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的蝴蝶刀 第1章

    第一部　天縱謀才

    刀已出鞘，憤怒只因張狂

    第1章

    高飛

    這是一個非常普通，非常普遍的名字

    你若肯去火車站搜尋，甚至會抓出一把大叫高飛的人來

    我想那些給自己的孩子起名叫「高飛」的父母，一定希望他在未來能飛得更高

    可是我們這位高飛不同，有關未來，他根本不去想

    因為他覺得他的未來已是越來越模糊，就像高高飛翔的雄鷹般可望而不可及

    因為現在，他要殺人！

    他設想過這件事做出來的後果，被通緝或被追殺，坐牢或被槍斃，可是比起殺人的初衷來說，所有的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

    那又是一段怎麼樣的仇恨呢？

    不如我們先暫時放下，來說說他的長相

    他實在是個十分普通的人，就像他的名字，唯獨一對大眼睛深黑明亮，這是他五官中最有特點的地方，不過配合起瘦削的臉龐，片薄的嘴唇來看，雖談不上醜陋，卻也談不上俊美，可以說是相貌平平

    你若是非要拉遠視角看看他的身材，怕是要失望了

    因為此刻他正是蹲這着的，在一棵柳樹後面，雙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學校教學樓左側的樓門，他等了足有三十分鐘了，可他的仇人王劍，卻還是沒有出來

    那隻因現在根本還沒到放學的時間呢！

    高飛不是一個愛動腦的人，但為了殺掉仇人，他確確實實下了好一番功夫做計劃。

    其實這計劃又很簡單：跟蹤-殺人

    需要注意的是動手的時候確保不被外人發現，這一點就很有難度了，所以高飛已經跟蹤了好幾天，好幾天都沒好好吃過一頓飯，不誇張的說，一個板磚大的麵包，他不需三口就能吃光

    因為他不想浪費時間在吃飯洗漱這些事情上，他怕錯過最好的下手機會

    所以此刻他的臉色、衣服，我們是可想而知的

    微風輕起，如少女青蔥玉女般的柳條不斷地騷弄着他的脖頸，那本該是非常柔美的感覺，卻讓他原本的焦急漸漸變成了煩躁，於是，他毫不憐惜地折斷柳條，拋出去老遠

    一聲低咒！

    是誰感覺到了疼痛？是哪裏傳來了近似抽泣的謾罵？

    難道是那枝被折斷後拋在角落裏的柳條？

    大自然有時候很奇妙，有時候很巧妙，就在這種聲響傳來之際，下課的鈴聲忽又將其完全掩蓋住了！

    教學樓里已陸續走出來青春洋溢的學生們來，高飛的大眼睛也睜得更大了，他在人群里搜索着王劍的身影，人群漸稀，也沒見着他

    難道王劍知道有人跟蹤他，所以沒走這個門？

    看來這個王劍比想像的要厲害的多

    王劍沒找到，高飛卻看到了另一條熟悉的身影，確切的說是兩條，一個嬌柔，一個高大！

    他注意的當然是嬌柔的那一條，但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忽略掉那高大的一條！

    他的心頓時糾結起來，仰望天空，只見一聲霹靂直打在天靈蓋

    直劈得他踉踉蹌蹌地站起，又踉踉蹌蹌的栽倒，卻不料正撞到一個人，確切地說是連人帶自行車一塊撞到了

    現在，大家終於看到了高飛的身材，怕是更會失望了

    他身高在1.65左右，因為太瘦，看起來很不勻稱，完全滿足不了那些妹子尋找帥哥的目光，同樣滿足不了的則是被他撞倒的女孩兒！

    這位女孩兒短髮短衫，本是靚麗標緻的美女，此際卻是柳眉倒豎，杏眼圓睜，她很憤怒，卻不僅僅是因為高飛撞倒了她，也不僅僅是因為他在撞她時不小心親到了她的臉頰

    更因為他剛剛蹲的位置正在她藏身的角落前方，他不僅擋住了她的視線，而且還用一截柳條丟她

    她盯了他很久，只因為他不僅擋住了她的視線，而且越看越礙眼，儘管她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看什麼！

    不但礙眼，還礙着世界的正常運行了，他實在是又髒又臭

    她當然也沒有想自己怎麼就偷偷蹲在了角落裏！

    她越看他就越生氣，因為他壓根兒都沒看過她一眼，就好像根本沒發現有她這個人存在一樣！

    他大眼珠子亂轉，好像能看到的視線範圍很寬的樣子，卻連那麼大活人都沒看見

    就這種水平還要跟蹤悄悄殺人？

    高飛終於慢騰騰地爬了起來，也好不容易看了她一眼，僅僅是一眼，便忽略掉了她所有的怒氣，並且還搶先說道：「不要惹我，我心情不好，我心情不好的時候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這句話說得殺氣騰騰的，同時，他更將一雙眼又轉向教學樓門，閃現出熊熊烈火般地殺機！

    「啪！」

    一聲脆響，誰都沒有想到，靚麗標緻的女孩兒那一隻纖細的玉手扇在人臉蛋子上時會發出這麼大的聲音！

    他看起來好兇的樣子　女孩兒卻根本不買帳

    高飛被打傻了，好半天才大聲道：「你他娘瘋了？敢打我？」

    "我打死你"他的聲音足夠大，卻還是非常抱歉地沒大過女孩兒的聲音，她不但聲音大，踢出的腳還狠呢！

    高飛的怒火就像火苗子般往上竄，勢頭卻非常抱歉地沒高過女孩兒，於是，他被踢得差點又倒下，踉踉蹌蹌地繞自行車跑開了，嘴上卻一點也不示弱，大聲吼道：「再踢我我還手了，別以為我開玩笑呢我告訴你」

    「還啊，今天我打死你！」

    女孩兒的聲音當然更大，嗓子清亮清脆，就跟小鈴鐺一樣！

    高飛找機會向住她，道：「等等，妹子我又不是故意撲倒你，你沒看見剛才天上打了個雷麼？」

    「哪裏打雷了，你他媽有病吧，誰他媽的是你妹子？」

    她罵起髒話來居然臉都不紅，好像還有點發青，她邊罵邊追，高飛也只好又跑開了

    小鈴鐺吼道:"你給我站住，撞我還親我，我要打死你"

    "我他娘親你了嗎剛才？"高飛眨了眨眼，喃喃道:"我靠初吻就這麼毫無感覺的沒了，我我，，王劍你個狗日的都賴你啊"

    他瞪起眼不甘示弱地吼道:"你看什麼阿，吃虧的是我"

    假如你是個女孩兒，你遇上了這貨，你生氣不生氣。

    「你，，，行啊，追不到你是吧，你告訴我你哪個班的，叫什麼，我、、、」小鈴鐺站住身形跺着腳問

    ，臉氣得都快變了形

    高飛狡辯道：「你，你你什麼啊，我說了我不是故意的」

    「你找死！」小鈴鐺不依不饒，繼續追打，怒罵道：「你長得這麼丑，你、、、你要還是個男人，就說出你的名字來！」

    「哎呀，我服氣了，你再別打了行不，你聽我說，先聽我說」高飛顯出哀求，眼見女孩兒真不追打了，忽又大吼道：「誰他娘親你了，好像誰願意似的，你瞅你那死樣子，少跟我土豆子罩紅皮，裝大紅薯！」

    小鈴鐺要氣瘋了！

    因氣憤而圓睜的雙眼已然閃出了淚花！

    高飛藉機揉了揉被她踢得生疼的地方，見她可憐巴巴的樣子，只好又以哀求的語氣賠禮道：「對不起了同學，雖然親了你，但其實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就感覺有點軟軟的，柔柔的，好像還有點香，還帶着點甜」

    高飛再不敢叫她妹子了，只不過忽然感到有點口渴，所以說這話的時候的不自覺地舔了下嘴唇

    那神色當然有一種恰到好處的猥瑣！

    小鈴鐺喘着粗氣，用手點指着，咬牙切齒，擠眉弄眼，接着揮舞着雙手，好像要抓狂一般

    看到她的舉動，高飛竟突然想起了第一次看愛情動作片的情景，因為是第一次接觸這些，所以印象比較深，片中的一個女子被人強行脫掉衣服時，其動作與表情就跟面前這個女生一樣。他還記得那時同班同學聶新方等人的眼睛全都變圓了，還說什麼那是幸福中享受着的痛苦。

    可高飛也沒想到第一次看片兒看的竟然是日本暴力類的，如果是溫柔愛情類可能會好些

    想到這兒高飛不自覺地笑了笑，隨後才發覺不妥，連忙抱拳求饒道：「對不起，行了吧，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這些還抵不過一個吻麼？」

    小鈴鐺氣得火冒三丈，咆哮道：「你看你那流氓相，你給我等着！有種說你的名字！」

    高飛想到聶新方，情急之下順口說出了他的名字。本想更正過來，卻見小鈴鐺已扶起自行車，還沒走出幾步，靠外面的腳蹬子就掉了下來、她又回頭兇狠地指了指他，氣的好像說不出話了，隨後用力推翻了自行車，再沒回頭就走

    「居然有這麼不講理的女生，看來素質教育還得加強啊」高飛抓抓頭髮，又想起剛才親她那一下，強抿了抿嘴唇確實沒覺出什麼滋味來！

    這時，他才總算想起了仇人王劍，再看向教學樓門，跳腳道：「你娘人呢！」

    高一五班，晚自習

    沒有老師督導的晚自習就像是一鍋亂燉的東北菜餚，你可以找到任何你能找到的食材，高飛在迷迷糊糊中看了眼熱鬧的教室，聽着有人搖頭晃腦地唱着：「抓不住愛情的我，總是眼睜睜看它溜走、、、」

    這歌聲簡直是催命符，你他娘唱什麼不好？高飛憋着一股氣，舔了舔哈喇子，清醒了，摸了摸口袋裏的蝴蝶刀，又習慣性地想起了自己誓要殺之的仇人！

    他的殺氣便在眉宇間慢慢地形成並迸發出去，這種讓任何一個江湖高手都要膽寒的殺氣，卻連一丁點都沒有震懾到說笑的同學！

    高飛很意外，逐漸又將這意外變成了煩躁，為什麼每個人都要惹他，難道不知道他是敢殺人的人了麼？

    他忽然大吼道：「你們他娘不要再吵了，吵得我煩死了！」

    教室瞬間安靜了下來，三秒鐘後，鄙夷的視線兼併着不屑的鬨笑一起湧向了高飛，在毫無挫敗感的前提下，他忽然聞到了一股煙味

    他提着鼻子聞了聞，轉頭一看，是同桌張猛在燒紙，後者瞟了他一眼，道：「你沒事吼個錘子，嚇得我一哆嗦，差點把你衣服點着了！」

    高飛道：「你幹嘛呢？」

    張猛道：「月末試卷，你第一，我第二！」

    高飛一點都不意外，道：「那你燒了幹嘛？」

    張猛道：「留着幹嘛，數學卷，你個白痴就考了8分，你還好意思留？」

    高飛睜起大眼，吸了口氣，道：「你呢？」

    張猛道：「我肯定比你高，我35呢！」

    高飛撩起試卷一角，笑道：「如此穩定的發揮，留個紀念也是可以的麼！」

    張猛道:"算了吧，燒了省心"

    「給你爹燒紙呢？」旁邊一個聲音忽然傳來，是鄰座的吳繼逗起了悶子

    這本是一句玩笑，張猛的臉色卻變了，出身在單身家庭的他，最受不了的就是這種玩笑，只不過他還沒來得及發火，高飛搶先吼了起來，道：「吳繼，你再作死我他娘整死你！」

    不等吳繼答話，張猛這一回先搶到了前頭，他無奈道：「你吼之前能不能打聲招呼，跟你同桌沒心臟病也要犯！」

    高飛瞪起眼吼道：「我看他不爽！」

    吳繼嗤笑，道：「不爽你就站起來打！狗日的，誰不知道你高飛是個慫種，頭幾天在大食堂門口被人打得還不夠狠麼？」

    「打你娘就打！」

    說完，高飛如瘋狗般竄了出去！

    「哎呀！」張猛一把沒拉住他，眨了眨眼，着實沒想到這傢伙居然比自己火氣還要大！

    微風如少女的玉手輕拂着柳枝，很柔很軟，月亮似銀鈎般正掛在如炫耀般的柳枝上。

    夜色很美

    再美麗的事物都有消逝的時候，若不能在最絢麗的時候把握住，留下的，只有遺憾

    在高飛還不了解遺憾的真正含義時，他便以嘗到了眼淚的滋味

    他疼的！

    可他的眼睛卻因淚花更明亮，他忽然道：「我要殺人！」

    張猛更疼，吳繼和他朋友的拳頭着實夠硬，所以他的嘴咧得更大，他咧着嘴疑問道　：「什麼？」

    高飛目光閃動，正色道：「我要殺人」

    張猛道：「吳繼？」

    「切!」高飛道：「就他還不配我殺！」

    張猛道：「那麼誰啊？不會是王劍吧？」

    高飛點着頭，目中殺機隱現，道：「嗯，你支持我不？」

    張猛莫名感受到一種寒意，道：「你開玩笑呢吧？」

    高飛將拳頭輕擊在牆角的磚頭上，沉聲道：「我開天開濟，卻不開玩笑！」

    張猛連連點頭，打趣道：「我懂，你腦筋又轉不過來了，高飛，你腦子真有問題，跟你做同桌我算倒了血霉了！」

    高飛笑了，拽笑道：「何解啊」

    張猛道：「你沒發現咱班同學都不喜歡你嘛　你沒發現咱倆被吳繼他們群毆的時候，沒一個人站出來為咱倆出頭嗎？我本來人緣不錯的」

    高飛眨了眨眼，道：「難道你的意思是我人緣很差？」

    張猛氣道：「難道你至今沒發現嗎？」

    高飛道：「可是有人拉架啊！聶新方還幫咱說話了呢！」

    張猛道：「你傻啊，他拉偏架你沒看到啊」

    高飛嬉笑道：「我這種暴力選手眼中只有敵人，沒注意別的！」

    張猛以長者的口吻道：「你易怒，衝動，腦子也不太靈光，沒點本事脾氣還大，你得改啊！」

    高飛不屑道：「你跟我一個毛樣！」

    張猛搖頭，道：「我跟你差太遠了，就像剛剛，我雖然很生氣，但本來也不想跟同學動手打架的，倒是你，你幫我咱哥們肯定是感激你的，但你也得明白咱班吳繼的兄弟不少啊，你就哥一個就沖、、、、、、、哎哎你上哪去？我還沒說完呢！」

    「當然是睡覺，你他娘鑽被窩裏磨嘰去吧」高飛高聲回應着，不屑地哼道：「易怒，衝動，腦子不靈光，我靠！」

    很多事情有些人懂，有些人不懂，懂的人自然懂，不懂的人就不必懂了！

    高飛不想解釋任何事情

    就正是這個易怒，衝動，腦子似乎也不太靈光的少年，在未來的黑道海洋中，卻掀起來無數場巨波狂瀾！

    讓天下為之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