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無命。
如果一個人的名字就叫無命,那麼他的情又將歸何處?
無命這個名字正是荊無命這個人物最真實的寫照。
荊無命是金錢幫的一名悍將,他是金錢幫幫主上官金虹的左右手,甚至很有可能就是上官金虹的私生子。上官金虹與荊無命的關係也極為微妙,上官金虹對待荊無命,既有着像父子一般的情義,又像是只將他當成了一件利用的工具,一件專替他殺人和賣命的工具。
「你找李尋.歡有什麼事?」蘇然問道。
「是我們幫主,想請李尋.歡過去坐一坐。」荊無命道。
「這麼說你們幫主也在京城?」
「我們金錢幫這次來京城擴展勢力,幫中的主力基本上都已來到了京城。」
「看來你們想在京城擴展勢力的決心不小啊。」
「金錢幫做事從來都是竭盡全力,要麼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金錢幫能在江湖上取得如今的地位,看來還是有一定道理的。」蘇然道,「只可惜你來晚了一步,李尋.歡剛剛出去。」
「李尋.歡不在?」荊無命道。
「不在。」
「那也沒有太大關係,其實幫主也並非一定要見到李尋.歡本人。」荊無命道。
「哦?這話怎麼講?」
「金錢幫剛到京城,有一些事情要先跟在京城的武林朋友說清楚。」荊無命道,「李尋.歡不去也行,只要你們兩人有一人能代替李尋.歡去就可以了。」
「如果我們不願意去了?」蘇然道。
「那也沒關係。」荊無命道,「只是以後金錢幫要是什麼事情得罪到幾位頭上來了,可別怪沒跟幾位提前打招呼。」
「看來這一趟不去還不行。」阿飛突然說道,「你看我去可不可以?」
「你去當然可以。」荊無命看了阿飛一眼,道,「其實這次是幫主宴請京城中的武林朋友,幫主只是想請大家過去,一起說幾件事情,喝幾杯酒。」
「那還等什麼?還不快走?」阿飛道。
「走,這就走。」荊無命說走便走。
阿飛跟在荊無命的身後。
蘇然忽然發現,阿飛和荊無命竟連走路的姿勢和背影都有幾分相似。
兩人所邁出的步伐竟都完全一樣,每一次阿飛的腳剛抬起,荊無命的腳便落地。而荊無命的腳剛抬起,阿飛的腳也在這個時候落地,兩人始終保持着同樣的距離和節奏。
萌花樓果然很好找,蘇然一問便問到了。
天色將晚,正是萌花樓這樣的風塵之地最熱鬧的時候。
江南月的名聲很響,說她是名妓一點也不為過。
出入這樣的煙花之地,蘇然總感覺有些怪怪的,還好他有任務在身,不是專為那方面而來。
這是一間佈置得很精緻的房間。
總有男人會為女人來花這樣的錢。
所以像萌花樓這樣有名的風塵之地的房間都不會寒磣。
蘇然現在就坐在這間房間裏,江南月這樣的名妓並不好約,出來陪客都是有條件的,但蘇然卻約到了。並不是蘇然的運氣好,而是蘇然多向老.鴇說了三個字「金駙馬」。
江南月現在就坐在蘇然的對面,多情的眸子在蘇然的身上上下掃量,她雖然已不是那麼年輕,但她的身上確實是有着風月場中女子那種迷人的氣質,這種氣質最容易勾住男人的心。
通常來找她的男人都會很快被她勾住了心,但今天來找她的這個男人的一雙眼睛如勾子一般勾住了她,卻並沒有被她勾住了心。
「你來找我,似乎是有別的事?」江南月開始試探,像她這種女人最會揣摩男人的心思。
「我是為金駙馬而來的。」蘇然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道。
「金駙馬是誰?」江南月露出一抹艷笑,「既然是駙馬,那應該住在宮中,怎麼會到這種地方來?」
「駙馬爺本來應該是不會到這種地方來的,不過要是有人佈局引誘,那就很難說了。」蘇然道,「男人一般都是經不住誘.惑的。」
「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說什麼?」江南月的眼中不經意間透出一抹異樣。
「金駙馬失蹤了,你不會不知道吧?」蘇然注意到了江南月的異樣,說道,「我怎麼聽說駙馬爺失蹤前來找過你?」
「你是誰?為什麼要問這件事?」江南月的眼中已沒有了笑意。
「駙馬爺失蹤了,不會沒有人來調查吧。」蘇然道。
「這麼說你是來調查駙馬爺失蹤的。」江南月道,「我一直就在萌花樓,駙馬爺失蹤了,跟我有什麼關係?」
「可能跟你沒有關係,但駙馬爺來找過你,你必須告訴我關於駙馬爺的一些事情。」
「我承認金相公是來找過我。」江南月說着竟自哭泣了起來,「金相公是一個好人,難怪我說他最近怎麼沒有來找我了,原來他竟出事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說着就像是變了一個人,說不出的可憐哀傷,一些風月場中的女子,本來就有着一些比平常女子悲慘的身世。
「你真的不知道金駙馬失蹤了?」蘇然問道,「你真的不知道任何關於金駙馬失蹤的線索?」
「小女子只是一名小小的歌妓,怎會知道那麼多?」江南月哭泣道,「我只知道金相公就是金駙馬,駙馬爺的一些事情小女子真的是什麼也不知道。」
「既然你什麼都不知道,那我來找你,算是找錯了人。」蘇然道,「今天就談到這裏,以後說不定我還會來找你。」
蘇然走出了萌花樓,卻並沒有真正的離開,而是在萌花樓外的一個麵攤前坐了下來,要了一碗麵,從這裏看去,萌花樓里進進出出的客人都看在眼裏。
一碗麵還只吃了兩口,蘇然便看到萌花樓門口停下了一頂四人抬的大轎。
轎子精美,就連抬轎的轎夫身上穿的衣服都是上好的布料縫製,可見派來這頂轎子的並非一般人。
不多時,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春.光滿面的姑娘從萌花樓中款款擺擺、笑笑盈盈的走了出來,上了轎,四個車夫立即抬起轎子,往城裏的另一條街道走去。
蘇然付了面錢,立刻去追那頂轎子。
因為他已經看清了那個坐上轎子的女人,正是江南月。
剛才還在他面前為金駙馬的失蹤哭泣哀傷的江南月,這時春.光滿面,盈笑動人,好像又完全變了一個人。像她這樣的女人,本就像是一個變來變去的戲子。
四個轎夫腳力都不錯。
轎子漸漸抬離了鬧市區,往京城一條僻靜的街道抬去。
江南月打扮得明艷動人,一定是被送去服侍一位京城的大戶貴人。
一般真正有錢顯赫的人都不願住在鬧市區,只有寧靜的地方才能尋求到內心的寧靜。
轎子抬進了街道的陰影里。
突然,轎子裏傳出了一個尖銳的聲音。
女人的尖叫聲。
聲音突兀地響起了一下,又急促突兀地消失。
四個轎夫都嚇了一跳,立刻停下轎來。
轎夫掀開轎簾。
然後陰暗的街道里傳來了轎夫驚恐的叫聲:「死……死人了!死人了!」
轎夫驚慌失措地跑開,忽然一頭撞進了一個人的懷裏。
「發生了什麼事?」蘇然抓着這轎夫的衣襟問道。
「死……死人了!」轎夫語無倫次,「好恐怖的死法!……」
話沒說完,人已跑開。
四個轎夫在一眨眼間就已經跑得沒了影。
蘇然幾個箭步,躥到那頂轎子前,猛地掀開轎簾。
——轎子裏面是空的,江南月已經不在了轎子裏。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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