人的關係相當好,不時將國內的一些古董珍寶變賣給他們,換來一些船舶的經營權,甚至還打算投資外國人在中國修建的鐵路,過了多年後,北伐開始,上海爆發了四一二事變,在這次政變當中,掌戎逐貨師是左右逢源,既幫軍閥,也幫洋人與工人武裝談判,還幫着國民革命軍提供情報,一時間混得是風生水起,但在事變之後僅僅一年,他們就被國民黨中央組織部調查科給盯上了,也就是中統的前身,據說原因有兩個……」
白竹聲喝了一口水,緩了緩之後接着道:「第一個原因,據說掌戎逐貨師中有人混進中央組織部調查科當中,還成為了一些教官類的人物,因為他們本身就是民間搜集情報出身的人,所以對這類的工作得心應手,第二個原因,當時掌戎逐貨師逐漸開始暴露自己的身份,甚至有些人認為是他們影響了這個國家的歷史,就是因為這些事情,掌戎逐貨師這個派別上了調查名單,在短短一年的時間內,國民黨中央組織部調查科將這個組織在上海所有人的名冊全部搞清楚了,突然間下手,一夜之間,抓了名冊中上海的掌戎逐貨師上上下下一共七十一名。」
傅茗偉點頭:「這應該只是傳聞吧。」
白竹聲撫了撫眼鏡,笑道:「傅警官,我說過,我就這麼一說,你也就那麼一聽。」
傅茗偉也勉強笑了笑:「您繼續。」
這七十一名掌戎逐貨師被捕之後,立即被拉到了提籃橋監獄,因為他們的身份特殊,加上擔心消息傳出去之後,會有人托關係,所以在拉到監獄之後,直接帶到刑場,一人一顆子彈全部送上路。
白竹聲搖頭道:「七十一個人呀,就這麼斃了,事情傳出去之後,有些人說沒有審判,沒有證據,在什麼都沒有的情況下,這就是屠殺,但是就在逮捕這些人的過程中,他們在公共租界的那家公司的總經理辦公室地板下,搜出了一大堆的情報資料,上面所寫的全部都是上海各商會老闆、各政要等人的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大多數都是永遠無法見光的那些,換言之,如果不及時捕殺了這些人,未來上海的格局會是怎樣,恐怕真的就得由這批人說了算。」
傅茗偉倒吸一口冷氣:「你是說,這個組織的最終目的是要掌握權力?」
「不不不,他們是為了錢。」白竹聲皺眉道,「當然,這個我也是道聽途說,他們湊集很多很多的錢,為的就是尋找那些別人沒有找到過的遺蹟,在這些遺蹟中尋找什麼東西,但至於是什麼東西,我就不知道了。」
傅茗偉點頭道:「那後來還有圍剿嗎?」
「還有,那就是在抗日戰爭時期的事情了,也就是在這,當時的偽滿洲國。」白竹聲指着自己的腳下,「上海的事件之後,掌戎逐貨師就離開了關內,逐漸將自己的勢力往關外發展,原因很簡單,當時日軍正在強攻哈爾濱,你也知道,1931年底到1932年2月份,有一場哈爾濱保衛戰,這個階段,掌戎逐貨師為了報復,投靠了日本人,為日本人提供了相當詳細的哈爾濱城防的情報,從此之後,掌戎逐貨師開始紮根偽滿洲國……」
但是這次掌戎逐貨師的人學聰明了,他們知道如何去掩飾自己的鋒芒,就連在自己的主子日本人跟前,他們都維持着一副江湖地痞流氓的模樣,只將自己打扮成為當時社會上流行的密探,甚至有時候故意提供假消息給日本人,在維持派別正常運作的同時,也不讓日本人認為自己是個威脅。
白竹聲說到這裏的時候,傅茗偉想起了什麼,下意識自言自語道:「渤海國?忽汗城?他們的目的是不是這個呢?」
白竹聲一愣:「傅警官,你知道下面的事?」
傅茗偉反倒奇怪:「什麼?」
白竹聲道:「你剛才不是說了嗎?他們的目的是為了渤海國忽汗城呀。」
傅茗偉驚訝道:「他們真的是為了這些來的?」
白竹聲道:「對,他們的的確確就是衝着這些來的,因為他們決定尋找最早來東方傳輸摩尼教的先知之仆,傳說這個人當年就在渤海國,至於渤海國亡國之後,這個人去了什麼地方,那就不得而知了,他們就為了在這裏尋找線索。」
「等等,等我捋一捋思緒。」傅茗偉抬手制止白竹聲繼續說下去,他在腦子中回憶着刑術對他說過的一些片段,加上之前鄭蒼穹和陳泰東的話,以及庫斯科公司,九子還有奇門的方方面面。
傅茗偉起身道:「我知道了,所有的事情都與摩尼教有關係,錢修業是為了找到先知,但先知並不在阿爾泰的忽汗城內,可是那裏有線索……」
說到這裏,傅茗偉又坐了下來,因為關鍵性的線索他沒有,他不知道忽汗城中到底有什麼,所以,下面的事情他完全無法推測。
白竹聲奇怪地看着傅茗偉,試探性地問:「傅警官,從蔡拿雲身上的紋身來看,我覺得,掌戎逐貨師應該是在幾十年前就死灰復燃了。」
傅茗偉點頭,又抓起電話,撥出去,問:「慕容老先生接到了嗎?」
剛說完,電話那頭的警員焦急地說:「傅隊,出事了,慕容老先生死了!」
傅茗偉一驚,猛地起身:「什麼?遇害了?」
白竹聲手中的茶杯脫手,茶杯落在地上摔得粉碎,但他雙手依然保持着端着茶杯的姿勢,看着同樣滿臉驚訝的傅茗偉渾身瑟瑟發抖。
「守好現場!我馬上就來!」傅茗偉放下電話,安慰着白竹聲,「白先生,從現在開始,一直到整個案子結束,我都會派人保護你和你的全家,我離開之後,我會派人守着這裏,你千萬不要離開我的辦公室,有什麼需要,你告訴門外我的同事,先這樣。」
傅茗偉說完,拿起外套,戴上帽子就離開了。
白竹聲坐在那,呆呆地看着緊閉的大門,目光終於落在摔碎的茶杯之上。
……
哈爾濱利民開發區的一棟爛尾樓內,打着手電的郭十籙將鄭蒼穹和陳泰東帶進了頂層最角落的房間內,將那扇破門打開之後,他關掉手電,仔細檢查了下窗口的遮光布,確定不會透光出去之後,這才用火柴點燃了中間那個油桶中的木柴。
鄭蒼穹和陳泰東環視着這間屋子,陳泰東率先開口道:「你是誰?為什麼要救我們?」
鄭蒼穹卻幫着郭十籙回答:「他們是郭家人,傳說中守護奇門的郭家人。」
陳泰東上下打量着郭十籙:「郭家人?只有你一個?」
郭十籙從旁邊端起一個保溫杯,遞過去:「裏邊裝的是藥湯,補氣的,先前你們跑那麼久,肯定累了,喝點吧,沒有毒,我不會害你們。」
說完,郭十籙自己喝了一口,鄭蒼穹和陳泰東卻搖頭拒絕,郭十籙只是笑了笑。
鄭蒼穹道:「據我所知,你們在調查萬清泉之後就消失了,是因為擔心被懷疑成兇手嗎?」
郭十籙不說話,只是看着火桶。
鄭蒼穹又問了一遍後,終於有人回答了,但回答的聲音卻是從門口傳來——郭洪奎摘下自己的帽子慢慢走了進來。
郭洪奎道:「對,但是我們查到了更恐怖的事情。」
陳泰東看着他:「掌戎逐貨師?」
郭洪奎靠近火桶,將自己的手放在火上烤着:「對,這個組織復甦了。」
鄭蒼穹問:「你是從哪兒得到的消息?」
郭洪奎皺眉道:「在你們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我們打算去盯死錢修業和蔡拿雲,因為萬清泉已經死了,唐思蓉我們找不到,你和陳泰東不在我們可以監視的能力範圍內,但是蔡拿雲緊接着也死了,假死,我也是蔡拿雲出現在哈爾濱之後才想明白的,不過在那之前,我們就發現錢修業不對勁兒了。」
陳泰東平靜地問:「哪兒不對勁?」
「太安靜了,太鎮定了,他被綁架,加上連九棋回來,這所有的事情都像是對他沒有任何影響似的,雖然他年齡最大,身體看起來最弱,但他畢竟是九子之首,加上他口中的連九棋完全就是個窮凶極惡的人,他不可能不防,所以……」郭洪奎抬眼看着鄭蒼穹道,「我認為他有鬼,我們三個一直死死地盯着他,一刻都沒有鬆懈過。」
鄭蒼穹默不作聲,陳泰東也是一臉的愧疚,郭洪奎看出他們心裏所想:「這就叫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怪不得你們,你們也不可能有時間去盯着他,畢竟當時你們的注意力全都在連九棋的身上,我想,這應該就是他的高明之處吧。」
陳泰東道:「錢修業的確是庫斯科公司的幕後大老闆。」
「是嗎?和我們猜測的差不多,只是我們沒有任何證據而已,全憑猜想。」郭洪奎道,「另外,那本《九子圖》我也一直認為有問題。」
鄭蒼穹也不抬頭:「有什麼問題?」
郭洪奎卻是問:「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問。」
鄭蒼穹笑道:「既然不知道,那就別問了。」
鄭蒼穹一句話就把郭洪奎頂了回去,郭洪奎想了會兒道:「天朝奉,我們郭家人的職責你應該清楚,我也知道,雖然你也想找到奇門,想知道奇門裏到底有什麼,但你有你的底線,你不會去觸碰,我很欣賞你這一點,這次掌戎逐貨師重新出現,不是誰單打獨鬥就可以對付得了的。」
鄭蒼穹沒有等郭洪奎把話說完,便道:「我不打算和你們合作,謝謝你們之前的相助,這個人情,我一定會還的,再見。」
鄭蒼穹說完轉身便走,陳泰東也低聲道謝後跟隨離開,兩人出門的時候恰好遇到白仲政進來,兩人也只是朝着白仲政微微點頭示意,然後很快消失在黑暗的走廊之中。
白仲政靠近火桶,看着郭洪奎:「看樣子是沒談攏?」
郭洪奎搖頭:「沒有,完全沒有,他們不願意讓我們插手。」
郭十籙憤慨道:「奇門一直是郭家守護着的,為什麼不讓我們參與?我們參與還需要他們的同意嗎?」
郭洪奎淡淡道:「郭家敗落之後,就應該落到這個下場,自己不強大,怨不得別人。」
白仲政嘆了口氣:「奎爺,之後我們怎麼做?」
剛說完,郭洪奎的電話響起來,他接起來,聽了一會兒,也不說話,便將電話掛掉了:「我們雇的人回消息了,說慕容柏死了,具體原因還不清楚,但應該是他殺。」
郭十籙和白仲政都看着郭洪奎:「難道是掌戎逐貨師乾的?慕容柏可是警方的顧問,他們這是在公然挑釁警察,這不是找死嗎?一旦事情鬧大,警方進行地毯式的搜尋,他們很快就會完蛋。」
郭洪奎想了想道:「沒那麼簡單,這應該不是挑釁,肯定是有其他的什麼目的,別忘了,掌戎逐貨師可是無孔不入的,說不定我們身邊已經有他們的人了。」
郭洪奎說完,下意識掃了一眼郭十籙和白仲政。
郭十籙立即道:「奎爺,別這麼看着我們,我們是你一手帶大的,從來沒有離開過你身邊,怎麼可能是掌戎逐貨師?」
郭洪奎冷冷道:「記得我曾經說過的那個故事嗎?當年在孝城,馬家的忠心耿耿的管家,最後被發現也是掌戎逐貨師,他在馬家藏了四十年,四十年內從來沒有離開過馬家,沒有離開過孝城,一直呆在馬家老太爺的身邊,這就是掌戎逐貨師,這就是他們的隱忍能力,所以,不得不防。」
白仲政看着火桶:「這麼說,我和十籙也得防着你了?」
郭洪奎笑道:「那當然。」
郭十籙立即道:「白仲政,你是不是有病啊?奎爺怎麼會是掌戎逐貨師?你這麼沒大沒小的……」
白仲政抬眼狠狠地瞪着郭十籙,原本還囂張的郭十籙看到他這種眼神,立即泄了氣,把目光投向火桶之中,再也不說話了。
房間內安靜了下來,三人再也沒有人說話,只是盯着火桶中的火焰逐漸變小,逐漸熄滅,而樓外,天邊泛起魚肚白,新升的太陽逐漸冒頭,陽光漸漸鋪灑出來,將這個冰城籠罩了起來。
郭洪奎上前拉開遮光布,抬手擋住刺眼的陽光,然後點起一支煙,狠狠抽了一口,問:「仲政,我們還剩下多少錢?」
白仲政掏出手機看了下:「不多了,加上之前變賣的那些東西,以及還剩下的物品,結合市場價格,也就五六百萬的樣子。」
郭十籙看着郭洪奎,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郭洪奎將煙頭扔在地上,一腳踩滅:「拿一半出來,放出消息,誰找到錢修業,就給誰一百萬,如果誰能生擒錢修業,錢全都是他的。」
白仲政一愣:「懸賞?」
郭洪奎嘆氣道:「試試吧。」
白仲政點頭:「我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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