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拉姆,不許胡思亂想,這一切都跟你沒有半點關係。」
若水趕緊阻止朵拉姆的這種消極想法。
她前世做軍醫的時候,也曾經遇到過這樣的病例。一些士兵在遭受過特定的打擊之後,總會忍不住把所有的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最後會因為這種不可承受的心理負擔而產生了心理上的疾病。
這種心理疾病如果沒有得到開解治療的話,他的一生都會因為這種負疚的心理疾病而抑鬱而終。
若水不希望這種情況也出現在朵拉姆的身上,用力握住了她的手,用堅定的語氣對她說邾。
「狼盜們本來就是以燒殺擄掠為生的魔鬼,魔鬼們都是恣意妄為、殺人成性的。而且你也說過,你並沒有跟任何人說過,你曾去到過沙漠中的那個古堡,而那個人也沒有發現你曾經跟蹤過他,所以這件事和你沒關係。可恨可惡的人不是你,而是那一群無惡不作的魔鬼!」
「若水姐姐!」聽了若水的話,朵拉姆心中的負疚感登時消除了不少,她的眼中漸漸升起了仇恨的怒火犍。
「聽着,朵拉姆,你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幫我們把這群魔鬼消滅掉!如果你還記得的話,那請你把去那個古堡的路線給我們畫出來。我們進入大漠的古堡之前,會先為你找到一個草原上的部落,先讓你安頓下來。等我們幫你的族人報完仇,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你要做的就是安安心心的把自己的身體養好,不要整天胡思亂想。朵拉姆,我希望你能重新做回那個快樂無憂的姑娘,就像我第一次見到你時的模樣,知道嗎?」
若水的手按在朵拉姆的肩膀上,語氣真誠地凝望她的雙眼,一字一句地說道。
「快樂無憂的姑娘?我還可以嗎?」在親眼目睹整個部落被狼盜屠戮之後,她還可以再做回從前的自己嗎?朵拉姆苦笑了一下。
「當然可以!一切都取決於你自己的心!」若水毫不猶豫地說道:「朵拉姆,只要你的心胸足夠開闊,你的心性足夠堅定,那世上就沒有任何可以難得住你的事情。剛才出去的那位珊瑚姑娘說的很對,你現在不僅僅是為你自己活着,同時也是為了你那一百多個死在在狼盜屠刀下的族人活着。」
「你快樂,他們自然也就快樂,你痛苦,他們也會跟着你痛苦。讓你的族人是快樂還是痛苦的活着,這都取決於你的選擇,知道嗎,朵拉姆?」
若水像是安撫小孩子一樣,摸了摸朵拉姆的頭。
「朵拉姆,我相信你是一個堅強的女孩子,你千萬不要讓我失望,也不要讓你的族人們失望,因為我們都希望,你能幸福快樂的活着。」
「幸福快樂的活着?」朵拉姆沮喪又痛苦的臉上漸漸綻放出一絲光彩。
她突然拉住了若水的手,神情堅定地道:「若水姐姐,我要跟你們一起去,我要親自帶你們去找狼盜,只有親眼看到他們遭受到應得的懲罰,我才能夠忘記過去的一切,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否則我這一生都會活在噩夢之中,得不到解脫。」
聽了朵拉姆的話,若水愣了一下,轉頭看了小七一眼,小七想都不想地搖了搖頭。
朵拉姆只是個普通的草原姑娘,帶着她去找狼盜,無異於帶上了一個累贅,只會讓他們束手束腳。
「不行,朵拉姆,我們不能帶你一起去。你應該知道,深入沙漠的腹地去找狼盜,是一件多麼危險的事情,就連男狼庫日勒都有去無回,我們也沒有必勝的把握,你不會武功,若真是找到了那裏,我們還要分心照顧你……」若水試圖勸阻她。
「我不需要你們照顧我。」朵拉姆神色倔強地打斷了若水的話。
「我把你們帶到那裏後,我會馬上躲起來,就像上次那樣,我會把自己埋在沙丘里,絕對不會讓他們發現我的,若水姐姐,我保證不會拖你們的後腿。我只是想親眼看着他們得到自己應有的懲罰而已。若水姐姐,請你們一定要帶上我,如果你們不帶我去,我也會自己一個人偷偷跑去的。」
小七和若水對視一眼,都有些無奈。
他們沒有想到平時這麼熱情開朗的一個小姑娘,犯起倔來竟然也會這麼固執,難以說服。
可是當真帶着朵拉姆一起去嗎?
二人都拿不定主意。
朵拉姆是這個部落中唯一的倖存者,如果她萬一出了什麼意外,那這個草原部落就等於徹底地湮滅了,她是部落里唯一的希望。
「朵拉姆,說得好!」
突然,帳篷外面響起了紅衣少女唐珊瑚的聲音。
「就算不能親手報仇,也要親眼看到那伙強盜受到應得的懲罰!你不愧是草原上的兒女,有血性!你放心,如果他們不願意帶上你的話,那你就跟着我!從今天開始,一直到我們剿滅狼盜的老巢,你都算是我的人。你放心,有我保護你,絕不會讓你受到一絲一毫的損傷!」
帳簾一掀,唐珊瑚大步走了進來,一襲紅衣如火,明媚的臉龐上一雙眼睛神采奕奕的看着朵拉姆。
tang「今天晚上你就乖乖地睡覺,養足精神,我們明天一早就出發。先說好了,如果明天早上看到你還是這副垂頭喪氣病殃殃的樣子,我可絕對不會帶你一起上路。」
看着用力點頭的朵拉姆,又看看一臉神采飛揚的唐珊瑚,若水不由地嘆了口氣,覺得自己的太陽穴突突地疼了起來。
這個唐珊瑚,也是個讓人不省心的傢伙!
第二天,天還沒有亮,所有人就已經準備停當,在太陽躍出地平線之前就出發了,朝着朵拉姆所指的大漠中狼盜的老巢方向而去。
他們此行並不算順利。
剛剛進入大漠,他們就遇上了一場暴風雨。
小七和朵拉姆都知道,在一望無際的大漠中遇到暴風雨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因為他們隨時有可能遭遇到沙丘被雨水沖刷塌陷而造成的流沙陷阱,因此,他們不得不找了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停了下來,做暫時的休整。
朵拉姆和唐珊瑚同乘一騎,他們日以繼夜的在大草原上奔馳了兩天,即便南越國的牧民都是在馬背上長大的,但因為她身上還有傷沒有完全復原,所以一張明媚的俏臉上還是呈現出了疲憊又虛弱的神色。
「朵拉姆,喝口水吧?」恢復了本來樣貌的老八,也同時回復了他憐香惜玉的本性,溫柔又體貼的給朵拉姆遞上了水囊。
朵拉姆點了點頭,接過水囊,對老八感激地一笑,顯然並沒有認出眼前這個倜儻瀟灑的美少年,就是救了自己的豬臉人。
她剛喝了幾口水,老八又遞上了一大塊烤兔肉。
「趕了一天的路,你一定餓了吧,趕緊抓緊時間吃點東西吧,雨停以後,咱們還要繼續趕路。」老八繼續體貼地說道。
在面對多拉姆和唐珊瑚的時候,老八的態度簡直是判若兩人。
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他對前者可以說得上是關懷備至,而對後者則是各種冷漠諷刺。
朵拉姆信手接過烤兔肉,默默不語地吃了起來,目光望向外面的大雨,思緒早不知道飄到哪裏去了,這使得老八無往不利的溫柔手段,一下子沒了用武之地。
老八連着和朵拉姆說了幾句話,都得不到回答,不由有些訕訕的摸了摸鼻子,轉過頭去,剛好看到唐珊瑚一臉不屑的表情。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了一下,噼里啪啦,火光四濺,同時哼了一聲,動作非常整齊劃一的把頭朝另一個方向扭了過去。
小七和若水好笑地搖了搖頭,兩人並肩坐在一起,默默的喝水吃乾糧,一邊神色凝重的看着外面,那鋪天蓋地砸在人身上麻生生的發疼的暴雨。
「這場暴雨不知道要下到什麼時候,要是一直下到天黑也不停的話,我們還是得找個地方避一避!」
小七三口兩口地吃完了烤肉,擦了擦手,然後幫若水拉了拉,其實起不了多少遮擋作用的披風的帽子。
「不用擔心,這場雨頂多一個時辰就會停了!」朵拉姆突然說了一句。
她是生長在草原和大漠中的遊牧民族,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比不過她了解這裏的天氣。
小七點了點頭,伸臂摟住落水的肩膀,把她擁在懷裏,運起內力幫她驅除體內的寒氣。
他對若水的關心和溫柔,表現得是那樣的自然而然。
一舉手一投足,連每個眼神都傾注着他的濃濃情意。
若水仰起臉來,二人目光交投,微微一笑,無限情意,俱在無言中。
在場的眾人把這一幕全都看在了眼裏。
朵拉姆的臉上不由閃過一絲黯然的神色,而唐珊瑚先是看了看小七和若水,然後又把視線落在了滿臉羨慕的老八身上,發出了意味不明的一聲輕哼。
老八簡直是被她的這一聲輕哼弄的莫名其妙。
自己明明什麼都沒做也什麼都沒說,不知怎麼的就又得罪這個野蠻的毒丫頭。
自從遇見她以後,老八就覺得遇到了生命中前所未有的黑暗期。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6s 4.0044MB