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遠一族多年來立下赫赫戰功,要想將他們徹底拔除本是十分困難,然而現在外祖父年事已高,已經許久不曾帶兵打仗,朝中武將正值換血之時,威遠一族只剩下舅舅一人佔得一席之地,但僅僅如此,他也無法讓將軍府擺脫落沒之路。」雲姝冷靜的分析着現狀。
「而外祖母的性子已經得罪了朝中不少的人,相信若我們要動將軍府,沒有人會反對。」
雲姝此刻所表現出來驚人的分析力和獨到的眼光,讓老夫人看見了另一個她。沒有想到,自己的這個庶女竟是有如此深沉的心思。
「但是皇上向來仁德,就算威遠將軍府有些不當的行為,頂多嘴上訓誡一番,無法傷他們分毫。最困難的便是太后念着當年的恩情,處處幫着他們。」
「倘若將軍府犯了通敵賣國之罪呢?」
雲姝的話讓老夫人渾身一震,通敵賣國?那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更別說是太后,若真有此事,太后只怕第一個不饒他們!
「姝兒,要陷害將軍府,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老夫人以為雲姝是打算製造他們通敵的假象。
不想,她迎上了雲姝那幽深的目光。
「祖母莫非忘了,嫡姐當日向我們投毒的事情?那毒,並非我們辰國所有。」
老夫人面露驚訝,她根本不願意去想這件事情。
雲姝知道,辰國與蓮國向無往來,而威遠將軍府竟是與蓮國的伍家有所往來,她便可以從這裏下手!
與此同時,宮裏來了人,說是皇后召見永吉縣主。
老夫人忍不住叮囑了幾句,讓雲姝不要打沒有把握的仗。
鳳殿之內。
皇后的語氣帶着幾分關心,看着今日臉色清冷的雲姝,「昌榮侯府近日來發生的事情,本宮已經聽說了,永吉縣主可抓到了兇手?」
「多謝娘娘關心,臣女心中有數,此事不宜操之過急。」
皇后微微點頭,她卻是敏銳的感覺到了雲姝身上的變化,她好像整個人變得銳利,本以為自己會看見一個傷心的女子,沒想到她的堅強令人刮目相看。
皇后知道,死了的那個丫鬟是與雲姝一同長大的玩伴,相信感情必定不似一般的主僕之情。
一直站在旁邊的東方旭目光落在雲姝的側臉上,透過她幽深的眼,好像想要捕捉到她內心的哀傷。可是東方旭發現,自己看不透她,她好似再一次將自己武裝起來,猶如堅硬的外殼一般,任由旁人如何敲擊,都看不清她真實的想法。
皇后深深的看了太子一眼,見東方旭正望着雲姝出神。「太子,你先下去,本宮與永吉縣主有些話要說。」
東方旭這才回過神來,猶豫片刻之後便退了下去。
皇后緩緩的開了口,「這一次皇上能夠醒來,都是永吉縣主的功勞,只是本宮想知道,皇上身上所中之毒,不知縣主見過沒有。」
皇后的話帶着幾分深意,雲姝心中揣測。
隨後,那尊貴的女子好似思索了片刻,「本宮懷疑,這一次皇上中毒,與梅妃有關。」
梅妃?雲姝蹙眉,她不曾聽聞宮中有這麼一位娘娘。不對,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一張絕美的面容,難道,就是那一日自己在冷宮之中遇見的那名素衣娘娘?
「梅妃本是我們辰國後宮之中的禁忌,可是考慮到其他,本宮還是決定告訴你。不錯,她就是那一日你在冷宮裏見到的那個人,也就是二皇子的生母。」
雲姝心中驚訝,原來那個妃子對東方睿說的那句話,是這個意思。
「她也是本宮在這後宮之中最忌憚的人,因為她是蓮國的公主,不知永吉縣主可知道蓮國伍家?」
又是伍家?雲姝好像捕捉到了什麼重要的訊息。
「就像羿國的雲家,蓮國伍家以毒著稱,而他們效忠的便是蓮國皇室。梅妃身為蓮國公主,手下伍家之人擅長用毒,當年若非她心高氣傲,以為做得天衣無縫,最後還是被發現。」皇后將當年之事簡單的告訴了雲姝,她風輕雲淡的語氣,卻是能讓雲姝想像到當年的兇險。
「永吉縣主既然能夠解了皇上的毒,那麼本宮相信,梅妃下一個要對付的人,可能就是縣主。」
雲姝頓覺,莫非上一次梅妃命人將自己擄走,只是為了試探,又或者說,決定要不要殺了自己?
見她不說話,皇后輕嘆了口氣,「是本宮的疏忽,讓縣主置身險境,而如今,本宮也有件十分艱巨的任務要交給縣主。」
不是皇后服軟,比起羿國與蓮國,他們辰國實在是沒有醫術方面十分卓越之人,遇上這等棘手的事情,有時候他們只能靠運氣。可是現在不一樣了,雲姝可以說是她手中唯一的王牌。
經過了這些事情,她對雲姝的信任超乎了自己的想像。
「今後,皇上與太子殿下的生命,就掌握在縣主的手中了。本宮如何都不要緊,這是本宮與梅妃還未決勝的後果。」
看着皇后的眼神,雲姝知道她是想徹底與梅妃一較高下,可是那等危險之人,如今又身在冷宮,要下手應該不難。
「皇后娘娘,為何不以絕後患?」
皇后輕輕笑了笑,不是她心慈手軟,而是她沒有那個本事,可以讓皇上完全忘記梅妃。
「梅妃犯下如此大錯,本應該暗中處死,可是皇上卻有意饒了她一命。」既然皇上不想讓她死,皇后又怎麼有機會下手?
雲姝似乎明白了,梅妃的美對於皇后來說,才是永遠解不開的毒。而皇上中毒太深,誰都回天乏術。
皇后見雲姝正看着自己,目光忍不住瞥向他處,要向旁人承認自己身為一位髮妻的無能,實在是令人心中酸楚。
「不知皇后可記得臣女的嫡姐。」雲姝知道,時機已到了。或許,這一切都是天意。
「二小姐?」皇后眉頭一蹙,她不知為何雲姝要這個時候提起柳雲華。「她不是思母成疾了嗎?」
只是,誰都不知道她現在是死是活。
雲姝微微垂下眼,「其實嫡姐早在多日前便已經不在人世。」
皇后有些驚訝,那為何昌榮侯沒有為他的嫡女置辦後事?說來也怪,繼昌榮侯夫人之後,身為嫡女的柳雲華也死了。不對,皇后記得,好像昌榮侯的嫡三子也為國捐軀了。
短短的一年之內,昌榮侯府死了三個人。
「但是,嫡姐並不是因為思母成疾病逝,而是中毒身亡。」
雲姝慢慢的揭開侯府隱瞞眾人的真相,將當日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皇后,皇后震驚不已,臉上儘是難以相信之色。
「居然有這種事情,她豈能弒祖殺父?」皇后的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柳雲華那張嬌俏的面容,還有她在國宴之上,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猙獰表情。
原來,昌榮侯府的嫡女居然是這麼一個蛇蠍女子。
「皇后娘娘,而讓臣女覺得蹊蹺的,是嫡姐所用之毒,便是蓮國伍家的獨門毒術。」
伍家!皇后想起雲姝方才說,柳雲華控制了柳雲清為其辦事,這讓皇后腦中靈光一現,多年以前的記憶再一次被揭開。
當時自己已有六個月的身孕,飲食起居都是讓自己的奶娘負責。奶娘從小看着自己長大,與自己情同母女,可是那時候,導致自己落胎的便是奶娘的一碗安胎藥!她還記得那個時候,奶娘陌生冰冷的眼神,讓她幾度認為自己的奶娘已經死了,眼前的不過是個冒牌貨。
可是嚴刑拷打之後,皇后難以接受事實,那真的是她的奶娘,而對方已經承認了自己的所作所為,仿佛被人操控的木偶一般。
皇后這些年來一直想不通,為何奶娘會那麼對待自己。而現在,她知道了伍家居然有這樣控制人心的毒術,那麼一切都想得通了。
那柳雲清平日裏的表現,與當時她的奶娘一模一樣!
原來,是被梅妃用藥物控制了。可是後來,奶娘在天牢裏畏罪自盡,最後還是死無對證。
皇后心中還是有所疑慮,「永吉縣主怎知那是伍家所用之毒?」
「實不相瞞,臣女自幼在鄉野長大,曾經遇見這麼一個人,她是羿國雲家人,當時她救了臣女一命,並且給了臣女一本醫書,還告訴臣女許多為所未聞之事,故而臣女才會知道伍家,對於他們的毒術也就略知一二。」
原來如此,皇后倒是知道,蓮國伍家最忌憚的便是羿國雲家人,那麼雲姝連那柳雲華下的毒都可以解,這就說得通了,都拜那位雲家人所賜。
「那醫書,縣主可還留着?」
雲姝輕輕搖了搖頭,「那位前輩叮囑雲姝,雲家的醫術不能外傳,她破例已是不該,讓雲姝學好之後將醫書燒毀。」
皇后的臉上帶着幾分可惜,雲姝卻是知道她心中的想法,有了那本醫書,她可以培養更多有用的人才。
不過,自己怎麼可能讓她這麼做呢,因為如今,自己這一身的醫術對於皇后來說是必不可少的,也是僅有的。
「那麼二小姐為何會有伍家的毒術?」
「稟娘娘,嫡姐回府之前,在威遠將軍府住了多日。」雲姝此話,讓皇后立刻想起了什麼。
「當年還未立君之時,威遠將軍及其夫人從一乾死士手中救出了太后與皇上,本宮若是沒記錯的話,其中似乎就有伍家的人,該不會,這一切都是威遠將軍自導自演的吧?就是為了讓太后欠他們一個恩情,從此平步青雲。」
也是從那時候起,威遠將軍府盛極一時。
人的想像力是無限的,一時間,皇后覺得自己的想法具有十分的可能性。
雲姝見自己的目的達到了,「娘娘,這一次的事情,已經讓朝中各方人心暴露,誰反對太子,誰支持太子一覽無餘。」
雲姝的意思是,是時候剷除異己了,而威遠將軍府具有一定的威懾性,從他們開始最好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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